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踩踩
冬茵她們快要走了, 謝茗君從辦公室裏出來了,她握着手機,身上還穿着黑色的西裝。
同事喊了聲“謝總”。
冬茵扭頭去看, 謝茗君只是掃了她一眼, 跟身邊的同事說:“聽冬茵說你們要去吃火鍋,正好我手頭上的工作忙完, 我跟你們一起去, 我請客。”
同事都愣了愣,随即興奮地說:“好啊!”
幾個人傳啊傳啊,都挺興奮的,畢竟經理請客,不吃白不吃啊,還能跟經理近距離接觸, 了解一下她是個什麽樣兒的人。
冬茵沒笑, 慢慢緩緩地皺起了眉頭。
謝茗君從她身邊路過, 提醒了她一句,“走啊, 不歡迎?”
“歡迎的。”冬茵擡起腳步, 捏着手指, 過了會手指展開,她點一下手指,又點一下掌心, 在算着什麽。
同事會時不時跟謝茗君搭話,謝茗君回得很少, 不像先前那樣帶着笑意, 有點生人勿近的模樣, 同事并沒放心上, 上司嘛,多半都有點架子,也正常。
冬茵正算着,有人跟她說話,她擡頭看過去,是剛剛邀請她的男同事,男同事挺照顧她的,主動說:“冬茵,她們基本都有車,待會你坐我的車?”
冬茵是部門唯一的新人,除了跟眼鏡姐熟,其他人關系一般,巧的是今天眼鏡姐沒開車,她坐另一個同事的車。
冬茵禮貌地拒絕,“不用,那太麻煩了。”
“不麻煩,本來也是我邀請你去的。”男同事很客氣地說,“待會你在一樓等我?”
冬茵看看旁邊的謝茗君,謝茗君手裏握着鑰匙,冬茵再跟男同事說:“沒事,不用了,我有車坐。”
一行人去坐電梯,大家站一塊,冬茵感覺有人一直在看她,她當是謝茗君看她,偏頭看過去,發現是眼鏡姐,眼鏡姐的表情特別的複雜。
處于一種“我信、但是不全信,我不全信、又不得不信”的複雜情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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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茗君站得筆直,握着手機,表情很清冷,不茍言笑,一副跟冬茵不太熟的樣子。冬茵挺想表現一下,故意扭了下身體,蹭謝茗君的手臂。
謝茗君看她,“怎麽了?”
“我今天穿的高跟鞋,站得不是很穩。”冬茵故意說着,她的鞋子就是有一點點跟而已。
謝茗君把手機握住,不看了,手貼在她腰上扶住了,冬茵剛要說謝謝,小小得意了下,就感覺自己腰上微微疼,謝茗君居然在擰她的腰。
冬茵深吸口氣,她好嬌氣,她好疼。
電梯打開,很多人出去了,冬茵趕緊走出來,有同事喊她,“冬茵,你出去早了,還在下面幾樓。”
冬茵哦哦兩聲,假裝自己走錯了,實際謝茗君掐疼了她她出來緩緩,她又擠進去,依舊站在謝茗君旁邊。
還是記吃不記打的樣子,冬茵說:“扶我。”
謝茗君又握住她的腰,兩個人挨得很近,袖子和袖子貼着,這次謝茗君沒有掐她,反而偷偷幫她揉了一下。
到車庫,同事都去開車,謝茗君也捏着車鑰匙去找自己的車,冬茵跟在她身後,在謝茗君要上車的時候,冬茵拉住她。
“嗯?”謝茗君回頭看她。
“謝茗君,要不你別去了。”冬茵先不讓她上車,“你回去呗。”
“為什麽?”謝茗君皺着眉看她。
冬茵說:“我們去吃飯,最後肯定是AA,你去,那不就是你付錢嗎,那也太貴了吧。”
部門這麽多人,一頓飯下來要千把塊吧,請一次客也太貴了,冬茵有點心疼,她又說:“你不心疼你一個月的工資嗎?而且你也不算是我們部門的呀,你去請客太破費了。”
謝茗君雖然在這個部門,實際她的工作跟部門沒多大關系,大家也說可能是謝茗君的辦公室暫時沒弄好,所以來她們辦公室小坐一段時間。
“那你也不是這個部門的,你去吃什麽?”謝茗君反問她。
“我怎麽不是啦?”冬茵納悶。
謝茗君說:“你算是我的人,跟部門沒關系。”
話說完,兩個人一頓。
謝茗君再說:“你屬于我管理,是我的下屬,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你跟她們有什麽關系?”
