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散。
花月月吃完的以後,把紙碗往齊信手裏一塞,說道:“快點扔了送我回家。”
齊信無可奈何的笑了笑,竟然也聽了花月月的話,下車去扔垃圾。
花月月看着齊信的背影,像是又回到了五年前一樣。
那一天,是軍訓完後第一個星期五,她站在隔壁班一直等着程禾出現,她想借機請他吃飯而接近他。
只不過,程禾沒等到,倒是認識了齊信這個渣渣貨。
那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左肩被人拍了拍,等回過頭的時候,就看見了齊信。
齊信穿着三葉草系列的運動衣,身材挺拔,在陽光下微微照射下有些發紅的發色,汗水輕輕的劃過臉頰,卻出奇的白皙,微微挑起來的桃花眼,含着笑意,薄薄的唇上揚起來,俊俏的過分,有一種淩厲的帥氣。
可惜,此番美景在花月月眼裏就是……
哪來的白癡孩子,笑得這麽賤是想做什麽?
齊信揚起他标志性的微笑,問道:“你找誰?”
花月月回道:“程禾。”
齊信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對着花月月說道:“想表白?”
這個時候的花月月臉皮還不像現在這麽厚,不過相對于平常人,還是夠厚了。
所以她在臉紅了三秒鐘左右的時候後,對着齊信說道:“我就是想認識他,如果可以的話,交往也是不錯的。”
齊信的招牌式笑容在那麽一刻有些僵硬。
“話說,你到底認不認識程禾啊?不認識就閃一邊去。”花月月狹長的眸子不爽的盯着齊信。
齊信恢複了神色,笑道:“認識,當然認識,他是我好哥們。”
花月月的表情在那麽一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像是突然看見了一塊骨頭的狗一樣,精光在眼底閃爍。
“你不知道早說啊,現在程禾在哪裏啊?”
齊信想了想,回道:“應該是回家了吧。”
花月月抿起唇,神情有些失落,說道:“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齊信叫住花月月,“你想認識程禾嗎?不如幫我一個忙,如果做得好的話,我就介紹程禾跟你認識。”
她花月月怎麽可能是那種為了男色就什麽都願意做的人呢?
于是,她看着齊信,堅定而昂揚的說:“好!”【喂
齊信看着花月月笑了起來,不同于之前所見的看似溫柔卻毫無溫度的笑容,他露出雪白的皓齒,薄薄的嘴唇帶着漂亮的色澤。
齊信笑完之後,對着花月月說道:“你先陪我去學校門口一趟,見一個人,到時候我說什麽,你就點頭。”
花月月也沒多想,點點頭,跟在齊信身後。
這種習慣是她很久以前養成的,她不善于和別人并排走,準确的來說,她一直都是走在別人身後,降低自己的存在度的。
她微微低下頭,陽光燒灼,仿佛一擡頭都會被那過分的炙熱而刺了眼,溫熱的汗水劃過額頭慢慢的融進衣領。
突然,花月月感覺到陽光好像被擋住了,她朝自己的左手看了過去。
齊信自然的走在她左邊,仿佛理所應當一樣。
他身上有一股不濃也不淡的清香味,和程禾那種冷香不同的是,他的味道聞起來很溫暖。
齊信低頭朝花月月一笑,桃花眼含着無限的□,他說:“記得過去不準多說話。”
花月月點點頭,仿佛感覺到身體的熱氣在慢慢的消散。
臨近學校門口的時候,花月月就看見一個出奇漂亮的女孩子站在樹下,穿着當下流行的連衣裙,披着頭發,五官精致美豔。
花月月想了想,這不是C中的校花尹蘋嗎?
