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w year!”
“聖誕老人還過春節?”梁涼腦子犯迷糊,“一個是教,一個是黨……你不怕聖誕老人抽你?”
“no,no……這叫東西合璧……對,銘不就是嘛!哈哈哈……哦,銘,別那樣看着我……”Peter竄的很快,拿起一疊對聯開始到處貼。
梁涼拿着幾張跑出別墅,大門上一定要貼,這樣才夠喜慶。趙赫拿着漿糊,搬來凳子,刷刷刷,馬上變成紅豔豔的一片。
別墅的大門上,廚房門,卧室門,洗手間門……到處都是紅。梁涼頓了頓,想起什麽,随手拿起張,帶着漿糊來到後花園的倉庫,冷冰冰的沒有一絲人氣。
裏面已經沒有了文彬和朱莉,梁涼抽抽鼻子,雪停了,溫度又開始下降,鼻子都被凍酸了。哆嗦着手,将漿糊刷到門上,拿起對聯看了看,嘴角微抽,“人有悲歡離歡,月有陰晴圓缺”挺應景的,也不知是誰歪打正着。
貼好,後退兩步看看,不行,歪了,揭掉重貼。上前一步,撕下來,沾了一手的漿糊,就着門擦了擦,重新貼好。
這次正了,不過有點靠下了,應該靠上才好吧,再揭,重貼,‘嘩啦’薄薄的紙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吓的不敢再揭了。
“操!還能不能行了?”梁涼咒罵着,小心翼翼慢慢揭開。
“我來!”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肖駿銘高大的身體靠在梁涼背後,修長的手指慢慢将對聯揭下,重新貼好,“可以嗎?”
梁涼看了看,“差不多了!”
肖駿銘點點頭,貼好,兩手在紙上拍了拍。
“呵呵……我有強迫症,要是不貼好的話,我就覺的渾身難受!”梁涼呵呵傻笑。
“我也有!”肖駿銘轉身面對着他,将他兩手放到自己懷裏夾着,抱起他的腰,像抱着個小孩一樣,“回去吧!該吃飯了!”
梁涼點點頭,趴在他懷裏,雙腿盤着他腰,“你怎麽安排他們的?”
“文彬給葬到老家,朱莉送到警局!我沒有處分他們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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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
“……”肖駿銘擡頭擡頭看看天,月亮出來了,明天應該是晴天吧!
作者有話要說: 又要一個人出遠門了! 一個人的平安夜!
☆、跨年
四人圍在一起,歡樂的吃着年夜飯,不多時,Peter從廚房裏搬來他壓箱底的東西。
果然是烤火雞,南瓜餡餅,當然還有些是梁涼叫不出來名字的,有一大盤子奇形怪狀花裏胡哨行色各異的小魚。
“怎麽全是魚?”梁涼咬着筷子看了看一盤子的各種各樣的魚。
“因為有人喜歡吃啊……我當然要滿足他……”Peter眨眨眼。
“我可沒求你做!”趙赫忍不住插了個嘴。
“……”Peter。
“……”肖駿銘。
“……”趙赫。
“……”梁涼,呵呵一笑,“原來你也喜歡魚啊!咱倆又多了一個共同點!”
“哈哈哈……”Peter笑的放狼行骸,捂着肚子捶着胸。
“……”肖駿銘又是狠狠一瞪,臉色更黑了。
“啥都別說了……緣分……”梁涼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趙赫快哭了,含着一泡耗子尿要流沒流,自己又說錯了?讓老子蹲牆角吧,老子要蹲牆角。
…………
“來,來,來……快吃哦!快嘗嘗我做的……過這店沒這村了哦!”Peter熱情招呼。
梁涼伸筷子,夾一塊,有點甜有點酸有點鹹,甜中帶酸,酸中帶鹹,鹹裏還帶着股辣,大拇指一伸,“好吃!這道叫什麽?”
“名字?哦,還沒起呢!這是我最近新研發的!”Peter擺擺手,“要不你給起名字!”
“嗯……”梁涼眼神瞟了瞟,看着一條條的五彩缤紛的魚,“美人魚?哦,不不,我開玩笑,你們起吧!”
“……”Peter翻藍眼。
“……”趙赫低頭狂吃。
“……”肖駿銘點點頭,“紅燒美人魚,油炸美人魚,清蒸美人魚……”
“……”梁涼。
“造孽啊!造孽……”Peter閉着眼睛,放下筷子,雙手合十,“我看你還敢不敢回丹麥!”