“……哦。”
冬茵抿抿唇,像是喝了糖水那麽甜,“我們不一樣的,我跟她們學怎麽翻譯,她們也幫了我很多,之後要相處幾個月,我就一塊吃個飯。”
謝茗君眉頭緊着,一副思索的表情,她說:“但是我身為經理,又是董事長的女兒,來部門借坐這麽久,一頓飯都不請她們吃,別人會怎麽想我?”
冬茵拿捏不住了。
“你要是真心疼錢,待會多吃點,把本吃回來?”謝茗君打開車門,她坐駕駛位上,冬茵就拉開了副駕駛位,她低着頭系安全帶。
車往外開時,冬茵提醒謝茗君把車頂放下來,敞篷太冷了,而且讓公司人看到不太好。
她說了一次,謝茗君沒動,問她:“為什麽不好?”
“同事會發現吧,到時候會議論我倆有一腿。”冬茵說着,“這樣對你名聲不太好。”
“……哦。”
謝茗君語氣冷淡,車從公司地下室駛出來,門口好幾個人等着,眼鏡姐、包括那個男同事。
冬茵小聲警告她,“現在是下班時間,我要是在下班時間做出什麽,沒把持住,你不能怪我。”
車開進車流裏,謝茗君才把車頂升上去,她說:“是麽,你把持不住能做什麽?”
她語氣揶揄,像是在嘲笑冬茵。
冬茵哼了聲,她也就是吓唬謝茗君,居然被謝茗君看出來了。
冬茵看了幾次謝茗君,謝茗君都在笑,“你笑什麽啊?”
謝茗君也不怕她,甚至故意挑釁,“我還挺期待看你把持不住的樣子。”
“……”
·
進餐廳的時候,服務員安排位子,除了幾個有事确定來不了,其餘都到了,恰好十個人。
服務員安排位置,那個男同事再次走到冬茵身邊,輕聲說:“冬茵,我們坐一塊兒吧。”
說實話,冬茵對男同事沒什麽印象,只知道大家叫他“小俊”,其他一概不知。而且,謝茗君在這裏,她沒什麽心思去跟別人熟絡,就當沒聽到男同事的話,省得她費勁腦汁去拒絕人。
正好眼鏡姐旁邊有空位,冬茵直接坐眼鏡姐旁邊,她對眼鏡姐笑了下,眼鏡姐像是看戲一樣看着她。
冬茵還是假裝忽略那個男同事,她看着謝茗君說:“謝茗……謝總,對面有個空位,你要不要過來。”
服務員幫忙安排了兩桌,她們坐的四人桌,滾滾火鍋把店裏的溫度升高了,熱火朝天。
冬茵今天穿得多,她熱得慌,進來就把大衣扣子解開了,謝茗君坐下來,開口就說:“怎麽,把持不住了?”
“啊?”
她哪裏把持不住了?
明明大家都在脫衣服,謝茗君就盯着她看。
冬茵心中無奈,嘴上說:“你不熱嗎?”
謝茗君搖頭,說不熱。
其他兩個同事先點菜,她們點完把菜單推給冬茵,說:“冬茵,你看看要吃什麽。”
冬茵把菜單掃了眼,上面的肉菜跟貴點的菜都被勾選了,冬茵也沒啥好挑的,只覺得心疼,說:“差不多了,我不用了。謝總呢?”
