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褚南延确實不蠢, 還特別的聰明，雖然葉家大嬸說有沒有意願在農村成就一樁好親事？口吻中并沒有提及其中的對象是誰。
但褚南延怎麽也不可能以為葉家大嬸詢問自己這麽多家庭環境的話語後，給自己介紹別人, 而非自家閨女。
瞪圓了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葉明珠身上，發現葉明珠并沒有将視線看向自己，才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 而後看向了說話的葉家大嬸。
“咋地？你還不樂意啊？”陳紅梅一見褚南延瞪圓眼睛看向她, 還以為褚南延是不能夠接受這件事情, 立即那笑容就垮了下來。
陳紅梅的話，從而影響到了葉大勇他們三個，一聽到褚知青竟然不樂意，瞪得比褚南延還要兇狠。
“媽, 我跟褚知青又沒怎麽相處過, 你們一上來就讓褚知青跟我結婚，這不是吓壞了嘛。”葉明珠也趕緊出聲。
她怎麽不知道葉家人竟然想着讓自己跟褚知青結婚的事情了？不是才相看嘛？這麽快就下定結論了？
那可不行, 她對褚知青這張臉一見鐘情, 那是見色起意, 現在還沒有在一起，褚知青總是被自己逗得臉紅耳赤, 不知道多可愛。
現在雖然喜歡褚知青, 但還沒想到要結婚的話題吧？
褚南延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 就聽到了葉明珠落下的那番話, 将自己的視線轉過來, 看向了葉明珠。
幽黑的眸色似是在探究着葉明珠話語中隐藏的意思, 這是不想跟自己結婚在一起嗎？
“葉明珠同志說得對, 而且, 這麽大的事情, 我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畢竟這是人生大事，馬虎不得。”
褚南延順着葉明珠的話語說下去，并沒有因為葉明珠剛才的‘拒絕’而有半點兒的不滿，臉上挂着的笑容依舊還是那副溫雅柔和。
“什麽？還需要考慮什麽？難道我妹妹不好嗎？”在葉大勇他們看來，他們妹妹這麽好，能夠看得上褚知青，應該是褚知青歡天喜地的點頭應承。
誰知道現在還需要回去考慮一下？這是看不起誰呢？
“不，葉明珠同志的确很好，但事情太過突然，我還沒心理準備。”褚南延被葉大勇粗嗓子恐吓時，沒有半點兒的慌張，淡然的回答着葉大勇的話。
“的确，是件重要的事情，而且，褚知青也該好好準備一下，這事兒也要跟首都的父母說一下……”陳紅梅單純就是想定下來先，沒有說要在現在成婚。
若是不成了，或者是城裏的父母實在是過于抗拒，嗯……還得看一下褚知青後續的人品才行。
她剛才那麽直白的說，就是想看一下褚知青對自己女兒下意識的看法。
“也成吧，很晚了，我送褚知青回去吧。”葉大勇見褚南延沒有立即答應，臉上的神色就特別的不好看，沒有了剛才的好聲好氣。
其實，若是褚南延答應了，或許就從另外的一種心情出發，認為褚南延這麽迫不及待，肯定是早就對他們家明珠心懷不軌了……
“的确，天色也不早了，明兒褚知青還得去曬谷場。”也沒有非要留着褚知青說很多話，“明珠跟着一起去送送褚知青吧。”
總得讓人家小年輕一起走走，說說話，別到時候結婚了還沒說過幾句話。
“媽，我去就成了，這麽晚了，明珠早些睡覺！”葉大勇覺得不太合适，現在這時候去，這不是，這不是……
诶，應該怎麽說來着？葉大勇一時沒想到可以形容的詞，反正就覺得明珠一起去不合适。
“大哥說得對，我就不去啦，晚上大路這麽不平。”葉明珠搖搖頭，語氣輕輕的，好像是真的在聽自己哥哥的話。
事實上葉明珠覺得自己跟葉大勇一起去送褚南延回知青點，有葉大勇在，自己總不可能會跟褚南延說什麽悄悄話。
既然什麽都不可以做的話，那麽自己白費這個精力幹什麽？
葉明珠說不去時，褚南延的眼神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葉明珠身上，僅是一秒，又收了回來，下一秒将視線投放在葉大勇身上，似乎是明白了葉明珠的意思。
垂下眸，并沒有任何表示，就這麽任由葉家人安排。
也知道葉明珠若是跟着過去，嗯……葉大勇在，什麽事情也做不了，他也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了。
