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程佳的日記和心情寫得都是含含糊糊的,屬于那種自己能看明白別人看不懂的類型。
柳依言從她日記的三言兩語中,唯一能明白的就是這個程佳曾經想離開甄昭石,只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兩個人一直是扯不斷理還亂。
在醫院住的這段時間,崔琳經常會來看程佳,每次來之前總會噓寒問暖的問她想吃什麽,需不需要她幫着帶什麽東西。
當然,來的時候,必定會或多或少說一些公司和甄昭石的事情。
柳依言不知道這崔琳對程佳和甄昭石之間的關系了解多少,也許是先入為主,崔琳每次說的話,柳依言總是覺得她在別有用心。
因為是非正常的流産,柳依言在醫院住了幾天才出院。
崔琳還是有些用途的,要不是崔琳,柳依言都不知道程佳的家在哪,當然,她知道從今以後,她就是程佳,程佳就是她柳依言了。
柳依言回到住處的第一件事,就是遍尋每個角落,翻出程佳所有的和個人信息相關的文件和記錄,她需要了解自己這個身體。
經過幾天的整理,柳依言畫了一張關系圖,相比之下,程佳目前就她所知的關系還是挺簡單的。
父母都在老家,有退休工資不需要她照顧,她也沒有什麽兄弟姐妹,在這個城市也沒有什麽朋友。
柳依言感覺,程佳之所以這麽孤獨,肯定跟她這個前夫甄昭石有關,這個男人看似喜歡對人不管不問,其實有着很強的控制欲。
在她結婚的那一年,她明顯就感覺自己和那些閨蜜遠了很多。
到不是甄昭石控制了她的自由,而是這個男人給她安排了很多項目,什麽插花,藝術品鑒賞,馬術……總之是各式各樣的,有些她婚前學過,覺得無需再學。甄昭石則說,學無止境,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跟她說,她現在是甄太太,需要的不單單是略有涉及,需要精深才行。
除此之外,甄昭石将兩人的婚房定在一個離所有閨蜜都很遠的區域,她想要跟她們聚會,路上就需要一個小時,還是在不堵車的情況下。
閨蜜們的聚會經常是随心而至的,大多沒有那個耐心能等她一兩個鐘頭,往往她到了地方,人家已經換了地方,或者到了尾聲,一來二去的,柳依言就越來越少參與這類的活動。閨蜜們和她也就越來越遠。
估計程佳也是這種情況,說句不好聽的,程佳還是個小三,對甄昭石的感□罷不能,甄昭石說什麽,程佳肯定不會反抗,沒有朋友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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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程佳和崔琳走的這麽近到底是什麽原因,還是有待考究的,會不會是甄昭石安排的呢?柳依言琢磨不透,別看她和甄昭石在一起生活一年了,她依然對甄昭石沒什麽了解。
對程佳大概有了一個概念以後,柳依言總算可以躺下來睡個安穩覺,沒有朋友也是好事,至少不太容易露餡。
半夜,柳依言突然覺得有些熱,好像有什麽東西束縛着她的身體,而且這種感覺還挺熟悉的。她睜開眼睛,摸了摸,身邊好像有個男人,男人的手正搭在她的腰上。
她伸手打開燈,身邊的竟然是甄昭石,如果不是環境不對,柳依言差點覺得自己穿越到了她還和甄昭石是夫妻的那個時候。
“怎麽不睡覺?”燈光讓甄昭石的眼睛睜了睜又閉上,适應了一會後,才眯着眼睛看着她。
“你怎麽來了?”柳依言的眉頭皺起來,這個男人在她住院的時候就打了那麽一通電話,自己這出院沒多久,他就不請自來,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
“剛出差回來,見你睡得香就沒喊你,明早我還有個早會,把燈關上,我再睡一會。”說着甄昭石又躺了下去。
柳依言看了看時間,指針指向淩晨四點,甄昭石一般是六點半起床。
柳依言不知道程佳對于這種情況會有什麽表示,不過她可無法就這麽繼續和甄昭石同床共枕。
程佳的這個房子是兩居室的,旁邊還有一個客卧,柳依言索性下了地。
“你幹什麽去?”甄昭石支起上身,眼中有些不解和疑惑。
“我去客房,以後你只是我老板。”柳依言說着走到門口,手扶到門把以後,頓了一下又回過頭來看向甄昭石。
“別鬧小孩子脾氣,過來,你身子還虛,我給你暖暖。”
甄昭石的這話,讓柳依言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她可不記得,當時甄昭石有這麽跟她說過話。
