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為什麽我沒有爸爸啊？……
第24章為什麽我沒有爸爸啊？……
幼兒園外面車流不斷,聲音嘈雜，姜念并未聽清楚月牙兒的話，彎腰仔細問了一句：“月牙兒你說什麽？”
月牙兒轉過頭又看了一眼緩緩開走的車,猶豫糾結了許久：“好看叔叔是那個哥哥的爸爸嗎？”
姜念心底咯噔了一下,“我不知道呢。”
“又開始飛雪了喲,我們快一點去坐車,去晚了就坐不到前排的位置啦。”姜念怕月牙兒心底多想，迅速抱着月牙兒朝校車停放的方向走去。
上校車坐下後,姜念詢問月牙兒：“幼兒園好玩嗎？”
月牙兒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想到今天小朋友的友好，臉上洋溢出笑意，“好玩,她們都和我一起玩。”
姜念又問：“你們都玩了什麽？”
“我們唱歌，還捏娃娃，還去喂小馬了,還有好多好多......”月牙兒掰着手指數着今天做了一些什麽事情,聲音軟軟糯糯的，讓人特別揉搓一番。
“還捏了娃娃呀？”姜念想到自己在監控裏看到的一幕,忍不住問她,“捏的什麽娃娃？”
想到自己捏的娃娃，月牙兒笑眯了眼，故作神秘的說：“媽媽猜。”
姜念随意猜了猜，“小貓？”
月牙兒搖頭說不是。
姜念失望的哦了一聲,“那是小狗？”
“也不是。”月牙兒搖搖頭：“媽媽再猜。”
“小花。”姜念故意往錯誤的答案靠，故意逗着小姑娘：“這次我猜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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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兒被姜念哄得咯咯咯的笑，“媽媽，你錯啦。”
“那是什麽？”姜念揉了揉月牙兒的小腦袋瓜子,她的頭發又細又軟，手感特別好：“媽媽沒有月牙兒聰明，猜不到呢，月牙兒和媽媽說好嗎？”
月牙兒在書包裏翻了翻，然後拿出一個五彩的小泥人，“媽媽你看。”
姜念看了看被壓得扁扁的泥人，醜萌醜萌的，“這是月牙兒捏的小娃娃？”
月牙兒很有成就感的嗯了一聲，“這是媽媽。”
“捏的我呀？”姜念看着這個醜醜的小泥人，只能硬着頭皮誇幾句：“捏得真好看，這個頭發長長的，和我的一樣長呢。”
被誇獎了的月牙兒眼睛都笑彎了，“我捏了好久好久的。”
姜念拉着她的小手問：“累着了嗎？”
月牙兒軟軟的說：“不累噠。”
姜念抱着萌軟可愛的月牙兒，“那下次我們再捏一個月牙兒好不好？”
“好。”月牙兒也喜歡玩這個，脆生生的應了一句。
這時，校車裏又陸陸續續上來一些學生。
鄰居童樂自個兒背着書包跑了上來，坐在月牙兒前排的位置上，“月牙兒妹妹，好巧呀，我們又見面啦。”
不等月牙兒吱聲，童樂又叭叭的說：“你在哪個班呀？我今天都沒有找到你。”
姜念說：“她在小班的幼苗班。”
“我在中班。”童樂猛地一拍腦門，懊惱的發現自己找錯地方了：“我應該去小班那裏找妹妹的。”
童樂在中班，月牙兒在小班，分別在兩棟樓裏，童樂沒去小班那棟樓尋找，找不到人也很正常。
姜念看着童樂憨憨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是個有意思的小朋友。
童樂懊惱了兩秒鐘後又話痨的問月牙兒，“月牙兒妹妹，你今天怎麽不等我一起上學呀？”
月牙兒沒想到他竟然倒打一耙，誣賴她：“我們去叫你，你媽媽說你在睡覺覺。”