“咋了?”梁涼忍不住問。
“看過《安徒生童話》嗎?小美人魚是丹麥的象征,也是我夢中情人!”睜開藍眼睛,“不要讓我的夢中情人聽到!否則……”
“你夠了!”肖駿銘忍不住了,“你的美人魚是電影版的還是電視劇版的……”
“哈哈……”梁涼大笑,“快吃吧!再不吃,趙赫就給消滅完了!”
“……”趙赫擡頭,自己不說話都能行?
晚飯後,傭人收好桌子碗筷,幾人來到客廳,梁涼打開電視坐在地毯上,各臺都在轉播中央春晚,看着電視屏幕,裏面的人嘻嘻哈哈,梁涼第一次等到了全國人民一齊的倒計時,以往每次都是看到十點多的時候就被拉着去睡覺。
擡頭看着電視屏幕上開始從五十幾秒鐘倒數,“五十九,五十八……十,九,八……三,二,一!砰……砰砰……”
梁涼猛的回頭,院子裏不斷發出的震耳欲聾的聲音,噼裏啪啦……聲音久久沒有停息。
不知道在美國的林凱恩是不是也在看春晚?是不是也在倒計時?是不是也在放鞭炮?他跟小琪姐一起過的嗎?應該還有他的爸爸媽媽,哦,對了,還有小菲……小菲是不是還是喜歡舔人?小琪姐那麽小的膽子會不會害怕?林凱恩會記得自己嗎……有些事情一旦開了個頭,往往就變的一發不可收拾。
肖駿銘放完鞭炮走進來,坐在他面前幫他擦擦眼淚,“去睡覺?”
梁涼點點頭,抱着肖駿銘的脖子,趴在他背上,眼淚鼻涕糊都糊到肖駿銘的背上。
肖駿銘推開卧室,将他放到床上,梁涼抽噎了一下,看到床頭上方不知誰貼的,“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臉上肌肉一陣抽搐。
“這誰貼的?”
“不知道!估計是Peter!”肖駿銘扭頭也看到了對聯,嘴角挑了挑,“寫的挺好!也挺應景的!”
梁涼看了看窗外的白月光,又看了看床下擺的兩雙鞋,咽下後面兩句。
兩人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灑進來,梁涼久久不能入睡,動了動身體,“你睡了嗎?”
“……”肖駿銘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肖駿銘的呼吸聲均勻了,估計是已經睡着了。梁涼測過身體,看着肖駿銘的側臉,仿若雕刻的五官,從額頭到眼窩到鼻梁再到嘴唇下巴……梁涼的視線不斷的掃描着,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這張英俊的臉。
他跟林凱恩是完全不同的人,梁涼說不清是什麽樣的心理作祟,總是不自覺的拿他跟林凱恩做對比,比來比去發現其實很沒有意思。
嘆了口氣,上去抱着肖駿銘的腰,拉過他一只胳膊枕在脖子下面,身體很溫暖。回想所接觸過的人,幾乎每個人的身體都很溫暖。
林凱恩是一種讓人覺的很安心的溫暖,肖駿銘呢?說不出什麽感覺,似乎越來越貪戀這樣的溫暖,自己可以肆無忌憚都在他面前又哭又罵,這樣一種不同于林凱恩,甚至是不同于于唯的感覺。
怎麽辦?似乎越來越心安理得的想要享受這種溫暖了!
“肖駿銘!”梁涼擡頭,輕喊了一聲,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嘴生有些不順口,多叫幾次的話應該就好了。
“肖駿銘!”梁涼輕推了推,爬起來翻到肖駿銘身上,兩腿騎着他腰,低頭俯視着肖駿銘。
肖駿銘閉着眼睛睡的很熟。
梁涼低頭蹭着他的眉頭眼睛,他有一雙很漂亮奪人心魂的綠色眼睛,只要盯着這雙眼睛超過十秒,自己就能丢兵棄甲,雖然很害怕這雙眼睛,但是同時又很喜歡。
嘴唇貼在上面,熱的嘴唇涼的皮膚,冷熱分明。
慢慢下移,親親他的嘴唇,肖駿銘的嘴唇不同于林凱恩的薄唇。
肖駿銘眉頭皺着,好像是在做一個很難過的夢,很痛苦。
梁涼摸着他的眉毛,撫平他額頭上皺起的疙瘩,然後拉着他的手。肖駿銘眉頭漸漸舒展,手上使勁捏着梁涼的手,力度很大。
梁涼忍住不住痛呼,肖駿銘睜開眼睛,“你沒事吧?”