甄昭石臉上很自信,像是篤定她會乖乖聽話一樣。
“我沒鬧孩子脾氣,對了,以後你只是我的老板,我希望我們的關系從今天就開始改變,甄總……”說完柳依言開門走了出去。
她現在已經不是程佳,既然想安穩的過日子,那就從現在開始,遠離擾亂她生活的一切人和事,甄昭石必須是她最需要遠離的一個。
随着房門的關閉,甄昭石的眉頭皺了皺,他從床頭翻出煙盒,點燃一支煙,這個女人今天有些不同以往,像是正在脫離他的掌控。
想到女人這段期間的遭遇,甄昭石的眉頭舒展開來,就算是沒脾氣的兔子,急了的時候也會咬人,更何況這還是個人呢。
将煙掐滅後,甄昭石伸手關了燈,晾這女人幾天就老實了,女人有的時候需要讓她冷靜冷靜。
第二天一早,柳依言起床之後,果然主卧裏已經不見了甄昭石的身影。
客廳裏有一張便簽,是甄昭石留下的,意思是讓她多休息幾天,知道她心情不好。
将便簽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裏,柳依言想起來程佳空間裏的一個心情。怪不得她說這個男人總是給她希望,甄昭石還真是時不時的就會表露一下溫柔,讓人感覺他好像很關心她似的。
柳依言冷笑了一聲,程佳吃這一套,她可不吃,作為前妻她無法容忍甄昭石的婚內出軌,作為現任的女朋友,她無法理解甄昭石在她住院期間的不聞不問。
想到這裏,柳依言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人來換了鎖。
拿到全新的鑰匙,柳依言又将整個房間掃蕩了一遍,将所有甄昭石的物品全都清理出去。
為了避免和甄昭石過多的糾纏,柳依言叫了一個快遞。
甄昭石的地址她閉着眼睛都能背出來,她将他所有的東西都給他郵寄了過去。
随後,柳依言又照了照鏡子,用一種全新的角度來打量自己,程佳跟翠翠比起來,算是美人了,雖然年齡有些大了,不過要什麽有什麽,她還是挺滿意自己這個身材的。
不知道為什麽,柳依言挺讨厭程佳的這頭長發,她記得程佳的日記中曾經說過,甄昭石總是喜歡撫摸着她的頭發,喊她小貓。
想到這裏,柳依言順手拿起剪子,将頭發咔嚓一剪子剪斷。
程佳的發質不錯,減掉的頭發握在手心裏又厚又重,柳依言掂了一下分量,自嘲的挑挑嘴角,可真是經過精心保養,可這又怎麽樣,如果不是她重生了,這副身體早就成了灰燼。
也許剪短了頭發,人也覺得清爽,柳依言突然想出去走一走,她翻看着程佳的衣櫃,清一色的黑灰藍白,不變又百搭的色彩。幾件禮服倒是還算不錯,只是平時上街也穿不了。
柳依言索性找了一件看起來還算是清爽的裙子穿上,她記得程佳的存折上有些存款,為了慶祝自己重生,血拼一下也不為過。
在她還是翠翠的時候她可沒有為自己買過衣服,柳依言的目光一沉,翠翠,怎麽又想起翠翠了,她現在是程佳,和翠翠和霍家已經沒了關系,她要重新開始生活,她現在可是一薪資優厚的白領。
在擺脫了甄昭石以後,她就徹底的獨立了。
以前當全職太太的時候,她覺得挺無聊的,每天都想着如果自己上班也肯定能過得有滋有味的,可當時環境不允許,現在有了條件,她得好好把握。
同城快遞速度還真是挺快的,甄昭石下午就收到了包裹。
原本以為是有人發錯了,甄昭石便沒當成一回事,讓助理查收之後打開看看是哪個部門的,好給送過去。
當助理拆包以後,包裹又送了進來。
甄昭石看到包裹中的物品,臉色不由得陰沉了下來。
本以為程佳只是跟他耍脾氣,不過這個舉動可是有點過分。
甄昭石立刻就給程佳撥通電話:“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想扔掉來着,但你的衣服都挺貴的,索性就給你給你郵寄過去了……”
“算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今天有些過分了,等晚上下班之後,去你家,咱們好好聊聊……”
柳依言詫異的看了看手機,她沒想到,這個前夫還有如此無賴的一面,看來自己還真是對他不夠了解。
“不用了,鎖我已經換了,甄總,我希望以後我們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說完這話後,柳依言便挂斷電話,她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已經夠清楚了。
“滴……滴……”甄昭石皺着眉看着被人挂斷的手機,眉頭緊鎖着點燃一支煙,女人總是好了傷疤忘記痛的,難道是這次的傷有點重了?
☆、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