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連害怕都不屑。
“過來。”他悶聲喝道。
“呃!”雙喜的腦袋空白一片,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過來。”這一次他的聲調擡高了,明顯已經開始不耐煩。
雙喜知道他陰晴不定,要是不随他那接下來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只好低着頭灰溜溜地走到他身邊。
眼前的女人一直低着頭,哼,連擡頭看他一眼都不屑?
“擡起頭來。”他又一次命令。
雙喜的心早就亂得直打鼓了,他到底要怎麽樣嘛,擡頭是吧,看就看,反正看美男又不吃虧。她看到他如深潭一般陰冷的雙眸中隐約冒着紅色的火苗,似乎要将她燃燒一般。怎麽回事嘛?她這是又哪裏惹到他了?她抿緊雙唇,心想敵不動我不動,看他要耍什麽陰謀詭計。
“你倒是很關心少遠!”他咬牙道,語中隐含着憤怒。
“我沒有!”她立刻便矢口否認,說完又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偷眼再看戚少天時,他的那張冰雕美男臉已經瞬間綠了,甚至有轉黑的跡象。雙喜心裏更加慌了,想到老夫人都懷疑她和戚少遠之間有什麽,那他會不會也……
“呵,看來傳言并非無跡可尋。”他冷笑一聲,不知為何,見他發笑,雙喜卻從他深邃的眼中看到一絲悲戚,他的笑容,似在自嘲,又似在僞裝。
他從來就沒有将她放在眼裏,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等待着她的仰望,她對此全然不屑,她雖出身卑微,卻因心中傲骨不願對他惟命是從,兩人自成親以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是他此次納妾,她也沒有半分怨言,他憑什麽來管她的事情?可是,剛要說出口的反駁卻在他一點一點暗淡下去的眼裏變得蒼白無力,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她的無言以對似在默認,他只覺心中疼痛難忍,心口也似被什麽揪着,呼吸越發難受起來。“無話可說了是嗎?”他質問道,心裏已經篤定了那些傳言。
雙喜這輩子最不喜歡被人冤枉,如今面對他的咄咄逼人,心裏更是難受至極,壓抑在內心的苦悶一下子發洩出來。“對,我關心他,因為比起你,他更需要人關心。”她是實話實說,戚少遠沒有他尊貴,沒有人真正關心他,甚至連婚姻都因為一個傳言而不由自主。
房間裏徒然安靜下來,空氣似乎都凝結在此刻。
戚少天的臉色已顯蒼白,棱角分明的五官扭曲在一塊,兩道濃密的劍眉此刻也擰在一起,似有說不開的心事,薄薄的唇已然失了血色,他緊咬着下唇,蒼白的唇似要咬出血來,那雙深寒如星般的眸子,顯現着難以掩飾的痛苦,白皙的臉上滲出一層薄薄的汗,沿着他俊美絕倫的臉龐一點一點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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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天……”她發現他的異常,平日筆直的身子一點一點彎曲下去,她若是無動于衷是不可能的,她想要上前去扶着他,卻被他大聲喝止。
“別碰我!”如上次發病那樣朝她大吼,上次是怕她發現他的病情,這次,卻是真的因為內心被她傷得千瘡百孔,對她的親近感到厭惡。他吃力地擡起頭來,再次對上她充滿擔憂的眼睛,那雙眼,就像一個騙子一樣把他耍的團團轉。
他不要看她,不要再被她騙!
