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抹太陽
前腳剛把話說完,對方後腳就過來了。聽到了全過程的甚爾視線在旗木侑希身上轉了一圈,也沒見對方有什麽別的反應。
五條悟甚至連0.1秒的尴尬都沒有維持,就理所當然的讓旗木侑希快些通知下去,讓負責人把門打開,好讓他們進去解決問題。
“所以,裏面到底有什麽?是進入了什麽匪徒嗎?”對于現代已經有了一個大致了解的侑希這麽詢問着。
“是比匪徒什麽的還要惡劣百倍的東西。”生怕五條悟又嘴臭說出什麽奇怪的話,夏油傑推開人走到旗木侑希的面前,“總之,讓我們先進去吧。”
“你也一起去看看吧。”很自然的牽着旗木侑希的手,甚爾先一步走了進去。“會看到很有趣的東西喲。”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站在旁邊像個隐形人的七海往旁邊走了一步,擋住甚爾的去路,“普通人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伏黑甚爾:“誰說,我們是普通人了呢?”
七海:“那你是?”
甚爾理所當然:“我是被旗木小姐包養的人啊。”
“……”
“啧。”五條悟不爽的嗤笑一聲,走上前,“不想要命的話,就随你吧。”
至于一會會不會吓哭對方,那和他有什麽關系?
一起走入工廠之中,原本應該彌漫在其中的甜蜜巧克力氣息混雜着鮮血的腥氣,讓本來就沒有吃到甜品而暴躁的五條悟更加惱火。
這該死的咒靈,還真是暴殄天物啊!
“死了六、不,應該是死掉了五個人嗎?”站在其中,旗木侑希比任何人都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刺鼻的血腥氣,而且這血腥氣對她的影響比想象中的還要大。
在那一剎那,原本習慣了的味道,一下子将她帶回到戰場上,帶回到那充斥着紅光的九尾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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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覺到嗎?”站在旗木侑希的身側,男人低啞的聲音傳到耳中,溫熱的氣息撲撒在耳邊。
旗木侑希的眼睛微眯,仰頭看着什麽都沒有的半空。她确實感覺到了,空氣中不正常的波動。
“我的眼睛在欺騙我嗎?”侑希這麽問着,看不到的敵人,确實是個難解的問題。可敵人沒有半點想要隐藏自己的打算,動作可以說是就在她的面前跳着踢踏舞,恨不得自己直接出手将其斬殺。
伏黑甚爾:“那邊的小哥,你背上背的是刀的咒具對吧,借來一用。”
話音還未落,七海的手就空了。
他一直背在身後的咒具直接被人拿走。
好快。
眉頭緊皺,七海上前一步,“你們看不到詛咒的話……”
“看不到就代表殺不了嗎?”伏黑甚爾的嘴角微揚,那帶着痞氣的笑容讓人會覺得這人半點都不靠譜。可對方那雙眼睛裏,帶着太多的東西,讓七海一瞬間難以說出什麽否定的話。
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是這樣的。
畢竟沒有咒力,那普通人不管再怎麽訓練都是有一個極限的。
伏黑甚爾沒有理會七海,反倒将手裏的刀遞給旗木侑希,“讓我再見識下吧。”
月色下銀白的圓舞曲,帶着致命的危險和吸引力。
只一瞬,便讓他淪陷。
“你想學刀?”旗木侑希看了下對方,緩慢搖頭,“你不适合。武鬥家就不要勉強自己去學不擅長的東西,不過,你既然有那個眼光,我就讓你再看一次好了。”
說着,旗木侑希的手握住了那柄咒具,眉眼都變得溫和了,“你很愛惜這個孩子呢。”
聽到女人的話,七海下意識看過去。那雙眼睛裏溢滿了溫柔,在握刀的時候,就像是在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
被人這麽誇獎着,七海有些不太自然,下意識扭頭避開對方的視線。
下一秒又想起自己是要阻止對方的,連忙又把頭扭回去。
“人呢?”
那個位置,只剩下伏黑甚爾一人。
“這樣的盛景可不該錯過。”
聽到伏黑甚爾的話,七海也下意識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工廠裏的燈基本都被震碎了,為了防止爆炸,自然也斷了電。憑借着窗戶外照進來的日光,能夠清楚的看到女人那完美的身體弧線。
在空中,就仿佛是翩飛的蝴蝶。那展翅飛翔的蝴蝶在這巨大的工廠中,什麽都不算,甚至過于渺小了。
“小心!”七海能夠清楚的看到,就在女人前面不遠,有着一個長開大嘴的巨獸。仿佛是什麽臭水溝裏的粘液一般,不成形狀,但卻有着三米多的身量。全身上下,光是瞪的溜圓的眼睛都有上百只。
身體先于一切在行動,他很清楚自己現在趕過去可能已經遲了,但如果什麽都不做,才是最不可能的。
“七海,冷靜看着。”夏油傑的手搭在學弟的肩膀上,這個時候,他臉上的表情也變了。
那個咒靈不算什麽,但另外一人,确是真的叫人意外了。
視線掃過身後的伏黑甚爾,他的腦袋裏也冒出裏一個名字。
“禪院……?”
