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都沒有将煙夾在手中,很不正常,雲卿一度以為煙才是閻鋒的本體。
“剛剛夢到了什麽?”閻鋒問道。
“夢?”
“你睡在河邊,到處都浸濕了,昨晚沒睡好嗎?”
因為這幾句話,完全不像是閻鋒的風格,雲卿的鬼使神差的看了對方好幾眼,真的是本人嗎?閻鋒怎麽可能說得出來這麽溫柔的話?雲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閻叔,線索你問我我也會說的,不要這麽溫柔,我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閻鋒似乎笑了,很輕柔的一聲,讓雲卿以為自己是幻覺,只是看過去之時,隐約覺得閻鋒現在給他的感覺和之前完全不相同,是錯覺嗎?他明明對閻鋒也不是很熟悉。
“剛剛其實,我感覺可能是不是回憶。”雲卿撫摸上身上的傷痕,“剛剛被毆打的時候明顯知道這幾塊地方受傷嚴重,現在看來卻已經是陳舊的疤痕了,所以應該是這具身體的記憶,恩,姐姐,死亡,惡鬼,死,報仇。”
閻鋒什麽話都沒有說,雙腿叉開在地面上畫着什麽。
“我在想會不會這就是和于紫燕有關,于紫燕的死亡并不是無緣無故的,是因為和‘我’交好,她是在給‘我’拿食物的路上被人阻擋的,之後被放在圓盤燒死的,圓盤是整個布衣鎮最中心的地方,不管是誰總能看到的,可是按照閻叔的說法她不是直接被燒死,而是被烤死,時間很長,但是沒有任何人看到她,當時于紫燕還給我留下了幾個模糊不清的詞語。”
“這會不會,是過去的重現?”
雲卿變成了曾經的少年,少年在布衣鎮卻飽受欺淩,被布衣鎮所排斥,被稱作惡鬼,其中一只同情他偷偷給他食物的布衣鎮鎮民最終被發現了她的行動,以同情惡鬼為由被炙烤淨化靈魂。
“當時于紫燕最後的話很可能是在死前看到了偷偷躲在角落裏看着她的少年,所以讓他立刻藏起來不要出來,跑,離開布衣鎮。”雲卿搜索着記憶,“之後鎮民死了,鎮民的親人來到河邊看到正在喝水的少年,企圖将少年毆打致死,所以才會用到了‘報仇’這個詞彙。”
“很合理。”閻鋒笑了,“是個不錯的猜測。”
“是嗎?”沒想到閻鋒居然會誇他,雲卿居然有些喜出望外。
“你知道,巢一般是如何形成嗎?”閻鋒并沒有繼續分析,而是如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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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約定俗成?民俗什麽的?”雲卿猜測。
“巢是一種思念體。”閻鋒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越是脆弱的人所創造的巢就越是兇狠,在巢內死去的人越多,得到的滿足感越強烈,巢就會越發的貪得無厭。”
“難道說……”雲卿突然想到于紫燕所帶來的五十人團,或許并不是某個人帶進來的,而是巢真正想要吞噬的生命?
“在生存的時候無法抵抗的世界在死亡之後被重新構造,并且創造成符合核的想法的世界,這就是巢的本意,如今燒毀了所有的房屋,巢沒有破裂,證明這就是他想要的。”閻鋒一反常态的沒有沉默寡言,而是笑着半跪在雲卿的面前,“如果要找到核,有一個很重要的方法,就是找到巢想要表達的什麽,去反向推斷,在整個巢內最脆弱的東西,就是核了。”
“是……這樣嗎?”雲卿聽的雲裏霧裏。
“加油。”閻鋒轉身離開,“雲卿。”
雲卿猛然一愣,雲卿?閻鋒叫他雲卿?可是閻鋒不是一直都叫他小子的嗎?為什麽突然直呼其名了?
最脆弱,最脆弱……
雲卿一邊思考一邊穿上自己的衣服,在朝裏最脆弱的是什麽,他想表達的是什麽?
巢想要毀掉争做城鎮,那必然是對城鎮抱有極大的怨恨,不,不要考慮的這麽虛無,再想象,為什麽所有找到活計的人都會變成房屋?找到活,就相當于在布衣鎮定居,被布衣鎮所接納,變成布衣鎮的長久居民。
城鎮之內沒有任何可以通往外界的路,所謂的外界也是不存在的。
燃燒了這麽多座房子,到底對核而言是焚燒了屍體還是焚燒的活人?
為什麽重九樓沒有被燒掉?
……
不對,不僅僅是重九樓沒有被燒掉。
還有周邊的樹木!
