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阿祁的動作很輕, 可阮喬還沒有睡踏實，他這邊一動，那邊她就醒了。
“怎麽了？”她迷迷糊糊地轉了個身, 問道。
阿祁看了看她，明顯糾結了一下，似乎是不想打擾她的睡眠。
可估計是想了想, 覺得瞞也瞞不住，還是如實地說：“有人要化形了。”
“有人要化形了……”
阮喬重複了一句, 然後忽然就反應了過來。
她的瞌睡瞬間一掃而光，蹭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看她這樣, 阿祁也沒有攔着，只是說了句：“我先去看看。”
然後就快步出了房門。
阮喬連睡衣都沒有換, 穿上鞋就跟着跑了出去。
而等她跑到二樓的時候, 阿祁和艾森大夫都已經進了林山的房間。
房間門口這會兒也圍滿了人。
四個小家夥都站在門外，一臉忐忑不安的試圖往裏面看。
看樣子應該是阿祁事先給了指令不許他們進去, 所以只能可憐巴巴地全都聚在門外。
阮喬這會兒也顧不得他們了。
她從崽崽們中間擠了進去, 一進屋就看到林山蜷成了一團躺在他的小窩裏。
小家夥眼睛緊緊閉着, 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中, 即便周圍有這麽多人，他也感受不到一樣。
“怎麽樣？”阮喬朝艾森大夫問道。
話出了口才發現，因為太過于緊張聲音已經變得幹啞無比, 甚至還有點變了腔調。
“別擔心, 目前來看情況很穩定，應該沒什麽危險。”艾森大夫安撫的對她說。
可，又怎麽可能不擔心呢？
阮喬蹲下身子, 望着窩在軟墊子上的小崽崽兒。
此刻的林山正在發燒, 原本豔紅豔紅的毛毛已經變得顏色黯淡, 那蓬松的大尾巴也沒有了平時的活力，就那麽耷拉在一旁。
小崽崽的鼻頭幹幹的，鼻翼快速的抽-動着，即便是在睡夢裏，也能夠看得出孩子睡得并不安穩。
從那身上偶爾跳動的肌肉能夠感受到他可能還在疼。
阮喬心疼極了，卻全然不知道要怎麽辦。
她想摸摸孩子，可看到艾森大夫動作迅速的在将很多管子還有各種儀器的終端在往林山的身上插，她也不敢妄動。
只能蹲在一邊看着，看得心都揪成了一團。
阿祁拍了拍她，指了指門口：“你去把他們哄回去睡覺，明天還要照常訓練。”
阮喬知道他這是在給自己找事情，好讓她不再那麽緊張。
所以雖然依然很擔心，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好。”
阮喬出了房間，把另外四個小崽崽兒送回了自己的屋子，挨個安撫了一番。
直到确定他們心情都平複了，沒有最初那麽緊張才離開重新回了林山的屋子。
這時候艾森大夫已經把他帶來的各種儀器調試好了，林山也被他們抱到了一個放在高臺子上的軟墊裏，這樣更方便大人觀察他的情況。
阮喬其實看不懂那些機器上顯示的東西，她只能去看那兩個人的臉色。
在确定艾森大夫和阿祁的表情都還正常，沒有那種很緊張，凝重的感覺，心裏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她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走過去輕聲的問艾森大夫：“我能把林山媽媽叫來嗎？”
林山開始化形這件事，阮喬覺得茉莉是有權利第一時間知道的。
艾森大夫下午來的時候已經見過茉莉姐妹倆了，也知道她們和林山的關系。聽了阮喬的話并沒有反對，而是說：“讓她們來可以，但必須保持安靜。”
可以看得出來，雖然僅僅就只見了一面，茉莉的神經質也給艾森大夫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阮喬給001發出了一個指令，讓他去通知茉莉姐妹過來。
然後自己特意下了樓，走到小樓的門口等待着她們。
果然，兩姐妹來得非常快。
她們應該還沒有睡覺，迪麗的頭發還在滴着水，顯然這是剛剛洗澡出來聽到消息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茉莉的臉色極為蒼白，看到阮喬站在樓下，更是吓得身體都開始抖了。
她一把抓住了阮喬的手，目光中充滿了焦急，卻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已經九月份了，可秋老虎的威力還在。
即便是晚上，天氣依然熱得很。
至少阮喬這會兒渾身都是汗津津的。
可茉莉的手卻冰涼冰涼。
阮喬趕緊反握住她，出聲安慰：“別怕別怕，林山一切都好。艾森大夫和阿祁都在陪着他。
