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顏喬看着臉紅通通倒在沙發上的彭亞軍,嗤笑了一聲,“沒點酒量還逞能,真好笑。”
這時候,從旁邊湊過來一個人,“顏少,這個人怎麽不懂趣冒犯你,幹脆整整他吧,他記住這個教訓。”
顏喬微微挑眉。
那人笑了笑,“我們幹脆讓他丢個人,酒吧老板那有間小房間,平時沒什麽人去,我們就把他丢那,然後把衣服給脫了,給服務生,讓服務生明天下午上班的時候才還給他。這樣,他以後不敢随便再喜歡男人了。”
顏喬喝得也有點多,眯着眼看了下說話的人,就點了點頭,“這事你們去辦吧,不過,別玩過了,我先回去了。”
回到家裏的顏喬足足睡到第二天中午,醒來的時候感覺頭都要裂開了,真疼。
顏喬赤着腳下了床,一把拉開窗簾,外面竟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昨夜他回來之後是下了一夜的雪嗎?
此時天空已經沒有再下雪了。
洗漱之後,下樓準備早飯中飯一起吃的顏喬碰到了顏夫人。
顏夫人此時正坐在餐桌面前,看到顏喬,臉上是得體而矜持的笑容,“醒了?”
顏喬點了點頭,在他固定坐的位置坐下。
“現在也是年末了,我跟你爸今天下午就要飛去睿睿那裏,大概會呆一個月左右,睿睿一個人在國外這麽久,我還真是擔心,這次也算是出國去玩玩,你爸可好久沒放過假了。”
顏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副疼愛兒子的模樣。
顏喬笑了笑,只是笑意沒有到眼底,“那媽媽和爸爸好好在外面玩吧。”
顏夫人把眼神放到顏喬身上,“小喬這段時間可別闖出什麽禍事,讓你爸給你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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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闖什麽禍事。”顏喬低下了頭。
顏夫人在兩點多鐘就帶着行李去機場和顏風會合,顏喬本來想送,結果被顏夫人拒絕了,“小喬昨晚去喝酒了吧,今天精神好差,還是在家裏補眠吧。”
顏喬目送顏夫人的車離開顏宅之後,百無聊賴地往回走。
突然顏喬的手機響了。
顏喬拿出手機一看,皺了下眉,“喂?”
“顏少,不好了,昨天那小子跳樓了!”
顏喬一下子怔在原地。
遠處的天空是慘白的,周圍一切都是寂靜的。
顏喬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死了嗎?”
“當場死亡。”
在這個人口密集的世界,每天都有很多人去世,自然死亡,車禍,病死,自殺等,死亡的理由有很多很多,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但是在這之前,大多數人都是努力地讓自己存活着。
即使被辱罵,即使有數不清的加工,即使身體已經疲憊到想直接倒在地上睡覺,我們還是那麽努力活着,我們都深信要,熱愛生活,熱愛自己。
但是還是有一小部分的人在面臨一些事情之後,選擇了跟大多數人完全不同的路。
顏喬坐在院裏的長椅上,手腳一片冰冷。
“昨晚好像出了點意外,那個家夥喝醉之後在那個房間裏好像被人輪、奸了……酒吧的監控器沒有拍到臉,但是起碼有三四個人進了那個房間……監控器顯示今天早上那個家夥就穿着一件外套出了那個房間……是從頂樓跳下去的,當場死亡……”
大雪覆蓋整個地面,鮮血慢慢地彌漫出去,染紅了雪。
顏喬把臉埋到手心裏,眼淚順着臉滑落。
如果要賠命,那麽就賠吧。
————
八歲那年,親眼看到母親從樓下跳下來摔得稀巴爛的身體。
在太平間的他哭到幾斤休克。
一張漂亮的小臉蛋皺巴巴的,眼淚鼻涕混在一起。
被顏風的保镖抱回去的那一路,他的精神一直是恍惚的,在接下來的半年,他每晚都在做噩夢。
夢到母親抱着他在懷裏畫畫,然後突然有粘稠的液體滴落在他的身上,他低頭一看,發現竟然是鮮紅的血。
他轉過頭去看,母親溫婉的臉變得青黑,而且前額那一整塊都凹了進去。
一下子驚醒。
驚醒之後,他就坐在床上,眼淚簌簌地往下流。
母親是那麽愛漂亮的人,平時出門還會把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會往臉上抹香粉,穿的衣服都會拿熨鬥熨得連一絲褶子都沒有。
怎麽會選擇如此極端的死法?
