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就算你對慎之現在沒有男……
林慎之贈食譜給顧星滢的一幕, 被大藍氏和藍氏看在眼裏,大藍氏瞧着兩人坐在一塊,金童玉女, 很是般配,便對藍氏笑道:“妹妹,我可是聽說了,星兒現在已經和那家解除婚約了,如今慎之也還未成親,你看她們倆若是結成夫妻, 如何?”
藍氏揚眉道:“你這話可當真?”
大藍氏正色道:“當然是真的, 莫非你覺得星兒現在是縣主, 慎之配不上她了?”
藍氏趕緊否認道:“哪有這回事。”随後她又笑道:“姐姐既然同意,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心裏一直都覺得慎之這孩子不錯,和星兒打小一起長大,又是知根知底的, 慎之又會疼人, 真是再好也沒有了,只是我家星兒之前畢竟有過婚約,怕你家心裏有疙瘩。”
大藍氏并不知道與顧星滢有婚約之人是誰,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顧星滢還是個冰清玉潔的姑娘, 這就夠了。
大藍氏說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星兒是我自小看着長大的, 我疼愛她還來不及,心裏怎麽會有疙瘩,若能娶到星兒為妻, 是我家慎之的福氣呢。”
藍氏聽她這麽說,心裏最後一點疑慮也打消了,女兒的婚事終于有了着落,藍氏很開心,不過她也沒有立馬答應:“此事我還得跟星兒商量一下,她那邊同意了,我才能回複你。”
大藍氏點頭道:“應該的。”
夕陽挂壁之時,顧星滢和藍氏離開林府,等回到顧府,藍氏便迫不及待的跟她說道:“星兒,在林家的時候,你姨母跟我提了你和慎之的事情,你姨母非常中意你,想要你做慎之的媳婦,你可願意?”
顧星滢無奈的看了藍氏一眼道:“娘,你知道我對表哥只有兄妹之情,并無男女之情。”
誰知這回藍氏壓根不聽她的話,藍氏皺着眉道:“星兒,娘知道你的心思,娘認為,就算你對慎之現在沒有男女之情,等你們成親了,也可以慢慢去培養,娘看得出來,慎之這孩子心裏有你,他是狀元郎,我們和林家又是知根知底的,而且他待你又好,林家又沒有納妾的風氣,你嫁到他家裏,娘是一百個放心。”
頓了頓,她又道:“娘只有你一個孩子,不将你嫁給一個可靠之人,娘不放心。”
顧星滢看着藍氏臉上的殷切之色,心軟了幾分,她道:“娘,這事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藍氏也沒逼迫她,她點頭道:“好,你考慮清楚。”跟着她又說道:“慎之才華出衆,又生的玉樹臨風,便是上京這麽多富貴人家的公子,也沒幾個能同他比,那江家二公子自诩風流,在娘看來,和慎之比起來,也稍遜一籌,你可得把握機會,別錯過了。”
顧星滢聽了一陣頭疼,她道:“娘,我知道了,你別說了,讓我好好想想。”
藍氏見她嫌自己煩了,便也沒繼續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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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滢覺得心裏有些悶的慌,便走出了院子,想到自己答應過林家幫忙去打聽行真大師之事,趕緊叫來豆蔻,吩咐道:“找個伶俐點的小厮,去神龍寺問問,看行真大師還在不在。”
豆蔻聽了之後,叫來新來的一個小厮叫窦武,說他不僅會拳腳功夫,辦事還利索,窦武給顧星滢行了個禮,顧星滢瞧着小夥子挺利落的,便道:“既然豆蔻說你不錯,以後幫本縣主跑腿之事,便交給你了。”
窦武求之不得,他道:“多謝縣主看得起奴才,奴才定然會好好做事,絕不辜負縣主。”
顧星滢點點頭:“去吧,回來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窦武應下之後,轉身便出去了,然而,他剛走出顧府,就往對面的江家走去。
江嶼寒傍晚回來,便聽江離說顧星滢要打聽行真大師之事。
江嶼寒不解道:“她問行真做什麽,莫非是顧老夫人的病又犯了?”
江離搖頭道:“恐怕不是,今日早晨屬下才看到顧老夫人和縣主一同坐馬車出去,顧老夫人瞧着精神好的很。”
江嶼寒修長的指尖在桌上輕敲了敲道:“你說她們今兒一起出去,去了哪裏?”
