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一白的硬幣!”
南妧上下打量一眼後就斷定了硬幣的主人。
也就是那枚買了果汁後被剩下的硬幣。
按道理硬幣都是批量生産,長得都一樣,南妧憑什麽這麽說?
說來也巧了,李一白當時想把硬幣給南妧時,她順勢就看了一眼,發現硬幣正面的花紋上有一塊小小的黑色斑點污漬。
這對要經好幾道人手的硬幣來說是很正常的污漬,南妧也沒放在心上,可現在這枚硬幣同樣有這樣的污漬,如果說是巧合南妧可不信。
加上硬幣相對幹淨,不然也不會被李元墨看到,也就代表是剛丢在這沒多久的。
這條路平時就人跡罕至,這枚硬幣不是斐雲瑾他們留給南妧留的線索就是那個歹人拿到後不小心遺落的,不管哪個都證明南妧的方向沒錯!
李元墨握緊硬幣起身,“我們先探,不要驚動警察。”
他的顧慮也有道理,如果警察上來動作太大,很有可能讓那個歹人先察覺到然後狗急跳牆,南妧要的可不是抓住兇手而是保證斐雲瑾他們的安全。
“好。”
南妧和李元墨迅速定下,兩個人繼續搜查,只是動作更加輕緩仔細,倒顯得一旁的斐以峥像個沒用的贈品似的。
他沒真閑着,而是在思考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不說北堂家的手伸不到北國,南妧的這次出游也是臨時起意,他們要安排這麽周密幾乎不可能,所以排除北堂家。
聽南妧剛剛講的再結合現在的情況,這件事似乎更像是一件單純的意外?
不,是命運在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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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南妧不再虐待斐雲瑾,稍稍偏移了命運的安排,所以它需要用其他方式來達成虐待的條件。
從這步推斷,這個沒來要贖金的歹人恐怕真不是為了錢,而是一個喜歡虐待小孩的變态。
這種變态一般最喜歡看人……
斐雲瑾的思緒突然暫停了一下,既然是命運的修正,那他們這樣的行為有意義嗎?
即使這次南妧他們及時救出了斐雲瑾,但下一次、下下一次呢?
斐雲瑾的命運是斐以峥看到過的最完整的,這樣也是最難改變的。
“喂!”是南妧壓低了聲音:“你不出力也不要擋路!”她推開斐以峥試圖發現更多的線索。
這段時間北國的天氣一直不錯,所以泥土相對幹硬,單人踩在上面不容易留下印跡,但如果加上三個小孩就不一樣了。
小孩子再輕,三個加起來也相當于一個成人了,這樣的重量極有可能留下痕跡,南妧現在就在找新鮮的足跡。
斐以峥這個人形樁子在她看來實在很礙眼。
被無情推到一邊的斐以峥:……
“其中一個歹人絕對是別墅裏的人。”
斐以峥突然的開口并沒有讓南妧和李元墨停下動作,甚至連頭都沒擡。
“我知道。”
南妧當然知道這件事,可她現在沒有證據确定是哪一個,那些人也已經全被警察控制住,正在調查他們的行跡和通話記錄。
這些都是要時間的,南妧卻不想浪費等待的時間,所以就先來找線索。
希望能早點有發現,不然拖得越久就越危險。
“他們既然不為財,那就只有兩種可能,欲或者情。”
滿足自己的欲望和為情動手,這個情不是單指愛情,可能有很多方面的情。
聞言的南妧緩緩直起身子,“你的意思是?”
她聽出了斐以峥的言外之意,既然不是為了財,那肯定是“真愛”了!
在別墅的南霁突然接到南妧的電話,他興奮地站起身:“什麽?在山上的一條小路上發現了痕跡?好好好!我馬上帶警察上去,放心我讓他們帶槍,對這種罪大惡極的歹徒一定不會手軟的!”
一旁的隊長連忙上前,“南總,是有什麽新發現嗎?”
南霁語速極快:“那座山上是不是有一條不安全的小路?我妹他們在那有發現,我們快上去!”
隊長連連點頭,有消息就好,他正要召集手下,南霁已經先沖了出去,只是在路過蔣管家那一堆人時,南霁突然出手了!
他一腳踢向蔣管家,同時一個擒拿手就把這個體重起碼有一百八九十斤的人重重按在地上。
用力之大,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動!
南霁作為南家的繼承人,身手方面也是經過訓練的,畢竟保镖再厲害有時候也還得靠自己。
隊長和其他人都驚呆了,只有安寧握緊雙拳,一臉強忍怒火地看着蔣管家。
剛剛南妧突然發消息過來,制定了這個試探計劃,而安寧就負責仔細觀察別墅那些人的反應,她敏銳地發現在南霁說要帶上槍時這位管家身體僵硬了一瞬。
雖然發生的極快,可對此時精神高度集中的安寧來說已經夠了。
“孩子在哪?!”
