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沒有可能，是拍戲時被我捏的？
戲排在下午。
地點就在聞邀星客廳的沙發上。
場子清空，只留了一些必要的工作人員在室內。
柘乘風穿着白T長褲，光着腳，很慵懶地坐在沙發上。
唐瑭站在旁邊，穿着那件曾以為會和柘乘風共穿的寬松純紫色T恤。
尋常人很難把紫色的衣服穿得好看，但唐瑭身體修長，皮膚白皙，走路時帶起風，衣服貼在腰腹上，感覺不是衣服在動，而是瘦腰在晃蕩。
兩人在對最後一遍臺詞。
終于，最後一句臺詞說完，周圍的場景也調整好了。
董昉在機位後面坐下，道：“來，這裏的戲咱們都按順序拍啊。”
今天的床戲是重點，但床戲之前其實還包含着吻戲。
第一場吻戲時基本是柘乘風在親，唐瑭雖是主動，但他其實全程處于被動。
因為劇中雖然是林箋主動親聞邀星，但他當時心理還處于抗拒的狀态，且對于親吻，他和唐瑭一樣生疏。所以第一場戲唐瑭的被動就不算違和，過得還算順利。
但此時林箋的心理狀态是突破了接吻障礙，已經開始貪戀并享受與聞邀星接吻的感覺。這場戲之前，他和聞邀星接吻已經成了日常，像吃飯喝水那樣自然。
所以唐瑭這次在接吻時，需要表現出娴熟的接吻技術。
但這才是唐瑭人生中第二次接吻。
周圍的工作人員都看着，唐瑭不可避免地感到緊張。
第一遍時嘴唇忘記動，被董昉說。
第二遍時，又因為嘴唇抖得太厲害，剛碰到柘乘風的唇，唐瑭就被董昉喊咔，“是接吻又不是上墳，你抖什麽。”
唐瑭：“……”
摳手指。
“還是辛苦小柘你帶帶他。”董昉說，又叮囑唐瑭，“別瞎啃，跟你柘老師學着點。”
唐瑭小鹌鹑一樣點頭。
又沖柘乘風拱手，拜托拜托。
董昉往椅子上一靠，語氣還有點悠哉：“來吧，一回生二回熟，不行你們就多親幾次。”
唐瑭調整了一下坐姿，重新湊到柘乘風唇前，手撫上他的側臉，微微側頭，進入開拍待定狀态。
柘乘風忽然擡手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唐瑭微愣。
柘乘風手遞到他面前，“頭發。”
一根短發不知何時粘到了唐瑭的嘴唇上。
董昉開始倒數。
打板聲響起。
唐瑭回神，還在往前湊時，柘乘風已經壓到他唇上。
已經變得熟悉的氣息與溫度再度黏上來，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唐瑭的心跳和呼吸依舊無法抑制地變得紊亂。
眼睫輕顫着，唐瑭被柘乘風抵在沙發角落親吻，感受着柘乘風的動作，生疏笨拙地咬着柘乘風的唇。
周圍除了機器運轉的聲音，就只有他們接吻的聲音。
場外傳來提醒：“摟~”
柘乘風一把攬住唐瑭的腰，兩人變幻姿勢，柘乘風将唐瑭抱坐到自己腿上。
而在這期間，纏綿的熱吻始終持續着。
又過了幾秒後，董昉滿意地喊了咔：“這次不錯，親得也好看。”
唐瑭往旁邊一滑，從柘乘風腿縮下來，直接坐到沙發上。
他穩住心跳，對柘乘風說：“謝謝。”
他能在剛才的吻戲中感覺到柘乘風的引導。
溫柔、耐心。
柘乘風的吻，一點都不像他的人這樣冷淡。
柘乘風微微點頭，收下了這句感謝。
他們需要補妝，補妝之前，柘乘風接過助理遞來的礦泉水連着喝了兩口。
唐瑭盯着他上下滑動的喉結，也渴了一般，下意識吞咽了一聲。
