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俞朵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看着自己，她剛洗完澡，還沒穿好衣服，鏡子被水汽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她站了好一會兒，浴室內的水汽已經完全将鏡子蒙住，模糊一片。
她伸手擦出一片光亮，繼續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又黑又長的頭發濕漉漉地耷搭着，皮膚白皙，臉龐清麗，一張減齡的娃娃臉，看着就是一個女高中的模樣。
她怔愣地着，又想起了結婚那晚。
那晚，婚禮結束之後，俞朵是先被送回家的。她只請了宿舍裏幾個舍友，全場下來也就喝了幾杯水酒，而她的老公楚韶一直跟朋友喝酒，就命人先把她送回家。
回家之後，她卸了妝洗了澡，換上居家服，獨自坐在房間的主卧室裏，一直等到深夜。
直到淩晨，楚韶才被張助理送回來。
俞朵和傭人張姐一起将他扶到房間，他很高大，兩人費了好半天勁兒才把他弄到床上，之後張姐就回房睡覺了。
躺在床上的楚韶，就是俞朵的老公，比俞朵大五歲，早上兩人去民政局領的結婚證，晚上辦的婚禮，兩人僅有一張結婚證上的合照，除了結婚證上寫着雙方的名字，兩人在婚前并沒有什麽太多的交集，最多的就是俞朵在遠處對他默默的張望，遙不可及那種。
楚韶躺在床上，閉着眼，雙唇抿緊，白色的襯衣上有一大片污漬，很紮眼，俞朵呆呆地看着那片污漬，坐在床邊糾結了很久。
要不要幫他脫掉衣服？
不脫？這污漬有點惡心。
脫？
俞朵倒吸一口氣。
還是脫吧，實在看不下去。
俞朵凝着眼眸，手指戰戰兢兢地伸向楚韶的襯衫扣子。
一顆，兩顆，三顆似乎也沒那麽難，俞朵的指尖微顫，笨拙地解着扣子，一直解到腰部，襯衫下半截還掖在西裝褲裏，俞朵伸手扯了扯，襯衣随着俞朵的力道被帶了出來，将最後兩顆扣子都解開後，她輕輕喘了一口氣，但随之而來，楚韶腹部緊實的肌肉就映入她的眼內，線條優美流暢，像極了初中美術課本裏的中世紀歐洲男雕像身上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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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摸一下。
是俞朵此刻的想法。
就是，怎麽覺得自己怎麽會有這麽有顏色的想法？
俞朵的指尖還有一厘米就碰到楚韶的腹部時，她的手指還是停住。
但下一秒，她又說服自己，眼前這個是跟他領完結婚證，受法律保護的丈夫。
她摸一下，怎麽了？
指腹顫抖地就貼上楚韶的腹部，俞朵就像一只偷腥的貓兒一樣，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啧觊觎自己老公的身體怎麽會讓她有種罪惡感呢？
但是，楚韶的腹肌好誘人。
她忍不住将整只手都貼了上去，手指在楚韶的腹部輕輕摩擦着。
靠。
真他媽好摸！
在俞朵還在竊喜的時候，還沒摸夠的手突然被楚韶握住用力一拉，她整個身子順勢倒在床上，楚韶翻身将她壓在身下。
完蛋，偷腥被抓到了。
俞朵的手被楚韶押在兩側，他半眯着眼，棱角分明的臉就映入她的眼內，她心跳得很快，從來就沒有和楚韶有過這麽近距離的結束，她能清楚得嗅到他身上淡淡得杉木味道的香水和酒氣，繞在她的鼻尖，濃烈又霸道。
