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這幾天陶寶和鄧子安在北鎮撫司是忙的腳不沾地,他們倆來到的第二天就開始忙着整頓,而且還進行了全衛所大比武,有能力的得到了晉升,沒能力的下課,要想重振北鎮撫司衙門就得要有一支過硬的隊伍,而且兩人還組織人查找那些冤假錯案,當然了只是天耀這三年的案子,別的不管,以往那些被冤枉的,也都安全的将人給放了,并且通知了霍嘯天,畢竟平||反這事得霍嘯天才能來.
這天陶寶和鄧子安以及胡成在那裏忙着審查各個衛所的人的檔案,有背景模糊不清的就地細查,要是不幹淨的立即清理,絕不姑息,陶寶要的是全心全意為北鎮撫司服務的隊伍,而不是那些有外心的走狗.
這時候門口守門的錦衣衛走了進來,一抱拳說道:“禀報大人,工部侍郎金山求見。”
陶寶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交換了一下眼色‘大魚’來了?然後陶寶一揮手:“讓他進來。”
鄧子安和胡成想了想:“寶哥我們是不是應該回避?”
陶寶心想你們倆跑了,讓我一個人對付這個老狐貍,虧你們想的出來,我還怕應負不過來呢:“不行,那個老狐貍要是不把他的尾巴抓住,我們就白忙活了。你們得幫着我給我壯壯膽也行啊。”
鄧子安和胡成相互看了一眼,這寶哥真的是太狡猾了,拉着他們倆不讓走,就為了壯膽?
等到金山挺着個大肚子走進來的時候,陶寶忍不住在肚子裏吐槽,這家夥得吃了多少好東西啊,看看那個肚子比他這個懷孕兩個多月的人還要大,好吧,其實他到現在也沒顯懷,主要是他太瘦了,每天晚會上霍劍晖都摸着他的腰說太瘦了要給他好好補補什麽的,可是他現在就是不想吃太多東西,主要是他也吃不下,每天回東宮以後,就是想着睡覺,就連公務很多都壓給了鄧子安和胡成倆人。
現在看到大肚子的金山他就想着這人不會是将貪墨的銀子都買東西吃了吧?
金山走到陶寶和鄧子安急忙一抱拳行了一禮:“下官金山拜見陶指揮,鄧同知。”胡成直接忽略了。
胡成氣的牙癢癢,好吧自己雖然沒有什麽身家背景但是也不能這麽瞧不起人啊,你等着老子在你身上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我會用到你兒子身上的。
陶寶和鄧子安看了胡成一眼,倆人差點沒笑了,這差別也太大了,好吧他們是絕對不會笑的,陶寶咳嗦了一下,“金大人免禮,坐吧。”
金山也沒有客氣,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裏,客客氣氣地說道:“陶指揮,我也不和你們拐彎抹角了,下官今天來就是為了我那不孝子金懷玉來的,您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們金家就他一個嫡子,也是三代單傳,求指揮使手下留情啊!”說完将手裏一張銀票推了過去。
陶寶一看這是當面賄賂朝廷官員,按照天耀律法行賄與受賄者同罪,自己要拿了這錢,那他也就等于和金山站在同一條船上了,想到這裏他笑了,這個金山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整個天耀都是霍家的,他會在乎這點錢嗎?還是他想通過這次行賄打探一下北鎮撫司的虛實?
陶寶臉色如常的喝了口水,然後看了鄧子安和胡成一眼,意思是怎麽辦?
鄧子安看着年紀小,不過這樣的事情他倒是見得多了,然後他笑着将銀票收了起來:“既然金大人這麽大方,那我們就笑納了,不過金少爺的事情不好辦那,我們最近也很撓頭,你不知道啊,這金少爺也真的是吃了豹子膽了,和幾個纨绔子弟在妓院裏竟然将春藥下到太子正君的茶水裏,你知道的那東西很烈性的,正君殿下肚子裏懷的可是龍種,這要是出了事,你們金家就是滿門也不夠陪得,再說了皇族子嗣本就單薄,你說你這點東西夠什麽?
還有啊當時太子殿下就在那裏,我們幾個兄弟都在身邊,你也知道的,就逍遙王那個大嘴巴都沒個把門的,萬一這事啊傳到皇上的耳朵裏,不但毀了陶指揮的名聲,你們金家也就在京城裏混出名了。。。。。。”
胡成這時候也冷冰冰的說道:“你兒子還是主謀?色膽包天啊?”
金山一哆嗦,他在官場混跡多年,這點銀子雖然不多,但是也不少足足二十萬兩啊,難道還買不來兒子的命嗎?說道這裏這汗就出來了。
陶寶放下手裏的水杯,冷冷的說了句:“金大人,作為工部侍郎你的月俸也就幾十兩的銀子吧?不知道你這二十萬兩是哪裏來的?不會是你們家那幾間鋪子的收入吧,可是據我所知那幾間鋪子得五十年才能夠你這些銀子的收入,而且還不包括你們家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就你兒子在外面揮金如土的勁頭,就更不可能夠了,說說吧這錢是哪裏來的?”
