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日，楚韶在夜晚又回家了。
俞朵不知道楚韶又回來，她剛洗完澡，覺得卧室有點熱，拿着手機趴在客廳的沙發帶着藍牙耳機刷劇。
這兩天實在太熱，她不喜歡開空調，就穿了一套白底紅色波點的居家服，短到屁股的短褲，還有露着肚臍的吊帶，清清涼涼的，很女生的感覺。
客廳的大落地窗此刻是敞着的，屋子裏的對流風吹着，甚是涼爽。
俞朵趴在沙發，兩只腳丫撂在半空中晃着，她的腳很小，紅紅的腳心白皙的腳裸，一晃一晃地異常好看。
楚韶走到沙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露着大長腿，腳丫子在晃的俞朵，他覺得這腳丫子實在調皮得很，伸手一把抓住。
俞朵被吓了一跳，翻身一個激靈，楚韶順勢坐在沙發上，大手還執着她一只腳丫子。
俞朵慌張地摘下藍牙耳機，腳丫子被他的手抓得緊，她縮不回來，同時也聞到楚韶身上沖鼻子的酒氣和女人香水味，她皺皺鼻子，“你你吓到我了。”
楚韶今晚确實喝了不少，沒醉，就是有點暈。
他轉臉，眼睛很紅，半眯着的桃花眼慢慢地掃着俞朵，從腳丫子，到肩頭，再到臉，看到她小臉緊張兮兮的，他笑笑：“怕我吃了你？”
俞朵很誠實地點點頭，又搖搖頭，是怕她自己把持不住，這腳丫子還在他手上握着，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楚韶扯扯嘴角，松開握住她腳丫子的手，揉揉額頭，疲憊地閉上眼：“能煮杯奶茶給我嗎？”
俞朵收回腳丫子，看着楚韶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就讓他在這休息一會，她去煮奶茶。
俞朵翻着茶葉，煮水，放茶，搬來腳踏開櫃子拿那天那只藍色的瓷杯。
張姐又把這個瓷杯塞在最裏面，俞朵踩着腳踏伸手一個個杯子挪開，從最裏面拿到那只藍色的瓷杯，可能沒穿鞋子，腳滑了一下，她以為要摔了，兩只大手适時掐住她的腰，将她身子扶穩。
俞朵低下頭看到腰間的大手，貼着她腰間的皮膚，暖暖熱熱的，她僵住身子，小心拿着杯子，楚韶周身的酒氣都繞着她，她就站在她身後，她能清楚地感覺到此刻他離得有多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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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拿到了嗎？”楚韶的手落在她的腰間，她的腰很細，盈盈一握，指腹還能碰到腰上一點露着的皮膚，軟軟滑滑，嬌嫩細膩。他像魔怔了一般，聞着她身上散發着的桔子味道，尤其是落在後背的黑發上，味道更加濃郁，甜中帶酸，好誘人。
楚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俞朵應了一身，關上櫥櫃的門，但楚韶的手好像并沒有要松開的意思，俞朵一只手舉着杯子，一只手放在他手背，想要拉開他的手，微微一轉身低頭，對上楚韶那雙帶着醉意的眼眸，眸子裏有流光溢彩，他微擡下巴，唇邊含笑，俞朵的臉瞬間就紅了。
“你放開我”這個姿勢太暧昧，俞朵站在腳踏上，只比楚韶高出半個頭，她半低着頭，楚韶的鼻息發沉，她吞吞口水，只要稍稍再低一點就能親到他，盡管害怕，還是很想試試。
“我要是不放呢？”
俞朵一時答不上來，一只手舉着杯子，臉紅紅，有些不知所措。
