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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阮溪把酒票收好, 拎着包漿酒葫蘆,心情甚好地離開老裁縫家。背在身上的書包鼓囊囊的,裏面裝着三塊桃酥, 還有每天必帶的兩本書。

她仍在回鳳眼村的必經路上和阮潔會和, 然後兩個人手拉手去找淩爻。

淩爻也在老地方等她們,手裏捧着自己平常會看的書。

在差不多的時間看到阮溪和阮潔過來,他收起自己的書站起來, 整理一下狀态和心情, 準備給阮溪和阮潔繼續上課講知識。

他自己其實也沒上過幾年學,跟着父母到鳳鳴山以後就沒學可上了。但他早在城裏的時候,就已經學完了初中內容, 到鳳鳴山後都是自學。

他自學比較容易, 因為他父母可以教他。

他只要有一個知識點不懂, 找到他的爸爸媽媽,他的爸爸媽媽總能延伸出更多的相關知識點,所以他所具備的知識儲量,并不只是初高中的程度。

但他知識儲備量再大,也沒當過老師,所以他教阮溪和阮潔,都是憑着自己的感覺來教的。至于教的方式對不對,教得好不好, 他自己也不知道。

阮溪和阮潔對教學更沒研究,更不知道他教的好還是不好。當然了, 有人教就不錯了,她們不挑剔。反正就這麽磕磕絆絆往下學, 能學多少是多少。

對于阮潔來說, 初級掃盲肯定是不成問題的。

三個人在石頭邊坐下來, 阮溪和阮潔先鞏固默寫了昨天學的一首詩歌。鞏固完昨天學的內容,淩爻翻開課本,給她們繼續講新的內容。

阮溪裝樣子也裝得很認真,仔細聽淩爻說的每一句話,并不開小差。

等今天的內容學完,她才松了臉上的表情,讓精神松快起來。

合起書本,阮溪站起來拉抻一下渾身的筋骨,然後去到書包邊掏出裏面的牛皮紙包,轉身對淩爻和阮潔說:“我今天給你們帶了好吃的。”

阮潔看看她手裏的牛皮紙,好奇問:“什麽好吃的呀?”

阮溪賣個關子沒有說,走到淩爻和阮潔近前,一點一點展開手裏的牛皮紙。桃酥的香味從紙包裏飄出來,金燦燦挂着黑芝麻的酥餅也一點點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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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牛皮紙裏包着的桃酥,阮潔眨了眨眼睛,忍着沒咽口水,看着阮溪又問:“姐,你哪來的桃酥呀?這東西很不好買吧?”

阮溪笑着不說話,把最上面的那塊桃酥拿起來送到淩爻面前。

淩爻自然不好意思總吃她的東西,而且次次都不是普通且便宜的吃食。但每次迎上阮溪看他的眼神,他又總會忍不住乖乖聽話,伸手給接下來。

淩爻接了第一塊,阮溪把第二塊給阮潔,自己吃第三塊。

接下來三個人便并肩坐在石頭上,一起吃着酥脆香甜的桃酥,看着太陽在西半空越墜越低,把瓦藍的天空慢慢染成絢爛的顏色。

吃下半塊桃酥,解了很久沒吃零食的饞,阮溪轉頭看向阮潔說:“明天我要下山去一趟公社,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一玩?”

去公社?阮潔微微愣一下,“突然去公社幹嘛呀?”

阮溪咬一口桃酥,“師父饞酒了,讓我去給他打半斤酒回來。我正好也想去鎮上逛一逛,每天都困在這山上,悶都悶死了,你不想去啊?”

