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Ⅰ.忏悔錄13
根據莊笙的建議,在他劃出的路線周邊進行排查,最後找到的受害者竟有十數人之多。這些人,大多數是意外身亡,只有三起被定義為他殺,卻一直沒有破案,警方連線索都沒有。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男性,且年齡都在三四十歲之間,獨居,或死的時候剛好只有自己一個人居住。因為他們死的時候看起來太像意外,當地警方接到丹藤市局的電話還以為他們弄錯了,說死者不可能是連環殺人案中的受害者。
當被問及死者胸口的刻字時,對方卻無言以對,這也是當地警方唯一解釋不通的,問過死者親友,都說之前沒見過。但他們不是莊笙,不會因為屍體上的刻字而聯想到這是樁僞造的意外。
丹藤市來了一位連殺十幾人的殺人兇手,這引起了省廳的高度重視,嚴令以黎白為首的市局刑偵支隊盡快破案。莊笙推測兇手還沒有離開,于是整個丹藤市的警力都行動起來,加大各路口的排查力度,對市區的流動人員也進行了一翻清查。
丹藤市的普通民衆不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來了一位殺人如麻的惡魔,依舊過着忙碌而平凡的日子。
在給出側寫後,警方迅速行動起來,莊笙沒有更多可以做的事情。一邊等待消息的同時,他也終于等來了和孟衍的重逢。
莊笙下班回家,才發現孟衍不知什麽時候也已經回來了,正在浴室洗澡。莊笙像個許久不見家長的小孩子似的,語調裏帶着壓抑不住的興奮,隔着浴室門跟孟衍說話。
“衍哥哥,這次你回來不走了吧?”
“衍哥哥,你會回局裏和我一起破案麽?”
“衍哥哥……”
最後孟衍忍無可忍,拉開浴室門伸出一條濕漉漉的胳膊,将猶自喋喋不休的莊笙拖了進去,堵住他的嘴将人壓在水汽氤氲的瓷磚上好一頓親。直吻到莊衍喘不過氣,化為一癱水軟在他懷裏,□□着身體還在滴水的男人啄了下莊笙的略有些紅腫的嘴唇,嗓音沙啞低沉。
“嗯,還敢撩撥我麽?”
莊笙輕咬了下唇瓣,擡起泛着水霧的眼睛,也不說話,眼神小鹿般純澈,帶着完全的信任跟依戀。孟衍眸色瞬間加深,低聲咒了句“該死”,再次低頭銜住了莊笙的嘴唇,火熱的手掌探進衣服裏面。
等到孟衍将身體癱軟的莊笙抱出浴室,已經是一個小時後,兩個人身上都清清爽爽。尤其莊笙,不僅被洗得香噴噴,臉上帶着剛經過一場激烈□□的緋紅,眼裏似含着水光,渾身無力的模樣,惹人憐愛得很。
孟衍只穿了條褲子,□□着上半身,露出胸腹緊實的肌肉。莊笙不經意間瞄到,臉不由紅得更厲害了,微微側過頭去。
“怎麽,現在知道害羞了,剛才是誰纏着我不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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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衍将莊笙抱到沙發上,拿起幹毛巾給他擦頭發,看到他臉紅的模樣低聲調笑。莊笙不懂得反駁孟衍,就忍着臉紅說起案子的事情,孟衍看他實在不好意思,也就沒再繼續調戲下去,順着他的話問起案子來。
将整個案件敘述了一遍,莊笙臉上的紅暈已經完全褪下去,他此時已經忘記剛才的事,心神集中到案子上來。
“兇手每次作案都像信手而為,能做到這樣自然毫無破綻,除了要有極強的心理素質外,也一定有相當的經驗。這樣的殺人手法,必是經過許多次的磨練才能達成,也就是說,她殺的人不會少。可惜現在還沒找到她第一次作案的屍體,第一次殺人的話,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老練,想必留下的破綻會很多。”
莊笙向孟衍說案子并不是為了求助,他在講述案情的時候,也是在梳理案情,這個時候,孟衍需要做的只是傾聽。所以,孟衍只是動作輕柔地擦拭着莊笙的濕發,并沒有插言。
等到莊笙将整個案情梳理了一遍,整個案件的脈落在他腦海中更清晰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問孟衍。
“衍哥哥,你和新來的黎隊長以前認識嗎?”