而且還是在她答應了要來接自己之後。
小顏喬想不通之下,看到走廊上挂的顏風和顏夫人的結婚照,突然明白了。
就是照片裏的這兩個人逼死了自己的母親。
顏風即使拍結婚照,也是嚴肅地抿着唇,目光如炬地看着前方,顏夫人則是一臉甜蜜地挽着顏風的手臂。
小顏喬擡頭看着這張照片,清澈的眼睛裏蓋上了一層陰霾。
終有一天,他會讓整個顏家付出代價的。
————
顏喬捧着一束菊花,通往太平間的這條長廊總是那麽陰森。
顏喬還沒走到太平間門口,就有幾個人向他沖過來。
其中一個人狠狠給他臉上打了一拳,力氣很大,直接把顏喬的臉打偏了過去。
“王八蛋,就是你害死我哥的對不對?!”
打人的那個人迅速被旁邊的人攔住,
“顏少,你現在還是別呆在這裏,快離開吧,這些家屬都瘋了。”
有一個中年女人沖破防線撲到顏喬身上,又是抓顏喬臉,又是捶打,她的聲音很嘶啞,帶着哭腔,“作虐啊!我兒子遇到你這種人,你長得這幅樣子,天生短命,還克人,你會把你周圍的人全部克死的,你怎麽不去死啊!……我兒子怎麽這麽命苦啊,我白發人送黑發人,而且還攤上這種醜事,我不活了!……”
顏喬勉強捉住那個中年婦女的手,他的聲音急促,“你們先冷……”
“啪。”一記耳光狠狠地甩到顏喬的臉上。
“顏喬,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自己是同、性、戀是吧,你還把我表哥變成同性戀,你可真夠惡心的,我表哥是倒了八輩子黴,才遇到你這種人!”
一個女生淚流滿面地站在他面前,“你把我的表哥還給我們,你自己一個人是同、性、戀就夠了啊,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麽自私啊?!”
突然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顏喬。
“你們給我住嘴。”
孟歡亭冷笑一聲,“誰家還沒死個人,用得着你們這樣嗎?又是打又是罵的,叫警察過來調查,你們的寶貝兒子也是自殺。”
“都是他害得。”中年婦女表情狠狠的。
孟歡亭把顏喬的臉朝裏,摁向自己的懷裏,“誰害得由不得你們在這裏斷言,你們還是先處理你們兒子的後事,至于賠償之事,跟我談就可以了,這間醫院是我父親名下的。”
孟歡亭說完,就擁着顏喬往外走。
顏喬帶來的那一束菊花早就躺在地上,被人踩了好多腳。
“顏喬,你個死同、性、戀,你會得到報應的!”後面傳來一聲怒吼,只是那聲怒吼聲中夾雜着無盡的痛苦。
“孟哥。”顏喬輕飄飄地開腔了。
孟歡亭嗯了一聲。
顏喬的表情說不上悲喜,臉上還有好幾道被抓傷的傷口,以及手指印。說實話,那個女孩子的力氣也說不上有多大,只是顏喬的皮膚嫩,所以看着才特別明顯,觸目驚心。
“我……我……”
孟歡亭摟緊顏喬,“不要擔心,這事跟你沒有太大關系,你不要想那麽多。”
宋珉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喂?”
那話說的話,一下子讓宋珉瞪大了眼,“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那顏少現在人呢?”
“被孟歡亭從醫院接走了,他似乎以及察覺到我的存在了,我跟丢了。”
宋珉呼吸急促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你盡量查一下孟歡亭帶顏少去了哪,有情報再打電話過來。”說完,宋珉挂斷了電話,直接往寧子維休息的房間走去。
寧子維連續工作了十幾個小時,現在正在臨時清出來的房間裏的休息。
宋珉闖進去的時候,寧子維還躺在沙發上,聽到聲響,他眼睛微微睜開,看到是宋珉,眼神裏有了迷惑。
宋珉的表情很凝重,也帶着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子維,顏少出事了。”
寧子維猛地坐了起來,看着宋珉。
“昨晚顏少在酒吧喝酒,惡作劇了一個男人,但是那個男人今天早上跳樓了,死前似乎遭到了性、侵、犯,現在那些家屬都把罪歸在顏少身上,而且因為那個男人跳樓的時候衣衫不整,身上帶有……”宋珉頓了頓,跳過了那個詞,“新聞媒體都收到了消息,紛紛報道了這起不尋常的跳樓事件。”
寧子維眼裏像是凝聚一場暴風雪,但又似乎很平靜,“先把新聞那邊壓下去,不準他們爆後續,不管動多大權利,用多少錢,全部給我壓住。”
宋珉看了看寧子維的臉色,最後還是不怕死地添了一句,“現在顏少在孟歡亭那。”
寧子維剛想說什麽,宋珉的手機又響了,宋珉拿出來一看,直接遞給了寧子維。
“子維。”那邊是個女人的聲音,“你總是不開機,我老打你經紀人的電話聯系你總覺得怪怪的呢。”
寧子維聲音很冷淡,“有事?”