剛才接吻過程中壓下去的念頭又冒了出來：柘乘風的唇也是不同于他人那般冰冷，軟綿綿的。
難怪林箋會貪戀這種感覺，這樣的觸感親起來好像确實挺舒服的。明明已經結束，但那種溫柔舒适的感覺，似乎還停留在唇上。
這個想法閃過，唐瑭又懊惱地想他都在想些什麽東西啊，柘乘風曉得了會罵他變态的。
這一段吻戲好幾個鏡頭，反正只要開拍，唐瑭和柘乘風就一定處于親吻當中。親到最後，唐瑭感覺自己的嘴巴都麻麻的。
終于，前面的吻戲都拍完，來到了今天的重頭戲上。
今天的床戲，其實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床戲，而是林箋在極力克服心理障礙的情況下，接受了聞邀星手的觸碰。
柘乘風坐在沙發上，兩條長腿随意地放着，擡頭看向唐瑭。
唐瑭暗暗深呼吸兩次，擡腳踩上沙發，坐在柘乘風身前。
衣襟在呼吸之間摩擦，距離變得很近，似乎都能聽到對方心髒的搏動聲。
唐瑭略矮于柘乘風，這樣坐着忽然就變得高出一些。
搭在柘乘風肩上的指尖動了動，唐瑭低垂眼簾，小心地去看柘乘風狹長幽深的眼，“我會不會很重？”
柘乘風上擡的眼眸落在唐瑭的臉上，對方的嘴唇微微發紅，是被親過太多次留下的痕跡。
肩上的手亦如方才輕掃的唇舌，怎樣都帶着一點慌張。
柘乘風說：“需要我抱着你再翻一次身？”
唐瑭微窘。
因拍攝需要，唐瑭下身穿着條很寬松的黑色短褲。因為坐姿，唐瑭圓圓的膝蓋和一截大腿露出來。
他的皮膚沒有色差，兩條腿都很白。
将手邊礙事的抱枕扔開時，柘乘風的眼角掃過唐瑭的大腿，看到上面淺淺顯露的青筋。
靠近膝蓋窩的地方，還有一顆小小的紅痣。
指尖兀自摩挲兩下，柘乘風挪開了目光。
接下來的戲，很多身體上的觸碰。
董昉點出唐瑭的毛病，“被碰時不要下意識憋氣，給我張嘴喘出來。都是男人，有些事不用我提醒得太明白吧？”
唐瑭故作從容地點頭。
董昉所謂的碰，當然不是真的碰什麽，只是他的背和腿而已。
唐瑭以為會比接吻輕松，只是當柘乘風的手落在他的腿上，唐瑭感覺自己的頭發絲都要炸起來了。
他的腿不受控制地蹬了一下。
咔聲響起。
柘乘風按住唐瑭亂動的小腿，淡淡地問：“你想掐死我？”
身體反射，唐瑭的手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正狠狠地掐着柘乘風的肩膀。
“抱歉。”唐瑭松開手，給柘乘風揉了揉肩膀。
他的臉苦得太明顯，董昉看着居然有點幸災樂禍。
“當初只讓你倆牽手看樣子果然不夠。”董昉說，“小柘你給他把腿來回按幾分鐘，讓他對你脫脫敏。”
于是在場的人就一臉迷之笑容地看着沙發上的柘乘風給唐瑭捏腿。
唐瑭依舊坐在柘乘風腿上，面色發紅，一半是羞愧的，一半是被腿上的異樣感給弄的。
但不得不說，董昉的脫敏法子還是有用。至少幾分鐘過去後，對于柘乘風的觸碰，唐瑭身體給出的反應已經小了很多。
董昉說：“小柘你等會兒碰腿的時候不要輕輕，用點力，不然我怕唐瑭會癢得笑出聲來。而且在面對這種情況，也要顯現出聞邀星情動克制的一面。”
柘乘風：“明白。”
在确定自己要和柘乘風演床戲時，尚未演過戲的唐瑭曾傻傻地在搜索過，想要知道演員在演床戲時會不會出現生理反應。
如果會，那豈不是很尴尬？
