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配合
等維西特說完, 在場衆人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維西特抛完重磅炸彈後，還在不急不緩地繼續補充：“所以，這些難題等戴德醒了後都可以迎刃而解——只要他願意配合我們。”
人王道：“就算他不願意配合, 我也能有辦法讓他‘配合’。”人族的幻術是大陸第一, 人王的幻術更是登峰造極，想要讓一個人吐出真相，并不是件非常困難的事。
維西特颔首。
獸王臉色明顯轉晴：“那戴德怎麽樣了, 醒了嗎？”
維西特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 預計一周內，如果一周內他還不醒……那我會強制刺激他醒。”說到最後，他的語氣有些冷漠。
其他種族之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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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德本想再養養傷, 但是随着時間的流逝, 眉心愈發灼痛。
他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睜開了眼睛，掌心出現一面水鏡，鏡子裏倒映着他的面容。
鏡子裏的人的眉心上有着一道若隐若現的紫色龍尾印記。
戴德眼神晦暗不明，他知道這是那個人在催他盡快赴約。他想起上次見面時，對方妖異的異瞳，心頭不安越來越重，思來想去，他的目光移到了床頭的按鈴上。
幹枯的手指對準紅色按鈴, 重重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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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德醒了。”維西特突然開口道。
坐在他對面的斯蒂娜剛剛咽下一塊獸排肉，聞言訝異道：“這麽快？”
“嗯, 吃完後我們就動身回去吧。”維西特道。
“好。”斯蒂娜再次叉起一塊獸排肉，邊吃邊道, “這和你原本預計的時間是不是有些出入？”
維西特颔首：“嗯, 比預計時間起碼快了五天, ”他有些猶疑不定，手指輕輕叩擊桌面，“我懷疑有人為刺激。”
斯蒂娜：“可是那地方防守嚴密，誰能進去？”剛說完，她就自己接了自己的話茬，“還真有，死靈之主。”
“他膽子這麽大？竟然敢孤身闖敵營。”
維西特沉吟道：“我也猜是他，等回去之後看看有無異常吧。不過依據他的警惕心，估計痕跡早已被抹除了，看不出什麽。”
斯蒂娜：“萬一他沒能細心到那種程度呢，反正多看看就是了。”
“嗯。”
……
等兩人到達病房時，戴德已經等候多時了。
維西特和斯蒂娜進去後，沒有急着開口，而是打量了一下病房。幹淨整潔，毫無異常，不像是有外人來過的樣子。
應該是被清理過了。
“死靈國度的老巢在哪兒？”見沒有異常，維西特就沒再管這事兒，而是開門見山，一點彎子都不繞，直接問道。
戴德有些詫異他的直接，看了斯蒂娜一眼。
斯蒂娜在維西特身邊、戴德對面坐下，冷着臉回看他。
“我都知道了。”她言簡意赅地道，“其實說實話，我還挺意外的。畢竟……我一直都把你當做一個敬重的長輩。”
“……”
戴德嘆了口氣，道：“好吧。”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但我不能直接告訴你們，我被下了咒。如果我洩密，會因詛咒身亡。”
斯蒂娜問道：“那你不說，我們查看你的記憶可不可行？”
戴德：“只要你們能瞞過詛咒，就可行。”
“那我來吧。”維西特開口道，“我會用生命之力隐藏氣息，應該能瞞過詛咒。”
斯蒂娜擔憂地看着他，用密語悄聲道：【你的身體可以支撐你使用生命之力嗎？】
她可還沒忘這人當初重度透支生命之力的虛弱樣子。
維西特無奈地看着她：【養了一百年，早就養好了。】
斯蒂娜将信将疑。
“閉眼，什麽都不要想。”維西特簡明扼要道。
戴德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平靜地閉上了雙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維西特的手掌被濃郁的綠光包裹，那是精純的生命之力。他用生命之力包裹住自己的氣息，順利探進了戴德的精神之海，沒有被詛咒發現異常。但戴德的精神之海深處纏繞着一團黑霧，維西特無法深入，如果直接硬闖，勢必會被詛咒發現。
維西特暫時退了出來。
斯蒂娜和戴德同時問道：“探查出來了嗎？”
維西特面色古怪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嗎？”
戴德一臉茫然：“什麽？”
維西特這一刻竟有些憐憫他：“你被戴斯下了多層詛咒，常規方法根本沒有辦法進你精神之海深處，不然第一個沒命的就是你。”
你的哥哥，根本沒有你想象中的在乎你，他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