“沒事!”梁涼點頭,掙開一只手,擦了擦肖駿銘眼角的一滴淚。
“沒事就好!”肖駿銘笑了笑又閉上了眼睛。
梁涼趴在他身上,靠着他肩膀睡熟了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節快樂!
☆、抛棄還是放棄
大年初一,梁涼醒來,身邊的被窩已經空了,肖駿銘不知道去了哪裏。梁涼穿好衣服,來到一樓,沒有見到人影。來到廚房,倒了杯水,剛要喝,眼尖的發現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部手機。
梁涼內心開始了煎熬。那天文彬悄悄跟自己說的話還記得,林凱恩手裏存了一份資料,很重要,他藏在林凱恩公司大樓樓下的石獅子一只爪子下面的磚塊裏。
最好盡快把東西取出來交給江勒隊長,可是自己一直都沒有機會。
不知道那是什麽資料,也不清楚這事與肖駿銘有沒有關系,所以不敢告訴肖駿銘,自己身邊幾乎沒有可信的人,眼下只能告訴于唯了。
扭頭看了看周圍,拿過手機,沒設密碼!撥開于唯的手機號,電話打不通,只能編輯短信,梁涼一邊發短信一邊擡頭瞄着周圍。
“于唯,我是梁涼,去林凱恩公司樓下石獅子爪子下面拿東西,交給江勒!”編輯完,發送,緊張的盯着‘發送’兩個字。
眼看着屏幕顯示發送成功,梁涼松口氣。
“你做什麽?”驚天動地的一個聲音從後方傳來。
梁涼後背一涼,蹭一下轉過身體,看着面無表情的Peter,心裏驟然一寒,是自己大意了,一直以來,Peter總是用那種賤兮兮,色呼呼,逗比會做菜的面具遮住自己的本來面目,肖駿銘身邊的人又怎麽會簡單呢?
想想趙赫,想想鄧嘉澤……梁涼忽然覺的不寒而栗,兩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我問你……你在做什麽?”Peter眼睛掃了掃他手裏捏着的手機,海藍色的眼睛迸射出鋒利的尖刀,慢慢的朝梁涼逼近。
“沒!”梁涼又往後退,“我只是不小心碰了這個手機!”說完後又想咬舌自盡,自己這是不打自招。
Peter上前一步就要搶手機,梁涼手背到身後,還沒來得及把消息記錄删掉,怎麽辦?梁涼急出一身冷汗!
“你在怕什麽?”Peter湊近他的臉,兩人的臉挨的很近,“還是做了什麽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沒有!”
“讓我來猜猜!是不是對不起銘的事?我知道了,肯定是跟林凱恩有關吧?”
“……”梁涼沒有吱聲。
Peter趁他不備一把奪過手機,“短信啊!給你的小情人發的?”
“你別胡說!”梁涼氣急,“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Peter眯着眼睛,“要是我把這東西給銘看了的話,你猜他會怎樣?他會不會殺了你?或者說殺了你的小情人?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小甜心會出賣他吧?”
“不會……”梁涼嘴唇哆嗦着,有些拿不定主意,“我沒有出賣他!那裏不是……”
“不是什麽?”
“……”梁涼自己也拿不準到底害怕什麽,如果那份資料跟肖駿銘沒有關系的話,那麽完全可以告訴他,如果跟肖駿銘有關系的話……潛意識裏還是希望沒有關系……可是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麽?
“你別告訴他!你想怎樣?”梁涼破罐子破摔,跟肖駿銘沒有關系最好!如果自己害了他,自己甘願受罰。
“怎樣?”Peter眼睛轉了轉,“我還記得曾經有人跟我說過一句話……”Peter邊說邊前湊,伸舌頭舔了舔梁涼的嘴角,“那人說,只要我幫了他,就能給我比這還要好的……對嗎?”
“我……”梁涼語塞,确實是自己說過的,但是誰又能料到真有這麽一天呢?說出去的話就如拉出來的屎,怎麽能塞回去呢?