尹蘋朝這邊看了過來,視線落在齊信身上的時候,漂亮的臉蛋瞬間就露出了喜悅的表情。
只是,當視線轉到花月月身上的時候,不知為何,花月月覺得有一股“透心涼”的感覺。
“齊信……她是誰?”她走了過來,纖細的小腿在陽光下面帶着珠色。
下一秒,齊信很是自然的拉起花月月的手,對着尹蘋說道:“我來介紹一下,她是花月月,我現在喜歡的人。”
他眯起桃花眼,笑得頗有幾分狐貍的感覺。
尹蘋水靈靈的眼睛一下子就溢滿了淚水。
花月月驚悚的看向齊信。
齊信跟以往一樣朝花月月露出一個笑容,繼續對着尹蘋說道:“所以,我們結束了,以後不要再聯系我了。”
尹蘋眼裏還含着淚水,但是自尊心讓她不甘的回道:“原來如此,反正我今天也是想和你分手的,我還想怎麽跟你說,才不傷你面子。”
齊信桃花眼含笑,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好聚好散,沒什麽事,我和花月月就先走了,今天我和她還有約會。”說完,拉着花月月的手,離開了樹下。
花月月擡頭看了一眼齊信,又回頭望了望尹蘋。
尹蘋還看着他們這一邊,眼底閃着水光。
當她的視線對上花月月的時候,花月月看見了幾樣東西,嫉妒仇恨,像是有一把刀子在眼底,磨着磨着。
莫名的,花月月覺得很興奮。
作者有話要說:歡子: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姓猥名瑣。花月月:真搞笑,誰會叫這種名字。歡子斜眼:這不就是你名字。花月月:……——————————————= =其實我埋了伏筆, = =有人看出來嗎?OTZ
☆、5章 狂熱的迷戀
齊信拉着她走了挺遠的距離,随即才松開了手,他朝花月月露出一個微笑,眼尾微微的上翹。
“多謝了。”
花月月無所謂的點點頭。
“我會介紹程禾跟你認識的。”齊信桃花眼微微含笑,嘴角上揚。
花月月露出一副“你本來就應該這麽做”的表情。
齊信眼尾又不自覺的上揚了一個度,他的眼尾淺淺的紋路,微微的擴散。
“我請你吃飯吧。”
花月月點點頭,她可不想拒絕這蹭飯的好機會,也給自己不想回家找了理由。
畢竟,應該沒有人會期望她回去。
之後的事情也自然而然,她和齊信越來越熟,他幫她和程禾交好,而她成為了他最常用的擋箭牌。
她也曾問過齊信。
怎麽不定下來?
齊信總是笑眯眯的回道:“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人。”
然後花月月就問:“那麽你想要的人是什麽樣的?”
齊信沒有回答她,只是和往常一樣,笑得桃花眼眯成了一條線。
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
不知道為什麽,花月月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她突然想要問一問齊信要找的那個人找到了嗎?
“齊信。”她想着,卻已經開口了。
齊信正開着車,送自己回去,目光落在前方,燈光灑在他的臉頰上,忽明忽暗,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在聽。
“這麽多年了,你找到你想要的人了嗎?”
齊信的手微微的顫動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她。
花月月又重複了一遍,“你找到你想要的人了嗎?”
捷豹慢慢的停了下來,花月月所在的小區到了。
花月月提起自己的皮包,拉開了車門,準備上樓。
身後卻突然傳來齊信的聲音,有些沙啞,帶着磁性。
“很久以前……我就已經找到了。”
花月月頓了頓,狹長的眼睛看向齊信,說道:“是嘛……那為什麽不去找她?”
齊信嘴角的弧度很完美,“因為,她愛的人可不是我。”
花月月笑了,她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齊信說道:“齊信,這就是你的報應,你和我同病相憐了。”
齊信微微一笑:“榮幸之至。”
“晚了,姐姐我要去睡美容覺了,改天再見。”花月月沒心沒肺的對着車窗呲了呲牙,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一溜煙兒竄上了樓。
月光落在捷豹上,倒影出那皎潔的夜色。
直到很久,才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
留下淡淡的尾氣,消失在這街邊。
……
難得的休息日,花月月肯定是想要睡覺睡到自然醒了,只是當她接到鄭麗的電話時,所有的睡意一瞬間消失殆盡。
鄭麗的口氣是萬年不變的,正如她對自己的态度一樣,冰冷,她說:“今天你回來一趟。”然後,就挂了電話。
花月月起了床,洗漱穿衣。
正如花月月想的一樣,對于鄭麗,她從來都沒有過期望。
因為一旦期望,就會獲得更大的失望。
……
她下了出租車,走到了別墅的大門外,按下了門鈴。
徐嬸的聲音從話筒裏面傳出來,“是誰?”
