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雲卿的頭發被放開來,放開他的人一聲不吭的去那破損的房屋中已經昏迷的同伴背起來,一言不發的帶走。
“沒事嗎?”等到那兩人徹底消失不見的于紫燕才從角落裏鑽出來,看向了雲卿,“那個,你真的是雲卿嗎?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雲卿?”
“你的鑰匙扣上挂着一個很可愛的小刀,我們一起用它去割宋家小姐家裏的頂梁柱,有黑色的血液流出來。”雲卿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你棉衣有點短我看到你內褲是藍色的。”
“……是你了,是你沒錯。”于紫燕悄悄的松了口氣,順便狠狠的踩了雲卿一腳,滿臉的欣慰,“突然看不到你了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了呢,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雲卿呲牙咧嘴的單腳跳,他只是覺得說點私密的事情容易提高可信度罷了,沒想到于紫燕居然可以下手這麽狠,一邊解釋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閻鋒重新點燃了一支煙,他一直都懶洋洋的沉迷在煙霧之中,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我現在變成了少年,所以我在想,所謂的天空教是不是只能有一個教徒,說到底神的眷顧到底是什麽眷顧,我也沒有任何感覺,我就是很擔心我的身體去哪兒了,該不會被少年拿走了吧?”雲卿說着說着突然伸手摸了摸下面。
“你幹嘛?”于紫燕一瞪眼。
“确認一下男女。”
“男女啊?”
“很遺憾是個男的。”
于紫燕翻了個白眼:“你想得美。”
“這不是人生頭一回嗎?”是個人都有點好奇的吧?
“今天早上,發生了很奇怪的事情。”于紫燕不想再繼續貧嘴,和雲卿說道,“我團裏的人在見到閻叔之後居然還會鞠躬,就那種,在見到大師一樣的恭敬的鞠躬那種,還有人給閻叔送菜,我們的早飯有葷食,可閻叔的早餐就只有素菜。”
“是不是村民在對大師表現恭敬?”雲卿思考着,“雖然還沒有找到活計可對現在來說大家都已經是布衣鎮的鎮民了,可能潛移默化的在觀念上有改變,還是重九樓好,我這邊……差點死了。”
到現在雲卿還能想起來那幹屍趴在他身上堅硬的觸感和難聞的氣味,好絕望。
Advertisement
“我好餓,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給我吃?”自從進入到這裏雲卿基本沒能吃上東西。
“你在這裏等我,我去給你找點吃的過來。”
“好,謝謝。”雲卿點頭謝過于紫燕,看着對方跑走的背影扭頭想要和閻鋒說點什麽,卻發現閻鋒早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這個人一如既往的難相處。
站在那已經破損的房屋面前,雲卿突然看到地面上的一灘濃郁的血跡,皺眉思索,他記得剛剛那兩人走的時候,另外一個人身上雖然都是血,可看起來不像是有什麽地方受傷了啊?這一整個地面的血是從哪裏來的?記得當時閻叔好像說了一句‘意外發現’。
雲卿跨入了房間內部,彎下腰來用一旁破碎的木片想要觸碰一下血液,然而木片的手感卻有所不同,将木片放在手心仔細端詳,木片和雲卿記憶中的木頭觸感很不一樣,非常的緊密厚實,指甲都無法順着紋理刻出印痕,明明是一塊很小的木片,可卻堅硬無比,像是石頭一樣。
這難道不是木片嗎?不是木片是什麽,是……骨片?
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手中的木片瞬間變得沉重萬分,他低下頭看着那木片,伸手撿起了地面上其他的木片,每一塊木片都是完全一樣,堅硬尖銳。
地面上的血液極其粘稠,根本不像是新鮮的血液,最終雲卿将目光定格在破碎的牆面上,站起身看向木板牆壁的斷裂處,粘稠的血液非常緩慢的從牆壁中擠出來,腦海中閃過了牆內藏屍的可能性,但是再怎麽說也不應該是這麽狹窄的牆面。
但是還有一種可能性。
不是房子裏面藏了屍體,而是整個房子就是屍體!
雲卿被自己的想法刺激的頭皮發麻,直接從房子裏面跳了出來,開玩笑,要他猜想的是真的那他站在房子裏不就是主動到了人家的身體裏去了?這不得分分鐘被消化要麽就被殺死了?