“說話還算話嗎?”Peter又舔了舔他的耳垂,梁涼全身都在顫抖。
“呵呵……小美人……你這樣子真是太性感了!你就是我心裏那條小美人魚……”Peter雙手抱着他的腰,一只爪子摸了摸他的屁股,順手掐了掐。
“砰……”梁涼眼前一亮,還沒有看清楚,Peter的身體就被踹飛了,一下子撞到櫥櫃上,‘嘩啦嘩啦’碗盤掉下來,噼裏啪啦摔成碎片……肖駿銘像一頭發怒的豹子一樣撲向peter……揪着Peter衣領,狠狠一拳頭又要往上送。
“啊啊……別打了!”梁涼吓呆了,尖叫一聲就要往外跑,身後一只手迅速捏着他的脖子,将他又拎了過來。
“你……你要幹什麽?”梁涼抓着他捏着自己脖子的那只大手,很清晰的感覺到那手在慢慢加力,或許是要掐死自己吧!肖駿銘瞪着一雙幽綠的眼睛,五官扭曲到變形,從來沒有見到這樣令人恐懼的肖駿銘,像是魔鬼!
“騷貨!”肖駿銘低吼,一手狠狠的擦着梁涼的嘴唇和耳垂,“沒有男人幹你,你就那麽難受?連他那樣的你都願意?”
Peter倒抽一口冷氣。
“不……是!”梁涼艱難的呼吸着,脖子快要被掐斷了,“你聽我……說……”
“或許是我之前對你太好了!一直都沒有碰你,你屁股癢癢了?是不是很想讓男人碰你這裏?”肖駿銘一手捏着他脖子,一手狠狠掐着他屁股,呼出的熱氣噴到他臉上,“是不是?”
“不……是!”梁涼拼命搖頭,眼淚順着眼角不斷滑落,兩眼開始模糊,奶奶的,難道今天要命喪這貨的手裏嗎?這不應該啊,不應該……
“肖總!你冷靜……”趙赫從外面竄進來,大吼一聲。
“滾!”肖駿銘目不轉睛的看着梁涼,大吼一句。
剩下的人都不敢吱聲了。
肖駿銘深呼吸一口氣,拽起梁涼倒着扛到肩膀上,大步往外走。門外停着一輛車,肖駿銘将梁涼扔到車後座,坐上駕駛座,發動汽車,橫沖直撞的朝外沖。
“肖總……冷靜……”趙赫跟在後面跑了幾步,跟不上只能回去另開一輛。
“我跟你去!”peter 從地上爬起來,要跟着他。
“我呸,你又犯病了?你是不怕死還是嫌命硬?”趙赫罵他一句,“滾回去!”
“……”Peter被罵呆了。
肖駿銘車速開到最大,在盤山公路上玩起了漂移。梁涼緊緊抓着扶手,一動不敢動,“你停車……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樣!啊……”砰一下,腦袋撞到副駕駛後座上。
“哧……”尖銳的剎車聲響起,梁涼還沒有爬起來,又翻個滾跌下去了。
肖駿銘打開後車門,鑽進去,抓着梁涼的雙腿往後一拉,分開兩腿搭在肩膀上就要去解他褲子。
“你幹什麽?”梁涼驟然覺得肚子一涼,驚吼一聲,全身開始抽動,“你他奶奶的放開老子……你滾你……我草你大娘的……”
“你不是欠嗎?我今天就滿足你!”肖駿銘像一頭失去理智的獅子,全身都散發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覺,這不是梁涼熟悉的那個人。
“你別這樣!”梁涼吓的快哭了,褲子已經被解開了,冷空氣襲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我害怕!你放開我……”
“怕什麽?”肖駿銘俯身低頭看着他,“之前對你太好了,那不是我!你現在看到的才是真的我!我告訴過你嗎?我看上的無論是人還是東西,都是直接上!我忍你到現在,你說我是不是對你很好了?”
“不是,不是……不是你……嗚嗚……”梁涼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達什麽,只是一個勁的哭,很早以前就有人告訴過自己,不要去相信表面的東西,表面的東西不可信,難道自己這次又看錯了?林凱恩騙了自己,文彬也是,肖駿銘也是?
“這就是我!你要好好記住!”‘唰’褲子被拽下來的聲音響起,梁涼心也跟着涼了,什麽都是假的,每個人都是戴着面具在做自己,有什麽是真的呢?
