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便能夠聽到房間裏傳來的輕微哭泣聲,雙喜正欲進去,迎面便走出來戚老夫人,她一見是雙喜,悲哀的神色立刻變成了憤怒。
“奶奶。”雙喜被老夫人看得心裏發慌,急忙問好一聲,眼睛卻時不時地向屋裏看。
老夫人看了雙喜身邊的錦屏一眼,發話道:“錦屏,你先進去!”
錦屏便知趣的進了門,門外剩下老夫人和雙喜。
老夫人一雙眼尖銳地刺向雙喜,那眼中的兩道精光,就像兩把刀子一眼淩遲着雙喜忐忑的心。這是她們的第二次見面,卻像上一次見面一樣,雙喜整顆心都忐忑不安,也不知道眼前這位老太太會不會像上次一樣威脅她,然後為難她一番。
“去哪兒了?”老夫人冷聲問道。
雙喜一激靈,這話雖是詢問,卻似乎透露着不滿,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裏得罪她了。
“回奶奶的話,孫媳剛去請大夫。”
“請大夫?”老夫人輕笑一聲,言語中全是不信。“這麽晚了,少天病成這樣,你這個做妻子的卻不在身邊,若你真的去請大夫,為何這半天了也不見大夫的身影,你就是這麽照顧我的孫兒的嗎?”
老夫人的語氣已經加重了,特別是最後一句整整提高了一個音調,雙喜聽着,只覺心慌意亂,看來自己的解釋是沒有用的,所以剛才迷路之事她是聽不進去的,雙喜只好低頭不語,接受着老夫人的責備。
見雙喜不語,似在默認,老夫人更加生氣,戚少天是她的心頭肉,平日那是千叮呤萬囑咐交代下人們要盡心,可是臨了卻因為這個剛成親的新婚妻子再次昏了過去,而這個妻子,卻不管不顧,自個兒出去到大半夜才回。
這叫她怎不生氣?
“你說,少天到底是怎麽昏過去的?”老夫人又問了。
雙喜更加不敢說了,難道要說是因為戚少天強吻她然後被她推倒了昏過去的?那她今晚一定死無全屍,可是事實就是這樣的啊?這叫她怎麽回答她的問題?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嗎?”老夫人擡了擡眼皮,她的眼皮略有松弛,眼紋爬滿了她的眼角,她這麽一擡,所有的紋路便随之動了動,看上去讓人慎得慌!
雙喜更是大氣也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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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不說話,老夫人偏偏要說,而且她接下來說的話更是讓雙喜無言以對。
“你和少天是新婚,我也知道你們新婚燕爾,可是少天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身為妻子,應該讓他少勞累才是,怎麽好好的洗個澡,你就讓少天舊病複發?這要是傳了出去,不光是你的名聲,連戚家的臉都會被你給丢光了!”
噗……雙喜在心裏直噴血,這老太太的意思,雖說得這麽隐晦,但是要表達的話還是說得那麽清楚,雙喜不禁暗嘆語言的博大精深,真是一語驚人,傷人肺腑啊!
回想起剛才的情景,要不是戚少天強吻她,她也不會将他推昏,剛才進去澡房的只有錦屏和香冷,看來,一定是香冷暗中向老太太打小報告。也不知道這香冷是怎麽對老太太說的,竟然能夠颠倒黑白,将她說成那種如狼似虎的女人!