阮潔吃着桃酥猶豫片刻,看向阮溪慢點一下頭,選擇了實誠,“不是很想去。”

以前她和阮溪跟着劉杏花去過一回她三姑家,走了兩天的山路到公社,那是挂着眼淚走到的,差點就累死在路上了。那滋味實在是不好受,她這輩子都記得。

如果不是非去不可,她确實是不想去。

但凡事有例外,她看着阮溪說:“但我可以陪你去。”

阮溪搖搖頭,“那不用,你要是自己不想去玩,單純為了陪我,那多沒意思啊。到時候你走到半路再哭着說不想去了,我還得照顧你呢。”

阮潔還沒再出聲,另一邊淩爻忽說了句:“我可以去嗎?”

阮溪聞聲轉頭,看向淩爻,“你想去嗎?”

淩爻點點頭,“嗯。”

阮溪看着他彎眉一笑,“好,那我們一起去。”

夕陽落到了山尖上,差不多是回家的時候了。阮溪阮潔和淩爻起身各自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再趕上吃飽了的豬,一起往村莊裏回。

走至半道分開,淩爻趕着豬回吊腳樓,阮溪和阮潔回自己家。

淩爻到家把豬趕回圈裏,仍是進屋放下書包,洗個手開始做飯。今天的晚飯他淘米煮了粥,粥上面餾了三個玉米馍馍,再配點小菜也就差不多了。

淩致遠和周雪雲下工回來,洗個手直接吃現成的。

離開了人群回到家,周雪雲的話會相對多一點,但淩致遠基本還是那副不大愛說話的樣子,好像這輩子所有的話,都在城裏的時候給說完了。

但其實說也沒什麽好說的,于是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

淩爻早就适應了家裏的這種氣氛,從以前的壓抑到現在的麻木。但他最近生活裏有了些別樣的色彩,他就有點忍不住想要掙脫生活裏這大片的灰色。

于是他吃完飯放下碗,低眉出聲說了句:“媽媽,明天我想下山去一趟公社。”

周雪雲聽到這話驀地一愣,“你去公社幹什麽?”

要知道來到鳳鳴山這麽幾年,淩爻一直都非常聽話,沒有給他們當父母的添過半點麻煩。別說下山去很遠的公社,他連附近村子上都沒有去過。

淩爻說:“呆在山上太悶了,我想出去透口氣,看看外面的世界。”

周雪雲盯着他,說話仍是溫沉的,“和誰?”

淩爻擡起目光看一下周雪雲的眼睛,很快又落下來,沒回答。

周雪雲沉默片刻,自有揣測:“阮書記的那個孫女?”

她知道淩爻近來也就接觸了那麽一個女娃子,之前他把她從山坳裏背了回來,後來那女孩子給他送了雞蛋和奶糖。若是和人交往,大概率也是和她。

淩爻低着眉抿唇不說話,算是默認。

周雪雲移開目光看向舊木板搭的牆壁,深深吸下一口氣,片刻用很低很溫也很沉的聲音說:“不許去。”

雖輕聲輕語,卻不容反駁。

淩爻仍舊低着眉不說話,手指捏在一起輕輕地蹭。

周雪雲收回目光又看他一會,輕聲慢語繼續說:“你和她處到什麽程度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要和村裏人走得太近,人多嘴雜是非多,你答應我的。”

淩爻掀起目光看她,片刻說一句:“我要去。”

周雪雲瞬間鎖起眉頭,死死盯着淩爻的眼睛,“淩爻?你說什麽?”

淩爻目光堅定,不閃不避,“她是我在這裏唯一的朋友。”

“朋友!”

周雪雲忽然像受了刺激一樣,猛拍一下桌子聲音重起來道:“我們一家經歷了這麽多,你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心的朋友嗎?只有在背後捅刀子的朋友!”

