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曾經上過一次線。現在大約是吃飯去了吧?王徽趕緊也去廚房熱了一點東西吃,然後坐到電腦桌前,打開MSN,守株待兔。他看了看表,八點半。
等了半個小時,小花貓還是沒上線,王徽邊等邊在網上逛了起來。他進入了自己在交友的郵箱,又讀了一遍今天收到的一封新郵件,決定還是回一下,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信是一個三十二歲的老女人寫的,她寫道:“我相信愛情是一種緣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要相親相愛,互敬互讓,容忍對方與自己不同的地方,也要為了對方而努力改變自己。只要兩個人互敬互讓,就沒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年幼的時候,大約是好萊塢電影看多了,我相信愛情是轟轟烈烈的,但是現在,我知道愛情是平平淡淡的,它并不體現在風花雪月裏。點點滴滴的溫暖,才是愛情的真谛,而看似轟轟烈烈的東西,其實很可能只是昙花一現而已。所以我現在只想找一個心理成熟、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的。If you誶e the one, please write back to me!”王徽點了回信,對着屏幕,卻不知道該回什麽才好。誠然,愛情是平平淡淡的,誠然,點點滴滴的溫暖才是愛情的真谛,誠然,轟轟烈烈的愛情只是昙花一現而已,但是,凡是這種正确無比的話,都是徹頭徹尾的廢話,都讓王徽想起一個坐在雲端滿嘴阿彌陀佛的大仙,而一個大仙每天無所事事,又沒有女人可搞,只好四處散播那些正确無比的廢話。
于是,王徽按了back,決定還是不回這封信算了。再說了,都三十二歲了,何苦去浪費我的時間,談戀愛又不是搞慈善。
又去浏覽了新加的幾個好友,有四五個還是挺不錯的,比如那個叫另一半的女孩,還有那個叫青蘋果的女孩,還有那個叫櫻桃小嘴的女孩,還有那個叫追夢人的女孩……都是身高長相學歷年齡還過得去的女孩,問題只是,和小花貓比,她們也只是過得去而已,小花貓鶴立雞群的美,足以使這些長得還行學歷還行身材還行的女孩黯然失色。如果說這些女孩只是上帝大批量生産上市的産品,小花貓則是限量發行、僅供收藏的珍品。
突然想起始終沒有夜歸人的消息,就跑去浏覽她的日記。果然,又添加了新篇章。一篇叫《抽煙的女人》,一篇叫《去年夏天》,自然,寫得仍然是那麽唯美。在《抽煙的女人》中,夜歸人憂傷地寫道:“自從與你分手,我開始抽煙。從去年到今年,我抽了四百二十根煙,代表我對你的四百二十個思念。煙是苦的,就像我對你的思念;煙也讓我鎮定,也像我對你的思念。缭繞的煙霧,把我鎖在對你的思念裏。失去你,我如同一只失去祖國的船,在煙霧缭繞的海面上流浪。他們說,外面天氣很好,為什麽不出去走走,而我只想說,如果不是走向你,行走又有什麽意義?他們說,抽多了煙致癌,而我告訴他們,愛是這樣痛,癌又算得了什麽?”在《去年夏天》裏,她又深情地寫道:“去年夏天,你遠遠走來,從草地的那邊,明明是幾步路,你卻走了那麽久,也許,只是思念拉長了記憶。迎着夕陽,我看見你的微笑,你的襯衣,你的肩膀,仿佛你是從太陽裏走來。你走過來,把手伸進我的頭發,輕輕地輕輕地梳了過去,我對自己說:慢一點,再慢一點,我要留住這個片刻,把它變成一個房子,住在裏面,安居樂業,你的微笑就是它的屋頂,你的撫摸就是它的牆壁,你的聲音就是它的窗戶,而你的吻就是它的鑰匙……”王徽再一次被夜歸人深情款款的文筆感動了,透過她的文字,他似乎看到了一個身着黑衣、手執香煙的神秘女人,坐在一張黑白兩色的明信片裏,一天二十四小時兢兢業業地從事着回憶和憧憬工作。固然,小花貓活潑可愛的樣子撥動了他的心弦,但是小花貓所撥動的,是他的心弦的高音區,而那低沉憂傷的低音區,只有像夜歸人這樣的神秘女人才能夠觸及。
突如其來的愛情(2)
如果不是小花貓突然上線,夜歸人的這點憂傷,幾乎足夠王徽打發一個晚上了。
但是小花貓九點四十五分的上線,讓王徽及時剎住了他的憂傷。小花貓那張嬌俏可人的臉蛋,把王徽迅速地拽出了那張在風中飄落的黑白明信片。什麽夜歸人,什麽去年夏天,什麽抽煙的女人,全都是看不見摸不着的幻覺,嬌俏可愛的小花貓,才是活生生的女人。
Hi,今天月球上怎麽樣?王徽寫了一個問候過去。
過了一兩分鐘,那邊還是沒有回應。于是,他又寫了一句話過去:Knock knock, knock knock。
那邊還是沒有回音。
我是大蝦,我是大蝦!王徽又加了一個哇哇大哭的圖标,給發了過去。
小花貓這才回了一句話:Hi。
畢竟是回話了,王徽高興地敲道:小花貓今天可吃什麽鮮魚?
