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膽小鬼
太宰治對荒木空世的驟然冷淡也引起了連鎖反應,不下意識想要親近荒木空世的中島敦,就連對荒木空世懷着複雜情緒的中原中也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雖然港口黑手黨的工作的确繁重而忙碌,但是以太宰治的聰慧卻從未忙碌到連晚飯也不吃的地步——他為了減少和荒木空世見面的時間,故意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太宰治自己本人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而積威甚重的港口黑手黨首領情緒不好,原本臉上還時不時地會露出面舉辦的假笑,但是現在連這個假笑也消失不見了。
但盡管如此,港口黑手黨的成員也不可能真的有人膽大包天地去詢問,中原中也不會,中島敦也不會。
而唯一能夠跨越太宰治無形之中劃下那道線的人,也只有荒木空世了。
但是荒木空世自從太宰治和自己冷戰後,意識到太宰治在避開自己,又發現育兒寶典幫不上忙,便陷入了不知如何是好的境地。
就算回到了港口黑手黨,太宰治雖然每晚依然會和他相擁入眠,但是他們的交流時間驟然減少,比起身體上的接近,荒木空世卻覺得太宰治的心靈很是遙遠。
他孤身一人在這個盒子一樣的世界裏,本就只是為了太宰治而來,現在太宰治對自己冷淡下來,這讓荒木空世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荒木空世坐在書店咖啡屋裏想了很久,最後決定去尋找外援。
他到這個世界後認識的人一只手數得出來,不過他們都還是單身,估計對養孩子這些事不懂,這樣一來荒木空世可以咨詢的對象數量就又減少了。
“嗯……沒辦法了。”荒木空世嘆了口氣,站起身離開了書店,而跟在他身邊的保镖們則向店主結賬,提步跟了上去。
“【不要打擾我】。”荒木空世對他們說了這麽一句話,而負責保護他的保镖們眼神一陣恍惚,下一刻眼前之人不見蹤跡,他們茫然地眨了眨眼,好像荒木空世還在原地一樣,又重新隐藏起自己的蹤跡護衛着不存在的目标。
荒木空世動用了力量,扭曲着空間,再一次來到了日無鎮。
這座小鎮還沉浸在人魚之禍的餘波之中,畢竟人魚們為了救出受困的同胞,還召喚出了海浪,雖然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是這也足夠小鎮居民後怕的了,他們修整的修整,搬家的搬家,很是忙碌。
而那些為了阻撓太宰治的爬蟲類動物們也不見了蹤跡,大概是被港口黑手黨的成員清理了吧。
荒木空世的目的地很明确,便是在那聳立的荒山上,小小的神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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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裏的人們正忙碌着修複受損的建築,沒有人會擡頭看荒山上是不是有人上去了,不過就算有那麽一兩個人擡起頭,他們也根本看不到荒木空世的存在。
沒有錯,荒木空世思來想去,最後找上了這位陷入了沉睡的同胞。
雖然同樣作為高維生物,荒木空世與對方還是稍稍有些區別的,比如荒木空世的巢穴是以星球和恒星組成的,外貌也不更加璀璨耀眼,但既然這位同胞選擇沉睡依附于地球的拉萊耶,那應該對地球上的原住民也有所了解吧?