花月月回道:“徐嬸,是我。”
徐嬸驚喜道:“月月是你啊,我這就給你開門。”
不一會兒,大門就自動打開了,徐嬸從裏面迎了出來,高興的說道:“月月,你好久都沒有回來了,徐嬸今天看見你可真高興啊。”
花月月笑了笑,“我也很想徐嬸。”
“越來越漂亮了,你媽看見了一定會開心的。”徐嬸說道。
花月月沒有說話。
再次走進這座別墅,花月月覺得好像一切都沒有變一樣,和當初自己離開這裏時的擺設完全一樣。
“夫人,月月回來了,您快出來看看。”徐嬸說道。
高跟鞋接觸地面的聲音,刺耳的,凜冽的,高傲的,是那個人走路的聲音。
以前,自己所萬分恐懼的聲音。
花月月擡起頭,看見了鄭麗。
幾年不見,鄭麗依舊美麗,凜冽的美感,完全和年輕的時候沒有多大的區別。
她冷漠的看着花月月,打量了她幾眼,有些厭惡的說道:“你怎麽穿成這樣就過來了?”
花月月沒有說話。
鄭麗冷哼一聲,“長大了,翅膀硬了,連我的話都不回了。”
花月月依舊沉默。
“等等要去見鑫鑫電子的小兒子,你瞧你現在這個樣子,帶你出去不是丢人嗎?”鄭麗挑起眸子,咄咄道。
花月月捏緊了拳頭。
“你房間裏應該有你以前的衣服,給我換上去。”鄭麗命令道。
花月月覺得像是窒息了一樣,她擡起頭,說:“我覺得我這樣挺好的。”
鄭麗看着她,眼裏像是有一團火一樣。
高跟鞋和地面碰撞的聲音,在花月月的耳邊響起。
然後,她就覺得臉上一熱,火辣辣的疼從右臉傳了出來,有什麽東西從鼻腔裏湧了出來。
徐嬸喊道:“夫人您這是幹嘛?為什麽打小姐啊?”
鄭麗冷哼道:“她就是賤,幾年前不是一直追程家的小兒子嗎?死纏爛打想要和人家在一起嗎?可是,到最後那程家小兒子還不是要娶別人了,張牙舞爪的是想幹什麽?一開始看在程家人脈不錯,還算配得上我們家,到後來竟然為了程家那小兒子得罪了何貞。何貞家是你惹的起的嗎?”
花月月從皮包裏抽出了一張紙巾,将鼻血慢慢的擦幹淨。
然後她緩緩的擡起眸子,看向鄭麗,輕聲的說道:“我先走了。”
鄭麗冷笑道:“要走就走,我就當養了女兒養出一個白眼狼。”
花月月輕輕的笑了起來,“你有拿我當過女兒嗎?”
然後,走出了別墅,攔下了的士。
果然,她是不應該來的。
電話微微的震動起來,花月月接了電話,是齊信的。
“有時間嗎?出來玩玩。”
花月月回道:“好,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報了地址,花月月側過頭,看着車窗外的風景。
正如鄭麗所說的,她的确是賤,于程禾,于愛情,她是賤到無可救藥。
齊信介紹程禾和自己認識的時候,是一個夏日的中午。
程禾和齊信約好一起出去吃飯,卻以外的看見第三人,也就是她。
他的表情有些冷漠,白皙的皮膚,墨色的瞳孔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一樣。
白色的外套穿在身上,就像他那個人一樣讓人親近不來。
花月月感覺臉有些發燙,她說:“你還記得我嗎?”
程禾不冷不熱的看了一眼花月月,他說:“我不認識你。”
花月月的表情有那麽一刻僵硬起來,她笑道:“不記得就算了,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花月月,很高興認識你。”
程禾點點頭,看向齊信,淡漠的說道:“我先走了。”
齊信連忙說道:“說好一起吃飯的,你走什麽走。”
程禾沒有說話。
齊信眯起桃花眼,對着花月月說道:“程禾這小子就是羞澀了,他不常和女生接觸,所以說話就這樣。”
程禾皺了皺眉毛,墨色的瞳孔淡漠的看着前方。
花月月笑道:“沒事,沒事。”
吃飯的路上,花月月一直在和程禾找話題。
程禾雖然都回她了,但是多餘的話卻不會多說。
就連在餐桌上,都一直是齊信和她在活躍氣氛,程禾一直都是不清不淡的回應着他們。
直到,何貞出現以後,情況才發生了轉變。
餐廳外走進了一對情侶,男的看起來儒雅俊俏,而女的則有一種渾沌于女人與女孩之間的朦膿美感,一襲白色短裙,不弄不重,清淡雅致的眉目,看起來尤其的舒服自然。
程禾的視線就一直落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
齊信看了過去,詫異道:“那不是何貞嗎?”
