第66章
謝茗君摘了手套, 手指是溫熱的,她碰了碰冬茵的臉,封住她的唇不讓她說話, 謝茗君說:“準你來十二樓, 但是你答應我的事兒也不能忘記。”
冬茵想說話,謝茗君的手指就堵她的嘴兒, 說:“去我家裏不能緊張, 不能搶着幹活,不能看着誰都去讨好,乖乖的當個冬大小姐,想吃什麽就跟家裏阿姨說,不舒服了不能憋着要及時跟我說。還有,我爸的态度不用太在意。”
冬茵沒動, 謝茗君撥了撥她的手, 手指抽出來, 冬茵“嗚”了聲,謝茗君問她:“記不住嗎?我再說一遍。”
“記住了, 你說了八條。”冬茵吸吸鼻子, 說:“那我什麽時候可以搬上來?”
“明天搬過來, 今天灰塵太大了。”謝茗君拿紙巾擦擦手指,也把她擦幹淨,說:“我去給你拿衣服。”
“我自己去。”冬茵從辦公桌上下來, 白乳色的桌子居然還沒有她白的顯眼,冬茵回休息室把衣服穿好, 看謝茗君在瞅她, 又去把門關上了, 再出來的時候, 謝茗君掃了她一眼,說:“你鞋子呢?”
冬茵乖乖回去拿鞋子,謝茗君把辦公椅讓給她,冬茵就坐椅上把鞋子穿上,她系着鞋帶,目光往謝茗君身上瞥,謝茗君拿紙巾在擦桌子,桌子上有水。冬茵低下頭,給鞋帶打了個蝴蝶結。
冬茵整理好出來,外頭也開始敲門了,常羽曼說:“謝總,要準備出去了,車都備好了。”
謝茗君要去開門,冬茵拉住她說,“等等。”
冬茵把剛剛掉地上的盒子撿起來塞兜裏,然後,她別開謝茗君的視線,站在謝茗君身後,她臉紅透了,但是她努力裝作沒事兒,謝茗君也只能跟着她裝,就是嘴角克制不住會往上揚。
謝茗君把門打開,門口堆滿了要擡進來的東西,剛剛她們在辦公室的時候,就有人說要進來送東西,連續敲了幾次門,謝茗君都當做沒聽到一直沒有開,外頭的人以為她在睡午覺全把東西放外面了。
想想也差不多,就是睡覺。
冬茵跟着出來,常羽曼還挺詫異的。
外面等謝茗君的人還挺多,大家一塊下樓,冬茵跟着一起走,等回過神已經到了一樓。
謝茗君很輕地說了一聲,“別送了,我要走了。”
冬茵仰頭,謝茗君走到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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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茗君身上幹幹淨淨的,筆直的西裝,上車旁邊的人給她遞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她穿好身體往後靠,往車窗外瞥了一眼。
像是冬茵第一次見謝茗君,謝茗君很高貴冷豔,是個生活優渥的豪門千金。
冬茵重重地呼着氣,她去樓上,坐自己的工位上,眼鏡姐來問她的戰績如何,冬茵很害羞,嘴上很平淡地說:“我覺得……差不多成了吧,美人計還是蠻管用的。”
眼鏡姐說:“這事可不能差不多,必須拿到準話。”
冬茵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謝茗君給她發的:【今天跟我爸一塊去參加個年會,他們那個圈子的人都會去,我可能晚點回去。我跟吳叔說了,你下班後他會在門口接你。】
冬茵回了個好,又打字:【注意安全。】
謝茗君回:【放心,我爸在呢】
謝茗君往前看,謝先生很稱職的給她當着司機,她跟謝先生說:“我讓冬茵明兒搬上來。”
“她資歷還不夠吧,搬上來做什麽?這次你又有什麽理由說服我。”謝先生是不贊成冬茵搬上來的,所以下通知的時候沒帶上冬茵。
謝茗君笑着說:“看到她心情好,工作效率高,這個理由怎麽樣?”