荒木空世盤腿坐在神龛邊,他的喉嚨裏發出了一系列人類無法發出的聲音,頻率高而緩,每一個音符仿佛都帶着一句話。
同胞陷入熟睡對荒木空世來說不算什麽,比較起來還是自己現在的煩惱更為重要。
在荒木空世持續了一段時間的呼喚後,這位同胞大概是被吵得煩了,但是祂又不願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于是夢境的觸丨手伸展開來,從神龛的縫隙裏蜿蜒出來,那可怖的粗壯觸丨手纏繞上荒木空世的身軀,把他拉入了其主的夢境裏。
“——”
荒木空世并未阻攔,他從善如流地讓觸手纏上了自己的身體,随後眼前一黑,空間穿梭扭曲,再定睛一看,他已經站在廣闊的大海深處,周圍是伫立的通天石柱,而石柱上環繞着幽綠色的海藻與深灰色的藤壺,前後左右都被深黑色的海水所包圍。
這是一個和主人一同在沉睡着的巨大城市,僅僅看那歷史的痕跡與規模,便能想象到在數萬年、甚至數百萬年前,其繁榮昌盛的模樣有多麽熱鬧忙碌,那些虔誠的信徒們又是怎樣獻出自己的一切來供奉他們信仰的神明。
荒木空世動了動手,原本黑發黑眼的人類模樣也驟然改變,在這個夢境之中,他不必再待在這個人類的軀殼裏,可以自由地以自己的真實面目去會見這位不曾見過面的同胞。
當然,這位不曾會見過的同胞或許并不歡迎荒木空世,就連那将他帶入此地的觸手實際上也并不是真的好客,而是為了絞殺他,但是荒木空世并不在意這小小的分歧。
這種事情很常見,為了變得更強,或者是為了炫耀力量,有時荒木空世會選擇吞噬同類,這位同胞大概也是如此打算的。
身體宛如黑洞,裏面是人類無法直視的火球與行星,荒木空世飛向了在城市中央沉睡的巨大黑影。
“我有一個煩惱。”
荒木空世見到對方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我養育的人類幼崽忽然對我冷淡下來了,不管我用玩具還是食物哄,他也還是老樣子。”
自說自話的荒木空世身體裏的金色恒星随着他的情緒運轉得愈發迅速了。
“這就是人類的青春期嗎?但是他才二十歲,還是個小寶寶的年齡啊!”
“你既然住在這顆星球上,那應該對人類很了解吧?能告訴我該怎麽讓幼崽重新親近我呢?”
這些話語是無法被人類的耳朵所捕捉、所傾聽、所理解的,哪怕靈感高的人類聽到了,也只會立刻陷入瘋癫狀态。
無關其他,僅僅只是因為他們無法承受住神明散逸出來的力量而已。
不過荒木空世注定要失望了,這位同胞并沒有回複他的問題,而是操縱着觸手攻擊他。
不過哪怕就算對方不攻擊荒木空世,也解答不出來荒木空世的問題。
人類對于祂們來說是腳下的螞蟻,除了少數幾個奇葩的存在外,對人類根本就不感興趣,自然也不會去了解。
誰會知道躲在角落裏的螞蟻到底有幾個群落,而群落之中成年的螞蟻是怎樣教導幼崽的?
被同類闖入夢境,還被咨詢這種堪稱侮辱的可笑問題,哪怕是脾氣最好的神明也會震怒,更別提祂的脾氣可算不上好。
“是嗎,你也不知道啊。”荒木空世長長地嘆了口氣,他頗為理解地點點頭,“我能明白的,因為人類到底在想什麽真的完全不能理解呢。”
他躲避掉朝正面襲來的攻擊,然後燒掉側面攻來的觸丨手,身體裏按照順序在運轉的恒星與行星飛了出來,在某一位置上相撞,随後空間坍塌,形成了一個新的黑洞。
“那就不打擾了,我去問問其他人好了。”
救回了同胞的人魚們正在海底慶祝着,但是他們敏銳地察覺到海水的溫度在上升,就連應當平靜無波的深海海底也翻卷出了激烈的浪流,讓他們驚惶地甚至來不及收拾,便晃動着尾巴立刻游離了這片區域。
