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B.48
B.48
八月開始,食死徒的行動越發的瘋狂,不只是英國魔法界,就連隔了英吉利海峽的法國都談及色變,那個不可言說的魔頭真正變成了聲名遠播的噩夢,英國魔法部更是為此日夜無休。
那位有着鋼鐵玫瑰的之稱的魔法部長米麗森·巴諾德在魔法部的中庭多次發表講話,表達了與黑暗勢力對抗到底的決心。
這令她多次遭遇到刺殺式襲擊,甚至在九月中旬的一次記者會上遭遇了突然地魔咒轟炸,這位傲羅出生的魔法部部長的矯健地連續旋身避開魔咒狂雨,就好似在舞會上旋轉的天鵝,她敏捷的抽出魔杖,沖着襲擊來時的方向果斷反抗,雖然沒有殺死領隊的貝拉,卻令其中一人倒下。
部長優雅又奮勇頑抗的身姿完美地烙印在在場的記者們的鏡頭之下,他們紛紛揮灑着筆墨大肆描繪着這一畫面。
于是整日惶惶不安的普通巫師們在看見預言家日報的上的報道後好似服下了一劑振奮藥水。
他們擁有偉大的鄧布利多率領着鳳凰社反抗食死徒,而魔法部部長又是如此英勇的女士,他們一定會打敗魔頭,讓陽光重回大地!
“公爵大人,反抗我們的人越來越多了。”一位黑魔頭的死忠擁護者匍匐在地上。
“到處都是鳳凰社的支持者。”又一個憤懑的聲音。
“就連斯萊特林中都有着叛徒。”一個穿着破洞黑袍的狂人發出尖細的叫聲,诘問着衆人。
這下所有人都跪伏在地,口中宣誓着忠誠,絕沒有背叛。
如此卑微如此惶恐,馬爾福、帕金森以及其他老牌家族全都失了矜持的顏色,淪為衆生一致的卑微奴色。
他們只能哆嗦着祈求着魔王的寬恕,暗自将怒火壓抑,蟄伏再伺機尋找着其他投注。
這是一艘駛向末日的郵輪,這一切早已有了征兆。
“安靜!”伏地魔咆哮着,他的那張醜惡的外輪廓扁平,遠遠望去如同一顆外殼發綠的蛇蛋的臉上是難掩的狂怒。
他肆意的對着靠的最近的下屬們施展鑽心咒,不論是萊斯特蘭奇夫婦還是芬裏爾,他的忠實的沒能幹成任何一件任務的下屬們一個都沒能逃掉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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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現在巫師界有着各種不安分的聲音,他們以為鄧布利多能夠打敗我,以為那個狗屁的預言能夠成真——不!我要用事實去證明——”伏地魔冷笑,他張開手臂,“等到萬聖節那個晚上,那兩位七月末的預言之子,全都別想活下來!”
他冰冷的宣判了那兩個嬰兒的死期。
衆人附和,狂熱的信徒在稱頌黑魔王的偉大,兩面三刀之人也在違心地盛贊極黑之夜的降臨。
斯內普捂住疼得撕裂的胸口,他隐沒在黑袍之中,面色麻木地贊美着黑魔王的偉大。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麽——波特一家難逃一死。
丹尼爾會為此痛哭,還有那個長得像丹尼爾又像艾麗克西斯的孩子,他是如此的無辜,只有一歲多,還未看到外界的模樣。
斯內普想着,他用盡了全身的勇氣獨自去找了黑魔王,“Lord,波特家的孩子,我是說那個孩子還有他的母親,莉莉·波特,都必須去死嗎?”
“哦,西弗勒斯。放心我沒有忘記你的這點小心思。”伏地魔恍然想起還有這件事,“只要那個女人不反抗,我會幫助你的,但是那個嬰兒——他必須去死。”
“我想你也不需要那個孩子吧。”
但斯內普知道此時黑魔王的承諾并不可信,他為了殺死預言之子什麽都幹得出來,而他的好友莉莉又怎麽會不去保護波特的小崽子?