阿祁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他是A級人，對化形是很有經驗的。艾森大夫也很厲害，有他們坐鎮，一切都會沒事的。”
阮喬的話其實有點誇張了，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是很相信。
可顯然這話确實很有安撫性，至少茉莉聽後整個人看上去都好了很多。
迪麗站在一旁，望向阮喬的目光中全是感激。
“真的太謝謝你們了，真的很感謝，很感謝。”
她說着說着聲音裏已經帶出了哽咽。
看得出她很想再多說幾句，可太過于着急之下一時也說不出什麽了。
阮喬搖了搖手：“自己人咱就別說這種客氣話了，沒必要。我下來是為了提醒你們，進屋可以，但是必須保持安靜。
艾森大夫說了，要是控制不好情緒，就不要進去幹擾他們。”
姐妹倆連忙點頭。
她們走進房間的時候，林山依然還在昏睡中。
孩子應該非常難受，整個小身體縮成了一團，一直都在瑟瑟發抖。
時不時還抽搐一下。
那樣子，看得阮喬眼睛都一陣陣發酸。
如果不是艾森大夫有言在先，她覺得自己可能都會控制不住眼淚。
主要是——看小孩子受罪真的是太難受了。
阮喬甚至覺得，如果自己能夠替代崽崽，她一定會立刻答應。
阮喬難受，茉莉自然更難受。
可她也記着剛才的提醒，死死的捂住嘴巴，硬是沒有發出一點哭聲。
甚至連眼淚都沒敢掉。
只是和妹妹緊緊的靠在一起，似乎已經連站的力量都被抽走了。
艾森大夫沒有理會她們，他的全副精力都在那些儀器上。
今天他來後沒多久，快遞公司就運過來了三個很大的鐵皮箱子，裏面放的都是他帶來的各種儀器。
此時，那些儀器全部被放置在了林山身邊，而接口全都固定在孩子的身上。
将他那小身子插-的滿滿的……看上去很有幾分恐怖。
小家夥們的房間其實都沒有多大，特別是林山和滾滾的，比另外三個孩子的還要再小一些。
這會兒裏面放滿了儀器，又圍了一圈的人，阮喬覺得屋子裏的空氣都快要不流通了。
她看了看，就很自覺地退出了房間，站在門外面等待着。
沒一會兒阿祁也走了出來。
他走到阮喬的身邊看了看她，然後蹙起了眉。
“你回去睡覺吧，這邊有我。”他輕聲地說。
“林山這種情況我哪兒睡得着？”
阮喬扯了扯嘴角，然後用很輕很輕，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問：“阿祁，你跟我說實話，林山到底有沒有危險？”
“有。”阿祁回答的很幹脆。
即使對于這一點阮喬已經做了思想準備，可聽了這話心裏還是猛地沉了一下。
阿祁去旁邊的屋子裏拿了兩個軟墊，靠着牆邊放好。
阮喬和他一起坐了下來。
“林山的基礎條件不好，體質也還沒有達到标準。能不能成功不太好說，現在也只能靠他自己。就希望他的意志力足夠堅定吧。”阿祁輕聲的解釋道。
阿祁從來不說假話，這一點阮喬是知道的。
而且類似他剛才說的這些話，艾森大夫實際之前也同她講過。
二次化形對于所有的A級人來說都是一道很艱辛的坎兒，對于一次化形未成功的孩子來說，只會更難。
之前艾森大夫一再說要給孩子們增加營養，阿祁來了之後更是拼命的操-練他們，說到底就是希望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提高他們的體質，使得在二次化形的時候，他們更加有抵抗的能力。
但外界能夠替他們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最後究竟能否成功靠的只能還是他們自己。
“我相信林山一定能成功的！”阮喬堅定的說。
“我也相信。”阿祁平靜的接了一句。
可說完，阮喬心裏還是慌慌的。
她怎麽也沒有忍住，又問道：“要是不成功的話……會怎樣？”
“最壞的結果是死，最好的結果是化形不完全，也有可能以後都化不了型，只能以現在的獸形活着。”
“只要能活着就行。”阮喬拍了拍心口。
“林山媽媽不會在意這個，我更不在意。就算最後真的沒成功，只要孩子沒事，都不重要。”
她沒有說的是，要是茉莉他們沒有辦法接受，她一點都不在意林山依然還待在這裏。
阿祁嗯了一聲表示認可。
只是沒有告訴阮喬，如果化形不成功，孩子即便活下來其實也活不了幾年。
等待的時間是焦躁而又漫長的。
中間阮喬進去看了幾回，小林山始終沒有醒過來。
後來艾森大夫應該是嫌屋子裏太悶，将迪麗也攆了出來。
阿祁默不作聲的去總控制室将所有房間的新風都開到了最大。
可盡管這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反應，坐在門外的阮喬還是覺得有點悶，呼吸不暢。
屋裏守着的茉莉和艾森大夫現在心裏有多緊張，就可想而知了。
