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當陽光普照大地,那就代表新的一天開始。
霍傾城神采奕奕的來到柳依言的門前,也沒敲門,就那麽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床上除了淩亂的被褥,哪裏有人的痕跡。
霍傾城心頭一驚,推開洗手間的門,看到浴缸裏沒有人,沒有水,也沒有血,這才稍稍安了點心。
“裏面的人呢?”霍傾城從洗手間出來,剛好看到傭人正在換床單。
“一早就跑到花園裏了……”傭人伸手指了指窗外。
“嗯……”霍傾城應了一聲,瞄了一眼傭人手中的被單,上面有一大片略顯暗沉的水跡,這是他昨晚的傑作。
他只覺得某個位置又一緊,這女孩身材幹瘦幹瘦的,撞的時候,甚至偶爾還會用骨頭咯着他,這本不是他的喜好,他喜歡那種瘦而不材的類型,那樣撞起來才舒服。
可昨晚他就像是中了魔障似的,怎麽也停不下來。
那件事情之後,他便吓得女孩躲在洗手間裏不敢出來了。
等他進去找人的時候,才發現女孩睡在了浴缸中,好在家裏的浴缸都有恒溫控制,水溫自動加熱,不會變冷,否則估計今晚就玩不成了。
想到夜晚,霍傾城的眸子沉了沉,白天才剛剛開始,他就有些期待夜晚的來臨。
他沒有和女人同眠的習慣,昨晚将女孩撈出來,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剛剛之所以莫名其妙的跑到浴室,是覺得昨晚自己似乎有點玩過頭了,才第二天就玩那麽重的姿勢,擔心女孩會一時想不開,給他來個割腕之類的。
好在只是自己瞎想,虛驚了一場。
霍傾城按照傭人手指的方向走到落地窗旁,大雨過後的花園雖說空氣無比的清新,但草坪卻是泥濘不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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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是打開的,像是傭人一早就推開換空氣了。
霍傾城往外邁了兩步,正好走到陽臺上,他低下頭,女孩就在她的腳下。
也許是沒有什麽聲響,女孩并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好好的草坪被挖了一個坑,破壞了整體的和諧性.
女孩手裏捧着一只歪着腦袋死掉的鳥,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麽,她的手邊放了一盆清水,似乎是感覺鳥兒太髒了,女孩細心的用輕水将鳥兒的羽毛清潔幹淨。
一個白色的手帕将鳥兒包裹了起來,動作輕柔又小心的放在坑中,而後便是填埋。
霍傾城的嘴唇不自覺的抿成了一條直線,原本就略微清冷的臉龐,此刻又憑填了幾分肅穆蕭索。
他看着女孩幹瘦的身軀,雖然只是能看到一個側臉,但他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女孩那倔強又頑強的神情,無奈的接受着世間給她的不公,用細小的肩膀扛起來一個破落的家。
昨天霍盛就将女孩的資料調查出來,原本他是不看這些的,只要身家足夠簡單足夠清白就行,就算玩出點什麽事情,也好擺平。
今天早上,本應該是看報紙的時間,他鬼使神差翻開了資料夾,簡簡單單的幾頁紙,都是女孩作為一個家中頂梁柱的打工記錄。
為了妹妹,女孩辍學在家,原本女孩的學習也是數一數二。為了父親的病,無奈跑到龍蛇混雜的會所,然後便遇到了自己。
至于感情經歷,空白,甚至連走得近的男生都沒有。
看完這些,霍傾城不知道怎麽地,就覺得心情很愉悅,然後便有了他一大早來找女孩。
女孩的坑已經填埋好了,原本平坦的草坪多了一個小土堆,在滿目綠色的草坪中,露出那麽一點點的黑灰色。
女孩盯着土堆看了一會,像是也覺得有些醜,便左右看了看,在不遠處有一片向日葵。女孩小跑着跑到了那裏,費勁巴拉的拽了一棵向日葵回來。
霍傾城的嘴角不由得笑了笑,原本草地多了一個突兀的向日葵顯得更是不倫不類的。
估計用不了一會,就會讓園丁給拔了去。
“對了,吳媽呢?”霍傾城扭頭看向傭人,傭人已經換過床單,剛好正打算往外走。
“在外面,我去喊一下……”
“不用了,你過來……”霍傾城用手指着那棵向日葵說道:“讓吳媽告訴園丁,那朵花留着,不僅要留好,還要養好……”
向日葵的大花盤正對着太陽的方向,黃燦燦的,直挺挺的矗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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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言擦了一把汗,又用腳踩了踩了向日葵旁邊的土,将土踩實,避免向日葵會倒掉。
她嘟嘟囔囔地說道:“你叫小翠是不是,你要慶幸你不是因為N9死的,否則我才不會埋你呢。我和你媽住過一個标間,也算是有了一夜情,它曾經用羽毛編了一個胸針給我,挺漂亮的,我挺喜歡的,好好投胎,等N9過了再投胎成鳥……”
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柳依言頓了一下又說道:“也別投胎成豬,現在豬肉便宜,養豬的不掙錢,你肯定吃不飽……”
柳依言看了看明媚的陽光又說道:“其實當鳥也行,但是千萬別當菜鳥,你別誤會,我說的菜是被當成菜的菜,你要是投到了森林之類的地方,估計也沒人會搭理你,雞雞鴨鴨就算了,你可千萬記住我說的……”
說完這些,柳依言又想了想補充道:“其實下輩子誰知道呢,你看我,上輩子活了28年,我雖然對老公無愛,他也多少是尊重我的意願。可這剛重生才多久呀,菊花都被爆了,這要是換成之前的我,不說把老公也閹了也得鬧他個天翻地覆的。
總之,你自求多福吧,好好過日子,對了日可不是被日的日,就算被日了,也得找個正常人,那種看起來道貌岸然的,其實心裏不知道有多陰暗呢,就像是這姓霍的,要是我前世知道他這樣,我估計至少得離他八裏地,還得拐個彎才成……”
一襲話說下來,說得柳依言唏噓不已,想起前世,想想今生,她真是覺得命運多舛又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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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傾城看着女孩轉過身正在往房子走,他有些狼狽的逃似的出了這個房間。
他不知道是否還有人記得,曾經有個小男孩,在同樣的土地中埋葬過一只兔子,兔子是被父親摔死的,他邊哭邊埋,邊埋邊哭,以為兔子已經被他埋得很好了。
結果晚宴上有一道烤兔肉,霍家的規矩不允許碗中有剩菜,他每吃完一塊兔肉,父親便會又給他夾入一塊,直到他吃得連連作嘔,父親才放棄。
而後,他便從父親那裏得知,兔子就是他埋葬的那只。父親的話他還歷歷在耳,玩物只是玩物,哪怕是死了,只要能有價值也要利用上。
霍傾城回到自己的畫室,評論家說他的話具有強烈的視覺沖突。
他喜歡濃重的色彩,可今天,他不由自主的用上了金燦燦的黃,在黑紅交錯的線條中,畫上了金色的裂縫,就像是沖破了重重迷霧的陽光一樣,在滿是壓抑的畫卷上出現了一絲輕快。
畫卷完成之後,霍傾城打量着這幅不同尋常的畫作,驟然間,眼中露出冰冷的狠戾,伸手将畫撕扯了下來,他正想要撕,猶豫了一下,團成一團扔在了角落裏。
☆、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