于紫燕偷偷的從廚房裏偷了吃的東西出來,因為鎮長的話讓雲卿變成了在逃人員,恐怕食物完全無法解決,雖然想要盡可能帶多一點食物,為了要規避的其他人不得不拿少,閻鋒又不像是個會幫人的,那就只能她辛苦一點。
就在于紫燕偷偷的從門口溜出去的時候突然被蒙住了雙眼,身體向着後方摔去,狠狠的坐在了地面上,瞬間尾巴骨處疼痛難忍,她想要開口呼救卻被什麽東西直接堵住了嘴,雙手被反絞,繩子直接綁縛了她的手腳,懷揣在懷裏的食物全部掉了出去,于紫燕驚恐的想要呼救卻完全沒有辦法發出聲音。
她的耳邊好像有什麽聲音影影綽綽的出現,可是聽不清楚,所有的事情都仿佛隔着一層厚厚的紗布完全無法聽清 ,努力的掙紮的同時,她的衣服被撕開,偷偷藏起來的食物全部被抽走,近冬天氣的冰冷寒風不斷的吹入她敞開的衣服中,短短時間之內迅速的剝奪了她的體溫。
“……惡鬼的同夥……叛徒……出賣布衣鎮之人……瘟疫……死……亂葬崗……”
斷斷續續的完全無法連接起來的聲音卻讓于紫燕生出了莫大的恐懼,‘死’的字形不斷的環繞在她的腦海中。
鎮長的聲音突然清晰的出現于紫燕的腦海中:“被惡鬼污濁的靈魂,應該去地獄洗刷她的髒污!”
于紫燕驚恐的渾身顫抖,完全無法抑制,她如同一只等待燒烤的豬一般被架在了什麽東西上,接着她聞到了火焰灼燒的味道。
原本冰冷的身體在逐漸的回溫,然而在短暫的舒适過後是激烈的疼痛,她的衣服被燒灼,後背被強烈的疼痛所刺激,努力的想要掙紮可她被牢牢的束縛在架子上完全無法行動。
——他們在用火烤她。
這個想法瞬間侵蝕了她的腦海,一直都被帽子兜起的長發在帽子燃燒後也被點燃,頭發的焦糊味接下來燃燒的就是她的頭皮,焦灼的痛苦一直激烈的持續,于紫燕想要流淚可身體裏的水分卻仿佛被烤幹了一樣,她的痛苦卻連哀嚎都做不到。
雲卿焦急的等在原地,可是于紫燕去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眼皮一直在不斷的跳動,仿佛有什麽可怕的事情即将發生,焦躁的來回走動,最終雲卿放棄了死守陣地,用少年掩飾自己的兜帽籠罩了他的臉迅速的沖了出去。
他有不好的預感。
在到處地方都找不到于紫燕,冒險出面想要詢問一下他人,可對方看到他就會直接沖過來抓他,如果不是共情他能被拴上幾百回。
不遠處雲卿看到了閻鋒,這一次閻鋒沒有點煙,但是渾身都是焦灼的煙火氣息,他身上的衣服被燒焦了不少處,整個人看起來就仿佛剛剛逃出火場,臉色極黑。
“閻叔……”看着閻鋒這個模樣,雲卿不好的預感更加的擴大。
閻鋒一言不發轉身就走,雲卿立刻跟了上去,他們出了布衣鎮來到了布衣鎮之外,雲卿記得這裏是亂葬崗的方向,越是靠近亂葬崗一種奇異的如同燒肉的味道就越發的明顯,雲卿的內心就越加的慌張,當他看到已經渾身泛着被灼燒後的融化的皮膚痛苦的躺在地面上哀嚎的人之時大腦一片空白。
“于,紫燕?”他根本分不出來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于紫燕,只有閻鋒篤定的神色讓他确定了眼前已經完全看不出面貌的人是誰。
“雲,卿。”于紫燕的聲音因為疼痛扭曲了腔調,雲卿跪在了于紫燕面前,雙手想要觸碰對方,可無論是什麽地方感覺只要稍微觸碰就會給她帶來更大的痛苦。
“是我,于紫燕,我……”雲卿瞪圓了眼睛,想要做點什麽,卻什麽都做不到。
“我在被,燃燒,你,看着我,別,出來。”
出來?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于紫燕被燃燒的場面。
“簡。”
雲卿愣住了,簡 ?他記得他在說的時候一直都說的是少年,并沒有告訴于紫燕少年的名字,為什麽他會知道少年叫做簡?
“別哭。”黑燒的碳化,可于紫燕卻還是朝着雲卿伸出了手,“躲起來,別怕,離開,這裏,別回來,跑。”
于紫燕斷斷續續的訴說着什麽,此時她卻分不清現實和虛拟。
閻鋒重新抽出了一根香煙叼在嘴裏,然而卻沒有用打火機點燃,他只是咬着煙嘴說:“沒有醫療設備,她至多掙紮一天。”
“那我們只要立刻出巢!”雲卿立刻趴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