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二更[VIP]
城堡外的廣場上,海水消退，裝飾景觀在之前的戰鬥當中被毀滅一空，只剩下地磚都被掀開的地皮。
唯獨那座充滿童趣的城堡,依然沒有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
三把椅子，像三架造型古怪的飛行器，将晉姝、人魚還有小醜惡魔馱着漂浮在了空中。
“人魚沒有牌，你給他發幾張牌吧！”晉姝這樣說道。
小醜惡魔的嘴已經咧不開了，他抱胸坐在高背椅上,被迫答應這場牌局的他神情裏寫滿不耐。“沒有牌的玩家就應該走下賭桌,或者……”他揚起一邊的嘴角，“成為賭桌上的戰利品。”
晉姝看看小醜惡魔,又看看人魚，作為開局的人,她難得表示了一下禮貌，“請問你願意成為戰利品嗎？”
人魚顯而易見不會願意,他龇着牙朝着小醜惡魔吼了一聲,而後對着晉姝溫柔地笑,“美麗的小姐，我願意與您并肩而戰。”
“很好。”晉姝往後一靠,裙擺微微一揚，她翹起二郎腿,很是大方地在小醜惡魔瞪圓的眼睛裏分給了人魚兩張牌，分別是紅桃J和黑桃J。這樣，她手裏的牌就只剩下三張了。
小醜惡魔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只有心裏想着對面那一共只有五張牌,贏的肯定會是他自己,才能稍微平靜下來繼續這場賭局。
賭局開始,小醜惡魔率先發牌，一副撲克牌54張，其中能用于戰鬥力的人形牌并不多，其他的數字牌并沒有什麽用處，但是他的傲慢讓他蔑視對面那五張牌，因而他一出手只有一張國王牌黑桃K。
即使只有一個，以國王的權力，也能把對面任何一張牌殺死。
黑桃K落到地面，有着厚厚胡須的臉龐掃視四周，敵意的目光落在晉姝和人魚身上。
晉姝打出了一張女王牌。英姿飒爽的朱迪斯持着佩劍出現在場內，當國王準備敲擊權杖将朱迪斯拿下時，晉姝忽然開口：“魅惑。”
于是朱迪斯收起佩劍，豔麗紅唇朝着國王比了一個飛吻。
咚的一聲，國王權力旁落，栽倒在美色的懷抱中。
國王敗落，黑桃K紙牌飛入了晉姝手中。
“耶！”晉姝朝着人魚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小醜惡魔看見這一幕可是氣歪了鼻子，将扶手拍得砰砰作響，他憤怒道：“你這是犯規！”
晉姝眨眨眼，非常無辜，“可是規則裏沒有說不能使用魅力啊！”
人魚也開口了，“如果說使用魅力是犯規，那麽你手中擁有數倍于我們的撲克牌，最不公平的應該是你。”
小醜惡魔塗滿油彩的臉上抽動一下，陰鸷的目光在人魚臉上停留了一會兒，而對于一再惹惱他的晉姝，他倒沒有多少真正的惡意。
“第二局開始！”晉姝仿佛一個裁判，高興地宣告了開場。
小醜惡魔：“輪到您先打牌了。”小醜惡魔話音剛落，自己又愣了一下，他為什麽還要對着這個煩人的惡魔說敬語，但是這個小插曲在晉姝發牌後很快就被他忽略過去，小醜惡魔立刻派出了自己的牌，為了防止晉姝再一次用美□□惑他的國王，小醜惡魔這一次派出了小鬼王牌。
灰撲撲的小鬼王從紙牌當中走出，他的長相跟小醜惡魔十分相似，像是一個黑白版的小醜惡魔，小鬼王發出一陣桀桀怪笑，一口吞下了晉姝發出的方塊J，很快，他把人魚發出的黑桃J也吞了下去。
小醜惡魔扳回一局，兩張J牌到手，他的心情終于回暖。
輸了一把，晉姝小小地皺起眉，她殷紅的唇瓣微微撅起，一揮手，把國王王後連同手裏最後一張J牌一起發了出去，還順手搶了人魚那張牌一起丢了進去。
人魚：……
兩張J牌化作兩名騎士護衛在國王和王後身邊，面對小鬼王，騎士們左手捏着花、右手提着劍，神情堅毅勇敢，而國王手裏提着黃金斧頭，他的權杖已經到了王後手中，王後左手握着權杖、右手提着寶劍，王權和兵權同時在她手中。她權杖一指，騎士們沖鋒陷陣，國王也淪為了權力的兵器，黃金斧頭朝着小鬼王劈砍而去。
以小鬼王一張牌的力量根本對付不了這麽多張牌，于是小醜惡魔又派出了幾張牌，分別是三位國王和三位王後。
然而一番戰鬥後竟然敗了，小醜惡魔瞪大眼睛仔細觀察，這才發現原來鬼王和國王們産生了權力的争執，他們不甘于服從任何一方，在戰争當中沒有用出全力，所以敗給了對面将權力集中的女王紅桃Q。
三張K和三張Q以及一張小鬼王被晉姝收入囊中，小醜惡魔神情扭曲，只能派出剩餘的撲克牌。
除了最後一張J牌，他手裏頭只有數字牌可以用。
數字牌更打不過對面了，小醜惡魔節節敗退，打到後來手裏只剩下十幾張數字牌了。
身為撲克牌的主人，自己竟然輸了！小醜惡魔臉上的油彩都扭曲了，他狠狠剜了人魚一眼，終于又對晉姝咧開笑容，“親愛的主顧，我認輸。”
晉姝聞言，微微詫異，“可是我們還有牌沒有打完呢！”