南霁死死擒住蔣管家,“如果孩子沒事我們還能饒你一命,如果孩子有事,我保證不僅你,你的所有親人我都讓他生不如死!”
森冷、陰郁,顯然這件事觸及到了南霁的底線。
他毫不在意在大庭廣衆下說出已經算觸犯法律的話,而且一聽語氣都知道南霁一定說到做到。
想要一個人生不如死的辦法實在太多了,甚至連法律都不能完全保障一個人的權益,以南家的勢力就算在北國也能做到。
蔣管家知道的,他一直知道自己做的事總有一天會被發現,可是人都有僥幸心理,誰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呢?
其實一開始蔣管家根本沒想過要動斐雲瑾他們,因為他很了解這三個孩子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動了他們的代價太大了。
可是昨天晚上他給兒子送食物的時候,被沒吃晚飯偷偷繞過保姆下來找食物的斐雲瑾三人意外看到了他從暗道出來的畫面,蔣管家當時說是去地下室找東西,他并不确定三個孩子有沒有相信自己的話,之後他們的表現也很正常。
也是,才幾歲的孩子,又能想到什麽呢?
誰知得知這件事的兒子卻先下手了,或許這只是一個借口,兒子這段時間的施虐欲沒有得到滿足,早就蠢蠢欲動。
如果不是蔣管家管的嚴,恐怕早就有其他孩子遭殃。
蔣管家知道自己的兒子心理不正常,小時候就喜歡虐殺一些小動物,十五歲的時候還意外捅死了同班同學,為了保住兒子,蔣管家費了不知道多少心思才把他弄成意外“死亡”狀态,然後把人藏在了別墅的暗室裏。
發現這個暗室也是偶爾,建造這個別墅的老板不知道是不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
反正這條暗道通往後山的好幾個地方,其中最遠的需要走半個小時,那裏有一間暗室和另一個出口,是個絕佳的藏人好地方。
可惜當年被藏起來的管家兒子,也就是蔣浩楠并沒有就此反悔收手,前幾年還不知道怎麽通過這條暗道和別墅的一個女傭好上了。
那個女人偷偷生下一對雙胞胎,被知道的蔣管家抱走,女仆也用錢打發走了,他本來想着找個機會把雙胞胎的身份過了明路,自己的工資養他們幾個也不成問題。
誰知兒子突然說他來養,從此更大的噩夢就開始了。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總有一天、總有……一天。”蔣濤沒有掙紮,被發現的一刻不知怎麽他心底深處竟然還悄悄松了一口氣。
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終于要結束了嗎?
那條暗道因為七彎八繞,有好幾個不同的出口,哪怕有蔣管家帶路跑過去最快也要十幾分鐘。
平常很短的時間在這時候就太長了,誰知道會出什麽變故。
南霁直接逼問蔣管家暗室的另一個出口,從那頭進去會快很多。
只是南妧三人……
“哥!你就算不放心我,但還有李元墨啊,他一個打十個沒問題,都什麽時候了,別猶豫了!”
南霁的手機一直沒有挂斷,所以她也知道了暗室有兩個出口,肯定是他們這邊過去更快。
嘭——
根據蔣濤說的,找到那棵标志性樹,再掀開上面的蓋子,南妧在李元墨和斐以峥還沒反應過來時仗着靈活的身體第一個跳進去。
在看到一扇木門擋路時更是毫不猶豫一腳直接踹開。
本來結實的木門瞬間“喪命”,下一秒南妧就看到蔣浩楠正一只手掐着斐雲瑾的脖子。
可憐的斐雲瑾小臉已經漲的緋紅,難受的拼命掙紮中。
而這一動靜也讓蔣浩楠下意識将手中的孩子狠狠砸向地面,大有弄死一個是一個架勢。
“淦!”
南妧的反應速度超乎所有人的預料,後面的李元墨和斐以峥根本沒有看清她的動作,只見一道銀光和一個人影瞬間閃過。
人影用身體接住了斐雲瑾,銀光則狠狠紮住蔣浩楠的右手掌心,将他直接釘在了後面的水泥牆上。
這得用了多大的力氣啊!
啊!!!
慘叫聲起,見狀的李元墨先沖向前一拳打中蔣浩楠的臉,牙齒混着鮮血噴出,下一擊又對準他的肚子。
以李元墨的體格和力道,這不留餘力的兩拳下去,蔣浩南頓時陷入半死狀态,只剩一口氣。
而另一邊,斐以峥也将另外兩個孩子手上的繩子解開,他們臉上都有一個鮮明的巴掌印,一看就知道被打了。
萬幸其他地方倒是還好,應該沒有受太嚴重的傷。
在南妧懷裏的斐雲瑾此刻也似乎回過神,眼淚鼻涕瞬間一起出現,糊了他一臉。
“姨、姨姨、嗝,我、我就知道會、會來救我的!嗚哇!!”
半密閉的暗室裏,頓時響徹了小孩的哭聲,有斐雲瑾的,還有李一白和安逸然的。
是劫後餘生的哭,也是高興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