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亂探中，她的唇從他的唇畔擦過。◎
應淵對青宸并不防備,她這一撲直接撞入他的懷裏。很快他就察覺到了她急促的呼吸，還有那不斷顫抖的身體。
應淵立即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連忙擡手扶住她,溫聲道：“又痛了是嗎？小乖,別着急……馬上就給你。”
他剛想劃破手指給她血,可少女顯然已經有些迫不及待,連一息的時間都不想等。甚至此刻的她有些迷迷糊糊，可能都沒聽清他在說什麽。
只見她迅速調整了姿勢,坐在他的腿上,雙臂圈住他的脖子,唇往他修長的脖頸間湊了過去。
那微涼又柔軟的唇瓣剛貼上他溫熱的脖頸，瞬間就像個餓了許久,已經嗷嗷待哺的嬰兒,急切地張口在他頸畔血脈最豐盛的地方吸吮起來。
春末夏初的夜，兩人衣衫都單薄,這樣緊緊相擁的姿勢，親昵得仿佛交頸的伴侶。而她坐在他腿上,柔軟的上身也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即使隔着兩層衣料,那感覺也難以言喻。
更何況她還那樣熱烈地在他頸畔吸吮着,呼吸噴在他的皮膚上，頭頂柔軟的發絲摩挲着他的下巴。
靜谧的夜裏，青紗帳內,只餘彼此的呼吸聲、少女的吮吸聲，還有萦繞在他鼻端的,從她身上傳來的獨有幽香……
這遭遇,就是聖人都要瘋了。
應淵身軀僵硬,頓了許久才回神過來，一把捉住她的雙肩，輕而有力地将她拉開。
青宸吸了半天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神血，本來就有些焦躁，從心口處湧出的疼痛開始往四肢百骸，各路經脈……蜂擁而去。
她又朝應淵撲過去，卻被他有力的大手鉗住雙肩，根本動彈不得。
“哥哥，我疼……”
她帶着祈求的語氣，用那雙泛着水光的眸子可憐兮兮又無比期盼地望着他。
應淵嗓音低沉，緩緩道：“等等。”
他松開一只手，用法術在食指上一劃，馥郁的、帶着香氣的神血立即溢了出來。
見狀，青宸迅速掙脫他鉗制着自己肩膀的另一只手，歡喜地低頭，唇朝他的手指湊了過去，迫切地含吮起來。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指尖處泛開，令人心頭漫過一絲絲無法言明的悸動。應淵面色微僵，扭開頭，目光朝別處望去。
明明只是給她血，替她壓制體內的魔力。
但此刻這深沉的半夜，這狹窄的一方天地裏，少女柔軟的臀坐在他腿上，細嫩的唇含着他的手指吸吮……
此情此景，哪怕淡定沉穩如應淵都有些難以适應。
他原本就偏高的體溫，此刻溫度也在越聚越高……
忽地，應淵眉心微動，察覺兩人的姿勢有些不妥，連忙抽開手指，雙手掐住她的腰将她擡起，挪到旁邊坐着。
少女吸得正投入，突然被打斷，頓時嘤嘤地湊過來，摟住他，唇四處尋覓着。
亂探中，她的唇從他的唇畔擦過。
應淵頓時僵住。
那觸感是奇妙的，又香又軟的，雖然只有一瞬，卻讓他的頭皮發麻，靈魂在一剎那間震顫。
他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呼吸微沉。
也是這一刻，他才意識到懷裏的少女貼着自己有多近。
雖然兩人都穿着衣袍，但是薄薄的春衫，并不能擋住任何感覺，也擋不住其他……此刻她若是低頭……
應淵支起一條長腿，不動聲色地抓過旁邊的薄被蓋在腿上。
青宸的疼痛已經緩解了不少，但人還處在半迷半醒之間，剛剛不經意間的雙唇相碰，那一擦而過，帶起的酥麻感極為奇妙。
這昏沉的夜，還有被夜風吹得不住搖擺的輕紗，驀地讓她腦海裏想起她之前做過的夢。
青宸跪坐在軟褥上，有些迷迷蒙蒙地擡眼看向應淵。
即使是朦胧的夜也擋不住他那俊美的面龐輪廓，像是最精美的剪影，好看得令人沉迷。
她盯着他微抿的薄唇，忽地湊了過去。