孟衍動作微頓,“怎麽,他為難你了?”
莊笙本想搖頭,但孟衍正用毛巾包着他的腦袋,頭動不了,便抿了抿嘴唇輕聲說道:“也不是為難,只是我看他好像對側寫師有偏見。”
莊笙的頭發擦得半幹,孟衍放下毛巾坐到沙發上,莊笙跪坐起來要幫他擦頭發,被孟衍伸胳膊一攬,抓進懷裏抱住。莊衍待要起身,孟衍緊了緊摟住他腰的手臂,嘴唇貼在耳朵邊聲音低沉地道:
“別動,讓我抱着。”
莊笙的耳朵不争氣紅起來,但他還是聽話地乖乖坐着沒再亂動。孟衍就那樣将他整個人緊緊鎖在懷裏,徐徐道出自己與黎白的過往。
“曾經追捕嫌犯時在一起合作過幾次,那時他還是省廳刑偵總隊的一個小隊長,做事一板一眼,對人對己都比較嚴苛。那個時候我就發現他對我似乎有意見,只是我和他并沒有發生直接沖突,後來才知道,原來他不是對我有意見,而是對側寫師帶有某種敵意。加上之後,我們兩人的做事風格截然不同,他堅持穩紮穩打,一切以證據為先;而我的行為在他看來,就有些過于冒進,或者說是冒險,他反對的很激烈,可當時行動的指揮是我,所以最終還是按我的策略執行。”
莊笙聽到這裏有些入迷,情不自禁追問:“後來呢?嫌犯找到了嗎?”
孟衍頓了頓,神情有些淡,“嗯,抓到了,當時嫌犯正準備殺死最後一名人質,我們及時趕到,将人質救了下來。”
“這說明你的決策是對的,那他事後有向衍哥哥你道歉嗎?”
孟衍揉了揉莊笙的頭,輕聲笑了下,“道歉?不,他沒有道歉,反而似乎更加惱怒,看我的眼神,跟看那名嫌犯一模一樣。或許那時他心裏想的是,為什麽我對兇手的心理猜得那樣準,而相同的思考方式,會不會導致相同的行為結果。所以他對我一直都很警惕,覺得我将來必會走上犯罪的道路,又或者,已經走在這條路上只是沒讓人察覺而已。”
“他怎麽這樣?太過分了!”莊笙氣得喊了起來,眼睛都瞪圓了。
看他這樣,孟衍卻覺得好笑,伸手去捏他的臉,“這有什麽可氣的,有這種想法的,也不只他一個。”
幾乎所有跟孟衍接觸過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想法。莊笙知道這一點,頓時更加生氣了,還替孟衍感到委屈。孟衍輕聲笑了下,不僅沒有絲毫生氣,聲音裏還滿是愉悅,側頭親了親莊笙的嘴角,将人摟在懷裏輕哄。
“好了,笙笙別生氣了,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男人貼着莊笙的耳朵,嘴唇若有若無地磨蹭着莊笙耳朵的輪廓,熱氣撲打在潤白如玉的耳朵上,莊笙不自在地動了動。
“這位黎大隊長跟我一樣,曾經也做過卧底。但顯然他的心理素質比不過你老公,歸來之後留下不少後遺症,這疑神疑鬼的毛病想必就是那時養成的。而且他卧底的身份後來暴露,被犯罪團夥抓走折磨了一個月才救回來,現在能恢複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所以你就當是可憐他,有些事情就別太跟他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