淩爻與周雪雲對峙,“她不是。”

周雪雲辛苦維持的虛假鎮定和虛假從容即将崩潰,她不願意自己在淩致遠和淩爻面前失控,于是低眉咬住嘴唇,在即将忍不住情緒的時候,起身出去了。

淩致遠在旁邊放下筷子,深深吸口氣,也起身出去。

出了門下木頭臺階,循着背影找周雪雲去了。

周雪雲坐在石頭上吹着晚風,齊耳的頭發掃在臉頰上,面上只有沉靜。這些年能吃不能吃的苦,都吃過且咽下去了,還有什麽是不能消化的。

淩致遠在她旁邊坐下來,陪她一起吹晚風。

也不知這樣坐了多久,淩致遠才開口說話,淡聲道:“想去就讓他去吧,這麽多年他哪裏都沒去過,一直困在這點地方,讓他出去透透氣吧。”

周雪雲坐着不說話,被晚風吹得微微眯着眼睛。

淩致遠又說:“他九歲跟我們到這裏,現在十三歲,難道這輩子真的不讓他跟任何人來往,就這麽讓他自己一個人呆一輩子?你不怕他憋出病來嗎?他還是個孩子。”

周雪雲迎風眨眨眼,捏在一起的手指下意識緊了一些。

她是成年人,她有知識有文化有思考能力,怎麽不知道淩爻這孩子這些年活得有多苦。那是她親兒子,她難道不心疼,不想他無憂無慮地生活嗎?

她害怕!她不敢!

淩致遠伸手過來捏住周雪雲的手,試圖讓她放松,“難得他交了一個朋友,是不是真心的他比我們清楚,我們就別管那麽多了,好不好?”

周雪雲不說話,撂開他的手起身就走。

到鳳鳴山四年,這是淩爻第一次惹周雪雲生氣。晚上躺在用木板随意搭的小床上,聽着淩致遠和周雪雲翻身的聲音,以及他們的呼吸聲,他遲遲沒有困意。

他心裏沒有什麽懊悔的情緒,也沒有去反思,覺得自己不應該任性想下山去公社,不應該明知道周雪雲會生氣,還和她提下山,并和她犟。

他現在仍然堅定——阮溪這個朋友他非交不可。

從九歲開始到現在這四年,他的生活一直都是灰色的,灰到沒有半點活着的感覺。他好像一個行屍走肉,不笑也不說話,被人欺負被人打了都不會動一下。

也就最近遇到阮溪,他才開始笑,灰暗的生活中才有了不一樣的色彩。

她像個太陽,渾身發着光,他只要看着她就覺得很開心。

他年齡并不大,悶不吭聲吞了那麽多的苦,連眼淚都沒掉過一次,已然是超過他這年齡所能承受的了。他內心深處也渴望像其他同齡人一樣無拘無束地活着。

別的同齡人只是生活上過得貧苦,而他則是從裏到外苦透了。

風過屋頂,肥豬翻身,淩爻深深吸口氣,閉上眼睛。

他晚上睡得晚,第二天早上卻仍然起得早。

淩致遠和周雪雲則起得比他還早,周雪雲正在竈後燒火做早飯,淩致遠則端着破瓷盆去外面雞圈旁邊站着喂雞去了。

淩爻揉揉眼睛清醒一下,去舀水洗漱。

洗漱完坐下來吃飯,一家三口誰也不說話,桌子只有筷子碰到碗碟,還有咬碎大頭菜的清脆聲響。吃完飯周雪雲直接收碗去洗,淩爻伸手也沒來得及。

淩爻覺得周雪雲應該還在生氣,但他也沒有認錯道歉。

他轉身去自己的床邊背書包,但在走到床邊的時候卻發現裏面塞了東西。疑惑閃過腦海,他彎腰掀開書包的蓋子,伸手進去掏東西。

手指剛碰到裏面的東西,忽聽到周雪雲說:“給你裝了路上吃的幹糧,還有幾件幹淨的衣裳。山路有的地方難走,路上小心一點,到公社好好玩。”

淩爻手指僵住,彎腰的動作沒變,轉頭看向周雪雲。

周雪雲把洗好的碗放起來,抄起圍裙擦幹手,解了圍裙挂起來,往淩爻面前走過來。走到床邊拿起書包,親自給淩爻套到肩上,又給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整理好她輕輕吸口氣,眼神和語氣都溫柔,“玩得開心點。”

