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樣你個錘子啊, 要不是還抱着侑希,甚爾真的想直接一拳頭掄上去。
真沒見過五條悟這麽讨人厭的家夥,做人到底是要有多沒眼力見, 才會在這種時候湊過來?
……等一下。
甚爾突然發覺哪裏不太對,要說五條悟沒有眼力這事他是絕對不信的。
那麽,就只會是——故意的?!
甚爾現在是真的覺得拳頭硬了, 甭管他是為什麽而故意, 那都讓他無比的想要揍人。
侑希倒是沒覺得有什麽, 反正在她的眼裏,五條就是個這麽欠的人。
對方做出什麽事來都不會讓侑希驚訝,她依舊坐在甚爾的手臂上, 思考了一下, 從兜裏掏出一張紙來,折了一個小千紙鶴。
“這個給你,萬一「帳」立下來, 通訊就會變得困難,有什麽事記得聯系。”
“诶呀,真是叫人意外,侑希你居然會關心我!”
“我哪裏是在關心你,我是擔心因為你造成了其他人員的傷亡好嗎?”說着,侑希看向夏油,“其他的人員安排好了嗎?”
五條捂嘴笑着, 他的手在侑希的面前晃了一下,“不用你事事操心啦。”
不管你是侑希還是高專的學生,按照道理,這一切都和你沒有關系。要你這樣事事都操心,那反而顯得他們太過無用了。
夏油也點點頭, 在這種嚴肅的情況下,他還不至于和五條悟擡杠。
“不要小看我們啊,對于危機的處理,這些年來,我也處理過了無數次。”
在明白,有人在暗處等着看他好戲的時候,夏油就下定了決心,絕對不能讓對方如願。
哪怕有些時候,心情糟糕透頂,甚至壓抑到了極點,他也不會去選擇另一條看起來更加順遂的道路。實在不行了,給五條打通電話,和人打上一架,心情總是會從一種壓抑走到另一種無語。
“就是,接下來就是他們的事了。”把話頭搶了過去,甚爾直接抱着侑希往外走去,“既然地址已經确定了,那我們就先走吧。”
一聲清脆的口哨聲,夏油旁邊也出現了一個大的鳥類咒靈。“甚爾說的對,我們趕時間,就先過去吧。”
目送着那飛向遠方的咒靈,把手裏的煙拿出,折斷,家入硝子深吸了一口氣。“校長,我不過去嗎?”
“硝子……”視線在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身上轉過,對方那懶洋洋甚至頹廢的氣質此時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在夜蛾正道的眼中,對方就和當初星漿體事件結束後一樣,帶着深深的絕望,渴望着些什麽。
“我們過一會會過去的,你需要鎮守後方救治那些咒術師和普通人。”
“是啊,校長會在旁邊保護我的吧。”疑問的話用肯定的語氣說出,家入硝子又點燃了一根香煙。
氤氲的煙霧升騰而起,模糊了女人的視線。
她的腦海裏升騰而起曾經的許多事,和五條悟還有夏油傑當同學時的場景……
作為能夠利用「反轉術式」救人的人,家入硝子從很小的時候就被一群人保護了起來。
在得知自己居然能夠享受學院生活的時候,她是開心過的,甚至想要讓自己變得能幹些。她的同伴是不良二人組,那應該會經常受傷吧?
事實證明,不良和最強的不良真的有很大的區別,從她入學開始,她就沒有見過那兩人身上有什麽傷口。就算需要她幫忙治療,也都只是類似于削蘋果不仔細,稍微留了點血的程度。
就算是三個人一起出去做任務,她也只會在夏油的咒靈上休息,看着他們兩人的表演秀。
她,家入硝子,永遠是被留下來的人。
一切的轉折點是在星漿體事件之後,一股濃烈到讓人窒息的感覺從天而降。
咒靈分外活躍,甚至就連負面情緒都要黏膩成粘稠的空氣,緊緊的貼在人的身上。
家入硝子清楚的記得,當初夏油的表情格外難看。她甚至在那個時候,一瞬間理解了對方的想法,所有人的內心都繃緊成了一根弦,只需要一丁點的外力作用,就會全盤崩裂。
啊……如果夏油也走的話,那以後就沒有人來我的醫療室裏陪我抽煙了。
家入硝子這麽想着,她顫抖的指尖拉上包裹着屍體的袋子,所有人,或活、或死,家入硝子在一年的時間裏,接觸到了咒術師裏近七成的人。
鼻腔裏,彌漫着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吃下去的東西,都像是已經腐爛發臭的屍體。
她所看到的,是隐藏在光明下的黑暗,是沒有硝煙的戰場。有時候,出去買煙透風,她看到小賣部裏的人都樂呵呵的看着電視,甚至在哈哈大笑的聊天,她都覺得惡心的反胃。
到底是為了些什麽呢?