應淵頓時一怔，并且迅速作出反應，捉住她，将她抵住，不讓她往前。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青宸慢慢清醒了些，意識回籠，她有些羞赧，往後退了退，輕聲喚他：“哥哥？”
應淵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松開了她。
他一擡手，青紗帳自動往兩側分開，屋內的夜明珠也亮了起來。
應淵理了理衣袍，起身走到桌旁，倒了杯茶水，仰頭灌了下去。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是少女起來的聲音。
他緩緩轉身，擡頭随意地望過去，淡淡的目光卻瞬間凝滞。
青宸之前跑過來太急，只穿着睡覺的輕袍，鞋襪不着。
此刻她長發披散，衣衫微亂，赤着雙足踩在軟毛地氈上。白皙纖足與他屋內深色的地氈形成強烈的對比，那纖細圓潤的腳趾頭因為局促而抓緊、縮起。
她往日的樣子本就絕豔，此刻的模樣又是另一番的淩亂柔媚。長發如墨，膚白似雪，唇粉如櫻，雙足白嫩……更別說她在散亂的輕袍間若隐若現的曲線，晃迷人眼。
應淵移開目光，視線定在她的臉上，嗓音經過茶水的滋潤，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清潤低沉，“感覺好些了嗎？”
青宸點點頭。BaN
應淵微擡下颌：“回去歇息吧。”
青宸瞥見他頸間的一抹紅印，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那是怎麽造成的，立即面紅如血。連忙擡腳往屋外快步走去。
從應淵身旁匆匆走過時，她身上衣裙的輕紗擦過他垂着的手背，應淵手指微蜷了一下。
他轉身，看着少女纖細袅娜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裏，眉頭微微皺起。
他一直視她為妹妹，疼她、寵她、縱她，這些年都是如此，但從來沒起過其他念頭。
他剛剛是不是瘋了，才會……
要知道以往，只有在發熱期時，他才會有這樣的情況。
而且他修為高，發熱期被他壓制，并不會每年都來，兩年才有一次。如今雖然是春末夏初，但今年他并不會有發熱期。
可他剛剛……
想起青宸之前醉酒時還說過她已經有喜歡的人，應淵的心頭更是湧起自責與愧疚。
他擡手，手指一道白光拂過頸間，那枚紅印慢慢被治愈、抹去。
如今夜這般混亂的情況，今後再也不能有了。以後與她相處，他還是得注意些分寸。
＊
應淵帶着青宸又去了不定谷。
讓姬無風給青宸檢查了一下後，應淵叫青宸帶着腓腓去山谷中玩，他則和姬無風又坐在樹下的矮幾旁，邊喝茶邊敘談。
應淵将自己的神血能壓制青宸體內的魔力與姬無風講了。
“這種情況也不是沒可能，只是應該還得彼此神魂無比契合才行。”姬無風啧啧稱奇，又有些戲谑，上下打量了一下應淵，笑道：“你這……也實屬是以身飼魔了。”
應淵沒有理會他的調侃，而是緩緩道：“我大概判斷了一下，她這情況大約一個月發作一次。你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我一次解決所有，而不是這樣一直牽絆着。”
姬無風慢吞吞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後才看向他：“你不想與她有任何牽絆？”
應淵眉頭皺了一下又松開，“并不是不想管她，而是不希望她一直這樣依賴于我。她今後畢竟會有自己的人生，不可能這樣一直與我綁在一起。”
“那很簡單啊。”姬無風眼裏閃過促狹，“你娶了她就是了。”
應淵微微一怔。
姬無風看着他難得凝滞的表情，又忍不住調侃，“啧啧，俗話說，一滴……十滴血。你若跟她結侶，今後……說不定連血都不用喂了。”
應淵依舊忽略他的戲谑，不發一語。
他曾經也思慮過，若是二人就如現在這樣維持下去，也并沒有太大問題。
