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同]轉瞬百年

第87章 ☆、NO.雲海X的X三大計劃（下）

帕裏斯通忍不住動了一下。他一向不是一個喜歡等死的人,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

忽然，手被人抓住,掌心傳來的熱度似乎在安慰他——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少女的眼神裏傳遞着這樣的訊息。

咔嚓一聲輕響,身後的大錘靜止了，迫在眉睫的危機也随之結束了。

“真是幼稚，你真的是17歲的人嗎？不會是才7歲吧……”

身旁小而巧的少女看上去雖然不怎麽強壯，但是卻有一種凜然的氣勢。

“我不是說過了嗎？精神系的攻擊對我沒有多少作用,雖然你能幹涉我的認知,但是這種程度……我很容易就可以還原……”

說到底，零也只能将自身和接觸到的人進行還原,并不能做到像對方那樣大範圍的攻擊對手。

不過，足夠了。

因為零的強行幹涉，帕裏斯通視野裏那些恐怖的場景如同雪花一樣樣一片片碎落，真實的場景再度出現。

帕裏斯通不動聲色的掃了一圈，地方沒有變，但是他們的位置和剛才的有所偏差。

那個瘦弱的青年難以置信的瞪着零，趁着兩人交談的瞬間，帕裏斯通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他和那個少年的距離不超過10米，一秒鐘殺掉他簡直易如反掌。

要殺掉嗎？帕裏斯通在心中盤算。

“為什麽我的能力不起作用，可惡，我要殺了你！”癫狂的少年因為能力不起作用，竟然沖過來想要掐零的脖子。

真愚蠢。帕裏斯通想。

別看這小姑娘柔柔弱弱，以前在獵人考試的時候，可是讓不知比她強多少的半藏都吃虧的人。如果他暗中得到的消息是真的，這個少女曾經還差點殺了庫洛洛！

果然，零捏緊拳頭，猛的自下而上，擊中了少年的下巴，清脆的咔嚓聲在夜裏尤為明顯——少年的下巴碎了。

估計痛到了極點，少年止不住的在地上翻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才一擊就擊倒了，真沒用！”零叉着腰，想一個得勢的小母雞一樣，洋洋得意的說：“知道你的缺點在哪裏嗎？就是過分的依賴自己的能力！所謂精神操作系，最大的優勢在于人數，可是你卻選擇了夜深人靜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真夠蠢的。”

零說的很對。這個女孩在衡量對手實力方面的才能優秀到不可思議，她總能準确的看到自己和對方的差距、彼此的優缺點，也能很快找到打倒對方的方法。

庫洛洛是對的，如果零是攻擊系的能力者的話，那麽也許連庫洛洛都不是她的對手。

“還有另一個人，請你也出來吧！”

随着零的聲音，另一個人從陰影裏走了出來。帕裏斯通這才發現另一個人的存在。

“呵呵，竟然能發現我的存在……你的能力真奇怪……你真的是醫療系的Lv5麽？”

新出現的男人看上去有20歲了，帶着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從校服上判斷，赫然是青囊大學部的校服。

“你是我們學校的……前輩？”

“現在我們不是一個學校的學生了，你也不是我的後輩。不過，你在能力方面的運用上值得表揚。”

零指着在地上打滾的少年，不客氣的問：“他說謊了，對吧？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什麽Lv5，要是Lv5都是這種水平的話，雲海的上層會哭的。”

“是麽？你是這樣認為的嗎？”男子推推眼鏡說，“你會這樣想我也能理解。畢竟他的能力被我抑制了！”

“抑制？”

“你沒發現嗎？你的能力不也被我抑制了嗎？”

聞言，零微微皺起眉頭，“我還以為是今天狀态不好，原來如此，是被你抑制了嗎？”

青年點點頭：“我要是不抑制拙精神植入】的AIM擴散立場，你們倆恐怕已經被殺了。”

難怪，零那麽容易就擊倒對方。

零皺着眉頭，似乎有些不服氣，不過還是沒有忍住，又多管閑事了。“我多嘴一句，這個男人的壽命快要走到了終點。”