“我入贅了伏黑家,現在叫伏黑甚爾。”
男人的話側面證明了夏油傑之前猜測的并沒有錯。
不過……
“你剛才不是說你被旗木小姐包/養?”
“沒錯啊。”理直氣壯的表情,仿佛在問夏油傑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麽影響嗎。
夏油:是個實打實的渣男呢,一會提醒下對方吧,不然會被騙心騙身又騙錢的吧。
在兩人交談的時候,視線也不曾轉移半分。
五條悟更是摘掉了眼鏡,仰頭看着那在空中的蝴蝶。
如同飛蛾撲火般的場景帶着一種迤逦美,黑色的鳳尾蝶張開了自己的羽翼,在空中展現着自己最美的模樣。
然而旗木侑希不是必死的蝴蝶,她是能夠用自己纖細的手直接扼住命運脖頸的人。
銀白色的刀光在空中劃動,一道長長的弧線如同破曉時分的天空,一刀劃過,建築物直接被砍穿。日光灑入,将工廠照的更加明亮了些。
伴随着灑下的日光,旗木侑希就那麽站在那裏,手裏還握着那柄咒具。
“……還真是。”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五條悟輕笑着,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感嘆些什麽。
他只知道,自己被那抹銀色所吸引。
擡手将墨鏡重現帶上,嘴角的笑容又恢複了之前的互動,就像是剛才的失态完全沒有出現過一樣。
“總感覺,剛才砍的不是人。”回憶了下剛才的手感,旗木侑希把問題抛給了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的幾人。“該給我一個解釋了吧?”
伏黑甚爾指了下這邊的幾人,“他們才是專業的,讓他們解釋吧。說起來,不知道你體內有沒有咒力,要是可以的話還是引導出來比較好,畢竟——看不到還是會很麻煩的不是嗎。”
從甚爾的話語裏聽出了旗木侑希對于詛咒一無所知的意思,幾人再次看向她手中的刀。
怎麽說呢,不是不行,但也太離譜了些。
“謝謝。”旗木侑希将刀還給七海,語氣比面對五條悟時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五條甚至從那雙眼睛裏看出了點點笑意。
嗯……不知道為什麽很不爽呢。
“你看不見剛才那個咒靈嗎?還真是可惜啊,那東西粘叽叽的,甚至綠色的液體都沾到你身上了呢。”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惡劣心情,五條悟這麽說着。可惜,他沒有從那雙眸子裏看到一絲一毫的變化。
同樣對上了五條的眼睛,淡藍色的眼睛裏像是裝着光的碎屑,剔透明亮。
可惜,侑希從那雙眼睛裏什麽都沒有看到,這個人就像是什麽都不在乎一樣,他那惡劣的性格就像是個自我的孩子。
一個,有着漠視一切的實力又帶着幾分神性的孩子。
“你在騙我。”女性特有的聲線在耳邊響起,五條悟很清楚對方在表達自己的嫌棄,但不知道為什麽,控制不住嘴角上揚。
“賓果!猜對啦!”眨眼賣萌的五條悟直接伸出手,覆蓋住侑希的雙眼,“能感覺的到嗎?”
夏油:啊這…?
原本都準備用符紙來讓人感受咒力的夏油傑默默把東西揣回兜裏,又看了眼伏黑甚爾。
你金主你不緊張點?
很可惜的,甚爾沒有對此表現出哪怕一丁點的不适應,反而還像是陷入了什麽思考一樣,完全沒有看那邊的兩人。
睫毛蹭的他掌心有些癢,五條悟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麽會做出這樣的動作。
女人的呼吸很慢,稍不注意,甚至會感覺不到她的氣,在他的手伸過去的瞬間,女人的肌肉繃緊。五條悟可以肯定,那個時候要是自己散發出哪怕一點的負面情緒,那雙纖細的手就會扭斷自己的脖子。
很離譜不是嗎?
最強的他,居然在那一瞬間有些恍惚。六眼告訴他,如果不認真對待的話,死掉的人會是自己。
真是有趣啊。
五條感覺自己在顫抖,為發現了這麽一個事情而興奮。
明明沒有咒力,但卻能夠擁有這樣的實力,他的六眼告訴了他很多東西,但同樣的,他自己也陷入了一種「不可知」的狀态。
就像是被自動屏蔽掉一樣,讓他無法窺探對方的「秘密」。
多麽不可思議,就像是……神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