那麽多的人無聲無息的死掉了,這些制造了麻煩的家夥卻還能夠笑的如此開心。
“硝子,你說,是不是沒有了普通人,就不會有這些咒靈了呢?”在一次為夏油檢查身體的時候,她聽到對方的喃昵。
嘴上說着插科打诨的話,但事實上,硝子是贊同夏油的話的。
她真的是受夠了自己只能在後方,面對死亡和受傷的同伴。那樣,就像是,自己是被這個世界丢棄了都人一樣。
然而,在不久之後,夏油就像是哪裏變了一樣,而且場面也一度的緩和了下來。
政/府下令大力整頓有關負面情緒的事情,甚至連咒術師都和警察之間的聯系變得密切了。有些時候,她出門還能看到有的咒術師辦了假/證摻合到命案現場去調查情況。
也是那個時候,她聽到了一個名字。
‘旗木侑希’一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對方直接豪邁的拿錢硬生生砸出了一條道路。
或許那條路還有些崎岖,但不得不說,對于他們這些在黑暗中探索的人們,哪怕還有幾分難走,也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侑希要出國了,我們給她辦了一個歡送會,硝子你去不去?”和熊孩子一樣一樣的自大狂五條悟拿着手機統計着人員名單,硝子看到高專裏的很多人都去了。
甚至連對這些事能避就避的七海都在名單行列裏,她猶豫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見她答應,兩個同伴一左一右的架着她去了購物街。
他們倆想要給對方送點比較特殊又有心意的禮物,作為沒什麽眼光的直男,當然要求助于她了。
“只是送朋友禮物,你們怎麽那麽挑剔。”原本看在這倆人給自己買了個包的份上,硝子已經很給面子的各種建議都來了一遍,甚至還和他們一起去商場裏看樣品,結果他們挑剔的讓她想要揍人。
“臨別禮都被你們送成告白禮了,那麽挑,小心到時候什麽都送不出去。”
這麽抱怨着,最後,等那天到來的時候,這倆人又很無賴的表示自己忘記買禮物了,随便送了點很常見的東西過去。看的周圍參加的人一陣嫌棄。
那是家入硝子第一次見到侑希,白膚紅唇,細腰長腿,對方毫無疑問的是個美人。
同時,她也覺得對方是個很矛盾的人。
見過黑暗,向往光明,帶着一種理想主義的純粹。簡直……不像是那個年紀的人,就像是被關在城堡裏,對陰暗的現實一無所知的‘公主’。
站在角落裏,一口口喝着酒的硝子覺得很是嘲諷。這種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闖入他們的世界可不是什麽好事,他們啊……或許聽着像是‘英雄’,像是童話故事裏的騎士。
但那又如何?根本沒有辦法掩蓋他們那完全浸泡在黑色淤泥中等着死亡的無力身軀。
“……火焰是生生不息的,只要有一絲的可能,便會形成燎原之火。”那個看起來不沾人間煙火的精致女人這麽說着,她用一個個的‘故事’在表達着些什麽。
那個在她眼中和禍水一般無二的女人,此時和那個還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合成了一個。
“或許她是對的。”
聽到那聲低喃,夜蛾正道湊近了些,問道,“你說啥?”