陶寶的身份不同,問出這話的時候,吓得金山就一哆嗦,他低下頭說道:“回,回指揮,這。。。這錢是我媳婦的陪嫁?”
陶寶一聽:“金大人你不會是忘了吧,你那妻子的娘家也就是個小地方的地主,他們娘家也就幾百畝的田地,和一處山地,一年的收入才是幾千兩,你那岳父會将一輩子的收入都給你媳婦,就他那個地主老財的扣勁,還會給你錢,而且當初你們金家據說就是個小小的耕讀世家,要不是有你個舉人的身份,怕是你連這個媳婦兒都說不到吧,再說了你那小舅子會看着他老爹将一輩子的積蓄給你,而且據說你們當初成親的時候,你媳婦兒的娘家也僅僅的給了六擡的嫁妝吧。”
金山聽了以後這腿就有點兒堆了,這北鎮撫司他今天是來錯了,怕是今天有來無回吧?
陶寶看到目瞪口呆的金山,嘴巴咧開了,哈哈大笑,在他的任期內第一個自投羅網的貪官,直接就被他誘敵深入給活捉了,笑死他了,笑夠了以後,一擡頭看了眼胡成,“交給你了兄弟.”
胡成本來就夠窩囊的,剛剛又被金山給弄了個沒臉,這口氣還沒咽下呢,好嗎,這回這家夥落到自己的手裏那就是他自找的,有時候他就想着這家夥是不是傻子啊,就這樣的智商還能玩轉官場,佩服啊!
金山還不知道自己被鄙視成了,在那裏天人交戰了一下,為了家裏的這個獨苗,他撲通一下子就跪了下去,“求指揮給金家留條根,我也是不得以啊,要不然也不會做出這天大的禍事來。”
陶寶扶額想了一下,“留不留根這事我說了不算,得上報給陛下知道,但是如果你坦白交代的話,還是可以量刑的,所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個道理你也是懂的。只要你表現良好說不定皇上會給你們金家留條根。”
金山聽了以後,權衡了一下利弊,“好,我說了,請指揮使多多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我知道我的事是死罪,可是我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事情是這樣的。。。。。。”巴拉巴拉的說了出來,在場的三人聽的是咬牙切齒,怎麽會有這樣的人,簡直是死不足惜。
原來事情很簡單,就是天耀每年的母親河也就是h河都有冬汛,今年也不例外,秋天的時候朝廷又像每年一樣撥款三百萬兩白銀,用于治理河道,可是今年就出了個岔子,原來在h河的南岸的六百畝荒地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右相的媳婦兒給買下來了,并且傳話給金山,讓他在治理h河的時候,一定要把南岸加固好了,要是淹了這片地有他受的。
每年這段河道的治理都是由工部直接派人監督,并且交給有經驗的人治理,可是今年卻是丞相夫人打着右相王蔚的名頭,這個活直接就讓交給右相的小舅子和宮裏貴妃的表哥吳文勇兩個人一起打理,本來開始的時候金山是不願意的就怕出了岔子,到時候腦袋不保,可是沒想到他家那不争氣的兒子金懷玉在賭場裏輸了錢,直接就被扣了,為了贖回兒子,他也只有咬着牙收了右相小舅子張天亮的三十萬兩的賄賂,用了十萬兩将兒子給贖了出來,過了一段時間以後才知道是個局,被騙了,等到他想将銀子送回去的時候,卻怎麽也送不回去了。
等到他們帶着人修好了河道的時候,金山就發現不對了,但是沒怎麽敢說,因為南岸修的還不錯,北岸就不行了,有的地段甚至是外面用的是泥沙,裏面就是柴火堆的地方,當時把他都吓傻了,就不敢驗收,可是右相的小舅子張天亮和貴妃的表哥吳文勇倆人直接就威脅他說,他們倆要是有事也會把他供出來,誰讓他也受了賄賂呢,沒辦法他才咬着牙給批了,只求老天爺保佑今年的冬汛能夠平安的過去,以後找個機會說什麽也不幹這個差事了,調個平穩點的職位就養老了。
可是沒想到今年的冬汛來的特別早,也特別猛一下子就将北岸的河堤給沖垮了,直接就照成了北岸的千裏良田被洪水淹沒,哀鴻遍野,死傷的人有上萬人,就連用來生存的糧食也被淹沒了,一下子幾十萬人無家可歸,餓死的不計其數。
金山當時知道這個信的時候,當時就吓傻了,他直接就找到張天亮和吳文勇商量這事情,沒想到倆個人直接就将責任推到了他的身上,還直說是他當時檢查不細要是早發現早就補救了還能有今天的後果,純粹是他玩忽職守,當時把他就氣了個半死,可是又不敢找皇上認錯,事情也就拖到今天。