淩爻突然覺感覺心頭猛地一酸,眼眶一下就紅了。

周雪雲笑意溫柔,從口袋裏又摸出五毛錢和幾張糧票,塞到他手裏說:“爸媽沒本事,家裏也沒有多少錢,收好了,到公社買點好吃的。”

淩爻不接錢,聲音微啞道:“我不用錢。”

周雪雲直接把錢塞進他衣服口袋,“你和人女孩子出去玩,難道還要人家女孩子花錢?難得出去一次,就不要想着省錢了。”

淩爻這便沒再把錢掏出來,看着周雪雲說:“謝謝媽媽。”

周雪雲擡手摸摸他的頭,“趕緊去吧。”

淩爻沖她重點一下頭,背着書包跑出門,直接跳下臺階跑遠了。

淩致遠在他後面喊:“路上小心點。”

淩爻的聲音飄在山坡上:“知道了,爸爸!”

吃完早飯後,阮溪也在書包裏裝了幹糧和幾件衣服。她家裏有一只掉了漆的舊軍用水壺,所以還拿水壺裝了一壺溫水,套在肩膀上一起背着。

劉杏花看她收拾這些東西,便問:“去老裁縫家帶這些東西做什麽?”

他家要是不給吃午飯,那回來吃就是了,難道水也不讓喝了?

阮溪沒提前說要去鎮上這個事,阮潔也沒多嘴,所以她現在跟劉杏花解釋:“老裁縫饞酒了,叫我去公社給他打半斤酒去,我這一去一回,不得四五天?”

劉杏花聞言一愣,眉心蹙起,“去公社?”

“嗯。”阮溪點點頭,“正好我也覺得悶得慌,想去山下玩一玩,順便再去三姑家看一看。您有什麽要對三姑說的,我幫您把話帶過去。”

劉杏花下意識接話,“我有什麽想說的?你就幫我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說完意識到自己接錯話了,又忙問:“小潔陪你一起去嗎?你怎麽不早點說,早說叫你五叔帶你去。你長這麽大都沒自己去過公社,山路不好走,能行嗎?不行我現在就到工地找你五叔去,還是叫他帶着你,我這才能放心一些。”

阮溪拉住劉杏花,“沒事,到公社的路就一條,又不會走迷了,我以前跟您去過三姑家,怎麽走我都記着呢。而且不是我自己,有人陪我,放心吧。”

劉杏花還是不放心:“誰啊?”

阮溪道:“住吊腳樓那家的兒子。”

“那個城裏來的娃娃?”

“嗯。”阮溪點頭。

劉杏花想一下道:“他才到我們這幾年,他還不如你對這山上熟呢。”

阮溪沖她笑笑,“那他也是走山路上來的呀。”

說着拍拍她的手,“沒事的啦,我是十四又不是四歲,肯定能找到公社。”

多說就是多耽誤時間,阮溪不打算和劉杏花多閑扯。

她松開手攤開掌心送到劉杏花面前,笑着說:“奶奶,我向師父多借了半斤酒票,打算帶點酒回來給爺爺喝,但是我手裏沒有錢,所以您可不可以……”

劉杏花聽得懂也不猶豫,直接從身上掏出一張卷起的格子手帕。手帕打開裏面整齊地放着一些紙幣,她直接抽一張面額最大的給阮溪,又拿了幾張糧票給她。

阮溪不伸手接,只道:“哪裏需要一塊錢,半斤酒也就三毛左右。”

劉杏花直接把錢和票塞她手心裏,“你自己就不吃點東西呀?好容易出去一趟,給自己買點好吃的。這錢是你自己掙的,放開了花。”

阮溪不想和劉杏花來回推讓,推起來又得耽誤一會。于是她把錢和票收進口袋裏,擡頭在劉杏花額頭上親一下,背着書包和水壺轉身出門走人。

“奶奶,那我走啦。”

劉杏花跟她到外面,高聲囑咐她:“路上小心點。”

“您放心吧,沒事的。”

阮溪出門往山下走,到約定好的地方,淩爻已經在那等着她了。

兩人看到彼此,臉上都下意識露出笑容來。

阮溪快步走到他面前,笑着說:“等很久了嗎?”