之後,花月月才知道,那個女人就是何貞,程禾的青梅竹馬,亦是他的女朋友。
只不過,是劈腿的女朋友。
程禾一直淡漠的表情終于發生了變化,他走了過去,捏緊了拳頭。
何貞在看見程禾的那一瞬間,并沒有顯得很驚訝,甚至說,她很自信。
直到很多年以後,花月月才明白,那是一種胸有成竹,認定了無論如何程禾都不會離開她。
而她也成功的做到了。
回去的路上,程禾一直都沒有說話。
齊信為他們兩個創造機會,先行離開了。
花月月走上前,想要和程禾說話的時候,突然發現他的表情很落寞,很孤單。
與記憶中的自己慢慢的重合。
是不是他也和自己一樣?渴望着喜歡人的關心。
花月月清了清嗓子,說道:“沒事的,每個人都會有一段時間的迷茫,現在她去選擇別人,只會讓她明白,你才是最好的選擇,有了對比才能有輸贏。”
她不明白她這般美化自己的情敵是為何?
卻是知道,她只是想讓程禾開心點。
作者有話要說:= =風騷的齊信以及冷漠的程禾~你們就不能送我一點可愛的留言嗎~
☆、6章 危險的齊信
程禾視線慢慢的移到花月月身上,他的嘴角慢慢的彎起一個弧度,很柔和的笑容,他說:“謝謝。”
花月月感覺到自己的嘴都快要裂開了縫一樣。
她說:“沒事,朋友之間不都是應該這樣嗎?”
程禾沒有反駁她。
自那以後,她和程禾的關系才有了一點變化,她成為了程禾在學校裏第二個朋友。
也慢慢了解到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才會到最後瘋狂的迷戀上他。
甚至到了病态的追逐。
誰年少時,沒有喜歡過那種如畫般的少年,他與你就像是完全不同世界的倆個人,他淡漠,他孤獨,他完美到不可一世,就算如此,你還是飛兒撲火想要觸摸他,自信的認為他終是會被自己感動。
實際上呢?
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就算是擁有了,終是會失去。
花月月下了出租車,站在和齊信約好的咖啡廳門口,她有些懶散的看着天空。
一輛寶藍色的改裝賽車,奢華霸氣的車燈,以及排氣筒,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它緩緩的停在了花月月的面前,顏色靓麗,引來一片行人的注目。
齊信風騷的走下了車,雙排扣的黑色風衣配着淺藍色的襯衫,帶着茶色的墨鏡,發絲在陽光底下閃着淡淡的紅色,鼻梁挺如直線,鼻翼漂亮白皙,下巴的弧度凜冽而完美,比常人要潤紅的唇輕輕的彎起一個弧度。
花月月走到賽車旁邊,鄙夷道:“齊信,你這個騷包,這種顏色的車你都賣得下來,你的品味還是沒變……還有……”她狹長的眼眸在齊信身上轉了兩個來回,繼續說道:“你當你是明星啊,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長得好。”
齊信取下墨鏡,桃花眼像是有琉璃的光在流轉,唇角自信的揚起,說道:“所以說,你的意思是我這一身很好看?”
花月月一愣,看着齊信眯起的桃花眼,笑得狐貍樣。
突然意識到,她被齊信這貨給調戲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妄她花月月自稱無人能敵,調戲無數美男,采下千萬少年心,竟然會被一個花花公子反挑逗!【喂
花月月走到齊信身邊,挑起他的下巴,在衆人的圍觀下,從自己的皮包裏拿出了一條皮帶,用十米以內都能聽見的聲音,對着齊信說道:“親愛的,今天晚上是要滴蠟還是要皮鞭呢?”