“真是善良的孩子啊！”青年嘲諷的笑了幾聲，“這種家夥，死了還比較好吧！”

“……你不是他的朋友嗎？”

“朋友？別開玩笑了！這只不過是治療任務罷了。你也看到了，他有着嚴重精神分裂症，要是沒有我的話，他早就瘋了。”

“不對勁，”零無意識的咬着手指甲，眼神也暗了起來，“無論什麽樣的能力都不應該造成這樣嚴重的精神缺陷。”

“嘛，既然你這麽問，我就告訴你吧。的确，合理的人工開發能力，是不應該出現如此嚴重的病。”

零明銳的捕捉到了一個詞：“合理？你的意思是……”

“哼，不知道嗎？也難怪，你才剛剛成為Lv5，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人工原石計劃聽過嗎？”

“人工原石？原石指的是天然的、沒有經過加工的寶石，怎麽還有人工的呢？再說人工的也就不能稱為原石了，這不是前後自相矛盾麽？”

“是啊，多麽矛盾，可是雲海的高層竟然有人相信。”

“人工原石到底是什麽？”

“原石能力聽說過嗎？”

“嗯，據說原始能力者發動能力的時候不需要進行演算，而且他們是完美能力者。”

“了解的挺清楚的嘛。就是這樣，原石能力者有着我們人工能力者無法比拟的優點。單從沒有缺陷這一點就十分吸引人。你不知道吧，從很早開始，雲海就着手研究原石能力者，并且試圖制造出人工原石。”

“別開玩笑了，人工就不能稱為原石了。”

“誰知道呢，總之這項研究就這樣展開了，目的是為了制作出類似于原石能力者那樣完美的能力者。”

“完美能力者？別開玩笑了，除了天生能力者，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麽完美能力者。說到底，這只不過是理論罷了。”

青年罕見的沉默下來，帕裏斯通的腦袋比零轉得快，他已經猜出來了。這個實驗一定制造出了完美能力者，但是相應的也出現了不少失敗品。躺在地上這個少年說不定就這這個實驗的犧牲品。

“從雲海開始開發超能力者的時候，就秘密進行了三個實驗。最初的是長生不老實驗，這個實驗一直是由青囊學校負責研究，不過一直沒有什麽進展；然後随着能力者的數量增加，研究人員發現能力越強的學生缺陷也越多越嚴重。無論是藥物、特殊波治療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于是第三個實驗也應運而生。”

能力缺陷總是伴随着能力的開發而出現，宛如光和影一樣。能力越強缺陷就越嚴重，不過不是所有能力者的缺陷表征都那麽明顯。就好像零，她的缺陷屬于精神缺陷，體現在無法做夢這一點。

無法做夢看起來好像沒什麽關系，可是夢和人的精神狀态卻是息息相關的。人類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又有強大的精神，但是自身的肉體卻比大多數動物虛弱得多。人類為什麽需要睡眠，就是因為脆弱的肉體無法承受如此複雜而高級的精神系統，需要在睡眠中進行調整。而夢境的存在就是為了讓精神得到最大的放松。

帕裏斯通聯想起那個自稱是茵菲尼缇的少女，據她所說，她好像就是零的缺陷表征。也就是說，無法做夢的零，未來的某一天，當精神疲憊達到了極點，那麽必然會出現人格污染。

但是問題在于，按照那個蘭澤清給出的數據，這種情況起碼要在零200歲以後才會出現。零能調整自身的精神狀态，這種能力能延緩精神分裂的發作時間，但是不能完全阻止。

不過距離那個時間點明明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為什麽茵菲尼缇就出現了呢？

帕裏斯通曾經就這個問題考慮了很多，但是一直不能确定真正的原因。

“那麽這個實驗有成功麽？不會是地上這個人吧？”

“當然不是，要是他成功的話，還需要我嗎？”男子不屑的笑了一聲，“他只不過是失敗品。”

“……”

“說是失敗品，不過也是珍貴的失敗品？因為他可是最終幻想計劃中唯二的幸存者。”

