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的咒術師指南

第20章 變回十五歲

侑希的問題問出後，甚爾一直沒有給她答案，只是這麽沉默着。

誠然，他可以随便找點借口糊弄過去，但現在，他什麽都不想說。如果說出那些話，就好像會打碎什麽東西。

“能把他暫時交給我嗎？”扭頭看向兩人，侑希詢問道。

夏油：“我是不介意的。”

五條：“哼，都沒給我添什麽麻煩，就随你吧。”

見五條這麽一副嚣張的模樣，夏油嬉笑着湊到對方旁邊，戳了戳五條那都被捅破了的衣服。

剛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一甩手，又和夏油扭打起來，五條悟追着人在高專跑了兩圈才看向理子。

就現在的時間來說，情況有些不同了。

“我、我們進去吧。”察覺到兩人的視線，小姑娘剛才還笑着的臉立刻僵了起來，她緊緊的抿着嘴角，不讓自己懦弱的一面表現出來。

她在離開之前，還能這麽熱鬧一遭其實已經很不錯了不是嗎？

“侑希你順便把理子也給帶走吧。”

五條和夏油勾肩搭背的笑着，“反正我們本來就沒打算讓理子妹妹獻出生命和天元大人融合，我們倆是最強的，不管發生什麽都有解決的辦法。”

更何況現在還有這麽一個特別好的理由。

瞬間懂了這倆人打算做點什麽，侑希臉上的表情也很微妙。她看了眼甚爾又看了下理子，這算是……解決了目前的最大問題嗎？

“你們之前也有類似的打算吧。”

夏油仰頭看天，沉思了一會，“确實，不過之前是打算直接把理子送走，但那樣說不定會和天元大人撕破臉。”

現在借着甚爾襲擊這件事，處理起來就方便許多了。

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倆人都決定好了，那就沒什麽需要她做的了。

對着理子伸出手，侑希開口，“走吧，去我家。”

這邊五條他們還有不少事要做，她還是帶着兩個麻煩先回家吧，起碼咒術師不會懷疑到她頭上。

畢竟，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富婆，和咒術師毫無關系呢。

有些恍然的理子伸手抓住了侑希，她到現在還暈暈乎乎的，剛才……他們的意思是什麽？自己，可以不用死了嗎？

這一切，是真實的嗎？

甚爾撇了一眼趴在自己腿上的伏黑惠，扯動了下嘴角，沒說什麽。

侑希則是看了眼伏黑惠，“你之前不是說要揍他嗎？”

伏黑惠：“等、等他恢複之後再說吧。”

對于這個父親，伏黑惠很難說出什麽關心的話，但他的視線卻一直往男人的身上瞟。他在擔心對方，又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他。

五條：“啊，對了！我有一個好主意！”

拍了拍手，五條做出一副特別開心的表情，手舞足蹈的在甚爾面前蹦噠。

“這次是你輸了，該給點懲罰。”

聽到五條的話，甚爾這才不爽的啧了一聲，“怎麽？想讓我立下「束約」？”

束約是屬于一種以自身咒力為基礎的契約，無論是誰都必須遵守，不然哪怕強如五條，也會受到反噬。

當然，這對于體內沒有一絲一毫咒力的甚爾也同樣适用。

“嗯哼，你要拒絕嗎？”五條悟表現的特別欠揍，甚至還伸出指頭在甚爾的面前搖晃着。

“無所謂。”和侑希對視着，甚爾聲音低啞，“你想讓我定下什麽？”

他的視線一直看着侑希，仿佛想要将她看穿一般。那雙眼睛裏，多出了許多其他的情緒，像是在期待着什麽。

對于真心定下并且認可的束約，他不會反抗，也沒有反抗的機會。

那麽，她會說出什麽？

經過五條的解釋，侑希大概也理解了所謂的束約是什麽。

她盯着對方那雙眼睛，她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了期待和恐懼。就像是無處可去的孩子，在大雨中奔跑着，想要找到一個能夠收留他的地方。

“失敗了的話就要願賭服輸。”對甚爾伸出手，侑希一字一句的緩慢講着，“以後你要學着當一個好父親，既然你讓孩子來到了世上就要對他負責。而且，不能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

甚爾對于「生」這一概念并沒有特別強烈的欲/望，活着對于他來說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也就偶爾的一些任務，能夠讓他精心準備，心潮澎湃。

那麽，就讓他找到生活的意義吧，努力的活下去，看到更多的風景。那樣你的想法總有一天會發生改變。

眼裏閃過驚訝，甚爾勾唇笑着，“啊，好。”

總覺得對方的表現有點奇怪，侑希不明所以的上下打量着對方，也沒明白對方在笑些什麽。

“走吧，再晚一點，說不定會被別人看到。”

帶着幾個孩子以及理子和甚爾回家，侑希剛坐下，甚爾就泡好了一杯茶遞到她手裏。

很少見甚爾這樣态度的侑希驚訝的看了眼他，又覺得可能是在對之前的事而道歉。

“總之，最近你們倆都別出去……”視線一陣恍惚，侑希用力咬了下舌尖，口腔裏都能夠感覺到清晰的血液味道，“不然可能會打亂五條他們的計劃。”