說完,手中的皮帶散開,花月月在地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看着衆人石化的樣子,花月月頗為滿意。
花月月自信的笑了起來,只是,突然感覺到腰部被人用力的一摟,自己就落入了齊信的懷抱。
花月月有些沒反應過來,面前是齊信近在咫尺的臉。
他微微張着挑花眼,細致柔軟的睫毛輕撫着眼眶下的肌膚,陽光斜照之下,他的眸子,似乎蒙上了一層清淡的迷茫。 齊信用一雙那淺褐色的瞳孔看着她。那眸子,像是最上等的寶石,閃着質感的光澤,又像是一面鏡子,影放着什麽。
他漂亮的唇形,每一個線條都完美極致。
他開口道:“其實,我更喜歡直接上。”
這一刻,花月月突然覺得有一股熱氣從頭頂一直湧上了臉頰。
她竟然臉紅了!
這要是讓歡子知道,一定會驚悚的說:“花月月,你确定你沒得病吧?你早八輩子就忘記羞澀是什麽東西了吧?”
是的,在她的詞典裏,根本沒有羞澀這個詞。
所以她很淡定的将這一次例外歸類為天氣太熱。
齊信突然笑了起來,眼角微微上揚,流光在眼底流傳,他輕輕的松開了花月月。
花月月深吸一口氣,擡起腳,快速的踩了齊信一腳,然後竄上了賽車的副座上,洋洋得意的看着疼得滿頭大汗的齊信。
齊信扯了扯唇角,一瘸一拐的坐上了車,對着花月月皮笑肉不笑道:“你夠狠。”
花月月豎起自己的大拇指,自信道:“女人就是要對男人狠一點。”
齊信開車的手顫抖了一下。
花月月從皮包裏掏出亮甲油,扭開蓋子慢慢的塗起來,酞酸酯的氣味在車廂裏彌漫開來。
“我說齊信,你打算去哪玩啊?”
齊信輕輕的看了她一眼,說:“朵藍怎麽樣?”
花月月的手中的指甲油慢慢的劃過指尖,落在車墊上,她扯出紙巾,随便的擦了擦。
她說:“齊信,你就說你是不是欠抽?”
齊信沒有說話,直直的看着前方,白皙的皮膚下是淡藍色的血管,手指握在方向盤上,顯得格外的修長。
花月月靠在車墊上,閉上了眼睛。
朵藍,正如它的名字一樣,帶着些許誘惑,這是一家酒吧。
曾經,程禾曾在那裏,對她說:“做我女朋友吧。”
那是程禾和何貞分手三個月後的日子。
花月月明白,也知道,她只是程禾想要暫歇的港灣,而他最終想要停靠的只有一個地方。
不是她。
而她也自賤的答應了。
從此以後,她成了程禾的女朋友。
……
齊信的聲音從耳邊傳了過來,他說:“到了。”
花月月環視了一下四周,并不是朵藍,而是自己的母校。
齊信朝花月月露出一個笑容,桃花眼如往常一般眯了起來,珠色的光在唇邊蕩漾,道:“你說,肥豬流現在還在教書嗎?”
花月月的眼睛一下子就眯起了縫,笑得合不攏嘴,說:“必須還在,沒有他的四中,那就不是四中了。”
肥豬流,真名朱六,性別男,體重260斤,面目……可憎。
講課的時候,臉頰邊的兩塊肉就會抖動起來,一雙三角眼看起來格外的蛋疼,一激動就會噴口水的厚嘴唇,以及經常沾着綠油油菜葉的黃牙。
傳說,有學生在他的課上因驚吓過度而昏迷。
可實際上,肥豬流是個不錯的老師,講課流暢,思路清晰。
常常會在下課後,他和藹和親,眯起三角眼,彎起厚嘴唇,好心的囑咐女同學回家的路上小心點。
而實際上,每當這個時候,女同學都會捂着胸防範的看着他。
不得不說,肥豬流是他們高中生活中不得不提的一抹異色風景。
花月月興奮的提起包包,就要往學校竄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A=來朵花花吧~
☆、7章 姑娘太傻
學校門衛突然沖了出來,指着花月月,吼道:“喂,喂,家長進學校要登記?”
花月月緩緩的轉過了身子,嘴角含笑,一字一句的對着門衛說道:“你剛剛有說什麽嗎?”
