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歸途[綜]

第19章 清穿佟毓秀（十八）

是夜，天黑得深沉，滿天星鬥隐入天際，屋子裏光線很暗，佟毓秀抱着胤禛掀開床帳，雖然仲夏很熱，但是這樣的夜晚溫度還是較白天低很多，佟毓秀拿小毯子包好兒子。

“你還抱着胤禛去見你爹你伯父啊！”雲瑤不知道佟毓秀之前走入怎樣的死胡同，又是怎樣的想通，但是她這幅迫不及待地帶兒子見家人的樣子還是頗為稀罕。

佟毓秀自然地點頭道：“自然，除了我額娘見過胤禛，還是滿月時候的樣子，佟家沒有任何一個人見過他，得讓大伯、父親見見他們的外孫。”

推開窗戶，佟毓秀抱着兒子輕輕地飄出承乾宮，輕而易舉地離開皇宮，大街上空無一人，視野不過五米，然而佟毓秀心情卻很好。

這幾日，佟國綱一直歇在佟國維府上，兄弟倆就歇在書房，等待那再次突然出現的書信，兩人很有耐性，知道宮裏情況複雜，貴妃要安排需要一定的時間。

夜晚，兄弟倆就蜷縮在那小小的暖榻上面，這書房的暖榻本就不夠大，兄弟倆幾乎擠作一團。

原本二人睡得就不是很踏實，稍有一點動靜就能吵醒他們，當然這是指的佟國綱，有哥哥在，佟國維的智商一般就離家出走了。

突然，窗戶檐一絲嘎吱聲音輕輕響了起來，佟國綱立時睜開了眼，佟毓秀索性推開窗戶，從窗戶跳了進來。

與大伯對視個正着，佟毓秀也不意外，“大伯。”

“秀兒？”佟國綱幾乎是彈掉似的從榻上跳了起來，他在等書信，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等來的卻是侄女真身。

佟國綱一腳踢醒了弟弟，佟國維嘟囔着：“大哥，你別太過分！”睜開眼，他被吓了一跳。

屋子裏只在角落點了一盞燈，光線不夠明亮，但是也不到漆黑的地步，佟國維不可能不認識女兒，登時被驚得睜圓了眼。

下一刻，兄弟倆才把目光落在佟毓秀抱起的襁褓。

佟國綱受的刺激不可謂不大，侄女是怎麽離開皇宮的？而且還抱着孩子，看她的樣子，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阿瑪，大伯。”滿人入關之後，有些稱呼保留了，有些稱呼漢化了。

佟毓秀走到近前，佟國維和佟國綱二人這才醒過神來，兩人仔細甄別了一下，确實是女兒（侄女）來着，但是兩人依舊滿肚子疑惑。

三人枯坐小半刻鐘左右，佟國綱才開口問道：“秀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大伯需要你原原本本地告訴我，我知道我們佟家不能與皇權相抗衡，但是我能做的，一定會盡全力去做。”

兒子在懷裏動了一下，佟毓秀拍了拍，擡起頭說道：“我這就講明，大伯、阿瑪不要太驚訝，我所說都是千真萬确。”

佟國綱和佟國維收回落在胤禛身上的目光，看向佟毓秀，兄弟倆一致地點頭。

接下來，佟毓秀就從兩個月康熙萬壽節講起，佟國綱兄弟二人臉上已經是止不住地驚訝，侄女（女兒）說得太玄乎了，他們懷疑侄女（女兒）是不是生産之後得了幻想症？

但是再是幻想症，她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皇宮跑出來？尤其是皇宮這段時間安防特別嚴的情況下！

“若不是雲瑤，女兒只怕這會還卧床不起，太皇太後和表哥太過分了，奪了我的孩子，還讓太醫給我開慢性藥，不讓我好起來。”佟毓秀神情帶着幾分傷感。

對于外甥所作所為，佟國綱二人真是說不出的難受，那可是他們姐姐（妹妹）唯一的孩子，他們一直都盡心對他，卻換來這個結果？他出天花時，是佟家派人照顧，派人請的大夫，送進去的藥材，難道這些都是昔日喂狗了嗎？

“那位仙人？”佟國綱斟酌了詞語，不知怎麽稱呼雲瑤？心底擔憂的話也說不出口，她不是就在侄女身體嗎？

從未遇上這種神異之事，佟國綱哪怕是有萬般計策和謀略也無濟于事！

“大伯，沒事的，我與雲瑤相處得很好，她不會害我的。”佟毓秀肯定地說道，看了一眼變得畏手畏腳的大伯和阿瑪，她也無可奈何。

“現在就是想問大伯和阿瑪如何打算的？皇宮我是不打算再待下去了。”雲瑤說得對，外面廣闊的世界等着她們母子去探索，何必關在這四方天地與人勾心鬥角呢？

“秀兒……”佟國維突然喚了一聲，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和外孫能修煉？修煉是不是就能長生不老這樣？我和你大伯能修煉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激昂了。

雲瑤撲哧笑了起來：“你爹挺可愛的啊！比我爸好玩多了。”據說她爸年輕的時候是個逗比，能娶到她媽也是死纏爛打才娶回來的，不過她媽說是因為她出生之後，她爸突然感受到肩膀上的壓力，這才變得穩重了起來，有點遺憾，她從未見過她爸這一面，頂多她爸就是比較幽默。