江離道:“應該是去了林家,林慎之的父母來京了。”
之前林慎之替顧星滢挑了許多丫鬟小厮送到顧府,這其中就有江嶼寒安插進去的人,這消息也是顧家那邊送出來的。
江嶼寒忽然想到什麽,皺了皺眉,鳳眸中頓現陰霾,仿佛晴空萬裏忽然出現烏雲一般。
他抿着唇道:“你讓窦武聽從她的命令去神龍寺打聽行真的行蹤,另外派人盯着林家,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及時來報。”
江離瞧見江嶼寒面色凝重,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可經過上次的教訓,他也不敢再多嘴,只按照江嶼寒的命令行事。
等将江離一走,江嶼寒的身體靠在圈椅上,修長的手指輕撫着眉心。
那個夢裏,是顧星滢與林慎之定親了,沒多久林慎之便入獄,後來,顧星滢孤身來求他。
所以要解開這個局的關鍵是要弄清楚林慎之為何會入獄。
這位狀元郎平日裏溫文爾雅,待人寬厚,也沒什麽仇人,也不知被誰害的。
短暫的思索過後,江嶼寒喊了聲:“長亭。”
不多時,長亭到了書房,江嶼寒吩咐:“去打聽一下林家的過往,要盡快。”
長亭領命下去。
這壞消息就像長了腳一般跑的飛快,很快大街小巷之人都知道江侯的弟弟江二公子,還未成親就将新娘子的肚子給搞大了,成親那一日,新娘挺着孕肚過門,滿堂賓客沒一個不嘲笑他們,傳到言官的耳朵裏就是傷風敗俗,品行不端,一封封奏折上到乾泰帝面前,都是彈劾江嶼州的。
成王一黨,也趁機附和,紛紛要求皇上處置這等道德敗壞的臣子,自己的弟弟被處置,江嶼寒臉色也不太好看,等言官們疾言厲色的将江嶼州指責完畢之後,江嶼寒主動站出來,說道:“所謂長兄如父,臣的弟弟做出這等荒唐之事,是臣的責任,請皇上責罰臣。”
江嶼州臉面全無,被這麽多人指責,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根本不敢開口說話,此時看到江嶼寒替自己擋下罪責,心裏一陣難受,是他自己不争氣,卻總是害哥哥受累,他愧疚不已,不想做縮頭烏龜,他站出來,跪在江嶼寒身後,将頭重重磕下,“皇上,此事不怪哥哥,是微臣沒有恪守禮節,亂了綱常,請皇上責罰微臣,不要遷怒哥哥。”
乾泰帝見江嶼州主動站出來承認錯誤,倒是對他刮目相看,不過這事情若說江嶼寒一點責任也沒有,也不盡然。
乾泰帝神色嚴肅道:“江嶼州朕念你是江侯的弟弟,一直很是看重你,可你做出這等敗壞風氣之事出來,為振朝綱,朕不得不罰你,反正你現在也還未複職,工部你也別去了,去大興縣擔任知縣吧。”
江嶼州聽到去大興縣,失落之餘又有幾分慶幸,大興縣是上京的旁邑,屬于畿縣,雖歸冀州管轄,卻離上京不遠,可見皇上對他還是仁慈的,沒将他放到邊遠戰亂貧瘠之地當官。
江嶼州磕頭道:“臣謝主隆恩。”
然而事情并未因此結束,江嶼寒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皇帝收回他身上五軍營副統領的職位,這時成王那一黨的臣子卻趁機提出來,要求皇上收回江侯統領北境的兵權,被乾泰帝拒絕,成王黨羽也只得作罷。
朝會散後,江嶼寒兄弟離開太極殿,走到外頭,江嶼州看着兄長,愧疚的喊了聲:“大哥……”
江嶼寒駐足,回頭看了他一眼,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哥知道你想說什麽,但事情已經過去了,皇上個還是手下留情了,嶼州,你可要好自為之。”
江嶼州點頭,他道:“哥哥,我知道錯了,回到侯府,我願意領家法以正家規。”
江嶼寒卻搖頭道:“不必了,嶼州,這件事也不是你一個人知錯,哥哥也有責任。”
若真要動家法,他自己也該用家法,當初要不是江離疏忽大意,也不會早造成那樣的錯事,江嶼州也不會備受指責。
江嶼州以為江嶼寒責怪自己沒有管教好他,心裏對江嶼寒越發愧疚了,覺得自己真的對不起大哥,苦讀詩書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熬出頭,大哥又替自己鋪好了路,是自己不争氣才好好的前程給折騰沒了。
回到府上,江嶼州又将自己被貶谪之事告訴江老夫人,江老夫人聽了後,免不得又将兒子指責了一頓,但對江嶼州老夫人是愛之深責之切,責備完之後,又心疼起兒子被貶谪到縣城裏,怕他吃苦怕他受累。
另一頭,成功裏間君臣之心的成王心情愉悅的去慈安宮給太後請安,他給太後輕捏肩膀,溫聲将前朝之事說給太後聽,太後得知君臣離心,誇贊成王計策用得好,要不是成王讓人在京城大肆傳揚這件事,皇上也不可能這麽快就知道。
成王又說了些:“母後,兒臣有一事,想請母後幫忙。”
太皇太後聲音裏充滿了慈愛:“我兒盡管說便是。”
魏頤道:“前不久皇上新冊封的宜蘭縣主,用廚藝打敗了安昭國的廚師,如今名聲大噪,兒臣對此女甚是欣賞,想要娶她。”
太皇太後聽成王想要娶一個廚子,頓時嗤之以鼻,她道:“雖說是續弦,看,可一個庖廚,如何配得上哀家的兒子?”
成王的原配是去年薨逝的,太皇太後早就想要給他娶續弦,然而看來看去總是沒有中意的,現在成王主動提出來要娶,太皇太後自然是歡喜的,可聽到他要娶一個庖廚,就不樂意了,她的兒子将來可是要繼承大統的,一個庖廚如何母儀天下?可對方又是皇帝親封的縣主,若是做側妃也不合适。
成王眯了眯眼道:“宜蘭縣主如今在民間名聲響亮,兒子若是娶了她,便能獲得民心,未嘗不是件好事。”他已經讓人調查過了,那顧星滢根本不是江家的遠親,而是江嶼州之前的未婚妻,與江嶼州解除婚約後,便離開江家自己開了飯館,此後江嶼寒對她又多加照顧,不過在成王看來,恐怕不僅僅是照顧這麽簡單,江嶼寒如此呵護一個女子,若說他沒有別的心思他可不信。
若能拿捏住這個女人,便拿捏住了江侯,多好的事情,比殺了她更有意思。
太皇太後被他這麽一說,倒是動心了,次日就下了一道懿旨召顧星滢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