他的呼吸有些沉，氣息打在她的臉上，她微微收收下巴，這個男人生的是太好看，喝醉之後的桃花眼簡直就是攝人心魄，半眯着的樣子尤其地誘人。
“你喜歡我？”楚韶的聲音有點啞，大約是酒喝多的原因，懶散中多了幾分性感。
“嗯。”俞朵輕應了一聲。
雖說這婚結的有點不明不白，但她到底也是喜歡楚韶的，從第一眼見到他她就喜歡了，一見鐘情那種，每次見到他時她都會心跳加速，目光不自覺地追随着他，她想這就是喜歡吧，書上都是這麽寫的。
楚韶扯扯嘴角，唇邊漾起一絲不屑的笑，“可惜，我對女高中生沒有興趣。”
俞朵睜着眸子，她的眼睛很大，讓這張娃娃臉更加顯小，再小也不至于像女高中生吧，她已經大學畢業了，而且她的胸有C杯耶。
楚韶松開她的手，轉過身子，起床：“我去隔壁的房間睡。”
俞朵沉了沉眸子，所以，對她就是不敢興趣呗。
作為一個女人，多少也受了點打擊。
可是，婚已經結了，俞朵現在就是楚韶的合法妻子，受國家法律保護。
俞朵再看看鏡子裏的自己，眼睛毫無光彩地垂下。
就這樣吧，順其自然。
套上居家服後，她拿起放在鏡子前的吹風機吹頭發，她的頭發又黑又濃密，沒染過顏色，發質很好，絲絲柔順，她很喜歡自己這頭黑發，從小就很愛惜，時不時就會用手指繞着頭發玩玩，這個習慣一直到現在都改不了，連睡覺都要玩着頭發入睡，她就喜歡發絲繞着手指那種涼涼滑滑的觸感，這觸感會讓她很安心。
嫁給楚韶，是楚韶的爺爺做的媒。
去年冬天，楚韶的爺爺在醫院住院，俞朵的爸爸也在醫院住院，由于本就是舊識，兩人的病房還挨着，俞朵的爸爸和楚韶的爺爺也時常在一起下棋散步打發時間。
俞朵那時候課業不多，也會去醫院探望父親，這一來二去的也是常常見到楚韶的爺爺。可能是俞朵乖巧的樣子很讨老人家開心，楚韶的爺爺就開始為俞朵和楚韶做媒，俞朵也就是那個時候見到楚韶的。
那日俞朵在小花園陪着爸爸和楚老爺子，楚老爺子的看護去洗手間半天沒有回來，俞朵幫着楚老爺子去拿水杯，轉身回醫院病房的時候，就遇見正在一角站着的楚韶。
那是俞朵第一次見到楚韶，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上面兩個扣子是解開的，露着鎖骨，他右手勾着西裝外套搭在肩頭，在醫院的小花園一角站着抽煙，似是有點疲憊，眉宇輕皺，一雙桃花眼半眯着，懶散中帶着不羁。
俞朵就看了他一眼，心髒就撲通撲通地跳起來。
心動，就這一眼，從此便移不開。
後來，俞朵的爸爸出院了，俞朵也陪爸爸去醫院看過楚韶的爺爺幾次，當然，俞朵有私心，因為可能可以見到楚韶。
再後來，也就是今年，楚韶的爺爺就開始籌謀俞朵和楚韶的婚事，俞朵也沒想到楚韶一口就答應了，而她，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肯定樂意啊。
于是在家長們的極力撮合下，這婚期就定在俞朵畢業後，俞朵這邊前腳剛畢業，後腳就嫁給了楚韶。
俞朵的舍友們都很羨慕，同樣是大四的學生還都在為找工作煩惱，而她，一畢業就嫁給了楚韶，這個在G城有名的楚家次子，英俊潇灑，年輕有為，沒有接手楚家的事業，年紀輕輕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并且還經營得很好，這樣的新郎，沒得挑。
但俞朵也沒想到，在結婚第二天，楚韶就将離婚協議放在她面前。
俞朵的父親俞宏在G城也是經商的，生意做得不算大，只能算是可以，比起楚家就只是個零頭。