門衛自顧自的拿出一個本子,說道:“果然人老了就是不行,和我一樣都耳背了吧,我勸你也像我以後配一副助聽器吧。”
花月月可以聽見自己牙齒摩擦的聲音,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爺爺,請您不要把我這個二八少女和您歸類在一個年齡階段裏。”
門衛看了花月月一眼,很淡定的說道:“我知道像我們這個年齡,都有一種很不服老的沖動,我明白。”
花月月額頭青筋暴起。
齊信在一邊快要笑岔氣了,眼尾的紋路淺淺至深。
“我說老大爺,你真是夠了,你給我看清楚,姐姐我才二十多歲,還年輕着呢!”花月月從皮包裏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指着上面的出生日期,說道。
門衛緩緩的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老花鏡,依舊淡定道:“這年頭連果凍都可以是皮鞋做的,身份證當然也可以是假的了。”
花月月抓頭道:“大爺,您是我大爺,您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才讓您如此的質疑社會?”
門衛托着下巴,沉思了幾秒鐘,回道:“我只是看了幾十年的新聞聯播。”
花月月低下頭,說:“我明白了。”
齊信顫顫巍巍的走到花月月身邊,眼角有零星的水珠,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直不起腰來。
花月月問:“你這是怎麽樣了?”
齊信虛弱的說:“你讓我靠一下,我腹肌笑疼了。”
花月月:“……”
最後,齊信和花月月一齊上陣,開始解釋他們是這所學校的畢業生,想要回自己的母校看一看。
門衛大爺仍舊堅信着花月月是某個學生的家長。
花月月一怒之下,将門衛大爺的本子奪了過來,大筆一揮,寫完之後,就給了門衛大爺。
門衛大爺點點頭:“我就說,你一開始承認你是學生家長就好了,不是嗎?”
花月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門衛大爺,狹長的眼眸劃過一絲奸笑,伸手一扯身邊的齊信,就走往學校走。
身後的大爺拿起本子翻看起來。
只見家長名處填寫着,花月月,而其孩子姓名,用漂亮的正楷字一筆一劃的寫着——朱六。
大爺摸着下巴,思索了半天。
“嗯……朱六……朱六……怎麽和我兒子一個名字?”
……
另一邊,神清氣爽的花月月走在久違的校園裏面,呼吸着仿佛只有學校才能有的氣息,學生的讀書聲,老師的授課聲,以及偶爾幾個班級傳出來的吵鬧聲。
還記得畢業的時候,花月月抱着程禾一直都不想要放手。
程禾班上的同學都說,程禾你還是早點把花月月娶回去吧,這姑娘可真是愛慘你了,只是畢業就折騰成這樣。
程禾沒有說話,卻只是任由她抱着。
那時,她因為畢業的憂傷而沖昏了頭腦,卻沒發現程禾的異樣。
換作以往的程禾,或許早就已經說,天氣熱,還是別抱了,就那麽推開自己。
回想以前,她總是在想,也許在那個時候,程禾已經決定要離開自己了。
無論她怎麽努力,在程禾眼裏她依舊是比不上何貞。
花月月自嘲的笑了笑,眺望着自己以前所在班級的教室。
齊信走到花月月身邊,他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香氣,不濃不重,卻在每一次呼吸都會深入骨髓,他斜眼看着她,問道:“我突然想去看看我們以前的秘密基地了。”
“秘密基地……”花月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你指的那個舊校舍?這麽說來,還真是想回去看看。”
高二的時候,她無意間看到了一件準備翻修的校舍,不過學校方面好像并沒有想馬上施工的樣子。
那時,她因為追求程禾,并且到達不擇手段的程度,而遭到衆多人的敵視。
她會常常跑到這裏來抒發壓力,類似于拿石頭砸牆,無論是在邀請程禾出游被拒,還是因為被孤立,以及鄭麗的冷酷,她都會過來。
直到有一次碰見了齊信,他站在校舍破舊了窗戶前,看着像發瘋一樣發洩的自己,沒有說一句話。