明明火勢如此的旺盛,可是沒有一棵樹被燒焦,哪怕地面上的雪水都已經被烤幹,可所有的樹木都沒有造成一點損傷。
樹有什麽作用?
樹皮能吃???
雲卿這才隐約注意到奇怪的地方,是人都知道樹皮是不可以吃的,可是他不僅吃了,還吃的很開心,甚至能夠依靠樹皮和草根填飽肚子,正常人的胃是沒辦法消化纖維的,可是他現在卻沒有任何難受的感覺。
認真的觀察每一棵樹,這些數的品種除了那棵巨大的槐樹之外全部都是一個品種——榆樹。
如果說核對食物的印象是樹皮和草根的話,那在核制造的巢內這些東西必然是能吃的,這很正常,一點都不奇怪。
這一次的巢和上一次的回廊形成的太陽不同,這次很可能是某個人所創造的巢,并且很可能也是無意識的,雲卿想了想如果是自己有機會創造巢,那就肯定會創造一個自己是個超級有錢富二代,并且小時哥哥也能夠在裏面有好的生活和未來,他每天就吃吃喝喝等死……
所以說他這樣的人肯定是形成不了巢的吧,雲卿突然發現了自己真的是超級沒有出息。
只是這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核是名為簡的少年,可是就算是如此,那應該如何出巢?
雲卿從來沒做過破巢的事兒,就算是真的殺死了核就能成功破巢,他也不希望無意義的就進行這樣的舉動,無論如何他都是要活下來的,小時哥哥還在外面等他。
那麽現在需要知道的,就是為什麽重九樓毫發無損。
若是在少年的觀念中整個布衣鎮的人都是仇人應該直接死去的話,那麽重九樓獨立于核的‘死亡範圍’之外的原因是什麽。
雲卿隐約覺得重九樓或許和出巢的方法有什麽關聯。
他要,進去一次!
雲卿發現想要進重九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覺得奇怪其他人當然也會覺得奇怪,他們和已經變成少年的雲卿不同可以肆無忌憚的進入重九樓,雲卿看到某些燒傷的入巢者躺在重九樓的旁邊等待。
“躲在這裏做什麽?”雲卿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帽子直接從角落裏提溜了出來,閻鋒此時點燃着香煙面無表情的看着雲卿。
“閻叔。”雲卿的兜帽掉落了下來,露出少年标準的棕發碧眼,在他本能的想要逃跑的時候卻發現不遠處的人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後就不再關注。
“怕什麽?”閻鋒的聲音再次恢複了之前那般懶懶散散的模樣,極高的身高給人的壓迫感一如既往,可明明之前說話的時候卻沒有這樣生分的感覺。
“我怕他們抓我。”
閻鋒呼出一口煙圈。
“鎮長都死了,抓你幹嘛?”
雲卿這才後知後覺的應了。
“閻叔,我覺得,核應該就是我。”雲卿抓住自己的衣服,垂眸說道,“不,是少年,縱觀全局,對整個巢內有怨恨之意的人,應該就只有少年一人。”
“我知道。”
“所以……恩?你知道?”雲卿一愣。
“聰明點的,都知道。”
“那……他們,為什麽不抓我?”
“抓你沒用。”閻鋒手中夾着香煙,之後長舒一口氣,“要進去看嗎?”
“恩,我進去看看。”雲卿點點頭。
“請便。”男人伸手,表示你随意。
雲卿內心全都是懷疑,這才一天之內他就從被追擊的人變成無所謂的人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性命無憂,他可不想被這些人追殺,他們一個個看起來都非常兇悍的樣子。
重九樓按照閻鋒的說法是死一個人重新網上往上加一層樓,雲卿卻沒有看到任何牆體被破壞的痕跡,樓內和現象中的不太一樣,他原本以為就只是随意裝修了一下,可是放眼望去內部擺設很豪華,和外面貧窮的布衣鎮完全是兩個級別,重九樓內部可以稱得上是金碧輝煌,若是說相互比較起來外面是貧民窟那麽這裏就應該是皇宮級別了。
一樓是神像,二樓則是食堂,三樓是經書,雲卿還取了裏面的書來看,上面有好多他不認識的字,他怎麽說也是一個上過大學的人,不應該會不識字啊?果然用毛筆寫的字都很難以辨認。
“如何?”閻鋒站在雲卿的背後問道。
“你能看得懂這些字嗎?”雲卿拿着經書給對方觀看,閻鋒單手取過書,垂眸細看。
閻鋒的表情很平靜,随手的翻看了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