謝先生說:“開車呢,少說話氣我。”
謝茗君不再拉着他說話,坐後面無聊,就在手機上找人聊天,冬茵肯定在工作就不打擾她了,給楚凝安發楚凝安沒回,給路寒秋發路寒秋也沒有回,最後她去給粉紅大佬發信息。
謝茗君:【談戀愛感覺不錯】
冬茵本來在很認真的工作,屏幕一直在閃爍,她拿起來看,謝茗君“又”連續發了幾條信息。
謝茗君:【今天逗了一下她】
【本來要帶她一塊升職,特地憋着沒說,讓她急了自己過來找我,反過來套路她答應了我個條件】
冬茵:“?”
粉紅大佬:【套路?】
謝茗君打字:【恩,她老家遠,過年回去不方便,我要是直接說讓她跟我回去過年她肯定要猶豫,她脾氣挺執拗的又膽小。】
【我一早預謀好了就拿這個當條件,讓她答應跟我回去,果不其然,那個小笨蛋立馬上當】
之後似回味地說:【談戀愛很有意思】
冬茵滿頭問號。
過了會兒,眼鏡姐就聽着雜亂無章的鍵盤音,冬茵瘋狂地敲擊鍵盤,打出了一排排亂碼。
粉紅大佬:【我為什麽要吃你狗糧啊!】
謝茗君太壞了!
幹壞事套路她就算了,居然還跑來跟她本人講。
謝茗君:【不好意思,她笨笨的太可愛了,忍不住】
“……嗚。你才笨!”
可惡。
太可惡了!
·
下班後,冬茵原是打算直接回去的,但是部門新選的組長要請大家吃飯。
這就沒辦法了,部門聚會肯定是要去的。
想起來,當初也有人投冬茵當組長,票數不高就一票。聽眼鏡姐說,這個組長其實漲不了多少工資,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加上謝茗君升上去,她們部門經理的位置就空下來了,以後選經理指不定組長能有點機會。
好不容易逮着一個機會,大家都想往上升。
眼睛姐挺想當組長的,對新組長特別有意見,每次組長講話,她會歪歪唧唧說一通壞話。
冬茵跟眼鏡姐的關系說好也是僅限同事間的好,倆人都自認為算不上很好的朋友,眼鏡姐說話冬茵都是聽一半忘一半,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到一樓,冬茵就看到吳叔在下面等她,冬茵不好意思讓吳叔送,尋思着讓吳叔先回去。
吳叔說:“沒事,我送你過去,茗君叮囑了幾次讓我一定給你送到家,我這不把你送過去,她得怪我。”
眼鏡姐喊冬茵,“冬茵,你坐我車過去不?”
冬茵看看吳叔,吳叔做出很難辦的樣子,她扭頭看眼鏡姐,“我這兒有車坐,不用麻煩了。”
冬茵坐吳叔的車,挺多人在旁邊看着,有嘴碎的議論着,說那車好像是謝董事的,又說像是謝茗君的。
“冬茵不會是謝總同父異母的妹妹吧。”
“開什麽玩笑,要是同父異母的妹妹,謝總能對冬茵那麽好,別扯了,我看是青梅,好朋友。”
“……會不會是女朋友什麽的。”
“啊,這……肖俊你為什麽這麽說?”
議論着,一群人到了餐廳,吃韓式烤肉,大家直接坐地板上,屋子裏開了暖氣,女孩子拿抱枕壓着腿。
冬茵吃了一半出去,她在店裏買了可以外帶套餐,她跑出去敲吳叔的車窗,說:“吳叔你還沒吃飯吧,你吃這個,我待會估計要晚點出來。”
吳叔略驚,推拒了下,他不好意思接,冬茵比他更不好意思,“我這都買了,你吃吧,這麽冷的天讓你等着我,我也怪不好意思的,你吃完就回去吧,我打車回去就行了。”
吳叔笑着從車上下來,他接過餐盒說了幾遍破費了,在車裏不方便吃,他四處瞅能避風的地方。冬茵給他指了指一個奶茶店,說:“熱牛奶是我在那裏買的,你去那裏吃,我先進去了,同事還在等我。”
“好,你去吧。”
冬茵跟吳叔揮揮手,就趕緊把手揣大衣兜裏,她跑得飛快,吳叔拎着東西去奶茶店,看着她的背影,大冬天的,心髒被她捂暖了。
這小姑娘性格挺不錯。
冬茵回到店裏大家已經開始吃了,她也跟着煎肉吃,幾個同事好奇地問她,來接她的是誰,是不是她家司機。冬茵不知道怎麽回,又怕大家誤會她,委婉地說:“算、算是這麽說吧,是家裏人的車。”
謝茗君是她女朋友,這麽說也沒毛病。
大家一邊驚嘆她是白富美一邊吃東西,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小時,冬茵吃飽跟大家閑聊了一會兒,看時間不早她去跟組長說了感謝,跟大家打完招呼離開了餐廳。
吳叔還在外面等着,冬茵嘆着氣,她上車先是說了吳叔兩句,再問:“謝茗君還沒有回去嗎?”