閃爍在眼底的東西,她至今都無法忘記。
是悲憫。
從那以後,這裏就成了她和齊信的秘密基地。
再次站在校舍面前,她有些嘲弄的說道:“齊信,我們畢業幾年了,這舊校舍竟然還沒有翻修,你說這學校還真是夠摳的。”
齊信桃花眼微微含笑,說道:“虧你還在這學校生活了三年,現在才明白了這個道理。”
花月月朝齊信翻了一個白眼,慢慢的順着破舊的樓梯走上了校舍。
地面全部都是灰塵,偶爾還會有幾片玻璃渣,蜘蛛網的規模和以前比起來更加的雄偉。
花月月打開了門,厚厚的灰塵落在腦袋上。
她罵了一句,“我擦。”罵完,就對着齊信的衣服蹭自己的腦袋。
齊信笑眯眯的看着她,伸出手拍下她腦袋上的灰塵。
花月月一臉女王相的說道:“幹得不錯。”
齊信眯起桃花眼,不怒反笑。
花月月轉過頭,環視了一下。
這裏比以前更加空蕩蕩的,唯一還存在的也就是那挂滿蜘蛛網的黑板。
花月月走了過去,伸出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塵,依稀還可以看見黑板上刻滿了程禾的名字。
很多,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刻了多少。
高中三年,從認識程禾開始,她的人生就像是從一個黑洞掉落到另一個更加巨大的黑洞。
對人生的不滿,對自己的怨恨,全部刻成了文字,化作——程禾。
她曾告訴自己,如果在黑板全部寫滿程禾名字的時候,自己還是沒有一點進展就會放棄。
可惜,程禾沒有給她放棄的機會。
他說做我女朋友吧。
卻給了她更大的絕望。
……
花月月走到一個牆縫邊,從角落裏慢慢的扯出一個信封,上面的牛皮紙已經開始發黃,破爛。
那是她畢業的時候留下的信。
上面寫着,給已經工作的花月月。
時間過了很久,她只記得存放的位置,卻忘記了信的內容。
她打開的有些發脆的紙,上面是自己的字跡。
因為從小開始練字的緣故,她的字寫的很漂亮,就算有些地方已經泛黃,卻還是能清楚的看出來。
她的喉嚨有些發幹,抿了抿自己的唇角,對着齊信笑道:“沒想到我以前這種幼稚,竟然會給未來的自己寫信,來來,看一下都寫了些什麽。”
她有些輕緩的讀了出來,像是只有讀出來才有讓她看下去的勇氣。
“你好,花月月。不知道你現在會是什麽樣子,會變漂亮嗎?那是當然的,花月月你從小到大都是最漂亮的。”她頓了頓,笑道:“這種樂天派的寫信方式果然是我獨有的。”
她咽了咽口水,繼續念到:“現在的你應該也開始工作了嗎?一定成為了女強人對吧。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感覺好興奮,一想到以後的自己可以看到這封信就覺得腎上腺激素猛增。”
“你一定還是和齊信是好朋友吧,齊信這家夥現在肯定是少婦殺手了,現在就這個樣子了,以後還得了,為他的老婆默哀。”
“歡子應該還沒交到男朋友吧,作為她未來的嫂子,你可要替她物色到好的男人。”
“還有……程禾,咳,現在也就是你老公了,哈哈。以我對你的了解,你肯定已經捕獲了程禾。程禾怎麽會逃得出你的手掌心?真羨慕現在的你,可以得到程禾的愛。所以,不要放手,就算是死纏爛打,也要把程禾給我拐到床上去……”
“就寫到這裏了,花月月,這是最後一句了,以後不管怎麽樣,也請你能幸福的活下去……”
讀到最後,花月月終是泣不成聲。
對不起,她還是放棄了程禾。
對不起,她還是沒能幸福。
對不起。
她哭得很大聲,很久以前她就知道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所以就算是鄭麗厭惡,就算是程禾訂婚,就算是心很痛沒辦法呼吸的時候,她都沒有流淚。
只是這一刻,她卻很想哭。
想要發洩。
那份藏在內心裏最痛的觸感,正如這份塵封已久的信一樣,突然爆裂,突然溢出,讓她無法承受。
她用信捂着臉,哭得鼻涕眼淚全部混做一團。
她真的很累了,這些年來,她好累。
她一直是個逞強的人,直到最後,她才知道,上帝偏愛的是會哭的孩子。
因為會哭才會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