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系主任的震驚
看謝林晚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林楠越發擔心:
“晚晚……”
“我沒事。”謝林晚按了按胸口,待得心髒處的疼痛減輕了些,才緩聲道,“你知道祁主任在哪兒嗎?我想去見他。”
祁主任全名祁長林,正是美術系的主任。也是掌握謝林晚生死大權的人。
“你要找祁主任嗎?”林楠偷偷瞧了眼謝林晚的神情,看她臉色終于好了些,提着的心才放下來些,“晚晚你去跟祁主任說一下也好……”
讓林楠說,謝林晚盡管家境不太好,卻絕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至于說偷林城雪東西這樣的事,根本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中間肯定有什麽誤會,比方說,應該是匆忙中裝錯了東西也是可能的。
祁主任看着嚴厲,其實心腸蠻軟的,聽說這次也是關系到他的摯友,才會這麽生氣。
謝林晚肯去解釋的話,說不定還有挽回的餘地。
又想到一點:
“那個,你和周洛,不是老鄉嗎?”
“不然,你去找他,讓他去跟林城雪求求情……”
說實在的,林楠并不喜歡周洛。
外人都說,謝林晚窮,才會挖空心思往周洛這個周家大少身邊湊,明明是麻雀,卻還自不量力,想要飛上周家枝頭變鳳凰。
只有林楠知道,謝林晚根本沒占過周洛一絲一毫的便宜,甚至還用千辛萬苦打工掙來的錢,給周洛買了很多禮物,包括親手做周洛愛吃的飯菜——
林楠就是偶爾一次嘗到謝林晚做的美味,驚為天人之下,兩人才越走越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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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周洛,明顯也和她一樣,被謝林晚的廚藝給折服了。卻一次也沒有想過,晚晚得多辛苦,才能買來那樣價值不菲的食材,還要在打工間隙,給他精心烹制了後送過去……
如果有可能,林楠巴不得謝林晚和周洛翻臉呢。眼下會出這個主意,也是不得已。畢竟整個C大誰不知道,林城雪和周洛關系親密的很,甚至早就有兩人已經确定了戀愛關系的消息傳出……
“不用,我有證據了。”謝林晚卻是直接拒絕了。事實上,如果說之前對周洛這個人只是無感的話,那記憶中考入C大後發生的事,根本就讓謝林晚對周洛厭惡到了極點。
別說證明清白這件事,她自己就成,就是沒有辦法,她也絕不會去求周洛的。
“真的?”林楠頓時大喜過望,“那可真是太好了。快快快,我剛才過來時,祁主任還在辦公室呢,咱們趕緊過去,可別讓他走了!”
說着,拉着謝林晚的手,就往祁長林辦公室跑。
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之前八卦的幾個女生也跟着回神,尤其是那個拍了謝林晚側身照的女孩子——
本來還想着把謝·厚臉皮·晚回來的事發到論壇上博大家一笑呢,卻不知為何,腦海裏老是不自主的出現謝林晚擡眸看過來的一幕,竟是不想往論壇上發了。
當然,她才不是被美女擡眸的瞬間給俘虜了,只是突然覺得沒意思罷了!
謝林晚這會兒已經和林楠跑到了祁長林辦公室外。
林楠直接上前幫謝林晚敲了門,又用眼神詢問,要不要她陪着一起進去——
謝林晚性子太軟了,平常見到人,總是還沒說話呢就先臉紅。
膽子還很小,怎麽瞧都和小兔子似的。
“我自己就好。”
看謝林晚終于能昂首挺胸說話,林楠欣慰的點了點頭,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就閃了。
“進來。”有低沉的男子聲音在門的另一邊響起。
謝林晚推開門進了辦公室,擡眼就瞧見站在窗前打電話的頗有風度男子——
明顯就是祁長林了。
祁長林神情明顯很是愉悅,臉上的笑容怎麽也克制不住,沖謝林晚做了個“稍等”的手勢,繼續對着電話道:
“……真是太好了!替我祝賀小宴……”
等挂斷電話,這才注目謝林晚,臉上依舊是笑意滿滿:
“同學你是哪個系的,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是謝林晚。”謝林晚冷靜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謝林晚?”祁長林明顯怔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斂去。
“是我。”謝林晚神情依舊不卑不亢。
“你過來,是準備給林城雪同學道歉?”祁長林明顯沒有想到,謝林晚還敢過來找他——
吉祥結裏面的朱砂福字可是上一代靈舞者中的佼佼者,越鶴之先生親筆所寫。
越祁兩家本就是世交,越鶴之于祁長林而言既是長兄,又是摯友。
作為靈舞者中頂尖存在,曾經巅峰時,就是越鶴之的字畫,都具有特殊效用——
或者不見得能撫慰精神力,對一般的精神類疾病卻是有很好的效用。
林城雪手裏的朱砂福字,本是林父早年罹患重度抑郁症時在越鶴之那裏求得。平時都是當做護身符一般随身佩戴。後來,林父也果然走出了抑郁症的陰霾。
據林城雪說,那是林父特意送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是想要鼓勵她努力練習舞技,将來也能成為越鶴之那樣的靈舞者。
結果這麽有紀念意義的朱砂福字,竟然被謝林晚因為嫉妒給撕了個粉碎。
事實上瞧見那碎了的“福”字的第一時間,祁長林就怒極——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再加上偷盜,根本就是品性也有極大問題,這樣的學生,C大美術系可要不起。
“我能證明,我是冤枉的。”謝林晚一字一字道。
“證明你是冤枉的?拿什麽證明?”祁長林明顯根本不信——
既然能自證清白,如何還要沉默這麽久?