吳叔說:“她估計要到八點,那群人挺能吃的,也是今天送你我才能早點下班。不然,我這會兒還在外面吹冷風。”
“做司機很辛苦吧?”冬茵問。
吳叔說:“還成,謝先生跟茗君平時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她們沒急事,我的時間就很閑。”
冬茵哦了聲,問:“那你只送他們兩個嗎,別人不送嗎,比如說鄒宇熙。”
“不送。”吳叔看了眼後視鏡,問:“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嗎?就關于鄒宇熙的事兒。”
冬茵笑:“沒有,知道這個車只坐過我,我就很開心了。”
吳叔沒多說,冬茵要是問他,他還挺難開口的,他對冬茵的好感倍增,覺得她很有分寸是個懂事的姑娘。
·
晚上謝茗君回家,屋子裏沒有開燈,她把外套脫了挂門口的衣架上,換好鞋子去卧室看了眼,冬茵躺着在床上睡着了。
謝茗君回來的時間比說好的要晚很多,這會兒都十點半了,她身上一股子酒味兒。她先去洗澡,回來推門看到冬茵拿着什麽東西往被子塞。
“裝睡啊?”謝茗君說。
“哼,現在才回來。”冬茵不滿地說着,很快又關心她腦袋暈不暈,說給她準備了蜂蜜水。
“不暈,沒喝多少。”謝茗君去躺床上,摸到了熱水袋,用力捏了下暖暖手,“怎麽生氣了?”
“我都知道你的秘密了。”冬茵把她洩露給自己的事兒說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一早就打算帶我去,但就是要故意騙我,讓我跟你回家。”
“你從哪兒知道的?”謝茗君問,目光懷疑。
冬茵很淡定,“我琢磨出來的啊,你怎麽可能會把我留下面,你要是不能帶我上去,肯定會提前跟我說,你就是故意等着我着急。氣人!”
“那你還挺聰明的。”謝茗君抱着她,手臂圈緊了,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反正你已經答應我了,這事兒就不能反悔。”
冬茵哼哼唧唧了一會,謝茗君咬她耳朵,她就點點頭,冬茵問:“你今天去吃飯怎麽樣,我聽說酒桌文化很那個,有些人喜歡亂開玩笑。”
她本來想去找謝茗君的,但是她不知道謝茗君去哪裏吃飯,只好乖乖在家裏等她了。
“他們倒是不敢灌我酒,桌上不止我一個小輩。”謝茗君說。
冬茵稍稍放心了些,畢竟謝先生在。
“就是一個年會整得像相親大會兒,不是介紹他兒子就是介紹他侄子,煩人。”謝茗君說。
冬茵立馬撐着手坐起來,她認真地說:“下次你和我說你在哪裏吃飯吧,說個地點我好放心,有事兒我就去找你。”
“我能有事兒?”謝茗君笑着說,“別擔心。”
冬茵抿抿唇,“我有事兒啊,我一個人在家裏特別害怕……你房子這麽大,我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謝茗君嗯了聲兒,“行,以後去哪兒都給你報備成了吧。”
冬茵甜甜蜜蜜的嗯了聲兒,她躺回去,聞到了謝茗君身上淡淡的酒味兒,洗了澡身上居然還有殘留,她嗅了嗅,“你喝了很多嗎?”
“沒喝多少,可能是那群人太能喝了,熏到我身上了,回來吹了下風,我鼻子有點聞不出來,我再去洗一下。”謝茗君說着又起來,冬茵拉她沒拉住,味道不是很難聞,就是淡淡的一點。
謝茗君這次用了新買的香氛,洗完澡回來就困了,她躺着閉着眼睛休息。冬茵小聲在她耳邊說話,聽着特別催眠。
冬茵關心地問:“怎麽樣,能适應嗎?”