荒木空世渾身濕淋淋地重新出現在了神龛邊上,他的手上還拿着幾只粗壯的章魚觸丨腳,雖然碗口大的傷疤下的軀體還在不斷蠕動,但看上去的确十分新鮮。
“帶回去給幼崽加餐吧。”雖然并沒能解決目前的問題,但是能給太宰治養養身體,這樣的收獲荒木空世還算滿意。
他重新回到了商業街上,讓施加了暗示的保镖們帶自己回去港口黑手黨大樓,內心盤算着給太宰治做些什麽菜色。
刺身是肯定要的,壽司也很棒,白灼也不錯,吃起來又嫩又有嚼勁,配上醬汁和芥末,更是讓鮮甜回味無窮,一定可以讓先天不足的幼崽大補一番的。
荒木空世沉浸在豐收的喜悅之中,并不曾想到,日無鎮的餘波還在繼續。
在那一晚的戰鬥後,因為海嘯即将襲來,原本作為神社巫女的青木宗太被琴酒帶走,但是他們在海面上時受到了人魚的圍攻。
這些人魚們沒有槍支彈藥,理應處于劣勢才對,但是慣于使用槍械的琴酒與伏特加卻沒能從他們的手中讨到好。
人魚們所供奉的神明垂憐于他們,哪怕只是睡夢之中漏出來的一點點力量,也足以讓他們變得和以往截然不同。
面對着可以召喚風浪、甚至凝聚出水箭、就連皮膚都被海水包裹保護着的、在大海中自由穿行的人魚,琴酒陷入了苦戰。
罪魁禍首的青木宗太當然也沒有被人魚們放過,不如說比起琴酒和伏特加,他才是那個被人魚們重點攻擊的角色,哪怕躲在了游艇的船艙裏,也沒能阻止兇悍人魚們的攻擊。
但琴酒畢竟心狠手辣,見普通的槍支彈藥對人魚不起作用,再這樣下去船只都會被人魚給推翻,最終他們全都會掉入海中讓,他命令伏特加對着海面倒石油,然後又用機關槍點燃這些黑色的海水,“轟”地一聲竄起來的橘紅色火焰宛如一道高聳的牆壁一樣讓人魚們慌亂地潛入水中躲避,而琴酒便趁着這段時間駕駛着船只,在燃燒着火焰的海面上沖出了人魚們的包圍圈。
不過青木宗太也沒能好過,他的身上滿是人魚們抓出來的傷痕,若不是琴酒眼疾手快,或許他在方才就被人魚抓着腿拖下海裏。
那些傷口有些并不深,已經開始止血了,但是青木宗太縮在船艙的一角瑟瑟發抖,對着火光大聲喊叫,這副畏光懼火的模樣,和人魚病的症狀相差無幾。
青木宗太曾經利用人魚的血液和肉塊與太歲玉進行實驗,制造出來了‘賢者之水’,而被田島拓郎偷走的樣本、也是那個導致了人魚病蔓延的罪魁禍首,則是因為人魚的詛咒太過強盛,所以才導致那人體變成水的詭谲一幕。
而現在,這份詛咒終于返還到了應當承受之人的身上,只能說天道好輪回,不會放過應當懲罰之人。
青木宗太剩下不知道還有多少的人生裏,他恐怕永遠都不會再靠近大海了。
盡管青木宗太幸運地被琴酒從人魚的手中救了出來,但與他狼狽為奸的日無鎮鎮長卻還是倒在了密室的地板上。
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他雖然是第一個被太宰治擊暈的,但除此之外卻在戰鬥中沒受到多少傷害。
太宰治命令港口黑手黨的成員要活捉他,從他的口中問詢出相關的情報,手段稍稍重一點也無所謂。
這個名為海原友一的男人沒等刑訊組的人拷問幾下,便抖豆子一樣地把情報全部都說了出來。
這個男人也是被長生不老吸引過去的,青木宗太雖然改頭換面,甚至連性別也變了,但終究是需要錢財和人脈的,而海原友一被他吸納為同伴後,利用賢者之水的名頭也發展出了不少人脈和勢力,在當上了日無鎮的鎮長後,反過來庇佑青木宗太做實驗。
衆所周知,這種藥物如果想要确定成效的話,是需要人體實驗的,這也是為什麽之前遇害的那位隸屬于組織的DKP制藥社長麻田隆史會散播那些藥物,甚至波及到自己的秘書母親身上了。