謝茗君說:“叫我謝茗君就好了。”
私下冬茵喊得出口,旁邊這麽多同事,她就叫不出口,她要是在這裏叫一聲“謝茗君”,大概所有人都會知道她跟她關系很暧昧。
“冬翻譯官?”謝茗君喊她。
冬茵心髒跳了跳,說:“有點不好意思,在公司叫習慣了,還是叫謝總吧。”
明明火鍋還沒有上,冬茵卻覺得臉熱,悶得她臉發紅,冬茵把菜單給謝茗君,讓她選。
謝茗君只選了飲料,她把菜單交給服務員。坐謝茗君旁邊那個女同事看着她倆的互動,說:“謝總,你對手下的人真溫柔,哈哈哈哈,我們之前那個經理一言難盡,人吝啬又喜歡擺架子。”
謝茗君勾了下唇,“還好。”
溫柔。
冬茵想,那是錯覺吧。
謝茗君這個人……還是挺冷漠的。
在公司她經常笑,尤其是面對什麽羅總,她笑得很開懷還會接笑話,實際她能迅速變臉,好幾次謝茗君莞爾一笑,轉身的瞬間面若冰霜。
服務員推餐車過來擺盤。
謝茗君把點好的水遞給冬茵,看着冬茵的眼睛像是有東西,冬茵湊近了發現謝茗君眸子裏只有她的影子。
相處這麽久,冬茵已經不怕她了,但是現在謝茗君讓她心慌,冬茵伸手去接可樂,摸到她的指尖感覺很冰涼。
冬茵把易拉罐扣開,要喝的時候,謝茗君把杯子推到她手邊,她跟旁邊遞可樂的人說:“冬翻譯分我半杯就行了,我不太喝這個。”
“好。”同事把可樂收回去。
冬茵給謝茗君倒可樂,只倒了半杯謝茗君就把杯子拿走了,剩下的冬茵捏着易拉罐喝了。
火鍋煙往上飄,熏到冬茵了,冬茵歪了歪頭,再準備去夾菜的時候,謝茗君拿着漏勺朝着她看,意思讓她去夾裏頭的東西吃。
吃着,冬茵感覺自己的腿被人蹭了下。
冬茵拿筷子的手一頓,她往對面看,謝茗君加了一塊蝦滑,問冬茵,“還有一半要不要?”
蝦滑,冬茵挺喜歡吃的。
“挺滑挺嫩的。”謝茗君說。
她像是在評價蝦滑,可冬茵覺得她是在評價自己的腿,皮鞋尖蹭着,刮着冬茵的小腿肚。
冬茵往後退,謝茗君的腿不緊不慢地往前追,勾着她的腿蹭。冬茵筷子上的蝦滑掉桌上了,她擡頭去看謝茗君,有些抱怨的撅了下嘴。
謝茗君并沒有收斂,反而更惡,直接在她的腿肚上踩了一腳。
好像在說,看我們有一腿。
“呼。”冬茵吞了口氣,這也太、太刺激。
她完全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滿腦子都是“謝茗君勾我的腳”,謝茗君在桌子底下勾她的腳。
謝茗君在勾引她嗎?
一直下來,她都是主動勾引的那個,只知道勾引人的心跳,還是第一次嘗到被勾引的味道。
臉已經夠紅了,現在像是被辣到了,出了一身汗,她偏頭躲謝茗君視線,怕別人發現了,也不敢出聲阻止謝茗君。
“肥牛要嗎?”謝茗君問。
她筷子上夾着肉像是在故意引誘冬茵,然後問她:“吃肉嗎?”
