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陳琪的服裝店是一家輕奢品店, 裏面除了幾個知名的輕奢品牌之外,三分之一都是陳琪自己設計。
店鋪的裝修也頗具時尚感,明顯定位的顧客對象就是謝林晚他們這樣的年輕人。
只這個時間點, 年輕人大多都在上班, 店裏面也就沒有什麽顧客。他們一行人進來之前, 整個服裝店內除了那對中年男女外, 就只有謝文宇和兩個百無聊賴站在那裏的店員罷了。
明顯沒有想到會忽然一擁而入這麽多人,正和旁邊男子說着什麽的陳琪就有些詫異, 笑着和謝林晚并薛真一行點了點頭, 又轉頭和男子低聲說話了。
這就是大伯母嗎?謝林晚明顯就有些好奇——
和一般這個年紀的女人比起來,陳琪無疑是個極為自律的人。不但身材依舊纖細, 衣品也不是一般的好, 再有出衆的氣質,足以想象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大美人。
又看了眼和陳琪站在一處的中年男子,倒也是風度翩翩,頗是儒雅的樣子。
店員已經很有眼色的泡了茶送過來,又很熱情的招呼衆人過去看衣裳——
做的就是服裝生意,店員們看人的眼光自然也很是有幾分毒辣。比方說這群年輕人,雖然說一個個瞧着年紀不大, 身上的衣服卻分明都是大牌, 再有由內而外的氣質,怎麽看都是出身非富即貴的家庭。
當下忙熱情的過來招呼。
康明倫被薛真用視線“挾持”着進店, 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 又聽說是謝林晚大哥家的店, 越發來了興趣——
未來大嫂的大哥, 那不就是老大将來的大舅子嗎?
正好好好巴結巴結, 省的将來為難老大。
再有店裏的衣服瞧着也還順眼, 當即大手一揮,很是豪氣的跟旁邊的二代們宣告——
盡管選,每人從頭到腳,至少一身,最後他來結賬。
說完後,想到什麽,趕忙又畢恭畢敬的看向薛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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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卻唯獨跳過了謝林晚——
那可是未來大嫂,他再怎麽着,可也不敢跟老大争寵。
“我自己買。”薛真卻是直接拒絕了康明倫,随手朝幾件衣服點了幾下,直接吩咐店員,“這一件,這一件……還有那幾條褲子……”
“好的,我給您拿下來試試……”店員頓時樂開了花——
果然讓他們猜對了,進來的客人們還真是豪爽。
就這麽會兒功夫,怕不就要進賬小十萬。
“不用。”薛真直接搖頭,看店員有些錯愕,又解釋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不用試了,直接包起來就成。”
薛家千億資産,就她一個繼承人罷了,偏偏數年的軍旅生涯,讓薛真早對奢侈品之類的失去了興趣,一切都以舒服為主。
錢財上面,更不是一般的潇灑。
康明倫眨了眨眼睛——
之前還覺得這女羅剎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現在瞧着,分明還是個不缺錢的主。
一時更加郁悶,你說同為有錢人,憑什麽他堂堂七尺男兒,卻讓個女人給壓得死死的。
倒是謝文宇,看他們這樣買衣服的勁頭,頓時就有些頭大,忙過來勸阻:
“喜歡了就要,不喜歡不要硬買,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浪費了可不好……”
“謝大哥,我們是真喜歡。”康明倫忙拍着胸脯保證——
大嫂娘家人開的店,以後還要多捧場呢。這點小錢,算什麽啊。
“你看我們像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嗎。”薛真也哼了聲——
謝書呆還是和從前一樣,就長了個榆木腦袋。
說着也不理謝文宇,反而殷切的看向謝林晚:
“晚晚我也給你挑兩套……”
晚晚這麽美麗可愛的女孩子,換上她選的衣服後,肯定會更好看。
謝文宇也知道薛真的性子,聞言也不再勸,上下打量一番謝林晚,直接摘下來好幾套衣服,連同薛真幫着選的那些,全送到謝林晚面前:
“真真眼光不錯……還有這些,晚晚你都試試……好看的話,就都帶走……”
看着謝文宇抱了滿懷的粉嫩衣服,謝林晚神情瞬間僵硬——
話說大哥和薛真審美也太像了吧?就只是這樣的死亡芭比粉,真适合她?
那邊陳琪也明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眼瞧着謝文宇年紀也不小了,他這個年紀,別人都有當爹的了,結果兒子倒好,身邊怕是除了蚊子有母的,根本就沒在他身邊看見過女孩子。
結果今天一下出現了兩個!視線先在薛真身上停了下,等瞧見謝林晚,明顯怔了一下。
站在陳琪身邊的儒雅男子跟着看過來,臉上神情很是愧疚:
“這些年,都是家裏,拖累了你和小宇……”
還要再說,神情猛地一變,卻是落地櫥窗外,不知什麽時候來了五六個大漢。
看儒雅男子發現了他們,為首的大漢就開始嬉皮笑臉的沖他招手:
“啊呀,陳先生,好巧啊。”
說着,推開店門就進了店裏。
幾個人都是身材高大,站在店裏,瞧着不是一般的有壓迫感。
“呦呵,這店面,位置好,東西也好……走了這麽遠,都渴死了,東子,弄點兒水過來。”
他身後敞着領口的年輕人應了一聲,擰眉沖着吓傻了的店員道:
“還愣着幹什麽啊,趕緊給我們大哥上茶啊……”
“要好茶葉啊,明前龍井有嗎?就泡那個……”
“有沒有華子,給我們大哥來一條……”
“對了,你們再去打包些鴨脖燒雞牛肉之類的,這也快到飯點了,我們大老遠過來,那叫一個餓喲……”
“諸位是不是走錯地方了?”謝文宇上前一步,皺眉道,“這裏是服裝店,諸位要吃要喝,出門左拐……”
“你這是,要趕我們走?”已經拉來把椅子,四仰八叉坐在上面的光頭男子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看向謝文宇。
謝文宇剛要說話,儒雅男子已經快步過來,邊把謝文宇扯到身後,邊瞪着光頭男子,氣的嘴唇都是哆嗦的:
“你們跟蹤我?”