童樂不想在月牙兒面前承認自己今天又賴床遲到了：“我沒有睡懶覺，我只是沒有聽見。”
“妹妹你下次聲音大一點，要不然我聽不見。”
“......”月牙兒瞪大了眼，他明明是個懶蟲蟲還誣陷她，氣得她咬牙：“你瞎說。”
童樂還一本正經的繼續糊弄月牙兒：“我沒有胡說，我真的沒有聽見。”
月牙兒第一次遇到這種賴皮撒謊的人，氣呼呼的抱着雙手：“你騙人，阿姨說你賴床，你不起床還要哭。”
童樂整個人傻了，心虛的捂臉：“嗨呀，媽媽怎麽什麽都和你們說？”
姜念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孩兒真逗。
“騙人是不對的。”月牙兒嫌棄的哼了一聲，這個哥哥怎麽老是騙人，一點都不乖。
“妹妹，妹妹......”童樂看月牙兒好似生氣了，絞盡腦汁的想着哄人的辦法，他從外套口袋裏拿出自己攢着吃的巧克力遞給月牙兒，“妹妹，你嘗嘗這個巧克力，可甜可甜了。”
喜歡吃甜的月牙兒有點讒，轉頭看向姜念，“媽媽？”
姜念不拘着兩個小孩兒一起玩，點了點頭：“記得說謝謝哥哥。”
得了允許的月牙兒接過巧克力，輕輕的說了一句：“謝謝。”
“不用謝。”童樂自己也剝開了一塊巧克力，一邊吃一邊炫耀，“這是我爸爸出差給我買回來的，可甜可甜了。”
“我家裏還有好多巧克力，還有餅幹、蛋糕、橘子，你家有沒有啊？”童樂小嘴叭叭的說個不停，一直說到校車到站才停下。
“這麽快就到了呀？”童樂覺得自己還有好多話沒說完呢。
姜念牽着月牙兒下了車，童樂也快速跟上，像一條小尾巴似的墜在後方，依舊叭叭個不停：“妹妹，明天早上我肯定能起來，到時候我們一起上學呀。”
等在路邊的賀蘭聽到後翻了個白眼，“你确定你起得來？”
童樂拍着胸脯保證：“我明天早上七點就起床。”
賀蘭幽幽提醒兒子：“今早上我叫了你一個小時，你直到九點才起床。”
“嗨呀，媽媽你不要亂說。”童樂不滿的揮揮手，媽媽你怎麽總是拆我的臺？
他轉頭又跑到月牙兒身邊，“妹妹，我明天肯定能起床的。”
童樂暗暗下定決心，明天早上一定要早起，不能讓月牙兒看扁了，“月牙兒，明天我去叫你，我要是沒去我就是小狗。”
姜念也樂得不行，這小孩兒挺好玩的。
月牙兒則不太能理解這個哥哥為什麽想當小狗？“你喜歡當小狗嗎？”
童樂當然不喜歡：“妹妹，我肯定去叫你的。”
賀蘭實在看不下去了，連忙捂住兒子的嘴巴：“樂樂，你別說了，小心翻車。”
童樂沒有聽明白，眼睛一亮，“我家有遙控車。”
“我爸爸給我買了好多遙控車和樂高，我們一起玩吧。”童樂順勢誘哄月牙兒和她一起回家玩，“我家裏還有很多好吃的，妹妹你去我們家玩，我再分給你吃好不好？”
月牙兒聽到童樂一直說爸爸，她剛才壓下去的情緒又慢慢溢了出來，她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她為什麽沒有爸爸啊？
童樂見月牙兒好像都不喜歡，“妹妹你喜歡什麽呀？我們也可以一起玩。”
月牙兒心底情緒不對，一直低着頭沒吭聲。
“妹妹你怎麽了？”話痨的童樂還在喋喋不休的問：“你喜歡玩什麽呀？我們家什麽都有的，你去我們家看看就知道了。”
姜念發覺月牙兒的不對勁，同童樂說道：“月牙兒今天第一天上學有些累，就不去你家玩了，等她适應了再去找你玩。”
童樂作為過來人，表示很理解月牙兒的，“我也不喜歡上學。”
賀蘭滿臉黑線：“樂樂，你信不信我收拾你。”
童樂吓得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嚷嚷：“明明大人也不喜歡上班的，卻非要我們喜歡上學，真是讨厭呢。”
賀蘭：“......”