冬茵去拿碗接,“謝謝,謝總。”
期間旁邊的眼鏡姐察覺到不對勁,不跟那個女同事聊天了,她假裝筷子掉了,彎腰去撿,冬茵想把腿收回去,謝茗君卻用力勾了下她的腿。
“……嗯。”
“怎麽了?”斜對角的同事看着她。
冬茵搖頭,“沒事,燙到舌頭了。”
同事把冰可樂往冬茵這裏遞,還喊眼鏡姐幫忙接一下,眼鏡姐從撿回筷子就在沉默,同事連續喊了好幾聲,她回過神把可樂遞過去給冬茵。
眼鏡上蒙了一層霧,她低着頭沒說話。
謝茗君的腿好長,直接滑到了冬茵的膝蓋,擡起來兩邊敲,像是讓她把腿打開,她要踩她。
冬茵不敢動。
謝茗君就一直敲,甚至放下筷子身體往後靠,就為了更深入一點。
同事問她:“謝總怎麽了?”
謝茗君說:“太辣了,緩緩。”
的确辣,她真的太辣了,居然在這裏撩撥她。
冬茵又扒開一罐可樂,猛喝了一口,想壓住身上的火氣,然後她咬唇瞪謝茗君,謝茗君也瞪她,冬茵快把唇咬破了,謝茗君才把腿收回去,長腿交疊着。
冬茵松懈的同時,也莫名覺得空虛。
大家吃得挺開心的,冬茵夾了個丸子反複沾碗裏的醬料,謝茗君說:“去換個碟子?”
“……不用。”冬茵把丸子送到嘴裏,味道不如最初的鮮香,突然謝茗君的腿又過來了,她立馬站起來說:“我、我還是去換個碟子吧。”
冬茵去醬料臺,謝茗君也起來了,不過她不是拿醬料,她在冬茵耳邊說,“我去結賬,你在這兒等着,待會一起走。”
冬茵嗯了聲。
謝茗君好像笑了,說:“乖點。”
冬茵面紅耳赤地回來,看着對面空着的位置,她深呼吸,啊,好難受,謝茗君太壞了!
同事問:“冬茵,你跟謝總是同學嗎?”
冬茵快速回神,“不是,只是一個學校的。”她朝着那邊看,沒看到謝茗君的身影,說:“我跟她不是很熟。”
“哦哦哦,感覺謝總對你很照顧。”同事笑着說,“剛開始還以為你們倆是朋友呢。”
“照顧?才沒有。”冬茵小聲吐槽,明明就是欺負她,待會謝茗君來,她不要理謝茗君了。
眼鏡姐忍不住了,她目睹桌下的交纏,感覺這倆人不簡單,而且比冬茵說的還要不簡單。
這他媽是謝茗君勾引冬茵吧?
她問:“你跟謝總,剛剛,你們……”
冬茵撇撇嘴,“我們再鬧脾氣。”
“吵架了?你惹謝總了?”眼鏡姐心想難道是謝總故意讓冬茵難堪?
冬茵搖頭,悶聲說着,“我都說了,叫她別來別來,她非來,我不想理她了。”
“……”眼鏡姐覺得她不該問的,太像小情侶吵架了,吵架的理由還讓人很莫名其妙,她忍不住感嘆了句,“謝總是因為你一塊過來的啊。”
“你覺得呢?”冬茵反問她。
眼鏡姐覺得是。
“她為了你請這麽多人吃飯,你跟她鬧什麽脾氣?”眼鏡姐看她的眼神鄙夷,像是罵她不懂珍惜,她挺煩這種借鬧脾氣撒狗糧的情侶。
冬茵點點頭,也對哦。
眼鏡姐直接說:“你也太作了。”
冬茵吞了口氣,“那她會不會讨厭我……”
“女人作久了會被讨厭的,要适可而止,學會馭夫。”眼鏡姐剛想說她跟自己老公的事。
謝茗君過來了,她手裏拿了個盒子,用盒子敲敲冬茵的肩膀,冬茵扭頭,謝茗君就把盒子塞給她懷裏,說:“店裏經理送的禮,這玩意我用不上。”
“……哦。”冬茵把盒子打開,裏頭是幾個盲盒,拆開是食材樣兒的玩偶,還挺可愛的。
她把盒子關上放在後面,跟謝茗君說:“謝謝,我喜歡。”
謝茗君沒說話。
冬茵又轉頭問眼鏡姐,認真地向她請教,“不能太作嗎?我該怎麽表現?”