俞宏也沒想到自己去住個院就跟楚老爺子聯上姻親，俞朵是楚老爺子看上的孫媳婦，沒嫌棄俞家的家世，更沒有嫌棄俞朵頂着十幾年私生女的身份，可見楚老爺子對俞朵是非常中意的，更難得楚家沒有門第之說。
俞朵，是俞宏養在外面的私生女，藏了十幾年，直到俞朵上高中俞宏才娶了俞朵的媽媽，但這私生女的身份也一直沒被抹去，所以在俞家，俞朵是一個地位卑微并被兩個姐姐欺壓的存在。
俞宏并不算是疼俞朵的，但楚老爺子一說要撮合俞朵和他的孫子，作為俞宏，肯定是求之不得，這樣，他們俞家日後在G城都能讓人高看一眼，更別說生意了。
俞朵拿到離婚協議書的時候，愣了一秒，但好在也只是一秒，臉上并沒有表露出太多的波瀾。就像當初俞宏要娶她的媽媽，她的兩個姐姐要她媽媽簽下協議書一樣，當時俞朵也在場。
那年俞朵16歲，看着兩個年長自己很多的姐姐拿出一份協議書跟她媽媽冷言冷語地談判，那時的情形與她拿到楚韶給她的離婚協議時幾乎重疊。
她喜歡楚韶，是事實。
楚韶不喜歡她，也是事實。
他們之間沒有感情。
楚韶将協議書給她的時候就說：“我爺爺癌症晚期，醫生說也就是一年半載的事，這份協議你看看，裏面有留白，需要添加的你自己添上去，你不是學法律的嗎，這些想必你都看得懂，上面分給你的資産你要是覺得不合适可以再添加，反正你覺得合适就好，我對女人一向很大方。”
俞朵拿着協議書，擡眼看着這個昨晚還醉醺醺的男人，今日一早就已經換上一身清爽的西服，一雙桃花眼因為宿醉還有點泛紅，筆直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片薄唇，都說薄唇的男人很薄情，俞朵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所以，你是因為楚爺爺的病才答應娶我的？”俞朵這個問題一問出口她就後悔了，但話已經說了出去，并且楚韶也聽得很清楚。
桌子的那邊，楚韶側着頭，一副吊兒郎當的壞樣，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與她對視，薄唇輕啓：“不然你以為我是喜歡你才娶你的？”
不是，是我因為喜歡你才嫁給你的。
俞朵受不了與楚韶那雙桃花眼這樣近距離的對視，她匆忙低下頭，甚至有些狼狽。
“這份協議是保障你在和我離婚後的利益，對你沒有壞處，你好好看看，在整個婚姻期間，希望我們在爺爺面前可以扮演好各自的角色，除此之外，我不會幹涉你的任何事情，也請你不要管我的任何事情，大家各自安好。”
俞朵低着頭，翻到協議書最後一頁，上面有楚韶用黑色筆簽的名字，她的眼眸顫了顫。
“你好好看看，不急，需要添加什麽跟我的律師聯系就好，這個是我助理的電話，你加一下他的微信，以後有事就找他。”楚韶見她不說話，站了起身，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現實一點，小女生，成年人之間就是這樣，利益第一。”
俞朵低着頭，沉寂了片刻，才說：“我會好好看的。”
楚韶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留下一張助理的名片，俞朵拿了起來，添加到微信通信錄裏，驗證信息發了過去：“張助你好，我是俞朵，麻煩通過一下。”
沒一會兒，張助理就通過了她的驗證信息，回複：【您好，太太，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俞朵：“暫時沒有，想到了告訴你。”
俞朵吹了足足二十分鐘才把頭發吹到□□成幹，她放下吹風機走出了洗手間，一個人坐在諾大的房間裏，翻出手機，随便刷着。