幾個人靜靜的守在屋外，都知道這樣的守候其實毫無意義，根本幫不上什麽忙，可誰也不想離開。
走廊裏很安靜，甚至能夠聽得到屋子裏傳出的機器工作的聲音。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已經有點恍惚了的阮喬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邊多了幾個小東西。
她低頭去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四個崽崽又全都悄悄跑了出來。
他們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可能夠看得出全都吓壞了。
孩子們靜靜的依偎在阮喬的身邊，将各自的小爪爪搭在她的身上。
就像是想要從她的身上汲取力量一般。
阮喬嘆了口氣，沒有再強迫他們回房。
她抱起了馬上也将要化形的金戈，将他瑟瑟發抖的小身子緊緊的貼在自己的懷裏。
手一下一下的捋着他黑白相間的羽毛。
灰灰又往阮喬的身邊貼了貼，将自己的大腦袋擱在了她的腿上。
阮喬騰出了一只手，安撫的在小崽崽的腦袋上揉了揉，彎腰在他的長耳朵上親了親。
阿祁看到這兒，站起身去他們的房間，将他們各自的軟墊拿出來挨着阮喬的身邊放好。
然後自己也貼着阮喬坐下，順手将滾滾撈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滾滾收起了渾身的小刺，探出頭來，用小鼻子在阿祁的脖子上試探的嗅了嗅。
然後像是終于感受到了踏實，用小爪子抓住他的衣服，卧在他肩上一動也不動了。
被阿祁擠開了的小望，也慢慢的湊了過來，在阿祁的身邊蜷成了一團。
他待了一會兒，看出阿祁并沒有攆他走的意思，才悄悄的，學着灰灰的樣子，将腦袋貼在了阿祁的腿上。
阿祁低頭看了看他，微微的皺了皺眉。顯然對于這樣的貼近有點不太習慣。
可他又看了看旁邊還在安撫着灰灰和金戈的阮喬，想了想，終究還是伸手在小望的腦袋上摸了摸。
迪麗坐在一邊安靜的望着這一切，眼中全是感激的光。
看着阮喬和阿祁與孩子們的互動，就像是看到了外甥之前在這裏度過的時光。
迪麗忽然有一種感覺，感到小山被送到這裏來其實對孩子來說也不算是一件壞事情。
在這裏，即便生活條件差一點，可環境比起林家那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至少孩子在這裏是生活在愛與平等的氛圍中的，他的身邊沒有歧視。
這是姐姐在林家無論再努力也無法給予小山的。
快天亮的時候，勞累了一天一夜的阮喬實在是支持不住，終于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是被阿祁給推醒的。
“林山化形成功了。”他沖阮喬說道，臉上帶着非常燦爛的笑容。
可以看得出他有多麽的高興。
阮喬直接就從地上跳了起來！
然後差點沒栽出去。
她這才發現在地上坐了一夜，腿都麻了。
可她根本顧不上了，抓住阿祁：“快，扶我一下。”
說罷扶着他蹦着就往屋裏去。
旁邊的迪麗這個時候也跟着醒了過來，也連忙爬起來跟着他們一起進了屋。
這時候的房間裏已經支起了一張小床，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支起來的。
此時的床上躺着一個可可愛愛的小男孩兒，大概五六歲的樣子。
男孩兒還在睡夢中，眼睛閉着，只能看到又彎又翹的睫毛，看不出眸色。
可那頭金紅色的，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着光的卷發，卻讓阮喬一眼就認出了——
他就是小松鼠林山！
阮喬忽然就控制不住哭了起來。
她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流，想忍都忍不住。
可心裏卻是雀躍的，嘴角高高的翹起。
阮喬還記得艾森大夫的吩咐，不可以在屋裏哭，只得用手使勁兒的捂住嘴巴。
卻因為情緒波動實在是過于大，而無法控制的抽噎出聲。
茉莉走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将臉貼在她的肩頭，一遍一遍說着謝謝。
茉莉應該已經過了最初的興奮期，這會兒的情緒比阮喬還要穩定一點兒。
她抱住阮喬，将手在她身後上下摩挲了幾下幫她順氣。
阿祁默不作聲的将阮喬從茉莉的身邊拉開，遞給她一張紙巾。
阮喬接過來在臉上使勁兒的擦了擦，順便調整好了情緒。
她走到小床邊，伸出手将孩子的小手輕輕握住。
那小手已經恢複了正常的溫度，不再像是昨天晚上那樣滾燙滾燙了。