公事上的吃酒桌都沒什麽意思,開口閉口都是工作,還要夾雜亂七八糟的吹捧,挺沒意思的。謝茗君回憶着說:“還好,就是要應付着笑,臉皮子疼。”
冬茵給她按按臉,說:“我以為你會跟平時一樣說話狠毒,對誰都不愛笑,保持高嶺之花的人設。可是,你進公司就不一樣,尤其是對高層的時候,你總是能笑出來。”
謝茗君嗤了聲,“怎麽不喜歡?”
她睨了冬茵一眼,跟以往一樣,冷冷的不屑的,這好像才是她本來的樣子,這樣是她放松的姿态。
“不是的,就是覺得你會很累。”冬茵心疼地說。
謝茗君身體往上擡,枕着粉色的枕頭,兩人說悄悄話一樣,她聲音也很小,“這怎麽說呢,公司跟學校不一樣,在公司得拿出實力,想讓別人服你,任性是最沒用的,解決不了任何事。你真以為我能瞬間成長,跟電視那樣茁壯成長變成霸總,雷厲風行,我看誰不順眼就開除誰,天天打員工打股東的臉啊?那我成了什麽?得多少人背地罵我是草包。在公司,想要人家服就得拿出氣質,拿出本事,該笑得時候笑,該虛僞的時候虛僞,以後坐到了頂尖再給別人臉色看。累肯定是累,但這是必經之路。你真以為那些人都是蠢貨啊,我對他們笑他們就以為我是個溫柔的人,那不可能,他們精明着呢,一眼能看出我是皮笑肉不笑,也是故意迎合我。”
這樣想想更複雜了,冬茵聽得雲裏霧裏,她最不擅長處理人際關系,她點點頭,今天去吃烤肉大家也提到了謝茗君,說她不簡單城府很深,以後真要留在公司肯定能坐穩,還有的說,她性子好沒架子,真要留公司也不錯。
說她壞話是真的少之又少。
冬茵在公司有段時間了,沒碰到特別勾心鬥角的事,先前這個部門上升空間不大,感覺一切都挺好。可最近選組長啊、經理位置空下來啊,大家的小心思都出來了,會開始拉一拉小團體、搞搞小動作,背地裏講小話。
她重重地感嘆道:“工作後成年人的世界,變得好像特別複雜了。”
謝茗君把她按自己臉的手拿下去,手掌貼她臉上,捏她的鼻子說:“你就別操心了,你以後也不用上班,好好追求自己的大夢想,更不用擔心我,公司的事兒我能應付好。”
冬茵心中暖暖的,能感覺到謝茗君把她們倆的未來劃分在一起,是用繩子綁在一起的那種密不可分。她問謝茗君,“那你喜歡在公司嗎?”
謝茗君說:“沒遇到你之前吧,沒什麽喜不喜歡的,只覺得都是讨厭的,現在覺得什麽都不賴。”
她笑了笑,說:“未來,我接我爸的班,當大總裁大董事,你呢,就當翻譯官,怎麽樣?”
“好。”冬茵聲音輕輕,她去親謝茗君的嘴,漂泊着、苦了這麽久,她好喜歡別人給她喂糖吃,喜歡謝茗君給她描述未來。
謝茗君嘴上說沒喝多,實際她醉着呢,戀愛前、戀愛後,她對冬茵說話的方式變了一些,可她依舊很高傲,性子擺得很清楚,一直沒丢掉自己的姿态。她這會兒心裏想的、規劃好的,等清醒的時候一定會藏着掖着,什麽不對冬茵說。
看冬茵聽得感動,謝茗君心裏也甜,她又加了一句,“我們一起好好經營未來,嗯?”
“嗯!”