他此生并無娶妻結侶的打算，但是青宸卻不一定如此想。
她有自己喜歡的人，終會離他而去，擁有自己的人生。她今後若是跟別人在一起，他卻與她牽扯不清的話……
應淵想到這裏，又皺起眉頭。
姬無風慢悠悠地喝着茶水，看着應淵沉思矛盾的表情，沒有再說話。
難得看到淡泊所有的應淵龍君露出如今這樣糾結的神情，姬無風覺得十分有意思。他擡頭望了一眼遠處山谷中與腓腓正在花叢中嬉戲的少女。
這世間若是還有誰能打破應淵的堅定與“頑固不化”，大概就是她了……
從應淵第一次帶她來自己這不定谷時，姬無風就知道他們的牽絆開始了。
不想再與她有任何牽絆？
他若真這麽做，遲早有後悔的一天。
＊
應淵又将青宸送回了無極山。
青宸站在山門口，抱着腓腓，默默地望着他。
自那一夜之後，他又是帶他去不定谷，又是将她送到無極山。
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她聰明敏銳，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是她逾矩了。
清醒時，她還能自抑；神智迷糊間，她就會放縱本心，忍不住朝他貼近。
可他只将她當妹妹啊。
應淵叮囑青宸，他會一個月來看她一次，若她有意外情況，記得用傳音螺及時告知他，然後就轉身進了車辇。
飛天神禽拉着長車沖天而起，應淵坐在裏面，目光透過窗畔往下望來。
青宸還站在原地沒動。
一身青衣的少女，懷裏抱着白色的毛茸茸小神獸。
孤零零地站在那裏。
應淵的心在那一瞬間閃過一絲痛意。
腓腓，養之可以解憂。
他送她腓腓，她為什麽還顯得那樣孤獨，那樣憂傷呢？
似乎長大後，她就不那麽容易快樂了。
＊
魔族越來越蠢蠢欲動，勾結鬼族在人間四處肆虐。
不僅應淵開始忙碌起來，青宸他們這些尚在學藝的弟子，也常常要趕往下界，除魔衛道。
每每這時，想起自己本質也是個魔族，青宸都有些心虛。
這一日，在七星界的定海城，赤媛去與城主交涉，讓青宸跟赤墨在茶樓裏等她。
青宸看着坐在桌對面一直望着外面的少年，忍不住問道：“師弟，你厭惡魔族嗎？”
少年回過頭來，盯着她看了兩眼，又将目光移向窗外，回答得極為模糊，“跟厭不厭惡無關。”
青宸頓了一下，又試探問道：“那你……會殺掉所有你見到的魔族嗎？”
少年又扭過頭來，定定地看着她：“師姐……那一次，我有看到你額間的魔印。”
青宸一愣，想起自己當初發現魔印時，還是赤墨提醒她看的鏡子。
赤墨看着有些發愣的少女，又緩緩開口：“師姐別擔心。即使你變成了魔族，我也不會殺你。”
青宸忍不住盯着他：“為什麽？”
赤墨反問道：“師姐即使是魔族，也不會像那些魔族那樣殘忍嗜殺，到處為禍吧？”
青宸默默點頭。
赤墨頓了一下，看着少女水汪汪眸光潋滟的眼睛，緩緩道：“跟是不是魔族無關，只跟善與惡有關。所以，我怎麽可能會殺你呢？”
青宸有些感動，原來，除了應淵哥哥外，還有其他人不介意自己是魔族。
她正要跟赤墨再說些什麽，他們旁邊的位置忽然來了數位客人。
赤墨暼了那幾人一眼，忽地眼神一凜，手按住腰間劍柄，朝青宸示意了一下。
青宸立即會意，兩人飛身而起，直接從窗戶掠了出去。
那幾個人從窗戶躍出來朝他們追了上來。
青宸和赤墨剛飛身出去，屋外屋頂上又跳出幾個人，與後面的人一起，前後攔住了他們。
然而他們還沒接近青宸和赤墨，斜刺裏一道紅影便閃了出來，一道劍氣掃過，立即就掃翻一群人。
青宸擡眼看向那個紅衣少年，身形一頓。
是他！
好像每次她遇到麻煩，他都會出來幫她。
是為什麽呢？
“快走。”赤墨一手拉住青宸，一手執劍，趁此機會往側方位沖過去。
兩人沿着屋頂一路狂奔，又遇到了不少“攔路之人”，還好赤墨能力較強，青宸也不拖後腿。兩人并肩而戰，邊打邊跑，很快便沖出了定海城，跑到了城外的山林邊。
兩人剛一落地，青宸的腳步頓時踉跄了一下。
“怎麽了？”赤墨見她面色發白，問道：“你受傷了嗎？”
青宸搖了搖頭。她一手捂住心口，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來。