小醜惡魔笑道：“不打了，我認輸，這場游戲已經結束了。既然游戲結束，那麽您可以按照約定将那五張撲克牌還給我了。”
晉姝非常好說話，既然小醜惡魔陪她打完了一場牌局，那麽……她手指松開，五張撲克牌就飛入了小醜惡魔手中。
摸了一把撲克牌，确定五張牌沒有被調換，小醜惡魔的心情晴朗了一些，他招招手，想要将剩餘的撲克牌召喚回來，在他們的約定當中，只有游戲結束後，晉姝将最開始的那五張牌還給他，并沒有輸家就要讓出撲克牌的規則，因此他理所當然地想要召喚回紙牌。
然而過了好幾秒，晉姝攤開的掌心裏，那一小疊紙牌依然一動不動地躺在晉姝的手心裏，沒有半點要回來的跡象，不但如此，他手裏剩下的牌甚至扭動着，脫離了他的掌控，反而朝着晉姝飛了過去。
它們環繞在晉姝身邊，像是在歡慶擁有了新的主人。
小醜惡魔瞪着這一幕，“請等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見小醜惡魔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晉姝微微驚訝地歪了下頭，對着小醜惡魔道：“你沒有發現嗎？夢幻城堡的核心力量已經被抽取了大半，你的力量也削弱了，撲克牌已經不認可你作為它們的主人了。”
小醜惡魔：……
***
“你是……羅星溟。”微一停頓，邢宴澤準确無誤地喊出了黑襯衫木偶的名字。
黑襯衫木偶動作聽也不停，只是脖子上的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貓頭鷹一樣注視着邢宴澤。
連臉龐也化作了木頭的他，一雙眼睛卻還是人類的黑瞳。
對視良久，他開口，嗓音嘶啞，“你怎麽、知道是我？”
邢宴澤：“你的母親羅女士，一直在尋找你，為了找你，她已經賣掉了集團股份，重金聘請民間異能者，她還懷疑你在裏世界當中，幾次請求特安局派人搜尋你的蹤跡。”
羅星溟沉默片刻，他想起了過往對他多次打壓譴責的母親，想起了她對林如素比對待他這個親兒子還要溫柔的姿态。原來她已經後悔了麽？
“誰不能主宰自己，便永遠只是個奴隸。”
邢宴澤：“這是你相對我說的？”由于羅星溟現在是個木偶，實在難以讓人分辨他的神情。
羅星溟：“不，這是歌德說的，也是我一直用來勉勵自己的話。”
邢宴澤：“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是晉姝的奴隸？”
羅星溟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個文盲。然而此時的他并沒有表情可以表達他的鄙視。
“我的意思是……”羅星溟緩緩道：“我将克服一切困難主宰我自己，掌握我自己，否則我永遠只能淪為力量的奴隸。”假使他能離開晉姝又怎麽樣呢？他這具漸漸覺醒的怪物身體，一樣會将他拖入深淵，相比起作為一個怪物無知無覺地傷害無辜人，他寧願跟在晉姝身邊贖罪，在晉姝的約束下，他的力量有了馴服的跡象，他漸漸從中摸索出了規律，他認為自己只要努力，遲早能夠掌握這股力量，戰勝那種時時刻刻提醒他的饑渴感。
“晉姝并沒有把我當做她的努力，我也不會做任何人、任何力量的奴隸。拜托你，告訴我的媽媽，讓他不必擔心我，假使我死了，我也将會光榮地死。”光榮地死在和怪物戰鬥的戰場上，而不是卑劣地活在一具怪物的軀體裏。
夢幻城堡的核心力量幾乎已經被他吸食殆盡，這整片碎片區域都開始搖搖晃晃起來，因為核心力量不足，它将要崩塌了，第二次崩塌後，它就無法再聚集力量重生了。
失去了力量的禁锢，核心碎片像透亮的碎水晶漂浮起來，邢宴澤用一團光線将之捆綁起來帶上，就看見羅星溟整個人變得越來越扁越來越暗，最後倒在地上，變成一片薄薄的影子消失了。
邢宴澤的通訊器裏傳出梁曹的聲音，“部長，這片區域要破碎了，通道已經打開！快點回來彙合吧！”
邢宴澤應了一聲，他走出城堡地下，一眼就看見站在晉姝身後的人魚露出詭谲陰冷的笑，而後擡起鋒利的指甲，朝着晉姝的後腦狠狠揮下。
邢宴澤瞳孔巨震，想也不想就出手去攔。
然後下一瞬，人魚的動作僵住了，晉姝頭也不回，單手伸向身後抓住人魚的手腕，在對方震驚的視線中輕輕一扭，人魚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而後像是一團紙，被晉姝揉吧揉吧塞進了手中一面空牌當中。
“就讓你充當這副撲克牌最後一張鬼王吧！”晉姝盯着手裏的牌面自言自語，“這樣，54張牌裏死掉的大鬼王就補齊了。”
手裏激射出去的光帶緩緩退了回來，邢宴澤自嘲一笑，晉姝是什麽人，還需要他幫忙嗎？
他搖搖頭，朝着對方走去。
作者有話說：
趕榜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