得到的答案不一。
等他親身有所體驗後，他給的答案是幾乎不會。
被那麽多人盯着，在一遍又一遍喊咔重複後，其實唐瑭到最後什麽感覺都沒有了，心裏只會想着不要再NG，盡快将戲份拍過去。
但說幾乎，是因為有些反應不由他自己控制。
就像被碰時不受控制的腿，下意識顫動的背脊。
柘乘風的手沿着背脊上滑時，唐瑭有種要命的感覺。
懷裏的身體很克制地顫了顫。
對方揚起修長的脖頸，柘乘風揚首，用唇貼了貼。
“放輕松。”
他說。
唐瑭倏然垂頭，定定地看着柘乘風。
柘乘風的眼神還是那樣平靜，像一汪湖水。
幽暗深邃，看不到底。
這句話并不是聞邀星的臺詞，柘乘風的面色沒有一絲變化，唐瑭不确定此時的柘乘風是入戲的聞邀星，還是他自己。
正式開拍時，其實唐瑭并不能與柘乘風對視。
因為林箋的心理障礙，在最後的戲份裏唐瑭就像林箋那樣，坐在柘乘風懷裏，卻是被領帶蒙着眼睛完成的。
人在失去視野的時候，其餘感官總是會變得比平常敏銳。
被蒙上眼睛那一刻，機器微小的運轉變得轟鳴起來，微涼指腹也那樣令人戰栗。
柘乘風入戲後有所克制的呼吸聲近在咫尺，揉着他後腦的手掌特別輕柔，離開時側頭在他耳廓輕吻的動作也充滿溫情。
或許是共情了角色，角色的情感又反向傳遞到了他的身上。每次和柘乘風拍完戲，尤其是這樣親密觸碰的戲，唐瑭心裏面都會有種感覺，好像他和柘乘風在這樣一次次的觸碰中，彼此的關系也變得更近了些。
但事實上，他們的關系目前為止依舊是半生不熟。
這場戲拍到天黑，補了一些鏡頭後，終于拍完。
唐瑭從柘乘風腿上下來，他倒是一切正常，柘乘風起身後卻半天沒能動彈。
“怎麽了？”唐瑭緊張地湊過去。
柘乘風：“腿麻了。”
唐瑭再輕，也是一個成年男人的身體重量，從下午開拍基本就一直坐在柘乘風腿上。
柘乘風保持一個姿勢太久，雙腿麻癢是必然。
唐瑭左右看看，麻煩一個工作人員去外面叫莉莉進來。
“要不，我先扶你去旁邊坐一會兒？”唐瑭說
“站一會兒就行。”柘乘風道。
“腿麻了啊？”董昉走過來，故意用劇本去敲柘乘風的腿，“你不行啊年輕人。”
柘乘風閉了閉眼。
唐瑭站在柘乘風身前，将董昉隔開，“董導，你別欺負他。”
莉莉很快進來了，扶着柘乘風到一邊坐着，慢慢給他敲腿。
唐瑭跟着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被張圓提醒去卸妝。
柘乘風雙腿恢複正常走進化妝間時，就聽正在給唐瑭卸妝的化妝師發出小小的驚呼。
對方盯着座椅上的唐瑭，“糖糖，你大腿上怎麽都是紅印子？”
唐瑭還沒換衣服，坐下時褲腿變短，露出的大腿上紅痕點點，特別顯眼。
唐瑭也懵了一下，他摩挲着那些紅印，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麽來的。
難道是絕症的又一個表現？
張圓一臉嚴肅地拿出電話準備撥打120，“一定是又生病了。”
“或許……”柘乘風在他身後站定，淡淡開口，“有沒有可能，是拍戲時被我捏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評論和投喂，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