“你的小寶貝似乎攤上麻煩了欸,我這裏都收到了消息,明早清早要發的報紙已經在我桌子上了,要不要我給你念念标題,‘富二代似用權利逼死畢業大學生’‘富二代導致他人自殺,稱只是惡作劇’,好勁爆的消息,怎麽辦?”
“你想要什麽?”
啓優在那邊哈哈一笑,“子維,你現在總是跟我玩虛的,你不會以為這樣就可以完成一個月的約定吧,要想壓下這個新聞可以,我要更大的新聞。寧子維,我要你跟我求婚的新聞,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你單膝跪在我面前的樣子了,哈哈。”
寧子維閉了閉眼,再睜開,眼裏已經是一片清明,“好,那今晚啓優姐願不願意賞光跟我共進晚餐呢?”
“我的榮幸。”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厚落葉的地雷,麽麽噠
☆、寧子維番外
寧子維一直覺得有些東西很奧妙,感覺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一樣。
他的母親是一位鋼琴老師,而他的父親是位畫家,然而他是到高中的時候,才明白他的父親并不是一位普通的畫家。
他是NL集團董事長的小兒子,但是像是投錯了胎,他對商業這方面的東西一點都不通,反而是個天生玩藝術的。
父親在大學的時候認識了音樂系的母親,兩個人很輕易地墜入了愛河,但是母親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康家庭養出來的女兒,當時嚴肅刻板的爺爺是很反對兩個人的婚事。
于是父親帶母親來到了故土——中國。
爺爺對于小兒子的做法似乎也傷了心,父親躲了爺爺幾批來尋的人之後,爺爺也不再派人來捉父親回去了。
寧子維在初中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在醫院裏住了一個多月。
而在這一個多月裏,他經常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小男孩。
他閑病房裏悶,經常在醫院的院子裏曬太陽,因此也總是在固定的時間看到一個小男孩來醫院。
他很疑惑,這個小男孩為什麽總要來醫院,他問站在旁邊的母親,“媽媽,他也生病了嗎?”
母親像是知道些什麽,嘆了口氣,摸着寧子維的頭,“有時候我真慶幸遇上的是你爸。”母親的目光放到遠處,“雖然這些年總是搬家,但是你爸能抛棄之前擁有的一切選擇我,我已經感到很開心了。”
“媽媽,我不懂。”
母親把目光收了回來,看着自己優秀的兒子,笑了笑,眼神溫柔,“你不用明白,你健健康康成長就可以了。”
而寧子維對那個小男孩太好奇了,在有一次那個男孩又來的時候,他借口說去上洗手間,擺脫身邊的護士姐姐,跟上了那個男孩。
但是他還沒跟幾步,那個小男孩身邊的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就轉過身,眼神淩厲地看着他。
寧子維并沒有被這眼神吓到,他的表情只是有點費解。
那個男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轉回了頭。
那個小男孩卻是抓住了男人的手,他沒有注意到跟在後面的寧子維,“叔叔,今天媽媽會見我嗎?”
“顏喬少爺,她總會見的。”
小男孩的表情有點難過,松開了手,“是嗎?”
寧子維默默地把小男孩的名字念了一遍。
後面,寧子維發現他們在一間病房外面停下的腳步。
奇怪的是,他們似乎不準備進去。
寧子維怕護士姐姐找他,只能先回去。
後來,他突然發現小男孩很久不來了,于是他就自己去了那間病房。
在玻璃窗外可以看到裏面的情景,是個很消瘦的女人。
那個女人一轉頭就看到了他,卻對他露出一個很溫柔的笑容,還對他招手。
寧子維遲疑了一會,才推門進去了。
“阿姨,你找我?”
那個女人臉上一直是很溫柔的笑容,她看到寧子維身上穿的也是病服,“小朋友,你也生病了嗎?”
寧子維點了點頭,“不過我快好了,再過兩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真好啊。”那個女人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兒。
寧子維突然發現那個小男孩跟眼前這個女人長得很像,于是他往前走了幾步,“阿姨,之前來的那個小男孩是您的兒子嗎?”
“你見過他?”
“見過好幾次,我還知道他名字呢,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字。”
那個女人笑了笑,“是顏色的顏,喬木的喬。你們是朋友嗎?”