“這怎麽能叫跟蹤呢?”光頭呵了一聲,“我們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跟着你啊。”
“陳闵先生,陳大老板,你也是做生意的,不會不知道欠債還錢的道理?您欠我們那麽多錢,我們要是不跟緊一點,您跑了我們找誰哭去?”
說着,擡起腿,跷到前面的櫃臺上:
“再說了,你這妹妹不是挺有錢的嗎,幫你一把,還不是小菜一碟?”
“這件事和我妹妹沒有關系。”陳闵神情頓時充滿戒懼,“你起來,我們去外面說。”
“外面風大,不去。”光頭卻是一口拒絕,“當然,想讓我們走,也不是不能商量,比方說,你或者你妹妹,把錢給還上,我們立馬走人……”
又不耐煩的沖謝林晚等人一揮手:
“還愣着幹什麽,趕緊走啊,沒見我們正談正事呢。”
和趕蠅子一樣的态度,頓時惹惱了康明倫——
康家小少爺走到哪裏,都是衆星捧月一樣的存在,也就剛剛對陣薛真時,結結實實吃了個虧,這光頭算老幾啊,也敢跑到未來大嫂家的店裏來胡作非為?
根本是不給老大面子嗎。不給老大面子,可不就是不給他康小少爺面子?
正好他旁邊的茶幾上就是店員之前泡好的花茶,康明倫直接抄起來,照着男子頭上就砸了過去:
“□□大爺的!你算什麽東西,也敢這麽着在本少爺面前裝大尾巴鷹!”
明顯沒有想到,康明倫竟然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光頭下意識的伸手,倒是擋住了茶杯,卻被裏面的茶水潑了個正着,甚至頭皮上,還趴着兩朵幹掉的玫瑰花。
那模樣真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光頭回過神來,眼睛簡直瞪得和銅鈴似的:
“兔崽子,你敢潑我?”
說着,就去摸腰裏。
只可惜手剛一動,就是一陣劇痛傳來,卻是一直沉默的薛真也不知怎麽就到了近前,下一刻,就卡住了光頭的脖子,然後提溜着這足有一米八多腦滿腸肥的漢子,閑庭信步一般往店外而去。
“放開大哥——”光頭的幾個小喽啰也慌了,忙就要去抄家夥。
只是還沒等他們掂起凳子,薛真就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似的猛地回頭,手一用力,光頭被迫仰起頭,太過疼痛,生理性的眼淚跟着流下。
“讓他們跟你一起滾出來。”薛真冷笑一聲。
光頭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快要被掐死的滋味是這樣的,偏偏薛真對力道拿捏的不是一般的準确,就讓光頭處在這樣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絕望狀态裏。
悲痛絕望之下,哪裏還敢反抗絲毫?
“出去,快都出去……”
一直把人拽到門店外,薛真一松手,光頭就狗吃屎似的趴在了腳下。
鉗制剛一離開,光頭邊罵娘邊手按地,就想爬起來。
可身子才弓起一半,薛真擡腳就踩了下去,光頭一張大餅臉瞬時和冰冷的臺階來了個親密接觸。
明明也就是個纖細的女孩子罷了,光頭卻覺得身上和壓了座大山似的,更甚者也不知道對方怎麽用的力道,他剛剛才罵過人的嘴,角度詭異的磕在石階上,光頭一張嘴,就吐出了好幾顆牙齒來。
終于意識到他們今天怕是踢到了鐵板,對方根本就是個狼滅。
光頭徹底啞了聲,至于說那幾個跟班,也都吓得全都僵在了那裏。
康明倫止不住就大笑三聲,看着薛真的神情崇拜無比——
小姐姐那裏是什麽女羅剎啊,分明就是奪命修羅。和剛才被反剪手臂的自己相比,光頭無疑要悲慘的多。
更讓他激動到不能自已的是,薛真會動手,根本就是為了維護他啊。嗚嗚,決定了,他以後就認薛真,除老大之外的二祖宗!
薛真橫了他一眼——
這個煞筆,也不看看場合就動手。真是在店裏面打起來,店裏的衣服不就要遭殃了?
康明倫瑟縮了一下,下一刻就強撐着回了薛真一個誇張的笑臉——
姐姐你真棒!
薛真已經收回視線,卻是俯身再次揪起光頭的衣領,又拖回了店內。
光頭的幾個手下剛要跟過去,薛真忽然回頭:
“誰讓你們進去的?去外面蹲着。”
幾人吓得一哆嗦,乖乖的按照薛真的話,蹲在了外面,那垂頭喪氣的模樣,瞧着竟還有點可憐。
“現在,會好好說人話了嗎?”薛真把光頭往地板上一丢,彎腰重重地拍了下光頭的臉,“到底怎麽回事,說詳細點。”
“我們真是來讨債的……”被可怕的女魔頭盯着,光頭真要吓哭了,“不信,你問陳先生……”
“你真的欠他們錢?”薛真皺了下眉頭——她雖然心腸冷硬一些,卻不是不講理的。
“我是欠錢了,不過我覺得,這裏面說不定有陰謀,我是被他們給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