“唯二……幸存者……你的意思是其他的人全都死了。”

青年的眼神幽深，裏面全都是看不明白的情緒。許久他輕笑一聲，“你不知道吧？這個地方究竟有多黑暗。參與這個實驗的學生大約有10萬人，活下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成功了，一個茍延殘喘的活下來了。”

“10萬人？怎麽可能？那麽多能力者消失不可能不被人發現的！”

“誰說參與的人員是能力者。不過是一些無能力者，雲海的無能力者那麽多，死掉多少也沒什麽關系。”

“閉嘴！”

“不要以為是雲海使用了卑劣的手段，這個實驗是對外公開選拔學生的。那些學生都是自願報名的。不要露出這種表情，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雲海到底有多少無能力者？為了讓自己從無能力者上升為高級別的能力者，不擇手段……這樣的形容都算是輕的了。這個實驗一旦成功，就可以成為站立在雲海頂端的人，哪個人不迫切的希望？當初報名的學生可是有十幾萬人哦！”

“那麽多人……全都死了？”

“人工原石本來就是不穩定的産品，硬要放入人體的話，其實是很危險的做法。形象的比喻的話，就像是将一顆能量石放入人體，雖然能讓其暫時擁有超能力，但是一旦受到任何微弱的刺激，這顆能量石就會爆炸！”

“爆炸？爆炸後會怎麽樣？”

青年沒有回答，零的臉色迅速變白，估計光是腦補就夠她喝上一壺了。

“你說這個少年是唯二的幸存者，那麽另一名實驗者是不是成功了？”帕裏斯通問。

青年瞥了一眼帕裏斯通，“真是敏銳。是的這個實驗是三個實驗中唯一獲得了成功的實驗。”

“死了10萬學生的破實驗還能稱為成功？太不要臉了吧！”

“歷史上哪個突破性的實驗不是伴随着無數的犧牲？沒有犧牲，人類是不會前進的。這位同學，我勸你一句，如果你還抱着那麽天真的想法踏入Lv5的世界的話，那麽和死神的距離也不遠了。雲海并不像你想的那麽美好。”

零輕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出奇的沒有反駁青年。“他呢？他到底怎麽了？”

青年憐憫的低頭俯視着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沒有腦子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說到底差生就是差生，哪怕強行賦予他能力，他也比沒有能力的時候強不到哪裏去！”

男子輕蔑的語氣實在是讓人不快，零的臉上表現出對他非常強烈的厭惡感。但是還是強行忍住，又問：“第二個實驗是什麽實驗？”

“這個我也不知道。關于第二個實驗有很多種說法，有的說是為了尋找和初源能力者預言者夏牧一樣的能力，有的則說是關于時間的實驗，總之這個實驗充滿了神秘感，沒有多少人真正知道實驗的正體。時間差不多了，不和你們聊了我還要帶着個東西回去治療，真是讨厭！”

“他不是你的朋友嗎？你怎麽能這樣說他？”

“朋友？別開玩笑了。我們只不過因為合約才在一起的。要不是因為我的行規分清零了，我才不願意和這個人接觸。他就是一個瘋子。”

零被青年的話驚呆了，半響說不出一句話。長期的軟性教育讓零溫柔而不富有攻擊性，所以即使面對敵人，她也說不出什麽難聽的話。

“不是麽？這家夥每晚都要發病，發病的時候必須要殺人見血才能平靜下來。你不知道死在他手上的人有多少，每次都要我給他來擦屁股。不過是個失敗品，不知道雲海想什麽，早就該處理掉了。”

零似乎想到什麽，打斷了青年：“那個成功的人呢？他也有缺陷麽？”

“誰知道呢！我能接觸到的也只有這個失敗品罷了。真正的成功品到底是男是女，是什麽能力者，誰都不知道……嘛，也許這也是他的能力也說不定……”