雖然心裏這麽安慰着自己，但心裏總有一種怪怪的神色劃過，可那一抹怪異的神色并沒有被褚南延捕捉到。
……
褚南延回去的時候，知青點的人還因為他離開前的那番話而對他有些不太滿，并沒有主動跟褚南延打招呼。
褚南延也從來不在乎這個，看似是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實際上不過是一群弱勢群體抱團取暖，而且還分了各種小團體。
只是，知青點的人因為褚南延沒有跟他們解釋去哪兒了，也不肯告訴他們，所以，都在懷疑褚知青是不是去了村裏春花她家了。
嘿嘿嘿……
其實大家都很忙很累，只是再怎麽辛苦，也不能夠整天苦着個臉，偶爾的笑談能夠苦中作樂，緩解一下大家在農村整天怨天尤人的情緒。
比如現在，大家都因為褚知青跟村裏的那個春花姑娘在一起而議論紛紛，笑得不知道有多‘猥瑣’。
第二天，還是繼續下地幹活去，只是，村裏開始因為知青點的某個知青不小心說出了‘真相’，不少人都誤會了，還以為褚知青真的跟那春花家結親了呢。
“春花她娘，聽說你們家春花要跟褚知青結親了？是真的？怎麽下手這麽快？”旁邊的一個大娘也覺得褚知青不錯，不過動手沒有春花她娘這麽快。
真是糟糕，才剛搶收完，就迫不及待了？
“啊？”春花她娘此時還扛着個鋤頭，在聽到別人喊自己時，還有些疑惑的看了過去，然後就聽到了那樣的話，滿臉的遲疑跟驚訝，又帶着絲絲的茫然，好像在說，你們在說什麽啊？
見春花她娘竟然想用這些法子糊弄她們，一個個都朝着春花她娘瞪了個大白眼過去，“你還敢不承認？知青點那邊都知道個遍了！”
春花她娘一臉茫然的看着這個說話的‘老太婆’，這麽惡毒，竟然随口就在外面玷污她家春花的名聲，到時候她春花怎麽嫁人？
哦……說是褚知青啊？那到時候直接嫁給褚知青也可以，想到這兒，春花她娘本來臉上還很生氣的，現在都消了些。
反倒是開始興致勃勃的詢問起這件事情的始終，“咋地？知青點那邊的人都知道了？誰說的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褚知青不小心說出來了吧？怎麽？你們昨晚難道吃飯的時候相處得不行？”不應該啊，那褚知青看起來是個有禮貌的，為人又溫和，看起來怎麽也不像是個會欺負人的知青。
該不會是春花她娘看人家褚知青在這兒無依無靠，就想拿捏人家褚知青吧？
想了想，覺得春花她娘還真是這樣的人，都沒好氣的瞪了春花她娘一眼，“我說你啊，別總是對人這麽過分了，人家褚知青看起來就挺好的，你還這麽過分的對人。”
春花她娘：？？？
你在說啥嘞？然後又聽清楚了前面那話的想了一下，春花她娘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眼睛微微瞪圓，“不對啊，昨晚褚知青可沒在我家吃飯呢！”
春花她娘說這話的時候因為生氣而揚起了聲音，周圍走過的人都聽到了她這話，紛紛下意識的看了過去，“不是吧？我不是聽說去你家了嗎？那不然去誰家了？”
春花她娘聽到這個問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快氣瘋了，誰不知道那褚知青是她看上的未來女婿了？“是誰？那個混賬敢跟我搶人？”
看我不撩起手袖跟你打一頓！！那兇神惡煞的眼神就要看向四周，似是要跟人打起來的那種兇狠。
只是，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沒有人理會她，這使得春花她娘心裏的生氣怎麽也消不去，可又多了幾分尴尬在裏面，感覺自己在唱獨角戲一樣。
“人家褚知青長得好、脾氣好、雖然不是特別厲害，但也算是勤勞，又有文化，還是從首都來的，不知道多少人看上呢！你以為就你家春花有眼光诶？”
旁邊的大娘見春花她娘這個表現，覺得特別丢臉的給予了一個大白眼，沒好氣的出聲提醒。
大娘的這話，的确是将春花她娘給說服了，雖然是事實，但春花她娘還是不樂意，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賬這麽可惡竟然敢截她的胡。
只是這會兒快到田邊了，轉回去曬谷場找褚知青又不太合适了，唯有氣呼呼的瞪着中午放工之後去找褚知青算賬。