淩爻搖搖頭,“也就剛等了一會。”

說完他沖阮溪伸出手來,“你的書包和水壺,我幫你背吧。”

阮溪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書包和水壺,“不用,我自己背的動。”

淩爻道:“要走很長的路,我怕你吃不消,還是給我吧。”

阮溪看他執意要背,于是折中了一下,把身上的水壺拿給他了。

兩人便背着各自的書包,邁着輕快的步伐,沐浴着清晨的第一道霞光,從這裏出發,沿着蜿蜒的山路越走越遠,忽而掩進蓬勃碧葉間,忽而再出現在山道上。

阮溪一點也不為路途遙遠以及山路崎岖而感到痛苦,相反她還有點小興奮。她本人最愛的戶外運動就是爬山,不然也不會在山上出意外穿到這裏。

穿越前工作很忙,生活節奏快到吃飯都要趕,能放下所有手中的事出去玩的機會并不多。于是這一趟出山,在她這裏就是一趟輕松愉悅的旅行。

淩爻四年前走這條山道上來,記憶中除了痛苦就是痛苦。因為當時全家被下放過來,也沒有心情去看山上的風景,所以沒有半點好的記憶。

但這一次和阮溪往下走,被她積極的狀态所感染,他心裏裝滿陽光,目光所及之處的山峰危石、蒼松翠柏,甚至是那被霞光染紅的成片梯田,也都變得壯美起來。

風景美如畫,心情越發開闊,腳下的步子也跟着越來越輕,分毫不感覺累。

沒有手表時鐘,他們也不管時間,興奮的狀态下又不感覺累,所以坐下來休息的時間都很少。一直等到太陽升至正當空,感覺到肚子有點餓,兩人才停下吃飯。

在路邊不願處找到一個幹淨的石頭坐下來,阮溪和淩爻把書包水壺都拿下來放在石頭上,然後掏出自己書包裏裝的幹糧填肚子。

撕開馍馍夾點鹹菜進去,吃起來也有滋有味。

只要是餓了,什麽都是好吃的。

吃馍馍吃得有些噎了,再擰開水壺喝水。阮溪把壺蓋給淩爻,把水倒在裏面讓他喝,自己則直接拿着水壺,輕含壺口邊緣直接喝。

吃完飯喝完水舒服多了,阮溪擰上壺蓋把水壺放到一邊,直接往石頭上一躺。後背隔了層薄薄的布料貼在石頭上,涼意滲入皮膚裏。

她忽歪一下頭,看向坐在旁邊的淩爻問:“累嗎?”

淩爻搖搖頭,“不累。”

阮溪忍不住笑起來,“我看你也挺有精神的。”

淩爻确實非常有精神,感覺一口氣不歇再走上個半天都沒有問題。

他以前真沒覺得山裏有意思,但這一次跟着阮溪下來,發現只要心境不一樣,哪怕再枯燥單調,甚至于是讓人痛苦的事情,都可以變得非常有意思。

剛吃完飯不急着走,阮溪躺一會放松了身體,又坐起來和淩爻聊天,沒話找話問他:“對了,你媽媽在城裏的時候,是做什麽的呀?”

淩爻道:“在醫院裏當醫生。”

果然一家子都不是普普通通的市民。

阮溪想了想說:“那你媽媽肯定很愛你爸爸。”

在原身的記憶和她自己的印象當中,當年有不少人的反應是想方設法撇清所有關系,有的甚至還要上去踩一腳,以此來證明自己的立場,保全自己。

而他媽媽不止沒有這麽做,還跟着一起來了鳳鳴山。

或許在她心裏,什麽都沒有一家人在一起重要。

淩爻輕輕“嗯”一聲,覺得自己家那點事沒什麽好說的,又找了話題問阮溪:“聽說你爸爸媽媽很長時間都沒有回來過,一直把你放在鄉下是嗎?”