冬茵臉紅紅的,抱着謝茗君問,“你困不困啊,想不想做啊,我弄你,你舒服了好趕緊睡覺。”
謝茗君捉她的手,放胸口上,“喝酒了有點難受,先揉揉吧。”
“好。”
“嗯,咬兩口。”
·
冬茵位置很快就搬上去了,謝茗君給的待遇特別好,首先漲工資,又在她辦公室旁邊給了個小辦公室,單間。不過她上了一天班,拿了當月的工資就跟謝茗君離開了公司,因為到了期末考試周。
本來當天考試請假就行了,但是謝先生不幹,他怕謝茗君挂科,直接給倆人安排了帶薪休假回去好好複習。
謝茗君給謝先生回了個電話,特地去感謝謝先生,弄得謝先生不明所以。
謝茗君只是笑,挂了電話,她真跟冬茵一塊去學校圖書館看書,認認真真的做試卷。
倆人沒找到位置坐,都是靠着牆看,等有位置坐下來才開始寫。冬茵看得很認真,有時候直接拿筆把卷子放在牆上寫,很多人像她們這樣,跟公司的環境完全不同。
中午她們去冬茵宿舍休息,冬茵給幾個室友帶了吃的,幾個室友不像剛開那會朝氣蓬勃,變得有點散漫,在宿舍天天打游戲也不看書了。
室友看她回來都很激動,重燃了學習的動力,“學姐,你要回來啊!嗚嗚嗚,我們需要你!”
謝茗君瞥她們一眼,一桶冷水澆滅她們的熱情,說:“你們學姐要搬走了。”
幾個室友愣住,這也太突然了?
“不是畢業才走嗎?上次你還說等到去研究院再搬的呀。”室友問。
謝茗君看看冬茵,冬茵也沒做好準備,謝茗君說得太突然了,但冬茵也猜到了謝茗君會提前讓她搬,她很聽謝茗君的話,說:“我、我女朋友需要我……沒辦法,我就得搬走了。”
室友震驚:“女朋友?”
冬茵把包放桌子上,“嗯,我戀愛了。”
她剛剛給了室友幾個橘子,想想有些寒酸,說:“待會送你們巧克力吃,當喜糖吧……”
倆人坐椅子上歇息,謝茗君交疊着腿,有些顯示主權的意思,她目光掃過冬茵的床鋪,說:“你這些東西不要也行,我給你買新的。”她對冬茵那些東西都看不上,冬茵用的東西都跟破爛似的,只是想着冬茵舍不得,尊重她的意思,覺得冬茵要是想帶上那就一起拿過去,以後機會合适就全給冬茵換了。
“你給我的東西,我都不舍得丢的。”冬茵看看自己的東西,道:“有些還能用丢了也很可惜,學校應該會有義賣,到時候我把不用的拿去賣了,錢可以捐出去,有的山區冬天很冷,不要的棉衣也可以捐過去。”
“行。”
冬茵搬宿舍這事傳挺快的,主要是謝茗君的豪車一趟趟的開進來,她嫌麻煩就多叫了兩輛車,然後那場面就有點壯觀。
雖然沒說搬哪去,可看那架勢多半是去謝茗君家裏住,這事兒傳得飛快,很快傳到鄒宇熙宿舍了,鄒宇熙正在陽臺拍籃球,室友把他當笑話看。
以前鄒宇熙瞧不上的舔狗,不僅搶走了他女朋友,還住到他女朋友家裏去了,這都能忍?
有同學故意問:“哎,宇熙,你跟謝茗君在一起那麽久,你們親過嗎,說真的,我總覺得你才是個合格的舔狗,談戀愛這麽久都沒跟謝茗君有過什麽。”
“他媽的,你胡說什麽呢。”鄒宇熙拿着籃球一副要沖着室友砸過去的樣子,本來他不打算說這個事,可是大家議論起來搞得他很沒面子。
鄒宇熙很不屑地說:“我爸都安排好了,謝叔叔是不會同意她倆在一塊的。”
男同學說:“可是,也沒看謝茗君爸阻止她倆吧,這倆在一塊這麽久,不阻止不就是默認了嗎?指不定今天搬過去,明天安排婚禮了。”
鄒宇熙笑了笑,“你不懂,謝茗君爸爸很聰明很睿智,他要是一開始阻止,以茗君的性子,只會适得其反,要是順着她倆,之後再阻止這倆,她們肯定會掰。他絕對是不可能同意謝茗君跟冬茵搞同性戀的。”
“這話誰跟你說的?謝茗君爸嗎?”