眼鏡姐看看她懷裏的盒子,內心:有時候作一作也沒什麽。
冬茵小聲說:“我跟她的事只告訴你哦,在公司我只信任你。”
眼鏡姐也笑,這算是冬茵的把柄嗎。
但是,沒笑完,冬茵輕聲說:“要是公司的人都知道了,瞎傳八卦的話,就是你說的哦。”
眼鏡姐捏筷子的手抖了下。
謝茗君吃完了,她起來讓大家繼續吃,說自己有事先走,後續加餐直接跟服務員說就行。
冬茵擦擦嘴也說自己吃撐了,謝茗君起身,她拿着禮盒跟在謝茗君身後,倆人一前一後的出火鍋店。
同事看着她倆走遠了,談論了一句,“總覺得謝總跟冬茵關系不太簡單,熊茹姐,你知道她倆怎麽回事嗎?”
熊茹姐就是眼鏡姐,她唇動了動,說:“這事兒,我怎麽知道,我跟冬茵也不是很熟啊。”
“不熟啊,那冬茵挨着你坐,還一直跟你說話?我剛剛看謝總瞪你,眼睛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眼鏡姐“啊”了聲,被驚吓到了,說:“怎麽可能瞪我,她瞪冬茵吧,是冬茵惹到她啊,小情……”她吞口水,“小情緒吧。”
另一桌的同事也議論。
“哎,實在看不懂,謝茗君給冬茵加菜又倒飲料,哪個上司這樣欺負人?請給我來一打。”
“想的美,你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樣兒,人家謝總對冬茵好,純粹是美女對美女的憐惜,你是野獸對美女,人野獸親一口能變帥哥,你被親一口,是野狗。”
“說過了啊,我這心裏有點來火……”
“我倒是比較喜歡冬茵,冬茵很乖,人也很美,在學校肯定是女神級別的。”
“肖俊,你不會想追冬茵吧……”
從火鍋店出來不再那麽暖了,冬茵打了個哆嗦,她把大衣的扣子一顆顆的扣上。
謝茗君一點也不冷,捏着手機往路燈下走。
冬茵跟上她的腳步,她就問:“你跟那個戴眼鏡的同事關系很好?”
“嘁,誰跟她關系好啊。”冬茵翻了個白眼,臉上滿滿都是厭棄,“我可讨厭她了。”
那眼鏡姐明顯對冬茵有意見,典型仗着自己有點資歷,就喜歡欺負新人,讓新人幹這個幹那個,冬茵早就把她看透了。
冬茵吐槽道:“她很惡心的,她每天講她老公,別人都被迫聽,我講講我老……我講講我的事她就不想聽。”
謝茗君沒發表意見,只是時不時會偏頭看她一眼,冬茵很少主動罵人,除了喜歡茶裏茶去的吐槽鄒宇熙,沒見她罵過誰,就有點點的……
可愛吧。
冬茵講部門裏的事,平時她以工作為主,很少在意周圍,講得都是誰誰偷懶,誰誰誰很努力。
“最努力的不是你嗎?”謝茗君問。
“不是我。”冬茵倒退着走路,她看謝茗君,手指着謝茗君,“是你呀,你在公司才最努力。”
“然後呢。”她又指指自己,“我第二。”
謝茗君沒說話,只是在冬茵伸手瞎指指的時候,捏住了她的手指,“我變得這麽努力,怪誰啊?”