難道不知道她已經将他定下來了嗎？他怎麽可以去別人家裏去？這些知青真是一點兒都不懂事！！！！
其他人對于春花她娘的生氣完全都沒有放在心上，不過也有看好戲的份兒，畢竟他們家沒有女兒，或者說是家裏的那個賠錢貨根本不可能嫁給一個知青。
還不如嫁給隔壁村的XXX去換兒子的彩禮，這些垃圾知青怎麽可能給得了這麽多彩禮？首都來的也不一定每個都是有錢人。
葉家人上工的時候才聽到村裏的人在讨論這個，也不知道昨晚褚知青來他們葉家的時候是怎麽避開其他人的，竟然沒有人看見？
“聽說褚知青去那春花家吃飯了？”村裏的小姑娘不少喜歡褚知青的，主要是那張臉過于吸引人，怎麽看都是個俊小夥兒，比村裏的小夥子好看到不知多少倍。
“就是，那也不知道看上春花什麽地方，難道是看上春花能幹活？總不能夠吧？他審美不可能這麽差，就喜歡醜的？”另一個小姑娘也憤憤不平。
可惜的是她娘不喜歡知青，更加不會同意自己嫁給知青，不然，不然她也要讓他娘去找媒婆。
雖然這麽說有些太不矜持，竟然主動找媒婆上男方那裏提親，但這種事情，先下手為強，這麽好看的褚知青就只有一個。
也不知道褚知青是吃什麽長大的，整一個搶收農忙期間，大家都曬黑了，包括那些剛下鄉一個來月的知青，可褚知青那身冷白皮就好像是天生的一樣。
嗯……也不算很白，但比起之前，好像變化不怎麽大，但跟其他知青相比起來，就顯得如此的白淨，絲毫不像是下地幹活去了。
若不是大家都親眼目睹，還以為褚知青是不是偷懶了呢。
“什麽？你們說什麽？”葉大勇走在路上就聽到了前面村裏的兩個小姑娘那話，頓時就揚起了粗嗓子，不滿的朝着她們大喊。
葉大勇的聲音吓着了兩個小姑娘，下意識的将自己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兇神惡煞的葉大勇站在了她們身後瞪着她們，那樣子像是要打她們一樣。
吓得兩個小姑娘立即就縮起了自己的脖子，有些警惕的眼神盯住了葉大勇，“大勇叔，你幹嘛吓唬我們？”
葉大勇那雙如銅鈴般大的眼睛十分的兇狠，“你們剛才在說什麽？說誰跟褚知青有關系？”
葉大勇氣壞了，那春花怎麽可能跟自己妹妹相提并論？這群人是不是眼睛有問題？
“春花啊……”不知道大勇叔為什麽這麽生氣，兩個小姑娘應了聲之後，步伐就快步的往前跑去，生怕大勇叔一個暴躁起來就打人。
葉大勇根本就沒管這兩個小姑娘跑得有多快，只是心裏不爽為什麽被傳成這樣，褚知青明明跟春花沒啥兒……
該死的，該不會是褚知青吃着碗裏瞧着鍋裏……可一想到春花那個虎背熊腰，他又覺得不應該，是個人都能夠看得出來他妹妹更棒啊。
除了葉大勇之外，陳紅梅他們也聽到了，在出門後不久，就聽到他們在讨論昨日褚知青去了某人家吃飯，那人就是一直都嫁不出去的春花……
“娘，昨天晚上褚知青不是在我們家吃飯嗎？”葉大嫂都以為自己腦袋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還是說自己記錯了？村裏的人說得太信誓旦旦，好像真有其事一樣，搞得葉大嫂不得不懷疑起來。
聽着大兒媳這愚蠢的話的陳紅梅嘆了口氣，覺得整個葉家沒一個聰明的，若不是有她這個頂梁柱，肯定要被人欺負死了。
“是在我們家吃的飯，順娘，你別聽他們說得這麽肯定，說不定還是誰特地傳出來的消息呢！”陳紅梅教導着自己大兒媳。
陳紅梅的話，令葉大嫂詫異的擡起頭看過來，頓時，又突然明白，可……“那圖什麽？”
“人家春花因為流言蜚語毀了清白，當然是要褚知青負責了！呵，他娘的就只會搞這種小動作，還真以為我們葉家好欺負？”
陳紅梅一點兒都看不慣春花她娘，當年見春花能幹滿10工分，十六七歲的時候還沒有這麽強壯與虎背熊腰，還算個端正的小姑娘。
春花那時候是真的村裏村外，就連是隔壁村的人都讓媒人快要踏平他們家的門檻，為的就是将這個勤勞能幹的姑娘娶回家。
可春花她娘呢？想着自己兒子比較弱一點，又不咋聽話（被寵的），就想着讓春花在家裏多幫襯幾年。
于是留着留着，春花幹活是越來越多，人家男丁出的力，都讓春花去了，這不是越來越粗壯，也蹉跎到了這個歲月。
現在，春花的行情是越來越少，嗯……應該說是越來越差，都沒有人過來提親了，這會兒她娘才意識到自己耽擱了春花這麽多年。
主要是春花開始不聽話了，還總是埋怨她，之前還吵過一架，春花她娘當時又氣又心疼，因為跟春花打架的是自己兒子，打輸了還在那裏嚎啕大哭。