“我爸啊。”
鄒宇熙挺得意,“我爸跟謝叔的關系很鐵,患難之交,這麽多年一直互幫互助。我爸很了解謝叔,他按兵不動,絕對不是同意,肯定是在等時機,他肯定在醞釀着什麽。”
男同學嘴上說:“那你們爸都挺厲害啊。”
他心裏想着:感覺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鄒宇熙在宿舍坐了會兒,心裏憋得慌,嘴上說沒什麽,實際特別在意,他換了一身衣服出門,帽子戴上,拉鏈拉到嘴巴,還是怕被認出來弄了個黑色口罩。
女生宿舍樓下停着豪車,挺好認的,新款阿斯頓馬丁,謝茗君什麽都喜歡用新的,舊的看不過眼。謝茗君跟冬茵從樓上下來,謝茗君提着一個袋子,冬茵在後面抱着箱子,東西全部放後背箱。謝茗君靠着車呼了口氣,冬茵拿紙巾給謝茗君擦擦手,嬌羞地沖着謝茗君一笑,謝茗君就揉了下她的頭發。
很寵溺。
明明今天是個陰天,她倆過的卻像是夏天,熾熱的,陽光強烈的讓人睜不開眸,這四周的樹啊、房子、人啊,都成了她倆戀愛的背景板。
鄒宇熙很嫉妒,他跟謝茗君何時這樣過?
看得他眼珠子都疼了,鄒宇熙扭頭又看了一會兒,那邊的甜蜜像是在諷刺他。鄒宇熙心裏實在過不去這個坎,他爸讓他按兵不動,他挺咽不下這口氣,走遠了給謝先生打了個電話,把一早憋在心裏的壞話全說了,可勁的诋毀冬茵。
冬茵所有東西全搬進謝茗君家裏,她書特別多,怕弄髒謝茗君的地板,她拿清潔布一本一本的擦,尋思弄幹淨了再拿進去。
謝茗君過去跟着她擡,說:“沒事,給你準備好書房了,家裏有地方給你放書。”
謝茗君是不大看書的,書房一直空着,現在把冬茵的書收進去,瞬間裝滿了,屋裏也不顯得空曠,冬茵把書架全擦了一遍,看得可別寶貴了。
“這屋子還是有點小。”謝茗君說,“以後換個大的,專門給你弄個大書房。”
冬茵聽着很感動,說:“我覺得挺溫馨的呀!跟你一塊住,住哪兒都很開心!”
對她來說,這個房子很大,有她住的地方,她就很喜歡很滿足,如果謝茗君喜歡大房子也沒事,人總是要往上走的,她願意跟謝茗君一塊努力換大房子住。
謝茗君笑了下,她抱着雙臂,認真地說:“這個家呢,已經給你規劃出另一半了。你要是想好好過下去,以後喜歡什麽就自己改就自己學會布置,拿不準的來跟我商量,明白嗎?”
冬茵鼻子酸酸的,“嗯!知道了!”
“謝謝親愛的!”
“嗯?”謝茗君擡眸,第二次聽到冬茵這麽喊,她聽着很受用,但是非常的不适應,“你這個親愛的誰教你的?”
冬茵有點害羞,小聲說:“我自己想的,你喜歡嗎?”
聽着有點老土,有點像淘寶客服……
冬茵又說:“我想了想,叫你茗君不夠親密,好像長輩叫你,叫你小君君你肯定不願意,我叫你謝謝,你總分不清我在感謝還是叫你小名,就想着叫你親愛的……這樣好像比較直接。”
雖然親愛的老土,仔細聽還是挺甜蜜的。
謝茗君輕咳一聲,“挺好的。”
“對了。”冬茵想到了事,她放下手裏的清潔布,問:“之後我去你家裏住,你爸爸同意嗎?”
謝茗君還沒跟謝先生說,她道:“我帶人回去他還能不同意?”
冬茵是覺得打個電話說一下,顯得禮貌一點,要是謝先生不同意,她去過年就很不合适。
“小事,你要很在意的話,我打個電話你聽他親口說。”謝茗君挺有信心的,她上微信找謝先生,剛要撥過去,她手指停了停,說:“冬茵,你要不給自己多定一個目标。”
“什麽目标啊。”冬茵問。
“就是跟我好好……”過一輩子。
謝茗君說着,又停頓下來,未來的事兒誰說的準呢,倆人一塊住都需要磨合呢,不着急。
“跟你怎麽了啊?”冬茵追着問,仰頭去看她的手機,“幹嘛說話只說一半,你想說什麽就說出來嘛。”
謝茗君壓了根手指在唇上,“噓,電話打過去了。”
冬茵把話吞回去,安靜的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