楚韶的手似乎真的沒有要松開的意思，兩人僵持了一陣，俞朵瞥到茶都好了，“茶好了。”
楚韶揚揚嘴角，看她這副樣子，臉和耳尖都紅透了，很可愛，直起身子，在她的小下巴啄了一下。
俞朵像只受驚的鳥兒一樣，伸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巴。
“你你”俞朵還沒說第三個字，嘴唇就被楚韶堵住，俞朵的眼睛都睜大了好幾倍，然後又慢慢眯起。
這次的吻一點都不溫柔，是熱烈又帶着掠奪性的，他允着她唇上的芬芳，肆意深入，俞朵這只雛鳥怎麽能招架得住，一只手死死地握緊杯子，另一只緊張地握緊拳頭，身子被吻得微微顫粟。
大概是吻得很滿足，楚韶松開她，俞朵站得不穩，半個身子倚着楚韶，他捏起她的下巴，她的唇被允得紅紅，雙頰也是緋紅色，黑白分明的眼裏有流光在轉，楚韶眯起眼，湊在她耳邊咬了咬她的耳垂，彎腰将她抱起，往主卧室走去。
俞朵一只手還握着杯子，另一只手害怕地揪着他的衣領，小心髒都快要蹦出來了，大腦是亂糟糟一片。
楚韶将她放在主卧的床上坐着，他半蹲在她身前，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伸手将她手上還緊握的杯子拿開放在床邊的櫃子上。
俞朵側着臉不敢看他，她很緊張，身子繃得很直。
“第一次？”楚韶伸手，撥了撥散落在她肩頭處的黑發，手指勾住肩頭那根細細的帶子，輕輕把玩着，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聲音啞啞的，像蠱惑人心的魔鬼一般：“想嗎？”
俞朵怯怯地睜着眼，聽着楚韶性感的嗓音，就像被勾了魂一樣，她微張的唇顫了一下，然後覆上他的唇，吻下去。
有點主動，帶着青澀。
楚韶很喜歡。
簡單，直接。
弄得人心頭癢癢，很想好好地收拾一番。
清晨的時候，俞朵是在楚韶的懷裏醒來的，她微微動動身子，好痛，骨頭都跟重組了一遍似的。
“醒了？”楚韶在她頭頂低聲問道。
俞朵擡臉，有點不敢相信，她睡了她喜歡的男人。
呵，有點高興，想着，俞朵的嘴角不自覺就笑開了。
“你笑什麽？”楚韶玩味地看着她，捏住她的下巴問。
“我終于睡了我老公。”
俞朵說得跟完成人生一大目标似的，惹得楚韶“噗嗤”一笑，“就這麽高興？”
俞朵咬住唇忍笑，對她來說是壯舉啊，不值得高興嗎？
楚韶撥了撥她的發，手指在她的身上輕輕蹭着，“你要再睡會兒嗎？”
俞朵搖搖頭，“不睡，起床了。”
她拉開被子，身子還是很疼，她咬着牙起身，楚韶微眯起眼，眼睛在她身上流連着，她的皮膚很白，身上都是他昨晚留下的大大小小的戰績，他舔舔唇角，這身子還挺好看。
俞朵在衣櫃裏随便拿了件睡裙套在身上，昨晚折騰得太厲害，她走路都覺得疼，掙紮了一會兒，還是咬牙走進洗手間洗漱。
剛洗完臉，楚韶就走了進來，他只穿了條褲子，上身還是光着的，他從後背摟着俞朵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親了親。
俞朵從鏡子裏看着低着臉的楚韶，一只手撫上他的側臉，這男人的側臉也很抗打，線條這麽美，叫人都舍不得移開眼。
俞朵轉身，捧着他的臉，“你快走，要不我會吃了你。”
楚韶壞壞地笑了笑，低頭啄了下她的唇：“行啊，我等着。”
俞朵皺皺眉，實在是有點痛，還是放棄了，用手捂住楚韶的眼睛，低聲喊着：“啊不行了，你別這樣看着我，我受不了了”
楚韶将她的手拉下來，笑盈盈地摟住她的腰，低頭吻住她的唇，吻夠了才松開，在她耳邊低聲說：“走，吃早餐去。”
“嗯。”俞朵呆呆地應着，這男人說話的聲音有點好聽，她有點醉了，怎麽辦？