姜念笑得不行了，她覺得這孩子在家一定沒少挨打！
各回各家後，姜念給月牙兒脫掉鞋子和外套，然後領着她坐到沙發上，“月牙兒，你怎麽不願意和鄰居哥哥玩呀？”
月牙兒趴到沙發上，悶聲悶氣的說：“沒有不願意。”
姜念擡手給她理了理頭發，“那為什麽不高興呀？”
月牙兒緊繃着着小臉，好似遇到了什麽無法解決的大事，看得姜念很是發愁，“怎麽了呀？和媽媽說一下？”
“是不喜歡幼兒園嗎？”
“還是不喜歡其他小朋友？”姜念追問着月牙兒，要是不喜歡幼兒園的話她要怎麽哄呢？
月牙兒搖搖頭，“沒有不喜歡。”
“都不是呀。”姜念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兒，“那是不喜歡媽媽了？”
月牙兒急忙說不是，“最喜歡媽媽。”
“嗯？”姜念尾音上揚，輕聲詢問：“那是為什麽呀？”
月牙兒吸了吸鼻子，鼓足勇氣問道：“為什麽我沒有爸爸啊？”
姜念心底咯噔一下，她要怎麽和孩子說呢？
月牙兒仰頭問姜念，滿臉的困惑：“為什麽其他小朋友有爸爸，我沒有？”
姜念聽到這句話像是中了一箭，心底頓時五味雜陳，以前月牙兒從來沒有詢問過這些問題，沒想到上了一天幼兒園就想了這麽多。
“月牙兒。”姜念擡手抵唇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說謊的心虛，“因為月牙兒的爸爸去外太空工作了。”
月牙兒懵懂的問道：“外太空是什麽意思？”
“還記得前幾天媽媽和你說的外星人的故事嗎？”姜念胡編亂造了一番，将炮灰一夜風流的對象扔去了外太空：“你爸爸就去那邊打工賺錢了，等他掙了錢就送回來給月牙兒上興趣班。”
月牙兒聽到這裏覺得爸爸好厲害哦，“爸爸好厲害。”
姜念：“......”你媽我編故事更厲害。
月牙兒低落的情緒瞬間被治愈了，她又追問道：“媽媽，爸爸什麽時候回來呀？”
姜念說：“大概要很久很久。”最好一輩子不見。
月牙兒愣了愣，良久後問道：“那我可以和爸爸打電話嗎？”
姜念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外太空沒有信號，不能打電話的。”
月牙兒又将頭埋在靠枕裏，許久後才悶聲悶氣的問姜念：“那我想爸爸怎麽辦？”
這一瞬間姜念的心口堵得慌，她也不知道這麽騙月牙兒對不對，她沉吟許久後說道：“月牙兒好好念書，等你長大了他就回來了。”
月牙兒擡起頭，拍拍自己的手臂，“我現在就長大了。”
小家夥今兒還得寸進尺了，姜念沒有再繼續哄她，直接潑了一盆冷水，澆滅了她的希望：“三歲不算長大，等你十八歲才算長大。”
“我明明已經長大了。”月牙兒為了早日見到爸爸，為自己據理力争，“我會自己穿衣服，還會自己洗手手，吃飯飯......”
“你自己說的不算，要戶口本上的生日才算。”姜念揉了揉軟萌的女兒的頭發，“你再等十幾年吧。”
月牙兒扒拉了下揉亂的頭發，像個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我好想快快長大。”
姜念心底有些吃味，自己怎麽能輸過一個見都沒見過的爸爸呢？“可月牙兒長大了媽媽就變老了呀。”
月牙兒整個人都愣住了，“變老了？”
姜念點頭，“等月牙兒長大，我就像鄰居奶奶一樣變得白發蒼蒼，你舍得嗎？”
月牙兒腦中浮出鄰居奶奶的模樣，整個人難過得不行，她撲進媽媽的懷裏：“不要媽媽變老。”
“可是月牙兒總歸要長大的。”姜念抱着月牙兒，低頭親了親她細軟的頭發，“等月牙兒長成了大人，我就慢慢變老了。”
月牙兒很好哄，幾句話就讓她改變了主意：“那我不要長大。”
姜念忍不住問她：“你不想見爸爸了嗎？”
月牙兒遲疑了片刻後就将素未謀面的爸爸抛到了外太空，然後緊緊的抱住姜念，她喜歡媽媽，她不想要媽媽變老：“媽媽不變老。”
“好，媽媽不變老。”姜念勾起唇，第一回 合，她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