阮溪其實也覺得自己家的事沒什麽好說的,她很少跟人提起她那對父母。不過現在淩爻問,她也就點頭答:“對,我是跟着爺爺奶奶長大的。”

淩爻看着阮溪的眼睛,“你會想他們嗎?”

阮溪搖搖頭,“不想,都不記得他們長什麽樣子。”

她說這些話沒有什麽情緒,別說是她,原身和他們都沒有感情,自然也不會有什麽不一樣的情緒。反正提起來,就是爸爸媽媽,再沒有別的什麽東西。

淩爻其實不太明白,“他們既然都不回來了,為什麽不帶着你一起?”

阮溪想了想道:“當時是沒有辦法帶過去,反正當時的情況有點複雜,後來就一直耽誤下來了。不過也很正常啦,鄉下孩子生得多,有的不想養了就送人,也有放在別人家養的。有些男人在鎮上工作,不方便帶出去,老婆孩子都在山裏。”

現在這個時代,不是後來的社會,一家就生一個兩個孩子,家家都把生孩子養孩子教育孩子當成是不能忽視的大事情,一家幾代人圍着一個孩子打轉。

現在這時候人生得多,養孩子的宗旨就是能養得活長得大就行。

淩爻接着話問:“那你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阮溪點頭,“當然了。”

想了想,“有一個姐姐和弟弟不是親生的,是爸爸以前的班長犧牲後留下來的。剩下還有兩個妹妹和兩個弟弟是親生的,不過全都沒有見過。”

阮溪覺得這些沒什麽好說的,說到這自己打住,站起來伸手拎起書包說:“好了,走吧,我們繼續出發,明天早點到那裏,還可以去吃點好吃的。”

淩爻看她起身,也就沒再接着問了。

他把書包和水壺背到身上,和阮溪繼續上路趕路。

兩個人在山間小道上或走或小跑,或爬石階上坡或滑石子下坡。實在走得腿酸腳軟,就找地方坐下來休息一會,打開壺蓋喝口水緩口氣。

走到夜色降臨山間漆黑,兩個人吃了晚飯,還又繼續趕了一段路。

實在走得又困又累,阮溪才和淩爻停下來休息。

原地休息片刻,阮溪借着頭頂的月光左右看,只覺得周圍的環境很熟悉。

她仔細搜索一下原身的記憶就想起來了——這附近有一個天然溫泉!

這是鳳鳴山上唯一的一處溫泉,環境特別好,山上的女孩子們會約了一起過來洗澡。因為鳳眼村離這裏比較遠,阮溪和阮潔很少來,但也來過兩次。

阮溪高興起來,拉起淩爻就走。

淩爻被她拽得趔趄一下,有些懵,“不是要休息嗎?”

阮溪拽着他往前走,聲音清亮,“先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淩爻不知道她要帶自己去哪,跟着走了一段路便知道了。月光下看到山根處有一個水潭,水面上氤氲着一層霧氣,山壁上還有流水潺潺而下,宛如仙境。

現在夜已經深了,所以這裏沒有人,靜悄悄的只有流水流淌的聲音。

阮溪敞開脾肺吸下一口氣,告訴淩爻:“這裏可以洗澡。”

水是活水,山壁上有源源不斷的水流注入,潭內的水清澈見底。

淩爻聽到可以洗澡下意識高興,但忽想起阮溪是女生,他臉上的神色還未起來就立馬又斂住了。心頭突突跳兩下,他沒有開口說話。

阮溪知道他的為人品性,沒多想別的,只問他:“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淩爻下意識謙讓道:“你先洗吧。”

說完他轉頭往四周看一看,忙背着書包轉身,往不遠處凸起的山石後頭去了。

到山石後頭就地蹲下,沒別的事,順手摘一朵腳邊的小野花,之後就一直蹲着揪花瓣。

揪完一朵再摘一朵,繼續一瓣瓣揪。

也不知道蹲着揪了多少朵野花,肩膀忽被人拍了一下。

淩爻揪野花揪得正入神,被吓一激靈。

他回過神,忙扔了手裏的野花站起身,轉身對阮溪說:“你……你洗完了嗎?”