早餐是俞朵愛吃的奶黃包和皮蛋瘦肉粥，張姐也不知道楚韶回來了，幸好多煮了粥。
“先生，還合胃口嗎？喜歡吃什麽就跟我說，我準備着。”張姐對楚韶也是不甚了解，而且這人看着就不太好相處的樣子，還是小心試探比較穩妥。
“不挑。”楚韶喝着皮蛋瘦肉粥，眼睛掃了一下在旁邊坐着的俞朵，小臉依然紅撲撲的，俞朵大概是發現楚韶在看她，她低頭捏起一個奶黃包咬了一大口，被奶黃包裏面的奶黃燙到，又不好意思吐出來，皺着眉頭繼續嚼。
楚韶輕笑，沒吭聲，捏起一個奶黃包掰開，放在俞朵的小碟子裏。
俞朵尴尬地端起粥一口一口喝起來。
楚韶吃完早餐，張姐從廚房走出來問：“先生晚上回來吃晚飯嗎？”
“回。”
俞朵端着粥的碗頓了一下，昨晚俞朵的臉泛紅。
客廳的大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俞朵和張姐頓時松了一口氣，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其實先生還可以，沒那麽多事。”張姐嘴裏叨叨了兩句，“雖然總是繃着臉，大概性子就那樣吧。”反正這麽久也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還行。
俞朵對此沒有什麽發言權，畢竟結婚前也就是見過，僅僅是她見過好多次，具體兩人是連眼神都沒怎麽交流過，說到底楚韶對她還是個陌生人。
“可能吧”俞朵回味着張姐的話，但不确定楚韶是個好相處的人，看着那人的性子就霸道，要麽怎麽給離婚協議給得像要她立軍令狀一樣。
吃過早飯，俞朵還沉醉在清晨那段溫存裏，臉一陣陣熱，昨晚不知誰給的膽子，而且還一發不可收拾，就
俞朵拍拍自己腦袋，雖然睡了，但離婚協議還是有效，冷靜，冷靜，俞朵閉着眼睛提醒自己，不能自亂陣腳。
俞朵不是個愛運動的人，她有運動細胞，就是不愛動，張姐還會在家跳個健康操，她則是能坐着絕對不站着，能躺着絕對不坐着的人，可能是小時候被她媽媽林妍教訓得太多，現在好不容易嫁人離開那個惡心的家，這一日一日沒人管的日子過得是滋滋潤潤的，除了這幾天楚韶開始回來，其餘時間都很美好。
晚餐時間又到，俞朵總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同樣的，張姐也有這樣的感覺，大概是楚韶的個人氣場太足，張姐做完菜都偷偷躲着看看會不會不合楚韶的口味，楚韶不像俞朵，生怕惹到了丢飯碗。
俞朵是努力習慣這個法律上稱為丈夫的男人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在自己身邊吃飯，她今日還特意換下居家服，穿着簡單的白T恤和小腳褲，規規矩矩地坐在餐桌旁邊吃飯，怪束手束腳的，一桌挺好的飯菜都不香了。
“今天沒出去？”
俞朵夾菜的筷子抖了抖，應：“沒出去。”
“在家做什麽？”
俞朵使勁地想，無非就是躺着玩手機，趴着刷劇，偶爾練習練習發音，對楚韶來說簡直就是浪費生命。
見她沒回答，楚韶又問：“一直這麽宅嗎？”
俞朵搖搖頭。
當然不是，大學四年都沒怎麽回過家，她其實是缺失。
“你工作忙嗎？”俞朵索性換個話題。
“還可以。”
其實俞朵也不知道楚韶是做什麽的，楚家的家業很大，但楚韶好像有自己的公司，具體是哪個行業，不知道。
俞朵端着碗，看着楚韶的筷子夾得最多的就是那碟爆炒牛肉片，她試探地問：“你愛吃牛肉？”
“嗯。”
“黑椒牛柳？”
“嗯。”
氣氛很古怪，俞朵繼續默默地吃飯。以前在病房看見楚韶的時候都是匆匆忙忙，大概他的顏就長在自己的審美點上，現在到真實的人坐在身邊，好像又不怎麽想了解他太多，或者是那份離婚協議鬧的，讓她對楚韶有了很大的心裏落差。