但也正是因為冬美香身為麻田隆史的秘書,她才能在被組織發現之前将麻田隆史殺掉,為自己的母親報仇。
以青木宗太、海原友一、田島拓郎三人為中心的渠道建立起來,他們把日無鎮當做根據地,讓田島拓郎把藥水帶到各地,對于有錢人就給副作用少、趨于成熟的藥水,也就是‘賢者之水’,對于沒有錢的,就讓他們喝下還在實驗中的樣本,以此來調整改進賢者之水。
死在賢者之水副作用下的人數不勝數,但是因為他們挑中的試藥者要麽是邊緣人物,要麽便是死了也不會有人來尋找的放逐者,再加上死去的人們屍體要麽會變成脫水的焦炭,要麽就是幹脆變成一灘水,就連屍體也不會留下,這麽多年下來,竟沒有人察覺到他們的動靜。
他們的手上都沾染着看不見的血液,哪怕只是一個大概的數字,死在他們手裏的人甚至比戰功赫赫的中島敦與中原中也還要多。
“首領,海原友一已經把知道的東西都吐出來了,報告呈遞給您了。”中島敦單膝跪在太宰治的面前,頭也不敢擡。
他能察覺到太宰治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好,那股黑暗粘稠的氣息比以往還要明顯。
中島敦不敢亂猜測,只能竭力地收縮着自己的存在感。
“哦?”太宰治翻開了中島敦交上來的文件,嘩啦啦的翻頁聲迅速響起,幾乎是短短一瞬他便把報告上的文字全部閱讀完畢。
“已經确定全部都說出來了的話,就處理掉吧。”太宰治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決定了海原友一的結局。
“是——需要通知武裝偵探社那邊一句嗎?畢竟是他們找到了人魚病的源頭……”
“敦君。”
太宰治的聲音很輕柔,輕柔得像是蝴蝶停留在花蕊上扇動翅膀一樣。
然而這樣輕柔的聲音卻是宛如驟然炸響的雷霆一樣讓中島敦面色蒼白、頭低得更低了:“非常抱歉太宰先生,我不該擅自揣測您的打算……”
“知道就好,不該問的你不需要問,敦君,你只需要聽從我的命令即可。”
太宰治目光冷淡地看着中島敦恭敬地退下,但是當他的目光在掃過自己身旁空蕩的位置時,心情變得更加惡劣了。
雖然是他先選擇疏遠會擾亂自己心緒的荒木空世,但是荒木空世不在他身邊時,太宰治卻又覺得不愉快起來。
太宰治當然知道自己的性格別扭又難纏,任性又妄為,在另一個世界裏他作為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尚且還能有國木田獨步那個操勞人和中島敦這個學生關心,但作為港口黑手黨首領的太宰治,哪怕是揣摩他的心情都是禁忌。
——你這麽關心首領的心情,難不成是想要借此獲得什麽好處?
況且也不是沒有自以為是的蠢貨因此犯了太宰治的忌諱,現在人影都不見了。
這樣的默認規則讓太宰治和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們距離得更加遙遠了,也無怪太宰治在聖誕之夜喝醉酒,覺得那麽寂寞了。
而唯一一個跨越了這堵孤獨的城牆,來到太宰治身邊的人,卻被膽小的太宰治自己給推開了。
他當然看出來了,被自己疏遠時荒木空世不解和疑惑的神情,讓太宰治的心髒被無形的手給揪緊一樣,陣陣發痛。
尤其是荒木空世并沒有生氣,反而在自己需要的時候依然陪伴着他,這種寬容的關懷與愛護只會讓太宰治更加慌張,從而把荒木空世也推得更加遠了。
太宰治坐在寬闊得幾近冰冷的首領辦公室裏,他枯坐了一陣子,随後撥通了秘書芥川銀的專線電話:“銀,空世現在在哪裏?”
芥川銀一絲不茍地回複道:“首領,空世大人正在返回大樓的路上,請問需要我為您轉接到他的手機嗎?”