不知是不是剛剛精力消耗過度，還是不小心動用了體內被壓制的力量，她的心口又開始疼了。
青宸咬唇忍住，跟赤墨繼續往前走。
她越走越慢，直到腿腳漸漸發軟。赤墨一直留意她，在她倒下去前連忙接住了她。
“你怎麽了？”赤墨扶住她，問道。
青宸眉頭緊蹙，她瞥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傳音螺，最終卻沒有聯絡應淵。
她也意識到總這樣依賴他的話，自己只怕再也離不開他了。
而作為妹妹的話，她真的能理直氣壯地一直賴在他身邊嗎？她會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的……
不過就是疼痛而已，咬牙忍過去就行了。
……
應淵趕到的時候，赤墨正坐在樹下，懷裏抱着奄奄一息的青宸。
是赤墨在青宸承受不住疼痛昏過去時聯絡了赤媛，赤媛連忙通過南黎帝君聯絡了應淵。
應淵從赤墨懷裏接過青宸時，她又清醒了片刻。
實際上這疼痛并不比其他疼痛，哪怕昏過去了，片刻後又會被劇痛疼醒。如此反反複複，她精力耗光，連說話的聲音都氣弱了，“哥哥……你、怎麽來了？”
應淵皺緊眉頭，“怎麽不跟我說？我不來，你就打算這樣疼死自己？”
他邊說邊劃開手指，伸到她唇邊。
那血依舊對她有着極強的吸引力，也是緩解她疼痛的良藥，可少女卻只瞥了一眼，就轉開了頭。
應淵面色微愕，“小乖？”
“我不想再依賴哥哥了。”
她的聲音極輕，聽在應淵耳裏卻猶如重擊。
他說不清心裏在那一刻是什麽滋味。
酸澀，滞悶……甚至還有些隐隐的怒氣，以及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
他望着少女疼得依舊在不斷抽搐顫動的身體，還有慘白面容上仍然在持續沁出的大顆冷汗，以及被她咬出斑駁血跡的唇……
應淵擡手，掐住她的下颌，将手指略帶強硬地塞入她嘴裏。
旁邊還坐靠在樹下的赤墨愣了一下，他眼皮動了動，然後起身走開了。
青宸僵在那裏，不吮吸，也不吞咽，只眼淚汪汪地望着應淵。
應淵心頭一揪，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擡起另外一只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小乖，聽話，不要折磨你自己。”
青宸眼裏的淚水順着面龐滾落，她濃密的睫羽輕輕顫了下，然後垂下眼皮，開始吞咽起來。
應淵等她緩解過來，然後擡頭望了一眼還在遠處等待的玄衣少年，忍不住問了一聲：“你喜歡的人……是他？”
作者有話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ELEN小寶、太蒼·暮淵、29436550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曉曉20瓶；petsistence 2瓶；多了、Edrio、49253231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最新評論：
【故事太俗套，就像幾年前的文一樣】
【救命啊，可不可以提前說一聲，三天了啊！！】
【可以，卡文了，你的，大大的好?】
【嘤嘤嘤，還更嗎，要是忙可以提前說一聲嘛，這樣漫無目的等好累啊】
【好多天了QAQ】
【求求了更吧！書荒啊】
【哥哥起反應了？】
【大大是不是給自己放年假了，嗚嗚嗚T_T】
【嗚嗚嗚啥時候更新】
【啊啊啊啊啊啊啊】
【鴿子鴿子】
【熬了兩天夜都沒有等到（難過嗚嗚嗚嗚嗚嗚）】
【文案（嗚嗚嗚嗚嗚嗚嗚）】
【太太，小人唯恐你棄坑啊，，，瑟瑟發抖】
【餓餓，飯飯】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