在這屋子裏已經住了将近一個月，這是一間位于G市市中心的高樓大平層，楚韶的房子，将近400平的房子裏只住了她和張姐，楚韶很少回來，這個月她只見過他三次，一次是結婚那晚到第二天早上，一次是回門，他陪着他去了俞家見她爸媽，還有一次是下午，他回來不知拿什麽東西，只停留了十五分鐘，就走了。
房子太大，簡約大氣的裝修風格，清心寡欲那種，沒有多餘的裝飾沒有多餘的擺設，簡單得就似一間連鎖酒店的套房，除了在這個地段價格昂貴之外，冷冷清清，毫無生機。
這房子總共有五間房，一間主卧，一間次卧，一間保姆間，還有一間空房閑置，最後一間是衣帽間，俞朵只進去衣帽間一次，粗略掃了一眼，裏面的衣服都不在她的審美上，之後就再也沒打開過。
剛搬進去住的那些天，房子太大，俞朵很不适應，就像她16歲搬去俞家別墅一樣，她一直睡不好。
她很怕黑，房子太大讓她很沒安全感，前幾年住在俞家別墅裏，她單獨住在閣樓的屋子，夜晚她都不敢出去上廁所，因為閣樓下一層是個功能廳，不住人，她要上廁所就要穿過那個大廳去到長廊的盡頭，那一層總是空蕩蕩的，她很害怕，後來上了大學之後住進宿舍，就連放假她都很少回去住。
目前在這間大平層裏，她是自己一人住在主卧室，主卧裏有配套的洗手間，除了吃飯時間她會出去餐廳，偶爾也會在客廳的沙發上躺屍，絕大部分時間她都在主卧裏待着，主卧很大，連接着一個十幾平方的陽臺，陽光好的時候她會在陽臺的躺椅上曬曬太陽，看看書，基本不需要出房間。
婚後這一個月，和她同一屆畢業的同學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還有大部分的同學都在準備司法考試，她今年沒有報名，婚前好一陣的緊張和興奮早就沖昏頭腦，她什麽都沒準備，婚後收到楚韶的離婚協議書之後情緒一度低落，這一晃晃，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真快。
“太太”房間的敲門聲響起，俞朵拿着手機的手頓了一下，愣神了兩秒才過去開門。
門外是傭人張姐，她手上的托盤端着幾個剛烤好的蛋撻，見到俞朵開門，笑吟吟地問：“太太，我剛烤好的蛋撻，要嘗嘗嗎？”
這一個月，張姐也是摸清了這位楚太太的脾性，基本上來說就是個小女生，愛吃甜食愛喝奶茶，人很好，溫柔善良，除了不像個結了婚的女人之外。
俞朵聞到蛋撻的香氣，眉宇就松開了，笑着點點頭。
“那是在房間裏吃還是去餐廳吃？”張姐小心地問，俞朵大部分時間都一個人在屋子裏，有時候她能聽到俞朵的聲音從屋子裏傳出來，也不知道她在屋子裏面做什麽，張姐很守規矩，太太不說，她也不多嘴。
俞朵猶豫了一下，說：“在餐廳吃吧，我去煮杯奶茶。”
張姐一聽，也是高興，畢竟這屋子那麽大，就她們兩人，平日她大部分時間也是一個人，上了年紀難免覺得屋子裏确實冷清了些，“那我先把蛋撻放到餐桌上了。”
俞朵：“好，謝謝張姐。”
張姐點點頭，俞朵很客氣，不像她以前伺候過的那些千金小姐，總是對她呼呼喝喝的，所以她對俞朵也是打心裏的喜歡。就是這太太剛新婚就被冷落，看着着實可憐了些，好在太太的性子很随和，話不算多，偶爾也會跟她聊聊天，有時候還會煮杯奶茶跟她分享，沒什麽架子，就像鄰居家的小妹妹。
俞朵穿着一套寬大的米奇卡通圖案的居家服走去餐廳，衣服很大，蓋住了她的小身子，只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她皮膚很白，遺傳了母親南方人的特質，膚質細致光滑，嫩嫩的能掐出水那種，就算她不化妝，素顏也是非常抗打，底子好就是很有優勢。