“少天,這下你應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門外有聲音傳來,同時門被推開,是香冷站在門口,她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錦屏。
雙喜心慌意亂,因為她看到錦屏平日淡漠如水的臉上顯現出一絲難以捉摸的漣漪。
兩人已走了進來,各自扶着戚少天的左右手,香冷巧笑嫣然,一雙杏眼盯着雙喜,嘴角揚起了得意的笑容。而錦屏只是用心扶着戚少天,目光放在戚少天身上,像是刻意回避着雙喜。
糟了,錦屏怕是誤會她了!平日只有錦屏對她真心真意,若是連她也誤會自己,那以後就沒有真正可說心裏話的人了。
“走!”戚少天吃力地說出一個字,病情讓他越發痛苦。
雙喜想出自己的一份力,可是在眼前兩個女子面前,她的存在似乎是多餘的,這麽久以來,她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他的身體,甚至他每次發病,她都沒有及時出現在他身邊。
“錦屏,你先扶着少天回房休息。”香冷向錦屏說道,錦屏沒有異議,這是香冷給她離開的最好借口,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雙喜,于是便扶着戚少天慢慢離開,兩人轉身的時候,雙喜甚至沒有看到兩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050 誤會(二)
等着兩人出去之後再次關上門,雙喜才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手腳也在此刻不聽使喚,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她一定要守在他身邊。
“你想去哪?”是香冷拉住了她的衣袖。
從進門開始,香冷的态度已經全然不将她放在眼裏,現在她留下來一定是不懷好意,雙喜不想與她周旋下去。
“放開。”她出手用力一揮,香冷的手被她甩開,踉跄退後了幾步。雙喜對此不予理會,再次邁開腿作勢就要沖出去。
雙喜的手被人用力拉住,她能感受到手掌心被香冷的指甲深深嵌入,然後毫無防備地被香冷拉回,她只覺天旋地轉。“啪!”的一聲,臉上只覺火辣一般疼痛,口中頓生一股鹹味,并且包含着血的腥味。
“這是替少天給你的一巴掌,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少天。”香冷氣勢淩人地說道。
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當面打耳光,比起身上被人一棍棍的打着更加疼痛,那種疼,是一種侮辱。香冷雖多次對她出言不遜,只是嘴上功夫,現在倒開始動手打她耳光,她還沒進門呢?當她好欺負嗎?
正好在戚少天那裏受了氣,既然是她動手在先,就怪不得她在她身上撒氣了。
“啪!”她反手給了香冷一巴掌。“這是還你的。”以前,她覺得女人打耳光是一種極其缺乏教養的行為,她雖目不識丁,倒還知道注意個人修養,可是在沒有教養,猶如潑婦的香冷面前,她也不必保持修養。她憤怒地再一次揮手在香冷的另一邊臉上落下一個手掌印。“這是對你違逆犯上,不懂規矩的小小懲戒。”
她言辭犀利,震得香冷不敢輕舉妄動,從來沒有見過雙喜這麽嚴肅的樣子,香冷也收斂一點,雖敢怒卻不敢言,她雙手捂着兩邊臉頰,卻掩飾不住十道手指印。
“是你散播謠言,誤會我和二少爺,又是你一次一次從中挑撥,讓我和少天産生誤會,是不是!”她雖是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香冷全身一顫,眼珠子在眼眶裏打轉,像是做賊心虛。
敢做而不敢當,雙喜頓生厭惡,以前只是覺得她不守本分,現在她終于明白讨厭一個人原來是這種感覺。
“我現在不得不懷疑,四太太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她再次提升了音調,喝得香冷又是一驚,額頭冷汗直冒。原以為自己一直置身事外,哪裏知道就被她一語道破,揭穿了她暗中跟蹤她的陰謀。
要不是暗中觀察,她怎麽會偷聽到她和戚少天的對話,原來四太太在花園與男子相會,從而在老夫人面前立下大功,讓她終于如願以償,嫁給戚少天做小妾,老夫人對此也十分賞識她,要她時刻關注雙喜的動向,往後的富貴榮華可全系在雙喜身上了。
“是我做的又怎麽樣?四太太要不是偷人,怎麽會被老夫人傳去問話?她根本就是自尋死路,與我無關。”香冷替自己辯解。
做了錯事卻不知悔改,反而怪罪于人,這世上怎麽有這樣的人?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犧牲別人的性命?想到那日北廂中的四太太超凡脫塵,是那麽純潔美麗,她不該那麽紅顏薄命,都是因為香冷,要不是她,四太太怎麽會被老夫人安插莫須有的罪名,只是為了掩飾“偷人”的醜事?
“真是執迷不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只會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雙喜悲哀地說着,她并不是想勸解她,只是覺得,若她還有心,起碼要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香冷豈會知道雙喜的用心良苦,在她心裏,毫不相幹的人,生與死與她有何相幹?“執迷不悟的是你,大少奶奶這個頭銜是老夫人給你的,那麽你就應該好好珍惜這個身份,既然你不在乎,就應該退居其次。”
原來,為了所謂的名分,她就是這樣踩着四太太的屍體爬到今天這個位置。
她突然好恨,所謂的厭惡已經不足以表達她此刻對香冷的恨意,四太太和她非親非故,但是事關人命,她不得不理,而有人做錯事卻屢教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