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17)
,一切事情好像不在掌握中了。
新拓展領域的提案,他是主張在城南買地修園區,而邵望則提議在城北。
會議上,好幾個集團高層都投了邵望一票,僅有那麽一兩個人投邵震廷,剩下的,則有些搖擺不定。
邵震廷壓低了聲音,問坐在他右手旁的邵望:“集團的人什麽時候開始聽你的了?”
邵望還是過去那般漫不經心的模樣,只是輪廓更加立體,面部線條更加硬朗起來,不笑的時候,神情甚至有些肅殺的意味。
他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慵懶地靠在寬大的皮椅上,看着邵震廷說道:“這不是您教的嗎?凡事要先下手為強,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邵震廷不想承認在邵望說完這句話的那一瞬間,他居然有種心驚的感覺。
他還以為邵望這麽久以來都沒搞出什麽大動作,是不敢有這個念頭,誰知道,人家不僅有這個念頭,甚至在他眼皮子底下,已經拉攏了集團的高層。
邵望看着邵震廷的模樣,輕笑一聲:“這才哪到哪啊?好戲好在後頭呢,這次你可沒什麽能威脅我的了,不然您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折騰。”
最後一句話,邵望說的輕飄飄的。然而,任誰都能聽出裏面的含義,那是在警告邵震廷不要輕舉妄動。
說完之後,邵望不管邵震廷已經白了的臉色,一揮手,示意其他人:“繼續開會。”
中午十二點半的時候,邵望才回了江意消息:會議剛結束,我來學校接你?
江意:行,校門口見。
江意穿着一件米色風衣,站在路邊,身形挺拔而又高挑,無可挑剔的容貌,不時引起路人的圍觀。
直到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在他身邊停下。
邵望從裏面打開了車門:“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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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望按在車門上的右手,戴着一枚款式簡單,但是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男士戒指。
而江意的手上,有着一模一樣的另一枚。
剛剛還打量着江意的女生見狀,紅着臉就跑開了。
江意剛上去坐穩,邵望就說道:“不然你早點來我們集團吧,省得有人天天觊觎我的男朋友。”
江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認真的?”
邵望立馬投降:“開玩笑的。”
前面的司機聽得有些好笑,但只能憋着。
邵望工作三年後,比起當初,性格變得沉穩不少,但是在江意面前,又會恢複幾分熟悉的模樣。
這樣挺好的,至少有人氣多了。
司機咳了一聲問道:“邵總,接下來去哪?”
邵望想了一下,問江意:“咱們去吃大閘蟹?你昨晚不是說想吃嗎?”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江意随口一說的東西,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江意看着他:“你下午不去公司了?”
雖說邵望常常抱怨江意的導師太壓榨人,害得江意平時和他約會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但實際上,邵望沒有比江意閑多少。
自從進了集團之後,工作起來連飯都忘吃了的例子數不勝數。
邵望回答:“下午就不去了,給自己放半天假,等會吃完飯,你陪我去個地方。”
吃完飯之後,江意知道了邵望想去哪裏。
他們來到了邵望哥哥的墓碑前。
墓碑被打理得很好,黑白照片中,那個清隽溫雅的青年帶着笑意,卻永遠也不可能再出現了。
邵望站在墓碑前,很沉默。
他對他哥的感情極為複雜。
小的時候,他哥是他的榜樣。
在當時的邵望心中,他哥好像是無所不能的。
闖禍了,往他哥身後一躲,就萬事大吉,他哥總有辦法給他解決麻煩。
事後,也只是帶着幾分無奈地給他說:“下次別再調皮了。”
當然,邵望當時還是個恨不得捅破天的孩子王,根本不會把這勸導當做一回事,該惹事照樣惹事。
當時,邵父邵母也還是溫和的。
看見小兒子惹事了,頂多輕聲罵幾句,然後搖頭:“終究還是小孩子啊。”
那個時候,是邵望人生中最能感受到家庭溫暖的時候。
可惜好景不長,後來就出了車禍這件事。
邵父邵母悲痛萬分,恨不得讓他去陪葬。
後來又想讓他成為一個沒有思想的傀儡,變成他哥的樣子。
邵望也曾埋怨過自己,要是當時沒有讓他哥去接,會不會一切都會不一樣?
他想知道,他哥會不會恨他,可是他哥永遠不會回答他這個問題了。
江意就陪着邵望,一直安靜地站在墓碑前。
他沒有開口安慰什麽,因為此時此刻,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等邵望站夠了,然後一起轉身走的時候,牽住了他的手。
放心,我一直在。
這是眼下他所能給的最好的安慰。
兩人從墓園離開之後,在車上,班群一直響個不停。
江意打開群聊:“他們在說聚會,什麽聚會?”
邵望笑道:“說你忙你還不信?班長他們前幾天就說今晚在高中外面聚會,順便去看菁姐他們,你沒看到消息?”
江意回憶了一下:“好像看到了。”
江意本來就是個萬年潛水王,從來不參與群聊,也不愛看群裏的消息。
偶爾碰巧在玩手機,會看到彈出來的消息。
因此他看沒看到,取決于那群人在聊天時,他有沒有碰巧拿着手機。
邵望笑了一聲:“你這話可不能對王習語說,她還等着坐我們的順風車呢。”
王習語考到了人民大學,和他們的學校離得很近,現在已經是研究生第三年了。
邵望順口感慨道:“這麽看來,咱們南陽三中雖然地處偏僻,師資力量也有所欠缺,但是咱們一班的同學考得都還挺不錯的。”
大家都考到了理想的分數,就連一直哀嘆自己完了完了的王明,也險險地上了一本線。
據說查到分數那天,這貨高興得拿着喇叭宣傳了好久。
說到回梧桐街,江意倒是想到了一件事:“你在給江長林打錢?”
邵望頓了一下:“啊,是的,我以為這是你的意思。”
江長林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總之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現在他一個人在江意他們原來的屋子裏住着,沒有收入來源,說不定哪天餓死都有可能。
最初江意在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并沒有說什麽。
但邵望卻覺得自己或許該給江長林打錢,每月不多,邵望吩咐秘書統一打兩千,既保證他不會餓死,又不會出去亂花。
反正對于現在的邵望來說,兩千根本就不是事。
江意聽了之後,說道:“随便吧,打了就打了。”
邵望點頭。
那畢竟是江意的親生父親,別的不管,至少基本的生活條件應該給他保障好。
這時,群裏的人開始語音了。
首先就是王習語喊道:“望哥,學神,你們在哪呢?該不是把我給忘了吧?”
邵望按下語音:“我們是那樣的人?正在去人大的路上。”
王習語:“這還差不多,你們兩個你侬我侬的時候,不要忘了我這只單身狗!”
立馬有人接話:“學委,我可是聽說你在大學很受歡迎啊,怎麽還沒脫單?”
王習語呵了一聲:“你懂什麽?老娘這叫獨自美麗!”
王明還是一副迷弟的姿态:“望哥,咱們晚上再來幾局游戲?我好懷念被你帶飛的日子啊!”
邵望一口答應:“沒問題啊。”
他現在已經基本不打游戲了,游戲直播也早在大學的時候就給粉絲解釋清楚,然後暫停了。
但是回到熟悉的高中,玩幾局游戲怎麽看怎麽應景。
好像又回到了當初那個時候。
回憶湧起,邵望轉頭去看江意,然後拉着他的手說道:“江意,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江意挑眉:“你好像說過這句話?”
邵望笑道:“是啊,想多說一遍。”
你曾經是我的救贖,是我生命裏唯一的光。
夜很黑,你就是我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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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