青年彎下腰，輕松的将少年抱了起來。下巴骨斷裂造成了他無法合攏嘴巴，口水流了一地。

青年嫌棄掏出手絹随便給少年擦擦臉，然後順手将手絹扔進垃圾桶。

“我給他治療一下吧？”最後，零還是沒有忍住建議。

“不用了。其實我應該感謝你的，你踢斷他的下巴骨，拯救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像他這樣，其實死掉才比較好！”

“為什麽不想辦法治療，也許……”

不知道零的哪個詞刺激到了青年，他忽然失控般的吼了起來：“想辦法？你知道我想了多少辦法了嗎！青囊最強的精神操作系的能力者、最強的醫療系能力者創造再生，各種藥物儀器治療……沒有任何辦法，你知道嗎？作為後天的強加上去的能力，缺陷遠比其他自然能力者強很多，在肉體缺陷和精神缺陷雙重折磨下……你知道他一天正常的時間只有4個小時！僅僅4個小時……算了，你怎麽會知道……”

“要不……我試一下？只要不是天生的疾病，我都能……”

“不用了！”青年疲憊的搖搖手，“太晚了。長達3年的試驗讓他的壽命走到了終點，連僖華那個女人都束手無策……對他來說，死亡才是最美好的歸宿！”

零立刻急切的反駁：“那你為什麽要抑制他的AIM擴散立場？就像你所說的那樣，如果真的希望他死的話，你就不應該抑制他的能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要是放任他一直這樣下去，他絕對活不過20歲……你一直在想辦法為他延續生命吧？”

“是又怎麽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晚點死，而這正是他最厭惡的。”

“讓我試試吧！”零補充道，“雖然我從來沒有治療過精神方面的疾病，但是我能調節自己的精神狀态，說不定也可以……”

青年如同嗅到獵物的獵犬一樣，猛的朝着零大步走來，帕裏斯通下意識的就擋住了他。

“我一直以為你是電磁操縱系的，所以他的能力才對你無效。難道你的能力也是精神操作系的嗎？”

零剛要張嘴，就被帕裏斯通捂住。他彎下腰湊到女孩耳邊說：“絕對不要透露你的能力，明白嗎？”

零很懂事的點點頭，接着說：“總之，我先試試吧！精神調節這不是我主要的能力……”

“拜托了！”青年将少年放在地上後，竟然朝着零彎下腰，很誠懇的說，“哪怕只有一天，我也想請你延長他的生命。”

零很謹慎的握住了少年的手，這一次花費的時間特別的長，而眉間的神色也一直沒有放松。

可能是零的治療起了作用，少年身上的外傷消失了，随後扭曲的面容也平靜下來。安靜的時候，這個少年瘦弱的讓人心疼。

差不多一個小時候，零才停了下來，此時她已經是滿頭大汗，精神也差得不得了，看上去就和一個小時前的少年差不了多少。

“怎麽樣？”

零頭一次露出為難的神色，看得出她立刻需要休息，但是還是勉強的解釋說：“他受到的損傷有很多種，并且相互影響造成的。他的肉體已經不能承受如此強大的精神，在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引發崩潰……”

“你也沒有辦法嗎？”青年有些絕望的問。

臉色蒼白的少女靜默了好一會才慢慢的說：“想要活下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将他體內的人工原石拿出來。”

“沒用的，人工原石并非是石頭一樣的存在，也不像原石能力者那樣是結晶一樣的存在。自從實驗開始，人工原石已經整個和他融合了，要拿出來……談何容易。”

“如果我說我能呢？”少女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他願意放棄麽？放棄成為Lv5，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不願意！”

不知什麽時候，少年已然醒來。聽到了零和青年的對話後，陡然否決。

“我再也不願意回到以前的日子了。你們這些高級別的能力者永遠都不知道，作為無能力者的我們命運有多麽的悲慘。要是回到以前的生活，我寧願死掉。”

少年一把推開虛弱的零，站了起來。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治療。我要是你的話，現在早就想辦法離開雲海。”

“什麽……意思？”

少年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因為你的能力根本不是現在你認為的那一個……是嗎？你忘了嗎？忘了也好……說到底，還是那個男人還可怕了，欺騙了所有人的他究竟看到了多遠……”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中，需要大家愛的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