肖駿銘沒停下手裏的動作,“是不是在想你的林凱恩還是希望林凱恩來救你?你怎麽還是不懂……”
“沒有!我恨他,也恨文彬,恨朱莉,也恨你……”梁涼覺的眼淚似乎要流幹了,雙眼酸澀的難受。
“恨我嗎?我是個壞到心,肝,肺,甚至是腸子都爛掉的人!你就該恨我……”肖駿銘忽然就不動了,“你不能相信我這樣的人,這個世界上像我這樣的壞人太多了!每個人都是有目的的活着……為了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
“……”梁涼愣愣的看着他。
肖駿銘從他身上爬起來,幫他提上褲子,整理好衣服,坐到一邊,低頭不語。
梁涼爬起來,臉上還挂着淚珠,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半晌,肖駿銘悶悶的聲音冒出來,“你走吧,去找林凱恩吧!”
“?”梁涼愣了。
“你愛的人永遠就只有林凱恩吧!我什麽都不是,我是個很壞的人!”肖駿銘仍舊低着頭,沒有看梁涼一眼。
“你別這樣!”梁涼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伸手想要摸他的肩膀,想說,其實沒有那麽恨你,其實你沒有那麽壞……
“滾!”肖駿銘猛然擡頭怒視他,“滾開,別碰我,永遠都別讓我看見你,看見你我就惡心!快滾!”邊說,邊将他推出車外。
“你又抽什麽瘋?”梁涼大吼一聲,自己就像個死乞白賴的乞丐一樣,高興了賞自己個饅頭,不高興就是拳打腳踢貞操不保。
“永遠都不想看到你那副惡心的嘴臉!別裝的自己很純……”肖駿銘将他推出車子,坐上駕駛座,“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就殺了你!”說完,開車離去。
梁涼站在原地雙眼呆滞的看着漸行漸遠的汽車,事情發生的好生倉促,沒有一點心理準備,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抛棄了吧,是吧,應該是!
真是莫名其妙啊,昨天晚上自己還覺得肖駿銘的身體很溫暖,覺的其實他是個好人,今天早上一切就都不一樣了,是這個世界變的太快,還是自己接受的太慢?果然,智商低什麽的,就是個墊底的命啊!
梁涼自嘲的笑笑,看來自己這個大笨蛋又回到七年前那種沒人管的季節了。
那麽接下來,自己要去哪呢?回家嗎?自己還有家嗎?
梁涼站在盤山公路上發呆,往哪走?下山嗎?扭頭,看了看一圈又一圈的盤山路,要走到什麽時候?
明明沒有多高的山走了很久發現自己只走了一圈,有些冷有些餓,擡頭看看山頂再低頭看看山下,自己就處于這種不上不下的地方,嘆了口氣,又走了一會,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梁涼走累了,靠着一邊的護欄休息。
盤山公路一邊是為了安全而用護欄圍着的,梁涼從護欄上往下看,下面是峭壁,黑乎乎的,不确定到底有多高,也不知道下面有什麽?如果直接從這峭壁爬下去的話會不會直通山腳下呢?那麽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費這麽多精力了呢?
梁涼想了想,站起身,擡腿邁出去一步,雙手抓着護欄,眼睛往下瞅了瞅,猛然一陣眼暈,壞了,自己還有點恐高……還是算了吧,這世上哪有捷徑?想了想又退回來,後腳踩到一塊石頭上,滑了一跤,‘砰’摔個四腳朝天躺在護欄內側。
“……”梁涼癟癟嘴,怎麽這麽笨呢?幹脆笨死算了,越想越覺的難受,走個路都能摔倒……一生氣索性咧嘴開始哭,再哭這一回吧?今天哭完以後再也不哭了。
“嗚嗚嗚……”扯着嗓子蹲在地上就開始哭,哭的那叫一個悲天跄地,反正也沒有人看見,能哭就多哭會吧,以後說不定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哭了會,覺的這樣哭沒有意思,眼淚也流不出來了,抱着膝蓋嚎了會,嗓子難受,擦擦臉,不哭了,站起身,繼續走吧。
“嘟嘟……”身後傳來一陣汽車鳴笛。
梁涼轉身,趙赫開車,腦袋伸出窗口,“上來!”
“去哪?”
“下山!快點,別磨蹭!”趙赫迅速下車,拉着他坐上副駕駛座。
車子迅速朝着山下駛去。
作者有話要說:
☆、美國
肖駿銘疲憊不堪的靠着方向盤,直到趙赫那輛車子消失在公路上,才抹了抹眼角,繼續朝前開,回到別墅,扔掉車子,往屋子裏走去。
Peter鼻青臉腫的站在門口,“送走了?鬧翻了吧?銘……你說你這是何必?還得拉我下水,我還白挨一頓,小美人肯定恨死我了……不知道以後還理不理我……”
肖駿銘看他一眼,擺擺手,“沒有以後了!”