張姐将蛋撻放在餐桌上就回自己房間去休息，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俞朵喜歡在晚上吃宵夜，這是從小到大的習慣，不吃點東西她睡不踏實。
張姐回房間之後，俞朵去廚房翻出茶葉和牛奶，開始煮奶茶。
俞朵是一個奶茶控，易瘦體質的她從來都不擔心會發胖，可能年紀還不到，她沒這些煩惱，奶茶是她每天都會喝，有時一天會喝三四杯，以前總是在外面買或者點外賣，後來慢慢學會自己煮，煮着煮着就喝習慣自己煮的奶茶，無添加，喝起來更香更濃。
估量着水溫，她放下茶葉，看着水的顏色變化，濾茶，她喜歡茶味濃一點的奶茶，自己煮奶茶就可以控制茶和奶的比例。
茶煮好，俞朵端着鍋倒出來，熱氣慢慢升起，伴着茶香，漫了一屋。
“煮茶嗎？”
背後楚韶的聲音響起，吓了俞朵一跳，端着鍋的手一抖，杯子外灑了點茶水，她放下鍋，抽出一條抹布擦幹梳理臺上灑出來的茶水。
楚韶此時已經走到她旁邊，她聞到他身上一陣濃濃的酒氣，還有亂七八糟的香水味，混雜在一起的味道俞朵不喜歡，皺了皺眉。
“在煮奶茶？”楚韶的聲音懶懶散散的。
“嗯。”俞朵擦完茶漬，又拿起鍋繼續倒。
“給我也來一杯。”楚韶倚在廚櫃旁，半眯的桃花眼，唇邊含笑。
俞朵掃了他一眼，不敢多看，他的臉真是很俊，尤其是喝了酒，眼眸裏那種風流氣特別勾人，她應了一聲，放下鍋，準備從櫥櫃裏再拿一個杯子。
她擡手，拉開櫥櫃的門，因為經常煮奶茶，她自己的杯子是放在最外面的，這個櫥櫃不是按她的身高設計的，有點偏高，她墊着腳，伸手去拿裏面的杯子，杯子放得太深，夠不着，她抻着胳膊又努力夠了一下，還是夠不着。
這時，她感到背後突然一熱，一只大手從她的手臂上伸了過去，手臂劃過她的手臂，她僵着手臂沒敢動，楚韶手臂上皮膚的溫度很熱，貼着她手臂上的皮膚那一小截，熱辣辣的觸感讓她屏住呼吸，第一次跟楚韶離得這麽近，她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是要拿這個嗎？”
楚韶拿下一個深藍色的瓷杯，遞給她，身子也離開了些。
俞朵站直身子，接過瓷杯，讷讷地說了一聲：“謝謝。”
楚韶見到她的長發被揶在耳邊，耳尖紅紅，他沒說什麽，繞過開放廚房的長案桌，去到餐座旁拉開椅子，拿了一個蛋撻吃起來。
餐廳裏淺胡桃木色的餐座很長很大，可以同時坐下12人，俞朵很讨厭這張桌子，每天吃飯的時候都有一種在大學食堂吃飯的感覺，尤其是一個人放三兩個菜碟子，守着大桌子吃飯，孤零零，冷冷清清。
而此時的楚韶坐餐桌的在主位，正在吃蛋撻，俞朵端着兩杯奶茶和兩個小碟子走過去，将一杯奶茶和一個小碟子放到楚韶的面前，然後拿了兩個蛋撻放在自己的小碟子上，端着小碟子和奶茶走到餐桌離楚韶最遠的位置坐下，喝了一口奶茶，今晚的茶溫度和比例都剛剛好，她滿意地抿抿唇，很是滿足，放下奶茶，拿起一個蛋撻咬了一口，張姐這手藝真是沒誰了，好吃，沒得說，她一個人美滋滋地享受着奶茶和蛋撻，全然沒發覺餐桌這邊的楚韶正看着她。
“你坐那麽遠幹什麽？”
俞朵一口蛋撻還沒咽下去，食物美好的味道讓她早就忘記那頭還坐着一個人，她擡起眸子，吞下嘴裏的蛋撻，才說：“嗯，離你遠一點才能吃得安心些。”
楚韶凝着眉，一雙桃花眼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拿起那杯奶茶晃了晃，“奶茶不錯。”
俞朵：“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