她滾在地上大哭春花不孝，可惜村裏的人都沒有站在她這一邊，還對她各種嫌棄指責，說她當年不應該做的這麽過分的。
可是，現在春花的年紀越來越大，人家要找媳婦，當然是找年輕能生的，倒是有些寡佬與光棍找不到媳婦，認為春花10工分完全能夠養得起他們了，還忍不住主動過去跟春花結識，可惜被春花一個虎背熊腰撞過來，當時不是砸到吐血就砸到了腳，差點斷了的那種程度。
算了算了！
我們受不住，春花也知道自己現在只能夠嫁給那些老光棍，可四十多歲的老光棍能是什麽好人？滿口黃牙，不是這兒醜就是那兒破爛。
春花就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知青上，她從一開始被父母欺壓不敢說話，再到後來的自卑至極下的自傲，心裏惱恨極了。
年過一年，壓抑的心怎麽可能還一直光明，反正那些知青又不能夠回城了，在這兒生根落戶，她能幹，只要跟了她，她能夠保證有的吃有的穿、可以不用他幹活……
春花她娘就想着，那些知青都沒幾個好的，也不知道具體底細，可聽說褚知青是首都來的！！！當然就将主意放在褚知青身上了。
“娘，那村裏現在傳得沸沸揚揚，我們要不要澄清一下？到時候別人會不會誤會我們家明珠？”葉三嫂在旁邊弱弱的問。
“什麽？澄清？現在豈不是要打起來？”葉大嫂不太贊同這個，而且春花她娘不要臉，他們葉家就不要臉了？
“春花她娘實在是太不要臉了，還以為這種小把戲就能夠将褚知青搶過去？”陳紅梅一點兒都不客氣，直接朝着旁邊的人陰陽怪氣。
“哎喲，都不知道誰，這麽不要臉，當年不讓自己女兒嫁出去，現在為了将女兒趕出門，故意毀壞自家閨女的名聲呢。”
當年春花的事情鬧得确實大，但人都是有忘性的，近來年春花她娘對春花看起來的确很不錯，就像是個慈母那樣，讓大家夥兒都快忘記春花她娘當年做過的陰德事了。
“诶？梅子，你是說，她故意傳出去的？”旁邊另外一個大娘滿臉驚愕，“不應該吧？她圖什麽？”
“誰知道呢！也許覺得這樣就可以不将女兒嫁出去？繼續為家裏幹活啊！總不能夠你随便在外面說說我要嫁給某個人，第二天就說自己名聲沒了，要那個人娶我吧？”
陳紅梅當然不能夠讓村裏人有這種想法出現，當然是要将事情說得越嚴重越好，“這樣的話，村裏的寡佬豈不是随便就能夠将我們村的小姑娘給拿捏住了？”
這兩句話，砸了過來，直接将他們給砸暈了，一想到自己女兒若是出現這種事情，要被人欺負的話，恨不得揚起了拳頭。
“你說得對，梅子，這種流言蜚語可不能夠縱容。”她當時還真以為褚知青要跟春花在一起，還想着若是傳得沸沸揚揚，褚知青不肯娶怎麽辦？
那可不行，他們村裏的人怎麽可以被下鄉的知青給欺負呢？
現在被梅子這麽一提醒，要是個個都這麽學……她家還有三四個還沒結婚定親的。
旁邊葉二嫂十分明白的朝着其他人大喊，“你們都在胡說八道，人家褚知青可說了，昨兒沒在老孫家吃飯。”
若不是現在不适宜将他們明珠跟褚知青的事情傳出來，他們就要沖過去将春花她娘打一頓了！他媽的搞事情是不是？以為他們葉家好欺負是不是？
葉老頭見葉大勇好像很沖動的要大吼時，連忙假裝咳嗽了兩聲，“大勇！今天你不要亂說話！好好上工，知道嗎？”
陳紅梅也知道急不來，等着自己這話傳出去之後發酵，要知道，城子她娘也不是個最巴嚴密的人，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将這事兒傳出去了。
的确，上工時，大家在從順子她娘傳過來的話，更是添油加醋，也認為春花她娘做得過分了，這事兒可不能夠縱容。
為此，大隊長還特地過去警告了春花她娘一頓，讓她收斂點兒，若是再出現前兩年的那種事情，就扣他們家一人的工分口糧！
……
中午下工時，春花她娘心裏氣鼓鼓的，覺得自己所有受的氣都來源于褚知青，他竟然到處跟別人說，他沒在他們家吃飯？
就算是不在那又如何？還有，他昨晚到底去哪裏吃飯了？誰跟他們孫家搶人了？
“褚知青！”春花她娘下工直接往曬谷場去，她去的路上，還遇到了不少人，跟她打招呼，她都沒有理。
見她那個方向是去曬谷場，不少人都好奇跟過去，還有些人覺得自己應該回去捧個飯，順便在曬谷場那邊的樹下倉庫一邊乘涼，一邊看好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