“你要回國嗎?”
“或許吧!反正會離開!”
“我發現我不認識你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銘嗎?”Peter湊近他,盯着他的眼睛,“你真的愛上他了?是認真的?”
“……”肖駿銘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半晌才說,“我只是不想讓他再那麽容易相信外人!這個世界永遠都比他想象的恐怖!沒有人會永遠保護他!”
“那你還讓趙赫去送他?”Peter白他一眼,“話說怎樣不讓趙赫來演?”
“趙赫演不來!他沒有你會耍賤……今天你挨得揍就是代價!”肖駿銘走上二樓完全不顧Peter在他身後氣的跳腳。
“……”Peter默默看着他的背影,“你……大爺……的……”
………………
趙赫開車将梁涼送到機場。
“為什麽要來這裏?你送我來,肖駿銘知道嗎?”梁涼一路上腦子都有些犯迷糊,直到進入經常看到來來往往的人,才醒過神。
“你……別管了!”趙赫挑挑眉毛,扔給他一個旅行包“這是你之前的護照,還沒有過期,這是機票,上午十點,到洛杉矶的話應該是早上!你快走吧,還有十幾分鐘要登記了!包裏還有錢,你需要的東西……”
“……”梁涼傻愣的看着他将機票還有護照交給自己,“我去美國做什麽?”
“林凱恩……他住院了!”趙赫猶豫了兩秒,不确定這麽說是否合适,“你的朋友于唯說的……不信,你打電話問!”
“不可能!”梁涼一口否定,“他和鄭小琪在一起!我不相信……你別胡說了!”
趙赫掏出手機遞給他,“你打個電話吧!”
梁涼懷疑的接過手機,腦子裏始終在徘徊的一句話,‘不要相信任何人’,按開于唯的手機號,立馬被接起,“于唯!”
“梁涼……是你嗎?你在哪?你怎麽樣?有沒有危險?你給我發的短消息是什麽意思?我剛才手機沒電了,我正在去那裏的路上……”
“林凱恩怎麽了?”
“他……我不知道,周哥說他在醫院!”
“……”梁涼腦子裏空白了一片。
“快走吧!”趙赫攬着他往登機口走去,兩人上了飛機,找到座位坐下,趙赫摸了摸他冰冷的額頭,起身找到空姐,要來一杯熱牛奶,遞給他。
“你怎樣也來了?”梁涼扭頭看着他。
“我……”趙赫想了想,“我不放心你!”
“有什麽好不放心的!你是肖駿銘的人,我看你回去怎麽跟他交代!”
“最壞的結果就是被打死吧!有什麽大不了?我從小就是這麽過來的……”
“你不是壞人!”梁涼想了半天終于開口。
“是嗎?”趙赫笑笑,“我還記得當初是誰又是罵我又是踢我,還要□□全家!我記得是你吧……”
“呵呵……是我說的,你那時候很想捏死我吧!”梁涼忍不住想笑,笑着笑着又想哭,索性靠在沙發上,将眼罩扣在眼睛上。
趙赫看着他,皺了皺眉頭,起身幫他調好座位,以方便他躺的舒服一點,“睡一覺吧!”
梁涼沒有吱聲,也不知道聽到沒有,閉着眼睛,感受着身體在飛機起飛的一瞬間失重的感覺……生平第一次坐飛機,沒想到居然在這種情況下。
飛機飛了十幾個小時,兩人下飛機,走出機場。清晨的天空下着小雨,灰蒙蒙的,空氣很潮濕但是不冷,機場外面是各色各樣的老外,各色各樣的建築物,各式各樣的汽車……很陌生的環境,梁涼迷茫的看着人潮,有種不知道何去何從的感覺。
趙赫打了輛出租車,從包裏掏出一張紙,指了指地點,老外司機點點頭,車子馬上朝醫院裏奔去。
到達目的地,趙赫付錢,梁涼提着旅行包走進醫院大門,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走,完全不懂外人在說什麽。
趙赫拉着他往裏走,兩人像是無頭蒼蠅。梁涼只能伸手拿過趙赫的手機,撥通了林凱恩的手機號,沒人接。梁涼悔恨的要命,如果當初多記幾個號碼,就……
梁涼一遍又一遍打,心都要麻木了。
“兩位?請問找人嗎?”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梁涼身體顫了顫,回頭……“阿姨!”