“會做飯嗎？”楚韶問她。
“不會。”俞朵很誠實，真的不會。小時候被林妍用鞭子抽着去學習，後來去俞家有傭人，讀了大學更碰不到廚房，所以一直不會。
“那你還說要學做黑椒牛柳？”
俞朵默默地吃飯，跑火車的話你也信？
一頓飯之後，楚韶接了個電話回他睡的房間，俞朵去廚房煮了杯奶茶，看到楚韶的杯子被張姐放在顯眼處，又順便給他煮了一杯。
張姐收拾好桌子，拿垃圾出門去倒，俞朵煮好奶茶端出來，猶豫着要不要給楚韶送去，在客廳徘徊了一陣，楚韶從他的房間走出來，看見她端着兩杯奶茶，直接就走過來拿起那個藍色的瓷杯。
還不忘沖她眨眨眼，帶着勾魂的笑意，“謝謝。”然後自自然地拿起遙控器在沙發坐下看電視。
俞朵對電視沒什麽興趣，她端着奶茶去客廳的陽臺坐下。
盛夏的晚上有風時比較涼爽，加上樓層高，俞朵坐在陽臺的躺椅上，看着夜空星光點點，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舒服得不想起身。
不用上學不用考試不用工作的日子實在是太美好，這大概是嫁人之後最讓人高興的一件事，至于人生目标，俞朵暫時還沒想好。
“很舒服？”楚韶不知何時就站在陽臺的玻璃門邊，看俞朵一人悠然自得的模樣，很想逗逗她。
俞朵伸了個懶腰，就跟一只窩在家裏剛睡醒的貓兒一樣，懶散又肆意。
但是躺椅只有一張，俞朵看看走過來的楚韶，還是起身：“很舒服，你試試躺着。”
俞朵側開身子，楚韶沒客氣，一屁股坐上去，躺下。
“是不是很舒服？”
楚韶擡眼，伸手将俞朵拉到懷裏，“一塊兒。”
俞朵大半個身子抵在他胸前，臉瞬間就紅了，掙紮着想起身，徒勞。
“你喜歡我什麽？”
啊？
“不是說喜歡我的嗎？有多喜歡？”
有多喜歡？不知道啊，就是看不見會想，看見了又不敢多看。
“說不上來”俞朵小聲地回答，身子在楚韶懷裏動來動去，依稀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她緊張地擡起下巴看着他：“你”
“誰讓你不老實的。”
“啧”這人感覺到楚韶呼吸有點重，俞朵老實了，身子繃得很緊，不敢再動了。
“膽子這麽小還敢主動親我？”
不敢了
俞朵縮在他懷裏，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她咬咬唇：“你讓我起來。”
楚韶松開手，示意她自己起身。
俞朵小心翼翼地縮縮身子，沒有支撐點，她半傾着身子不好用力，于是伸手扶住躺椅的一側，剛想用力，發覺楚韶正看着自己，她猶豫了一秒，這人擡起下巴，一只手按住她的腦後就吻住她的唇。
俞朵又驚又怕，她大半個身子都貼在他身上，能明顯地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而他另一只手從她腰間滑入，她心跳得很快，又緊張又期待。
這個吻，吻得俞朵快要喘不上氣時他松開她，讓她伏在自己胸前低低喘着，他的手放在她的後背輕輕摩擦着，似在安撫她的情緒。
俞朵在他身上伏了很久，她有點眷戀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杉木香氣，聞着讓人很安心。
随着楚韶每日在家吃早餐，晚上回來吃晚餐，偶爾他也有應酬，會喝酒，會夜歸，這日子一天天過着，俞朵和張姐都開始适應，俞朵和楚韶的關系也變得不那麽緊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