呼吸稍微變得沉重了些，侑希直接起身，借口自己還有事情要處理，一個人去了書房。

關上門，頭腦裏的那種惡心感愈發加重，和之前的幾次一樣，完全是把她的腦子放到洗衣機裏攪了一通。

骨骼都在發熱，帶着一種很難形容的痛苦，在體內肆意的席卷。

細碎的呻/吟在胸腔裏就被撕碎，緊緊的咬着後牙槽，侑希感覺現在這種狀态真的是她所經受過最難的時候。

仿佛骨頭都在被灼燒一樣。

「旗木？」屬于小閻王的聲音試探性的響起，侑希撐着身子走到書房的桌子前，從抽屜裏找出了一面小鏡子。

裏面，小閻王的模樣正好撐滿了整個鏡面。

下一刻，小閻王就被一個頭上長着角，穿着黑色浴衣的男人丢到了後面。

“控制呼吸。”男人的聲音平緩有力，指導着侑希控制體內那股多出來的力量，以及燒灼着的感覺。

很快，那像是在啃噬她骨頭的感覺消失了不少，侑希也能感覺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把臉上的汗擦幹，對上鏡子的時候，她注意到男人露出了一種很懷念的眼神。

“真是可惜啊。”

“可惜什麽？”

“你以前的工作效率是能一個抵十個的。”

雖然我聽不太懂你在說什麽，但我下意識的不想去懂。

視線對上那鏡子的時候，侑希總覺得有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她左右看了看，又低頭看着自己。

“等一下！我！”

“恭喜你，又變回去了。”像是在拿着劇本毫無感情的捧讀一樣，男人的話聽起來很奇怪。

又？

已經來不及思考對方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了的侑希連忙找到鏡子，仔細的打量自己。鏡中的女人是她最為熟悉的模樣，十五歲的她比二十九歲的自然看起來要稚嫩許多，不過差距最明顯的還是身材和身高。

還不等她詢問，對方已經将答案告訴了自己。

那黑發的男人是地獄的第一輔佐官，按照對方的話，自己上輩子和對方也算是好朋友。還特別在工作能力上強調了好多次，又提議她如果死了之後沒啥事，請務必考慮來地獄打工。

“等一下，比起那些前請提要，難道不是解釋我現在的情況要更加重要嗎？”

打斷了對方瘋狂安利地獄究竟有多好的行徑，侑希連忙提醒，把話題轉入正軌。

揉着頭頂的大包，小閻王也探出頭來，“其實侑希你之前是說想結束這樣一成不變的生活，就和地獄提出了辭呈，然後将血脈和靈魂剝離，按照正常程序走入了投胎轉世。”

說到這，小閻王把聲音壓低，生怕被旁邊的人聽到，“聽說你做出這樣的選擇，就是不想在地獄繼續打工。”

“……”聽到這話，侑希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質問對方，本來就認識自己，結果還幹出了這事。

總之就是，挺奇妙的。

為什麽你會覺得自己小聲，旁邊的那位名為鬼燈的輔佐官大人就會聽不到。

眼睜睜看着那小家夥被身後的鬼神直接一擊狼牙棒砸到地上，侑希在心底給人據了一把辛酸淚。

“之前的事确實是我的錯，當時一瞬間忘記了你早已是活生生的人，把你的靈魂勾了過來。對不起！”

臉上帶着青紫，小閻王委屈巴巴的再次道歉，“現在你的身體融合恢複，也就又回到了人的狀态。”

“你能把我送回去了嗎？”對于侑希來說，這裏确實很不錯，但要讓她一直呆在這裏是不可能的。

“這需要打開通道。”說到這，小閻王幽幽嘆了一口氣，“這個比較麻煩……可能需要你自己來收集一些東西。”

“也就是說，我還需要在這裏繼續呆着？”

“這倒不用，因為這個時間線裏你本身的存在其實已經算是被抹去的，到時候會送你到另一個正确的時間點，那個時候收集東西也會容易許多。”

點頭，算是認可了對方的話，侑希又仔細思考了一遍對方的問題，提出最後一個疑問，“你之前說的血脈指的是？”

“狐貍精。”

很好，這很日本。

似乎是看出了侑希的嫌棄，對方又連忙補充道，“你可是很厲害的那種狐貍精，別看不起自己！”

聽起來更奇怪了。

“你原是S級妖怪，和同族的妖狐藏馬都是有着傳說故事的那種大妖怪。”像是生怕侑希不接受，小閻王還手舞足蹈的想要形容出有多厲害。

“是是，我知道了，沒事的話就拜拜吧，等你弄好接下來的事了我們再說。”敷衍的擺擺手，侑希對于妖怪什麽的事一點都不感興趣。

比起那些，她還不如考慮下門外的人該怎麽處理。

視線對上，侑希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站在門外的人，不自覺的，把鏡子蓋上，單方面結束了這次的通話。

侑希總覺得有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視線對上自己的手，這才想起來。

不能讓他發現自己“縮水”的事！

用變身術恢複了之前的模樣，侑希這才走過去開門，“你不陪着惠嗎？”

原本還帶着笑容的甚爾眉頭一皺，直接擡手覆蓋在侑希的頭頂，摸到了一把汗水，“你怎麽了？不舒服？”

對上對方那擔心的目光，侑希發覺他的視線燙的吓人，不同于之前那無所謂的敷衍，而像是真切的在擔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