“林城雪不是控告我說,我撕毀了她的字嗎……可其實,我并沒有做過。”
“你說她誣陷你?那你說說,她有什麽理由這麽做?”祁長林明顯有些不耐——
林城雪是瘋了嗎,會拿長輩最看重的東西開這樣的玩笑?事情甫一發生,謝林晚就因為心虛離開了學校。
結果時隔這麽久,又跑過來喊冤了?
更別說林城雪和謝林晚的出身可是天壤之別,要說出身世家的林城雪會用這樣見不得人的法子針對謝林晚,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畢竟,想要打壓謝林晚,憑着林城雪的身份,有的是法子。何必要用這樣損人不利己的陰損招數?
“我不知道。”謝林晚搖頭——
如果是林楠在這兒,肯定會說,林城雪絕對是妒忌,妒忌謝林晚和周洛走得近。
可查看了腦海裏的記憶後,謝林晚卻覺得,看自己不順眼,或者是一方面,卻不足以讓林城雪對她出手。應該還有其他更深層次的原因。
至于是什麽深層次的原因,謝林晚一時半會兒卻是還沒有想到。不過這些并不重要,畢竟,不用靠任何人施以援手,她也可以洗刷自己的清白。
“你走吧,我還有事。”祁長林已經沒了耐心,直接擺手就想把謝林晚打發走。
“我确實撕了幅字,不過不是林城雪的,而是我自己的東西……”
聽謝林晚這麽說,祁長林簡直要目瞪口呆——
也就是個年齡不大的女孩子,怎麽說起謊來就這麽溜?
謝林晚卻是依舊不慌不忙:“我說的都是真的,自己寫的字,撕了應該不犯法吧?”
所謂最能以假亂真的謊言就是真假參半。謝林晚敢說,林城雪說那幅字對她有重要意義是真的,有一幅字被撕毀了也是真的,就只是撕毀的字和對林城雪有重要意義的字,應該根本不是同一幅。
而之所以會被錯認,自然是因為那幅字有特殊的寫作技巧。
這要是什麽名家的字,謝林晚說不定還真就束手無策,偏偏竟是那樣一個特殊的“福”字。
事實上腦海中出現那些碎紙屑的第一時間,不過是瞧見了一點筆畫,謝林晚立刻敏感的察覺到,那樣的寫字方法,她竟是熟悉無比,就和之前那春祈舞蹈一樣,仿佛生來就該屬于她的東西。
既然林城雪能用假字來誣賴她,那她當然也能再寫一幅反将林城雪一局。
“你自己寫的?”祁長林簡直要給氣樂了——
那可是獨屬于巫祝世家的寫法。要把那樣獨特的筆法一筆一劃描摹出來,已經是困難重重,再寫出它上面蘊含的古意來,更是堪比登天。
近年來越來越多的研究證明,這種福字上面的古意越濃,對人精神方面的疾病治療效果也就越好。
甚至有人推斷,真是用朱砂寫的福字古意強到一定界限,說不定還能起到和靈舞者的舞蹈一樣的效果,對崩潰的精神力者進行撫慰。
也因此,出自巫祝世家的這種朱砂寫的福字,眼下已經成了拍賣會上最受追捧的東西之一。
那些碎片祁長林也看了的,百分百是巫祝世家特有的福字。
雖然許是給林父療治抑郁症的緣故,上面的古意已經褪盡,可饒是如此,卻猶有餘韻。據此,祁長林也推斷,“福”字,确鑿是越鶴之手書。
結果現在謝林晚卻說,那是她自己寫的——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厚顏無恥的嗎!
更讓祁長林接受不了的是,這個挑戰了他道德底線的女孩子,竟然還是他們美術系的學生。
“祁主任您這兒有筆墨,我當您的面寫一幅,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嗎?”謝林晚依舊神情平靜。
“好好好……”祁長林怒極反笑——
作為一位書法愛好者,他這裏筆墨紙硯自然都是不缺的。
随即指着書案道:
“你寫吧。”
倒要看看,她能寫出什麽花兒來。
謝林晚點頭,走到書案前,探身取了只小號的羊毫,蘸了墨水,手腕懸空,瞬間一揮而就。
瞧着倒蠻像那麽一回事。
祁長林神情越發無奈。就只是這樣故弄玄虛的模樣,哄哄一般人還成,在他這個出身祁家的美術系主任面前,不過是魯班門前耍大刀罷了。
畢竟,那可是巫祝世家的古體福字。就是他,各種書體都有涉獵,可真是想寫出那樣一個特殊的福字,就是不要求古意,只求形似,也得個吧小時。
結果謝林晚這一分鐘沒到,就把字給寫出來了,這要不是糊弄人,他祁長林名字倒着寫。
正想着趕緊把人打發出去,謝林晚已然讓開身形,回頭招呼祁長林:
“祁主任您看看,這個字,能不能證明我的清白?”
祁長林沉着臉從椅子上起身,卻在看清楚書桌上那個福字後,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