那個孩子——哈利·波特,他長得太像艾麗克西斯了,他有一種惶恐,唯恐鄧布利多或者其他什麽人知道他們的相似,而想着替代——不,并不可能。
艾麗克西斯是一個女孩,她出生于四月,她完全沒可能是預言之子。
他是關心則亂。
只要他不說出有關于他家小女孩的一切,把丹尼爾和他的小甜心藏好,知道他們存在的人并不多,而那些人都簽了保密契約,鄧布利多也答應了保密,那麽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家裏還有兩位波特家的血親。
而預言之子——如果真的存在這一個預言之子。
“真是可悲,整個魔法界都在寄托于一個嬰兒,為什麽他們不去寄托于鄧布利多,他是如此的強大并且打敗過一個黑魔王不是嗎?那麽再打敗一個,對他來說也不在話下!更何況,黑魔王懼怕鄧布利多。”斯內普咳嗽了一聲,鑽心剜骨的後遺症到現在還在令他的五髒六腑疼痛不已,就好似內裏破了個洞,連呼吸都撕扯着他的肺髒,帶着鐵鏽味。
他來回走動着,面色難掩的是對那位寄托了魔法界衆多期待的老者的失望。
“鄧布利多也已經老了,他都快一百歲了!寄托于嬰兒或是寄托于一位老者。為什麽就不能動用大家的力量,每一個人都反抗的話,彙聚起來會是磅礴的力量,能夠穿透英倫上空密不透風的黑雲。”哈利抿起嘴,他知道鄧布利多也有倒下的時候。
在他經歷過的那段艱辛的日子中,就是他們所有人奮勇反抗才最終獲得了勝利。
并非是因為他僥幸打敗伏地魔,沒鼻子魔王最終會失敗,不是因為他也會是其他人。再繁盛的勢力終将會落幕,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尤其是逆着廣大人民而存在的恐怖勢力,他們的毀滅更是快而激烈的。
就像是天降之火,迅猛地燃燒,将黑暗中的一切燃燒殆盡。
“我也想去。”哈利喃喃着。
“丹尼爾!”斯內普厲聲喝止住這個青年的妄想。
“想想艾麗克西斯,這個孩子還需要你。我已經在做你所想要做的事了,你沒必要也跟着去添亂。他們不需要你。”斯內普說,他知道波特的正義感,于是他提及那個小小的嬰兒來絆住他的愛操心的伴侶的腳步。
“別讓他人擔心你,在這種時刻。”他又加了一句,堅定又不容反駁,帶着不熟練并生硬的關心。
不會有其他什麽他人了,明明只有一只別別扭扭的鼻涕精。
哈利笑了起來,他拉住斯內普的手,而後變了神色,“他是不是對你用了鑽心咒?”他的聲音拉高,立刻讓斯內普躺下,他跑去櫥櫃裏拿來了針對鑽心咒的舒緩藥劑。
“別忍着,難道在我面前你還需要硬撐着嗎?”哈利發着牢騷,他擰開瓶蓋将藥水喂給斯內普。
“這是你自己制作的藥,再不喜歡喝藥也得喝下去。”他鼓着臉,一時怕斯內普拒絕喝藥,但見鼻涕精還算老實,便止住了那些勸導。
“我盡力了,但是黑魔王執意要那個孩子死。”斯內普忍住胸腔中的痛吟,他抓着丹尼爾的手。
“我知道。”哈利低下頭。
他知曉着發生的一切,他知道在萬聖節那晚會發生什麽。
他該死的什麽都知道。
但是他無法去做什麽,連詹姆和莉莉他都無法去見一面,親口告訴他們,他對他們的思念以及愛。
因為鄧布利多告訴過他,他無法改變命運,回到過去後,他所能夠做的便是順從命運,他能夠參與,但不能改變。過去所有發生過的便是歷史,而歷史即是事實,他又怎麽去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實?一切都已經注定,就算他想去改變,那只看不見的手都會阻撓他去辦成。
而哈利更是害怕,當他做了改變,那麽未來也變化,他又怎麽回去拯救斯內普?
所以他無法踏出一步,連見面的勇氣都沒有,甚至他無法去見鄧布利多。無法去告訴他,哪怕他的心中在吶喊着他該去——瞧,他就是如此怯懦的一個人。
他握緊了斯內普的手,就好似再無法抓緊便會失去。
等到西弗勒斯做出那瓶蛇毒解劑,他也要和他說再見了。
果然,他就是一個膽小鬼,根本就不是救世主,也無法拯救任何人——而真正勇敢的人到現在還躺在聖芒戈。
他只需要去救回那個老混蛋,也就沒有虧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