佟毓秀搖頭：“這個我卻是不知，要有靈根才能修煉。”見大伯和父親雙目發光，她趕緊說道，“靈根這個一時半會無法向大伯和阿瑪解釋，這個以後再說。”

未免大伯和父親不相信，佟毓秀簡單地施展了一個水球術，就見她手上凝了一團水球，這下佟國綱二人果然嘩然，神色上滿是激動萬分。

“大伯、阿瑪我是一定會帶着胤禛離開，原打算修為到中期的樣子離開，只是佟家該作何打算呢？”佟毓秀正色地道：“若是我沒有拆穿掉包計，表哥他因為愧疚會對佟家很好，但是現在則不然，我一直與表哥溝通，希望他把胤禛還給我，或許是羞惱，他一直不見我。”

佟國綱揉了揉額頭，臉上滿是無奈之色，佟國維憤懑地道：“他愛新覺羅玄烨好樣的，有種！防備算計到親娘舅頭上，不愧是太皇太後費心教導出來的帝王！這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秀兒有什麽想說的盡管講來！大伯會自己考慮，會為佟家選一個最好的生存延續方式。”佟國綱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地道。

佟毓秀腦子轉得飛快，“天高皇帝遠，我比較傾向于佟家離開京城，不過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而沒有皇上诏令，八旗子弟不得無故離京，想要佟家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京城這也是不可能的。”

雲瑤百無聊賴的聽着，聽到佟毓秀這話，就知道她把她之前說過的話聽進去了，眼珠子一轉，她把神識伸進混沌珠中，在書房翻找了一會，果然找到一本繁體字的歷史書和一套世界地圖，這些都是她在知道她要歷練時，專門囤積的書籍。

“不過暗地裏慢慢地撤離，這我想大伯還是能做得到的。”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咚地一聲，地上掉下了一本書籍和一本冊子。

佟國綱佟國維忍不住站了起來，左右四顧，佟毓秀撿起冊子，鋪開了很遠，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地圖。

“佟毓秀，讓你們佟家去征服世界吧！”雲瑤激昂地道，佟毓秀臉上的笑容立時僵住了，滿額頭的黑線。

“大伯，阿瑪別急，這是雲瑤送給你們的。”佟毓秀斟酌了一下詞語，佟國綱和佟國維高漲的氣焰一下子就熄滅了。

接下來佟毓秀把地圖攤開，仔細與大伯、父親轉述雲瑤告訴她的世界地理知識，佟國綱果然眼冒精光，佟國維就比較躊躇，去別的地方，還能好好過嗎？

“秀兒給我幾日時間思考，這本書和地圖就留給我了嗎？”佟國綱趕緊把書籍和圖冊收了起來，壓在手肘下。

佟毓秀點頭，與大伯、父親說着話，眼看着時間不早了，她才把胤禛弄醒。

“你弄醒他作甚？讓他好好地睡覺就是了。”佟國維頓時皺眉，為了這個外孫，佟家和女兒都将付出極大的代價，佟國維心情有些複雜。

胤禛被叫醒了，揉了揉眼睛，睜開眼就看到額娘，咧開嘴就笑，再眼珠子一轉，怎麽是個陌生的地方？

“胤禛醒了麽？額娘向你道歉，把你從夢中叫醒。”佟毓秀把胤禛豎着抱起來，指着大伯、父親說道：“這是胤禛的兩個外祖父哦。”

胤禛摟抱着額娘的脖子，有幾分羞澀，“噗嗒——”

“我很對不起他，以前一直把他關在承乾宮，胤禛有些害怕見生人。”佟毓秀眨了眨眼，眨掉眼眶的濕潤，“阿瑪，你別嫌棄他，他是女兒身上掉下來的肉。”

佟國綱心底長嘆一聲，他伸手接過胤禛，胤禛掉轉頭不幹，嘴裏叽裏咕嚕地說着話，直直看向佟毓秀。

“是我們低估了宮裏的殘忍，以前你姑姑好歹還知道孩子是她生的，就算生下來孩子就被抱走了。”佟國綱想起妹妹，情緒也有幾分低落。

“胤禛別害怕，我是大外祖父。”胤禛扭得更激烈了，佟國維又趕緊接過抱在手上，然後遞給了佟毓秀，這下胤禛才不吵不鬧了。

他抱着佟毓秀的脖子抱得緊緊的，佟毓秀拍着他的背安撫：“胤禛別怕，額娘不會丢下你的，他們不是外人，是你的兩個外祖父。”

好一會，胤禛才轉過頭來，小眼神直溜溜地看着佟國綱和佟國維。

佟毓秀揉了揉胤禛的頭，站起身說道：“大伯，阿瑪，我五日後再來，現在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宮。”

佟國綱和佟國維站在窗戶口，就見侄女（女兒）輕輕跳上窗臺，縱身一躍，融入黑色中，根本看不到她是如何消失不見的。

“胤禛不吵不鬧哦，額娘帶你飛！”佟毓秀難得玩心大起，胤禛就睜着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場景不停地變化，仿佛很好玩的樣子。

直到回到承乾宮，母子二人躺在床上，胤禛還處于精神振奮當中，佟毓秀哼起了那首熟悉的童謠，胤禛拽着她的衣袖，慢慢地重新進入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