戴德目光空洞，好像沒有理解他的意思：“不可能，哥哥最疼我了……從小到大，他都一直護着我，他很重視我的。”
維西特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道：“那是以前。在死靈國度待了這麽多年，他怎麽可能沒有變化。醒醒吧，戴德，他早就不是你印象中的那個人了。”
戴德表情空洞，沒有說話。
維西特沒再打擊他，站起了身，淡淡地道：“關于詛咒的事，我們會想辦法解決，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啓程去獸人族。”
戴德還是沒有回答，但維西特知道他聽到了，便沒有停留，和斯蒂娜并肩出了房門。
“……”兩人并肩走着，均沉默不語。
還是斯蒂娜先打破了沉默，她有些惋惜地道：“真可惜。”
維西特回頭看她：“嗯？”
斯蒂娜遺憾地說出了她打聽到的那些事兒：“我聽叔叔說，戴斯戴德兄弟關系可好了，在小時候，戴德每次闖禍，都是戴斯給他背，因為戴斯天賦特別好，就算被罰，也不會罰得很重。”
“叔叔說，有一年，戴德玩耍的時候誤入龍族禁地，九死一生，一些族老都不敢進去救人，還是戴斯沖進去救他的，兩人出來的時候，都渾身是血。聽說，戴斯差點就廢了，他的傷勢比戴德重多了。”斯蒂娜唏噓道，“可惜了。”
維西特：“他們以前的感情确實很好。”
兩人慢慢走遠。
在沒人注意的地方，戴德的病房窗戶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黝黑的黑影閃過，很快消失不見。
維西特若有所思，看向戴德病房的方向。
在這方面，斯蒂娜不如他敏感，不解地問道：“怎麽了？”
維西特遲疑着道：“可能是我感知錯了。”
斯蒂娜：“嗯？”她很少看見維西特遲疑不決的樣子，在她印象中，他總是胸有成竹的。
維西特調轉往回走，邊走邊道：“不知道是不是我感知錯誤，但還是回去看一眼比較保險，我剛剛感知到了一縷黑暗氣息，不過轉瞬即逝，消失得非常快。”
“不會是戴斯又來了吧？！”斯蒂娜瞬間就跟上了他的思路，震驚道，“我們都在這裏，他要是真敢過來，那可真是膽子膘肥啊。”
維西特輕聲道：“不清楚。”他已經走到了戴德的房門前。
守門的精靈無聲地行了一禮。
維西特推開了房門，看到戴德正半躺在床上，看着窗外。
他順着戴德的視線看去，看到了高挂的月亮，沒有異常情況。
“怎麽了？”戴德轉過頭，看着他們問道。不知道是不是維西特的心理原因，他覺得戴德的聲音和平時相比，有一點微妙不同。
“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麽需要的。”維西特定定地注視着戴德，對方也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
“沒有。”戴德說。
斯蒂娜抱着雙臂，半眯着眼看他，有一絲微妙的違和感，但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
“那你好好休息，我們走了。”維西特深深看了他一眼，離開了病房，臨走之前，在角落裏放了一只透明迷你的元素小精靈竊聽。出了門後，他們沒有立刻走開，耐心地在門口等了一會兒。
然而病房裏始終安安靜靜，一點多餘的聲音都沒有。
“……”守門精靈一句話不說，一聲不吭，脊背挺得筆直，把好奇心克制得死死的，比雕像還像雕像。
等了一會兒無果，維西特才和斯蒂娜一起離開這裏。
“你覺得他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回了住宿，開了隔音魔法陣後，斯蒂娜才開口問出來。
維西特搖了搖頭：“沒有，一切都很正常，但……”他的直覺在報警。
“別想了，也許是我判斷失誤。”他溫聲道，“先休息吧，這兩天舟車勞頓，想必你也累了。”
“累倒是不累，就是心裏不安穩。”斯蒂娜皺着眉道。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沒有什麽困難是過不去的，有我在呢。”維西特溫和地道。
“嗯。”斯蒂娜笑了笑，舒展開了眉。
第二天清晨，他們準時出發，在傍晚來到了獸人族。
各種族之王早已準備完畢，就等着戴德的醒來和到來。
戴德面對衆多王的注視，絲毫不慌，鎮定地道：“我确實知道在哪裏，但是……因為詛咒原因，我說不出來。”
維西特點頭道：“這方面我可以作證，确實如此。人王陛下，也許我們可以合作破解這些詛咒。”
人王敏銳地捕捉到了“些”這個關鍵字，颔首道：“可。”
戴德默然不語。
血王皺着眉看着戴德，被戴德回看過去。
斯蒂娜注意到了這個異樣，問道：“怎麽了？”
血王皺着眉，搖了搖頭，沒說話。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被大家放在心上，直到當天晚上開會時，關于要不要把戴德也帶上這件事，血王明确地做出了否定回答。
“我不同意。他的血液裏有讓我很不舒服的氣息。”他一直皺着眉，就沒松開過，“我一開始以為是錯覺，直到我放出的吸血蚊子被拍死，離他極近的時候聞到了一股難以掩飾的臭味兒。這股臭味兒和那群死靈法師一模一樣。”
“精靈王閣下，戴德真的沒有堕落嗎？”他銳利的目光直逼維西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