阮溪沒洗頭,身上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她沖淩爻點點頭,“你快去吧。”

淩爻應一聲背着書包下去。

等他走後,阮溪無意中低下頭,只見腳下滿地都是小野花的黃色花瓣。

月光輕輕柔柔地灑下來,影影綽綽的倒是很好看,于是她便把換下來的衣服直接鋪在這一片草地上,借旁邊山石擋風,在衣服上躺下來休息。

等淩爻洗完澡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淩爻沒有驚擾她,在她旁邊隔了一米距離的地方鋪好衣服躺下來。躺下後他沒有立即睡覺,借着清淺的月光看着阮溪的臉,嘴角上含着滿滿的笑。

躺一會之後他又起來,把身上的外衫脫下來,小心蓋去阮溪的肚子上。

他裏面還穿了一件背心,便就這麽睡下了。

微風拂過,草葉上花瓣翻落,有幾瓣落進女孩的發絲間。

清晨山間飄起第一縷炊煙,小山村在雞鳴聲中蘇醒。

天色亮起來,鍋勺碗筷碰撞出煙火生活。

吃完早飯,孫小慧收拾起碗筷,和阮長貴說她今天上午不去生産隊幹活。

阮長貴知道她要做什麽,不多言語,自己扛起農具集合去。

孫小慧洗了鍋碗解掉圍裙,去正屋把她借了好幾天的雞蛋拿出來。借雞蛋自然比自己攢雞蛋快,現在已經有半籃子了,不管送給誰都不寒碜。

她數完雞蛋的個數,把阮躍進叫到面前,對他說:“小溪昨晚沒回來,我已經問過了,她是去公社了。這幾天她不在,正是我們去找老裁縫拜師的好機會。”

她上午不去上工,就是為了帶阮躍進去找老裁縫拜師。

阮躍進看着眼前的半籃子雞蛋,信心滿滿,“好。”

孫小慧笑起來,拿一塊舊籠布填蓋住籃子口,拉上阮躍進的胳膊出門。

母子倆并肩往金冠村去,一路上說的都是拜師的話題。孫小慧心裏有擔心,但是并不多,因為她對阮躍進充滿了信心,她的兒子肯定是不會讓她失望的。

阮溪那丫頭能幹成的事情,放到她兒子這裏,那必然是更為輕松。

孫小慧對阮躍進的未來充滿了美妙的幻想,全部表現在她臉上的笑容裏。比如說她也能吃到葡萄,也能吃到桃酥雞蛋糕雞鴨豬,還能拿到工錢,最後能開上讓人羨慕的裁縫鋪。

但在快走到老裁縫家裏的時候,她忽又想到一個現實的問題。她冷不丁突然想起來,之前她舉報阮溪鬧了一出笑話,老裁縫當時是站出來幫阮溪撐腰的。

那麽就極有可能,老裁縫對她有着不好的印象。

如果阮溪再在老裁縫面前說過她壞話的話,那她在老裁縫心裏是什麽形象就更難說了。她覺得自己不能冒險,于是忙把胳膊上的籃子塞給了阮躍進。

阮躍進接住籃子有些疑惑,“怎麽了?”