“不,不用了,就這樣吧。”太宰治下意識地咬住了自己的舌頭,在一絲帶着腥甜的疼痛于口腔裏彌漫開來後,他吞下了軟弱之語,淡淡地吐出了自己的回複。
挂斷了電話後,太宰治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忽然苦笑地自言自語道:“不管哪個世界線,太宰治終究還是個膽小鬼嗎……”
荒木空世坐在轎車上,手裏抓着的那幾只觸手已經被保镖們要來的環保袋給裝了進去,他浏覽着買來的菜譜,心裏盤算着給太宰治加餐進補,但是原本行駛中的轎車卻驟然踩下了急剎車,讓他整個人因為慣性而往前滑動了些許。
“保護先生!”保镖們畢竟是港口黑手黨專門挑選出來的專業人士,他們穩住身體後迅速地從衣服內襯口袋裏拿出了槍支,警惕地環顧四周。
周圍都是哭喊着匆忙逃竄的行人,而在最前方的岔路口,震天動地的爆丨炸聲響接二連三地響起,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男人暢快的高呼聲:“這就是檸檬花道!我前進的道路上只有爆裂!”
黃色的紡錘狀水果被扔到半空中,随後揚起的橘色火光宛如煙火一樣絢爛炸開,但是掀起的熱浪卻是讓路邊上種植的綠樹化為了幹枯的焦炭。
他站在飛揚沖擊的灰色塵暴前,笑得肆意而張狂,紅色的護目鏡宛如鮮血一樣刺眼。
“梶井基次郎?!這個被通緝的炸丨彈狂魔怎麽會在這裏?!”荒木空世聽到了保護自己的保镖們在緊張地怒吼,“立刻掉頭!快點!!”
“不行!後面全都是人和車!就算掉頭也走不了多遠!”負責開車的司機也扯着嗓子喊道。
“馬上棄車!”保镖當機立斷地跳下了車,然後護着荒木空世從轎車裏出來,高大的黑衣保镖們将荒木空世團團圍住,打算護着他從慌亂的人流之中撤退。
但是梶井基次郎在火光炸開的道路之中一步步來到了車輛的不遠處。
“歡迎啊,港口黑手黨首領的珍寶——然後,再見了!”
這個短發的男人放聲大笑,随後又朝着他們扔來檸檬炸彈。
荒木空世的心情很不好,任誰已經準備好了食材,開開心心地準備回家做飯時被人攔下打擾的話,一定也會和他一樣覺得不快的。
梶井基次郎是受雇于橫濱其他黑手黨組織前來截殺荒木空世的,雖然太宰治一開始的确是打算用荒木空世當誘餌來引出那些蠢蠢欲動的敵人,但這些敵人也不蠢,從來将情報信息隐藏得極深的港口黑手黨首領忽然放出了自己有情人的信息,簡直就像是把誘餌擺在陷阱前一樣。
再加上不久前人魚病的肆虐,這讓其他□□組織都選擇蟄伏起來,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
但是偏偏港口黑手黨在這次的人魚病中表現活躍,導致名聲再一次上漲,恐怕之後若是有新血,都會選擇去加入港口黑手黨了。
這下可讓這些組織坐不住了,□□組織最重要的東西除了地盤、金錢、武力外,自然還有新血,其他的幾樣可以慢慢經營,但倘若沒有了新成員的加入,再強大的組織也只有衰落這一條路了。
所以他們需要一場血的祭典,來宣揚港口黑手黨的軟弱和無能——就連戀人也保護不了,更別提那些基層人員了。
在确認荒木空世的确是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戀人後,他們動起手來也絕不遲疑,甚至出大價錢把梶井基次郎也雇傭了過來。
畢竟梶井基次郎的不可控和殺傷力強大是有目共睹,而用一個不屬于自己組織骨幹成員的異能者去試探和挑釁港口黑手黨這個龐然大物,已經是一個很便宜的價格了。
當然,也有人會問為什麽這些組織居然膽敢去試探和挑釁,但這并不難理解。
港口黑手黨崛起,得到了占據着橫濱黑手黨龍頭的位置,誰又能斷定下一個奪走港口黑手黨龍頭之位的組織不會是他們呢?
他們這些□□組織每天把腦袋挂在褲帶上拼命,不就是為了權利與金錢嗎?不就是為了踏上最頂端,看到那個只有最頂端的人才能看到的風景嗎?
野心和欲望正是驅使着人類不斷進化的原始動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