她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她望着躺在床上，呼吸已經趨于沉穩的孩子，只覺得自己家的崽兒真是越看越好看啊！
雖然林山的親媽就站在她的身後，可阮喬還是覺得這就是她家的崽崽！
完全不接受反駁那種！
小林山的膚色是淺小麥色的，也看不出是天天在山上跑曬的還是本來就是這樣的顏色。
他的眼線很長，可以看得出肯定有一雙很大的眼睛。
小家夥的臉蛋圓圓的，腮幫子鼓鼓的，還帶着嬰兒肥。因為年齡還小的緣故，皮膚嫩乎乎的，泛着微微的紅色。
總之，就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越看越覺得——愛死個人！
阮喬蹲在床邊，盯着林山，簡直像是花癡要犯了一樣，嘴角都咧到天上去了，眼睛都眯成了縫。
看着看着就嘿嘿的傻樂了起來。
直到回屋洗漱的艾森大夫重新走了進來，她才如夢初醒般站了起來。
艾森大夫看到她這樣，立刻就笑了。
朝屋子裏的人揮了揮手，說：“行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孩子估計要到下午或者晚上才會醒過來。
你們都在這兒待着也沒什麽用，都走吧。”
阮喬連忙湊過去追問：“艾森大夫，林山這是徹底沒事了，對吧？”
艾森大夫點了點頭，眼神裏也極盡笑意：“是的，後期注意營養，休息個兩天就又能活蹦亂跳了。放心吧，他這個坎兒算是過去了。”
阮喬用手在胸口上使勁兒的拍了拍，心裏歡樂的簡直要飛起！
茉莉顯然之前就已經聽艾森大夫說過這番話了，可此時再聽一遍，還是激動的抹起了眼淚。
而此時，事先被阿祁全都攆回了房的小崽崽們又都聚了過來。
這一次艾森大夫沒有再阻止他們進來，只是提醒小家夥們要保持安靜，不許發出聲音。
崽崽們出奇的聽話，全都排着隊靜靜的走到了林山的身邊。
他們是真正的小夥伴，可以說是相依為命一起長起來的。那種感情可能比親生的兄弟還更像是一家人。
雖然崽崽們不會說話，可誰都知道他們對林山的擔心不亞于這屋子裏的任何一個人。
這一會兒，崽崽們圍在林山的身邊，安安靜靜的看着他，沒有誰出聲，甚至沒有一個人伸出爪爪去觸碰他。
可他們的眼神是那麽的專注，似乎是要把林山的裏裏外外全都看一遍。
與此同時，崽崽們的眼睛裏還有滿滿的好奇與羨慕。
看到孩子們這個樣子，艾森大夫的目光變得慈愛無比。
他很認真的對他們說：“你們也都會有這一天的，爺爺相信你們全都能夠化形成功。”
小家夥們鄭重的點了點頭。
阿祁把所有的人都攆回了房間，包括阮喬，茉莉還有艾森大夫。
今天他沒有帶崽崽們上山，而是親自守在了林山的房間裏。
雖然平時阿祁的話不多，可說出來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的不會去反駁。
即便阮喬很擔心他的身體——說起來他這一天一夜只會比自己更辛苦——可在阿祁堅持的眼神下，也只得選擇了妥協。
阮喬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沒到中午就起來了。
這樣的日子，她也沒精力去給大家做飯了，只是交待001給崽崽們開幾個罐頭，然後再送過去幾個營養棒，自己拿了一盒營養液就去了小樓。
她去的時候，艾森大夫他們顯然都還沒起來，房間裏只有阿祁一個。
他盤腿坐在小床邊的地上，腿上放着電腦正在給孩子們設計下一步的鍛煉方案。
看到阮喬進來，阿祁也沒有起身，只是把電腦放在了一邊。
阮喬将營養液遞給他，阿祁接過安安靜靜的喝了起來，然後用手指了指床上的林山，說：“別擔心，沒事。”
“我知道。”阮喬看了看旁邊酣睡中的孩子。
輕輕的用手觸碰了一下他的小臉。
然後轉頭看向阿祁：“我知道林山沒事兒，我現在擔心的是你。你趕緊回去睡一會兒，這有我守着呢。”
阿祁将喝完的營養液投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然後伸手拉過阮喬在自己的身邊坐下。
很自然的就蜷起了身子，将頭枕在了她的大腿上，閉上了眼睛。
阮喬一陣無語。
她伸手在阿祁的臉上戳了戳，可看着他已經有點發青的眼周，又不忍心說重話。
只能小聲的哄：“你回屋睡去，待會兒茉莉她們肯定都要來，你睡這兒不嫌吵嗎？聽話，回房間去睡一會兒，都累了一天一夜了。”
可阿祁有主意得很，就像是完全沒有聽見阮喬的話一樣，連眼睛都沒睜。
甚至還将腦袋又往她懷裏蹭了蹭，用雙手環住了她的腰。
阮喬被這家夥抱得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