陶寶聽了金山的話以後,氣的咬牙說道:“你們怎麽敢?那可是幾十萬無辜的百姓啊,那還是有名有姓的,這裏面還不包括那些路過的無名以及被大水沖走的人,你們你們都該死,死有餘辜,來人啊讓他畫押,你們這幫子人渣,這些*就是你們給弄出來的。來人啊給我抓人,我管他什麽右相的小舅子貴妃的表哥。”說完站了起來,接過胡成遞過來的口供,直接去了禦書房,找皇帝去了。
剛走到門外,就碰到了霍劍晖,霍劍晖看到陶寶的臉色不太好,就急忙走過去一把将人給扶住了,“你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找禦醫。”
陶寶搖了搖頭:“我沒事,帶我去找父皇,我有事情禀報。”說完将金山的口供遞給了霍劍晖。
霍劍晖接過來一看,臉色黑的吓人,一把抱住陶寶把他往禦辇上一放,然後也跟着坐了上去,他的臉色黑的都要打雷了,吓得擡禦辇的人一個個的腳步飛快,就想着趕快将人給送到地方,省的被牽連,挨頓板子都犯不上。
到了禦書房,福海直接就進去禀報了,不一會兒就被宣了進去,兩個人規規矩矩的見了禮以後,霍劍晖将陶寶遞給他的那張口供直接就遞給了霍嘯天。
福海一見急忙出了禦書房到外面守着,這是規矩也是他這些年的作奴才的心得,什麽該聽什麽不該聽,他比誰都明白。
霍嘯天看到小兩口的謹慎勁就接過來一看,不看還好一看氣的簡直都快氣死了,這還了得,這幫子混蛋,一生氣将禦案上的奏折全部都掃到了地上,兩手顫抖着說道:“去給朕去抄家,将這幫子亂臣賊子一個不留的給我全部帶回來,朕一定要宰了他們,要不然我都對不起死去的天耀百姓,氣死我了。”
霍劍晖也怕霍嘯天氣出個好歹來,急忙說道:“父皇別急,我已經封了城門,并且子安已經帶人去了,估計他們一個也不會跑得了,只不過貴妃娘娘那裏?”
“什麽貴妃不貴妃的,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她還想護着他那個表哥不成,難道朕還比不過她的表哥?去給我查要是她也參與進來了,小心她的腦袋。”一個丫頭出身的女子她敢。
可是往往有些時候這事就這麽的寸,此時的貴妃娘娘這時候正在她的宮裏和她那位表哥說話呢,雖然隔着簾子,但是外面的卻守着好幾個宮女,就連門口的小太監都在那裏緊張的東張西望,就怕萬一來人看到娘娘私會族人。
霍嘯天在禦書房裏面聽到暗衛報告貴妃宮裏的事情,一下子就急了,好啊背着老子偷人,其實暗衛也沒有看到裏面到底是在幹什麽,不過誰讓他們這些人都看貴妃不順眼,整天恥高氣揚的,看着就不順眼,就也沒在多說。
等到霍嘯天去了的時候,一進貴妃的宮苑的時候,就看到小太監往裏面報信,霍嘯天一擺手将報信的給制止了,然後眉毛一立:“我看你們誰敢?”
一院子的宮女和太監沒人敢說話的,霍嘯天走到大殿門口一腳将殿門給踢開了,然後就看到抱在一起的貴妃和他表哥吳文勇,其實就是吳文勇抱着郭貴妃不放,正在求她在皇上面前說句話,可是外面整的陣仗太大,而且這幫子宮奴還鬼鬼祟祟的,想讓人不誤會都難。
郭貴妃一看當時臉就白了,她一把甩開吳文勇就跑到霍嘯天的面前跪了下來:“陛下聽臣妾解釋,臣妾冤枉。。。。。。”
霍嘯天氣的臉色發黑,他上去就給了郭氏兩嘴巴,“好啊,啊,你竟然背着我在宮裏幽會,好,朕今天就成全你們,來人啊将吳文勇帶下去交給北鎮撫司,至于郭貴妃嗎?哼哼,打入冷宮,終身不得出冷宮半步。”
郭氏一聽:“不,陛下,求求您了,饒了臣妾吧,臣妾是冤枉的,再說了長公主都已經十四了,到了該嫁人的時候了,臣妾要是進了冷宮,那她将來怎麽會找個好人家?”
霍嘯天聽了哈哈大笑:“你這是在擠兌我嗎,都給我戴了綠帽子了,還在這裏給我提什麽長公主,來人啊給我把長公主找來,還有宣禦醫朕要滴血認親?”
郭氏一聽,吓了一跳,急忙說道:“陛下,你不能這麽對臣妾,這麽些年臣妾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
還想再說什麽,就聽霍嘯天說道:“給朕閉嘴。”說完往凳子上一坐冷笑看着面前的郭氏。。。。。。
此時的陶寶早就回了北鎮撫司,笑話,皇帝的私事他可不敢參合,再說了皇帝被人戴了綠帽子那可是皇家的醜聞,他還是能躲多遠躲多遠吧,不參合才是正道。
霍劍晖也沒有去貴妃的宮裏,而是回了兵部辦理公務去了,不過臨去之前他命禦膳房的人給陶寶炖了只烏雞,說是給他補身子用的。
陶寶笑着說道:“我沒事,放心吧。”等到霍劍晖離開以後,鄧子安也帶着人回來了,一個不少都被抓了,就連右相王蔚以及王夫人也被帶回了北鎮撫司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