(半分鐘後)沒有。
那小花貓豈不是餓壞了?要不要我大蝦捐一只鉗子給你充饑?
(十秒鐘後)呵呵。
今天工作忙不忙?
(一分鐘後)還好。
可有跟嫦娥吵架?
(二十秒鐘後)呵呵。
你在交友上的好友好多啊,每天都忙不過來吧?
(五秒鐘後)不會啊。
你現在是不是在跟別人MSN?
(二十秒鐘後)是啊,不好意思。
大美女就是忙啊。
(十秒鐘後)呵呵。
那等你一會兒不忙了我再來找你?
(十秒鐘後)嗯。
看來跟美女說話,跟和看醫生似的,還要預約啊。
(半分鐘後)呵呵。
我在你這兒看急診行不行?
(一分鐘後)我們待會兒再聊吧。
啊?急診看不成啊?
(十秒鐘後)呵呵。
你好狠心。
…………
這場對話雖然前前後後只有五分鐘,王徽的心卻是邊聊邊自由落體了下去。就算小花貓的确是在忙着和別人聊,這至少也說明她沒有把和我聊天作為當務之急。和別人聊,別人又是誰呢?無非是來來往往的男網友呗。王徽手按着鼠标,看着屏幕上“你好狠心”後面冰冷的空白,覺得心口堵得慌。還以為通過昨晚和小花貓的那一番打情罵俏,已經和她達成一種默契了呢,卻原來自己不過是廣大網友之一而已,連MSN聊天插個隊的交情都沒有,還得守着屏幕老老實實地排隊挂號。
難道我昨天晚上說錯了什麽?是我顯得太輕佻?不會啊,是她自己自來熟的呀。是我發的那張照片不好看?也不會啊,當初黎圓圓曾經說過這是我最帥的一張照片。或者是她跟我玩欲擒故縱的游戲?擺一擺架子,讓我不辭辛苦地去追她?這種女人,倒是不少的。又或者是她現在勾搭了好幾個和我條件差不多的,她一時拿不定主意,也不想拿定主意,就想玩這種衆星捧月的游戲?……王徽越想心越亂,越想越憤恨,那種熟悉的對女人的存在主義式怨憤,又重新湧上了心頭。難道,也許,竟然,小花貓也只是女人這條污河中的一朵浪花而已?一絲悲哀蒼涼地掠過他的心頭,讓他再一次通過女人想到了人生之虛無。白搭了這一天的興奮,白搭了這一天的心神不寧,白搭了對她小花貓的種種良好憧憬,弄半天也是一個喜歡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女孩。王徽感到一種上當受騙的酸楚,小花貓昨天晚上對他的萬般嬌媚,似乎是給他發的一個盛宴請帖,而真等他衣冠楚楚趕赴這個宴席時,她卻一盤菜都不上,讓他吊起來的胃口懸在那裏。
這樣心亂如麻地想着時,王徽發現自己正抱着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地喝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去取的啤酒,什麽時候已經喝下去了一大半,甚至只是在喝下去了一大半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喝下去的是啤酒。大半瓶啤酒下去之後,王徽稍稍平靜了一些,也許,小花貓今晚只是比較忙而已,這背後并沒有什麽複雜的深意;也許,明天晚上,她又會回到昨天晚上的狀态,我們又會開始打情罵俏。啊,一米六八的小花貓,凹凸有致相貌麗香的小花貓,二十四歲的IT白領小花貓,黃金值函數的小花貓,王徽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後,不禁又想到了小花貓的種種好處,他在心裏默默重溫了一遍昨晚的嬉笑怒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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