後面站着個端莊秀麗的女人,看上去大約四十多歲,穿一件深色羊毛大衣,裏面是一件厚棉布碎花長裙,頭發挽起,雖然眼角輕微皺紋,但是仍可以看出保養極好,她一臉遲疑的看着兩人,“你是?”
梁涼嘴唇顫抖,幾乎說不出話,“阿姨……還記我嗎?我是……梁涼……小涼……”
“你真的是小涼?”對面的婦人一步步湊過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是!”梁涼上前一步,抱着她的肩膀,“阿姨你還記得我嗎?”
“怎麽不記得?”婦人兩手哆嗦着摸摸梁涼的臉,眼眶裏蓄滿了淚水,“瘦了……你小時候胖乎乎的,多可愛!”
“……”梁涼不知道該說什麽,“凱恩哥呢?他在這裏麽?我想看看他,他還好吧……我……”
女人扭頭看看梁涼身後的趙赫,猶豫一下沒有說話。
梁涼回頭,“趙哥,你先去酒店等我好嗎?我馬上……”
“不了!”趙赫擺擺手,“我該回去!我的任務完成了,留在這沒用!你自己小心!”
“你等一下!”梁涼看着他,不知道他回去後會不會……
“放心吧!”趙赫笑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肖總如果不同意的話,我就是拼了命都沒辦法送你出國!好了,我走了!再見……梁涼!”
“好!”梁涼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麽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走掉,去面對或許更殘酷的人生,或許對自己也是。
“梁涼!那是你朋友?”婦人握着梁涼的手問道。
“算……是吧!”梁涼點點頭,自己也已經分不清到底哪個是朋友,哪個不是!
“前些日子,總是有不幹淨的人在偷窺凱恩!我一直很擔心……”婦人滿臉都是擔憂的神色,“我怕他們對凱恩不利!還好小琪一直都陪着我跟凱恩!”
“哦,小琪姐是好人!”
“嗯!”婦人拉着梁涼的手往病房區走去,“從凱恩回來這裏的那天起,小琪就一直陪着他!我知道小琪是真的喜歡凱恩,她已經陪了凱恩七年……可是凱恩還是不醒,小琪該怎麽辦?我怎麽辦?”邊說邊掉眼淚。
梁涼攬着婦人的肩膀,“阿姨,別擔心,凱恩哥那麽厲害,一定會醒的!”心裏卻生出一種悲涼與辛酸,自己果然是個不中用的,什麽都幫不上忙,就知道闖禍。
婦人在一間病房前停住了腳步,輕輕推開門,喊了一句,“小琪!”
梁涼忽然有那麽一瞬間不想看到裏面的景象,說不出是什麽原因,直覺就是要低頭,不敢向林凱恩看去,向鄭小琪看去。
“伯母,你去哪了?”“梁涼……”鄭小琪的聲音略微拔高,“你來了?”
梁涼終于擡起腦袋,看着對面一臉疲憊的鄭小琪,嗓子幹澀,扯扯嘴角,“小琪姐,對不起!”
“……”鄭小琪看了看他,嘆了口氣,一手拉着梁涼的手将他的背包解開放到桌子上,一手拉着林媽媽,來到林凱恩的病床。
梁涼看着林凱恩的閉着眼睛的一張臉,腦袋上裹着紗布,他瘦了很多,顴骨突出,整個人都像是沒有生命的跡象,很脆弱……梁涼想伸手碰觸他的臉,卻又怕自己會輕易的傷到他,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去。
“凱恩哥,到底怎麽回事?他究竟怎麽了?”
“別太擔心……”鄭小琪嘆了口氣,“出車禍,撞到腦部,醫生說有淤血,清除完就能醒了!明天還有一次手術!之後應該很快就能清醒了!伯母,小涼,都別太擔心了!”
“哎!”林媽媽點點頭,擦擦眼淚,摸摸張曉琪的頭,“好孩子,幸好你一直陪在我身邊!要不然,我都不知道……”
“伯母,別哭了!再哭壞了身體怎麽辦?”鄭小琪安慰道。
梁涼眼裏又是一陣酸澀,遂開口,“叔叔呢?他出去了嗎?”
“……”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