一口煙直接撲到校長的臉上,家入硝子哈哈笑着,“走吧,校長。”
人總是要接受自己的命運,她也要繼續努力才是。不然會一輩子,都被他們甩在後面。
殊途同歸,不在乎過于,不在乎身份,他們最終都還是站在一起并肩作戰。而她也該去自己的崗位上,為他們立好那最後一重保障。
見硝子笑的瘆人,夜蛾撓着後腦勺也不知道該安慰些什麽。
“不用擔心,他們都很強的,這次,絕對不會再出現大規模的傷亡了。”
“也對,這次的情況只會有兩種局面,一種是大規模死亡,一種是傷亡有限。”就看,他們能不能夠取得勝利了。
視線看向遠處的天空,一口煙霧吐出,朦胧的煙霧升騰,将太陽落山的場景模糊了許多。
……
天空不知何時變得陰沉了起來,人們不自覺的靠在一起,黑暗總是會給人帶來一些不好的感覺。
如果不是這裏的人實在是多,場面早就混亂了起來。
有靠近那黑色壁壘的人下意識的想要去碰觸,但不知為何,那突然之間出現的黑色牆壁就像是銅牆鐵壁一般,難以打破。
“到底是什麽情況?”
“不是說這裏有藝人的演唱會嗎?為什麽什麽都沒有!”
在距離高專最近的購物中心,網上在大約一個小時前突然公布一場盛大的活動,附近的不少人都被吸引了過來,結果還沒找到活動場所,就被這麽一個奇怪的東西給罩住了。
“難不成這樣才是活動開始?奇怪,為什麽手機也接收不了信號了?!”
在場面變得混亂起來之前,一群穿着黑色西裝的人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站在高臺之上,“喂喂,大家聽的到嗎?”
吵鬧的人群稍微安靜了下來,大部分人還都覺得這一切都是主辦方準備的節目,雖然有些驚訝的吓人,但還算在能接受的範圍。
站在人群裏,一個黑皮的男人咬着手指還有些緊張,“五條悟沒有過來?”
“是,他去處理更嚴重的事情了,不過兩所高專的其他人以及在附近的咒術師都過來了。”
得到答案,男人臉上并沒有怎麽放松。畢竟所有人都知道,一個五條悟頂的上所有的咒術師。
“零,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護送這些人離開,而且在生死關頭,一些咒力強大的人能夠看到咒靈,這些我們都要想好解釋。”
推了下戴在臉上能夠看到咒靈的眼鏡,黑皮男人不怎麽在意的擺了擺手,“這事直接推到酒廠身上,難得咒術師找我們合作,我們也該提出同等要求。聽說咒言師可以說出即成真,那到時候讓他當吐真劑就能把酒廠給剿滅。”
有的時候,用魔法對付科技,其實也挺好的。
聽到這話,站在男人旁邊的人了然的點點頭。
可以直接把這次的意外定性了,因為xx黑心企業在進行人體實驗,他們在城市裏做出了大規模改造。最後在被警察避到無路可退的時候直接破罐子破摔,打算拉一大堆人一起去死,把城市給封了起來,而且還放出了他們這麽多年來的改造成果。
類似于生化危機,但那些怪物神就神在……可、可以時隐時現。
“皇帝新衣牌喪屍?!這種改造有什麽用?”
“好家夥,這麽一段話,裏面十分鐘有八分鐘在吹他們鬥争有多激烈。”
“我懷疑那個xx黑心企業就是當初開直升機掃射東京塔的人。”
“警察牛逼!”
“我們現在需要排隊去避難?只要不發生踩踏事件就會沒事吧?”
“這讓我想起去年那群社畜上街□□搞出的事,啧,這個企業可真的是吃棗藥丸。”
人群的混亂很快就控制住了,在看到了大批穿着黑西裝,而且一些人手上還拿着槍械在保護他們之後最開始的擔憂也消失掉了。只是有些人可惜于手機信號被屏蔽了,不能把自己遇到的這種牛逼事告訴其他人。
就在人群排隊前進的時候,幾個眼尖的人甚至看到了腳踩滑板的銀發少年從他們的面前飛過,他手指扯下過高的衣領,張嘴說了些什麽。
有的人模糊看到了眼前的場景似乎有些扭曲,一些看不清楚的東西好像被擠壓成了一團随即消失。那一隊人馬很快的就從他們的面前跑過,動作快的讓人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可那些人裏,有的看起來還是十五六歲的稚嫩少年,這樣的孩子,也在這種場面裏奔波着,讓這些民衆多少有點感慨。
“等、等等?為什麽剛才還有熊貓跑了過去?這附近的動物園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