寧子維搖了搖頭,“我沒有跟他說過話。”
再後來,他出院了,也不清楚那個男孩和那個女人的事情了。
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已經是大學的時候,他高中的時候出了國,因為參加爺爺的葬禮,一輩子像菟絲花依附着爺爺的奶奶在父親面前哭得很傷心,并且希望他們能留下來。
大伯是個跟爺爺長得很像的人,父親比較像母親,大伯也是希望父親可以留下來,就算不幫家裏處理事情,也能陪伴着奶奶。
NL集團因為爺爺的去世變得很混亂,很多人都像分一杯羹,大伯以雷霆之鈞壓制住那些不安分的家夥,但是有些人被逼得窮途末路之後,想到刺殺這一計劃。
他們花了大價錢買通了寧家的一個保镖,父親在那次刺殺中替大伯擋了一槍。
父親的去世讓母親很難過,母親在寧家呆了一年之後,選擇去其他地方散散心,這一散心就再也沒有回來。
大伯和奶奶都派了很多人去找母親,但始終沒有母親的消息。
寧子維卻覺得自己能理解母親,再者,他已經快成年了,對于母親的選擇他更應該去尊重,尊重父母親的愛情。
孟歡亭是他初中和高中的好友,寧子維知道孟歡亭家很有錢,而孟歡亭對于當時家庭條件并不富裕的寧子維卻是異常另眼相待。
即使寧子維出國之後,他們也是經常聯系。
而寧子維講自己的真實情況跟孟歡亭說以後,對方卻是毫不介意好友隐瞞了自己這麽多年。當然事實上當年寧子維也不知道自己是個特別有錢家庭的孩子。
孟歡亭在上大學的時候,突然跟寧子維提起了一個人名。
“……子維,我的一個大學同學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啊……長得跟朵花似的,倒是有點可憐。”
寧子維嗯了一聲。
“名字也起得符合自己,顏字再配上小喬的喬字,欸,如果是個女孩子就更好了,男孩子的話,我的大學同學是肯定容不下他的,倒時候分家産之類,麻煩。”
寧子維楞了一下,似乎從久遠的記憶裏捕捉到一個畫面。
“剛剛你說叫什麽名字?”
“啊,嗯,顏色的顏,小喬的喬。”
“也就是喬木的喬字?”
“嗯。”
等寧子維真正把名字和人挂上鈎的時候,又是幾年後了。
他去參加孟歡亭的生日派對,那個時候他已經出道了好幾年,他出道的原因很簡單,他只是希望生活在地球某一處的母親能看到他,知道他的消息而已。
大伯非常不同意自己去外面抛頭露面,不過奶奶在知道自己的理由之後,同意了。
他起初沒有看到顏喬,在見到他的第一面的時候,也沒有把眼前這張臉跟記憶中那個小男孩挂鈎。
直到他一臉挑釁地跟自己說話,眼裏還有着很複雜的情緒。
寧子維是個演員,他很擅長從別人的眼裏讀懂一些情緒。
而眼前這個人眼裏有委屈,有嫉妒,有難過,有好多好多的東西,他就像一只被主人抛棄的家養小狗。
然後對奪走自己主人的新歡呲着牙亂叫。
孟歡亭曾在一次電話裏以很調侃的語氣說那個大學同學的弟弟貌似喜歡上自己了,“這不是第一次被男孩子喜歡了,不過他卻一直沒有告白,倒讓我覺得他跟其他人不同了。”
當時的寧子維反應很平淡。
孟歡亭卻是接着問了他一個問題,“子維,你會喜歡男人嗎?”
寧子維思考了一會,才很嚴肅地說,“在遇到真正那個人之前,我是不肯定我會跟男人在一起還是跟女人在一起的。”
所以眼前這只呲着牙的小狗就是顏喬?
然而當這只小狗親上自己的時候,寧子維有一瞬間是懵的。
由于拍戲的原因,他的初吻早就獻給了合作的女星,不過這是第一次在戲外跟人接吻,而且還是跟一個男人。
他很快就把顏喬推開,不過,他好像覺得自己有什麽東西變了。
在帶了顏喬回來過夜之後的第二天,寧子維很坦然地打電話給了自己的經紀人。
宋珉在那邊沉默了很久之後,“寧子維,我希望今天是愚人節。”
“很可惜不是。”
宋珉在那邊哀嚎,“老太太會殺了我的,子維,你怎麽能玩男人呢?”
寧子維笑了,“我沒有玩。”
宋珉的聲音像是一下子被人掐斷了,很久之後,才幽幽地開口了,“你的意思是你是認真的?”
“可能是的,但也有可能是被以前的記憶混淆的。”
“什麽?”
寧子維把電話挂了,他看着落地窗外的高樓大廈,目光悠長。
母親跟父親只見一面就墜入愛河,那自己跟顏喬算是很有緣分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在這裏祝大家中秋節快樂!都吃了月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