孫小慧拽一下衣角道:“我還是別跟你進去吧,我之前誤會小溪那事……反正你就自己進去,也別說你是誰家的孩子。你只要拜師就行,他收徒弟看的是人,也不是父母家庭。”

阮躍進想了想,“那行吧。”

說着他拎着籃子繼續往前走,走兩步忽又回來,有些忐忑地問孫小慧:“如果他真的不喜歡我怎麽辦?聽說他說話很難聽,非常不好相處。”

孫小慧拍拍他的肩,“不會不喜歡你的,他性格脾氣就是那樣,對誰都一樣。如果真的說些什麽難聽話,你就當沒聽見。你只要記着,能學成手藝就行。”

阮躍進深深吸口氣,點頭,“好。”

調整好心情,他拎着籃子往老裁縫家走過去。走到院子門外伸頭往裏看,只見老裁縫坐在院子裏的葡萄架下,正在拿一把梳子給一只大黃貓梳毛。

一邊梳還一邊在嘀咕着說:“大半輩子早習慣了一個人過,讓那丫頭天天過來天天過來,我這習慣還叫她給改了。她這忽然一不來,我還開始不習慣了。”

大咪:喵~(不是你叫人家去公社買酒的嘛)

阮躍進站在門口,沒太聽清楚老裁縫在嘀咕什麽。他吸氣調整好狀态,清一下嗓子進院子,直接走到老裁縫面前打招呼:“宋大爺早。”

老裁縫不擡頭,繼續給大咪梳貓,出聲問:“做衣裳還是改衣裳?”

阮躍進不繞彎子一股腦全倒:“我不做衣裳也不改衣裳,我想拜您為師,想跟您學手藝,我想跟您一樣,做一名給人量體裁衣的裁縫,為人民服務。”

老裁縫還是不擡頭,“我已經有徒弟了,收個錘子,不收。”

阮躍進堅持道:“我可以保證,我比您現在的徒弟更适合當裁縫。她根本不是當裁縫的料,學到最後也只能是打打雜,不能繼承您的手藝。”

老裁縫給大咪梳完最後一下毛,擡起頭看向阮躍進,滿臉迷惑,片刻張嘴:“你看你長得呆頭呆腦的蠢樣,碰過縫紉機嗎?你就敢跑這裏放屁,說你比我徒弟更适合當裁縫?”

“她不能繼承我的手藝,你這樣的能?”

“哈戳戳的,給老子爬遠點!”

讓他年輕回二十歲,他都不敢說這話!

阮躍進被老裁縫罵得臉蛋起火,瞬間紅了耳根。他從來還沒被人這樣罵過,心裏的氣瞬間沖到天靈蓋,手指捏緊竹籃的把,差點把彎把給捏散了。

老裁縫把大咪抱得站起來,沒耐心地掃他一眼:“還不走?”

阮躍進捏緊手指屏住氣,到底是把這口氣咽下去了,拎着籃子轉身就走。

走出院門後他步子更是邁得大,整張臉盛滿憋屈和怒氣。

孫小慧看到他這麽快拎着籃子出來,臉色又是如此難看,連忙迎到他面前,再見他籃子裏的雞蛋一個也沒少,便着急問了句:“咋了嘛?”

阮躍進氣息起伏極重,氣急了道:“他不就是會門破手藝,有什麽了不起的!七十多歲的人,一輩子沒讨上婆娘,斷……唔唔唔……”

孫小慧看他滿嘴難聽話,忙擡手捂住了他的嘴。

好容易等他住嘴了,她放開阮躍進的嘴道:“唉喲,進去之前還跟你說了呢,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對誰都一樣,你跟他急什麽呀?聽點難聽話,又死不了。”

阮躍進呼吸仍重,把籃子往孫小慧手裏一塞,“認這種人當師父,我不如死了算了!這手藝要學你學,反正我是不會學的,我寧願挖礦去!”

說完他徑直往前走,孫小慧跟在他後面追,追到了拉住他胳膊,發出靈魂拷問:“你還不如小溪那丫頭嗎?她一個女娃子都能受得了,你受不了?”

這話戳到阮躍進的神經,他站着咬住牙,慢慢把上湧的氣血給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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