“啊?”冬茵往後挪的腳蹭着地,停了那麽幾秒,她繼續往後退,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謝茗君用力捏她的手指。
兩個手指很快被她搓紅了,今天氣溫降低到了10°,晚上冷風一直吹,現在卻短暫的熱了。
“你看着我幹嘛?”謝茗君問她。
冬茵發現謝茗君很喜歡倒打一耙,她把自己的手指收回來,“你捏我手,我不瞪你瞪誰?”
她把手抽回來,往前跑了幾步,背着手,又緩緩地把手移到前面,她低頭瞥了眼,那兩根熱熱的手指把其他手指也帶熱了。
謝茗君在後面接了個電話,謝先生打給她的,就是說今天的項目成功的簽下來了,誇贊她今天的表現好,還說給她報銷今天請客的費用。
“也不止我一個。”謝茗君說。
“對對對,還有那個冬茵,祁懷航說她基本功很紮實,短短幾天就把法語說的很好,是個人才,他之後不用給你幫忙了,直接讓冬茵陪着你就夠了。”
謝茗君說:“才知道?當初讓你漲工資,你不是不情願嗎?”
謝先生笑:“我可沒有啊,你別誣陷我。”
冬茵進公司時簡歷上并沒有寫自己會法語,她其實會點,只是不像說日語跟英語那麽熟練。
她聽着誇獎,撥弄手指。
怎麽說呢。
她好開心。
很久沒有人誇她啦,讀書以來都是老師誇贊,我們班的冬茵又拿了第一,冬茵成績特別穩,她以後肯定能上A大,她某門課考了滿分。
時間長了有些麻木,冬茵有段時期很茫然,一個人生活的太辛苦了,她把誇贊當關心。
很多時候,很多人把讀書當成讨好身邊人的途徑,因為成績好,才能獲得一點點的關注。
得到一點點的誇贊。
冬茵就是這樣,她拼命的學習、拼命的學習,苛求一句誇贊,聽在心裏暖暖的,讓她覺得有人關心她,讓她不覺得那麽冷。
後來上大學,身邊都是很優秀的人,老師不會誇獎人了,她很少得到誇贊。
得不到誇贊的日子,就像是現實裏伸出的手指掐斷了光,沒了那一縷溫暖,她身體冰冷,也逐漸意識到讀書是為了自己,也只能為了自己。
她把手指貼胸口上,謝茗君捏她手指的時候,她那瞬間心特別慌,之前從沒有過,哪怕說喜歡謝茗君勾引謝茗君,只要膽子大就行,她從不會心慌。
謝茗君開車,這兒離她家近,她直接把車停車庫了,謝茗君沒說要送冬茵回去,冬茵也沒問,像是默認好了,兩個人繼續一前一後的走。
進了家門,謝茗君去燒熱水喝。
冬茵坐沙發上,說自己也要喝水。
等謝茗君過來,冬茵把鞋子脫了,她直接踩在謝茗君的腿上,謝茗君穩了穩手裏的水杯,問:“幹什麽。”
冬茵指指自己褲腿上的灰,說:“弄幹淨。”
謝茗君沒給她弄,“你平時踩我的次數還少了?”
“……我沒有踩過呀,哪踩過了。”冬茵想到別處去了,光溜溜踩從來沒有啊,她就死不承認了。
謝茗君不跟她計較,說:“你要是嫌髒就去洗澡。”
冬茵還很聽話,先喝了口水,直接去浴室,謝茗君挺納悶的,她今兒這麽逗冬茵,冬茵都沒怎麽纏她,以前冬茵都是沒完沒了,會順杆子爬上去折她的腰。
浴室燈亮着,謝茗君收回視線不再繼續想了,這時咔的一聲,浴室門打開,冬茵從裏頭出來了,赤着身,她抱着雙臂,說:“都怪你。”
“你……我幹嘛了?”謝茗君皺了下眉。
冬茵的手亂放,瞎遮身體,她紅着臉,卻很理直氣壯地說:“今天你對我又掐又踩的,都把我弄壞了,好疼的,你……你必須來給我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