悲哀啊!她這輩子的名聲完全毀在了香冷這個死丫頭的手裏。
“奶奶,孫媳以後會注意的!”雙喜是敢怒不敢言,這個老妖婆簡直是她的命中克星。
老夫人見雙喜認錯态度良好,便也不再說她了,說到底,若是她夠争氣,或許……“你要記住,你嫁給少天就是他的妻子,你的責任,就是為少天留下一點血脈,不然,少天他……”老太太不忍說,心知現在不是說不吉利的話的時候,于是便改口道:“今日完全是你的過失,我現在就罰你在院子裏跪着,直到少天醒來為止。”
發完話,老夫人便用她那種不可抗拒的威嚴掃視着雙喜,雙喜沒辦法,只好走下臺階,在露天的院子裏跪下。
雙喜跪下之後,老夫人這才滿意地離開了天齊軒,随後,屋裏的劉氏,張媽,錦屏還有香冷也從房間裏面出來,看雙喜的神色皆是嘆息,只有香冷一臉陰險地看着雙喜笑,那是像達到了某種目的之後的勝利笑容。
雙喜跪着,只覺膝蓋下面的石子咯得她疼,但是她不敢動,因為老夫人一言九鼎,沒有人能夠違抗。房間的門打開着,雙喜看不到裏面的戚少天,也不知道他到底病得怎麽樣了,但是若是他沒事,老夫人就不會這麽罰她了。若是有事,戚家現在也不會這麽安靜。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戚少天無礙,卻一直昏迷不醒,就像上次落水之後一樣,等他醒來了一樣活蹦亂跳的。
沒想到一推就昏倒了,看來以後自己要千萬小心,這次就算是一個教訓,以後離他遠點就行了,想到這些,雙喜心裏安慰許多,膝蓋下面也不覺得疼。
擡頭看了看天空,剛才還有微弱的星光,此刻卻似被什麽遮住了一樣漆黑一片,突然,一道閃電劃破天際,驚得雙喜全身一顫,随後,豆大的雨滴稀裏嘩啦地掉下來,拍打着露天的院子,雙喜也被淋了全濕,雨水在她的臉上流淌不止,一滴滴濺落。
錦屏站在廊前,看着雙喜跪在雨中,那般倔強地被雨水洗刷着,她卻紋絲不動,而她的心,早就因為這一場雨而慌亂了,她想遞傘給雙喜,但是香冷卻制止了她。
老夫人若是不忍她受苦,早就派人來傳話了。所以,這傘,錦屏是不敢送的,只能眼睜睜看着雙喜在雨中淋了一夜。
020 誰說我不需要你?
這一夜,雖然難過,但雙喜卻不覺得受苦,因為相比以前,比這更加難過的事情數不勝數,要是她全部都要去計較一番,那她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只是,這雨下得太大,直到天微微亮才停止。雙喜跪着,膝蓋已經全部麻木沒有知覺了,身上也是冷冰冰的,地下的寒氣從膝蓋湧到身體裏,只覺渾身透着刺骨的寒,頭也昏昏沉沉的,像是下一刻就會昏死過去。
清晨的鳥叫拉開了一天的帷幕,因為一夜雨後,空氣中有種新鮮的泥土味,夾雜着草木的氣息,有種大自然的清爽感,而清早,錦屏從房間裏面跑出來,一臉欣喜地對着院子裏大喊:“大少爺醒了。”
雙喜聽後,本來搖搖欲墜的身體終于有了一絲堅持下去的動力,她慘白的臉上毫無血色,粉白的唇緊咬着,似在做最後的堅持。
來往的人行色匆匆,沒有誰注意到昏昏沉沉的雙喜,就在她以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關心她的時候,錦屏卻在雙喜已經後仰的那刻伸手抱住了她。
“大少奶奶,老夫人不罰您了,奴婢現在就扶您去休息。”錦屏擔憂地道,想要拉起雙喜,雙喜卻沒有力氣動了。
“少天,怎麽樣了?”雙喜虛弱的問道。
錦屏心裏難過,她都已經這樣了,還念念不忘大少爺,這樣的情感怎叫她不感動?
“大少爺沒事了,這會正在吃藥,大少奶奶還是先去休息吧!”
雙喜便放了心,由着錦屏将她拉起來,她已經失去了最後一點氣力,整個人就栽在了錦屏的肩頭。
這一病就病了兩日,直到第三天清晨,雙喜才從昏睡中醒了過來,她按了按昏沉的額頭,用力支撐着自己坐起來,迷糊中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成親的婚床上。
雙喜立刻清醒過來,看了一眼身上蓋着的被子,耀眼的紅錦上繡着戲水鴛鴦,這是他們成親時候的百子千孫被,此刻,正嚴嚴實實地蓋在她的身上。
而床頭那張矮凳,此刻卻坐着一個人,那個人彎着背脊,雙手枕着頭撲在床頭小憩,他靜靜地閉着眼,側臉對着雙喜,那棱角分明的五官靜默地拼湊在一張光潔白皙的臉上,那麽安靜閑雅,只是那如刀削一般的眉頭,此刻卻緊緊相蹙,似有什麽撫不平的心事。
是在擔心她嗎?可是,怎麽會!
雙喜暗笑自己竟然會被他一個緊蹙的眉頭便暖了心,這種事情,永遠也不會發生在她和戚少天身上。
戚少天似乎察覺到雙喜的眼神,他從睡夢中醒過來,看到雙喜平日倔強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絲柔軟,那一刻,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發生着改變。
“你醒了?”戚少天關心地問道,直起身子伸了一個懶腰。
“我怎麽會在這裏?”雙喜想問她為什麽會躺在這張床上。
“你燒了兩日,差點沒命,難道還要你躺回那張矮榻上麽?以後,你不必睡書房了!”
戚少天淡淡說完,雙喜卻雙手緊緊一抓,被子便被她抓出兩個深深的褶皺。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要她睡床上?還是兩人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