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聲就響了起來。巨大的聲響在大廳回響,何葉慢慢倒了下去,卻依舊想向陸向東開了一槍,不過陸向東自然知道她的意圖,只是微微一側身就躲過了。
高啓從大廳門口走過來,“老大。”陸向東點點頭,“做得很好。”地毯被鮮血染得很紅,陸向東突然覺得有些惡心,“李言他父親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曾經像你這樣拿着槍指着我。因為沒了我,他就可以坐上那把椅子。”陸向東指着正上方的那把椅子,“不過他比你聰明多了,至少是确定自己身後沒有人才開槍。”
何葉在地上掙紮了幾下,結果血越流越多,實在疼得厲害她才終于放棄,只是用一種怨毒的眼色看着陸向東。“你、、以為、、我相、、信你?”陸向東搖搖頭,“你相不相信都和我沒關系。”說完就不再理會她,“處理幹淨。”
陸向東從未想過要以這樣殘忍的方式結束,只是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這個世界不會給他後悔的機會,他也沒有後悔的權利。
“李言在哪兒?”
高啓安靜地跟在他身後,聽到他的問話,回答得有些艱難,“當時他抵抗地厲害,我已經解決了。”陸向東下的命令是要活的,他這樣就算是沒有完成任務。
不過這個時候陸向東也不會追究這麽多了,“他老婆呢?”如果陸向東記得沒錯的話,李言還有一個老婆,是李父死後他逃到鄉下娶的。
在原劇情中李言自從成為大學老師之後就對這個沒什麽文化的妻子不滿意了,在得勢了之後,更是用強硬的方式和她離婚了。
高啓想了想才道,“我們去的時候,他老婆沒在家,我們是在他們家門口把她帶回來的。”其實如果不是有照片,高啓真的不敢相信這個女人是李言的妻子。這個女人怎麽看都有四十歲了,而李言看起來也不多三十多而已。
陸向東伸出手揉揉額頭,“給她一筆錢,把她送回鄉下,就說是李言出國了。”陸向東會這樣說是因為之前看資料,李言的确是正在争取出國的機會。估計是在做兩手準備。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這個可憐的女人做錯的唯一事情就是嫁給了李言這樣一個男人。
“阿姚已經到了嗎?”陸向東有些疲倦,連說話都帶着疲憊。他在這件事之前就已經把餘姚送出國了,是一個小國家。陸向東征詢她意見的時候,她很快就答應了。
“兩個小時之前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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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向東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餘姚觸怒我,在大廳被我擊斃。”高啓有些疑惑,但仍舊只是點頭,“是。”
半年後。
陸向東收到一封信,雖然名字不一樣了,但是陸向東還是知道這是餘姚寫的信。陸向東用小刀把信封劃開,拿出信。上面只有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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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哥,我過得很好。勿念。”
十年以後。
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女人撐着傘一步一步往上走,天灰蒙蒙的很壓抑。女人俯身摸摸面前的那塊沒石碑,突然感覺眼睛酸酸的。
“媽媽,為什麽這上面沒有字?”身旁一個小女孩疑惑地看了看旁邊的石碑,又看了看面前這塊,覺得很疑惑,用藍色的大眼睛看着穿着黑色風衣的女人。
女人愣了愣,“我們回去吧。”小女孩雖然覺得很疑惑,卻沒有再繼續追問。
“謝謝你,用你的地獄換我的天堂。”
☆、都市劇女配(一)
鍋子裏的煎蛋散發出香味,陳儀佩卻看着窗外出了神。卧室裏正在穿衣服的陸向東聞到一股糊味兒好奇地走出來一看,鍋上面居然在冒煙,“儀佩,鍋。”
陳儀佩被她一叫有些慌張地看向他,臉上一臉疑惑,陸向東連忙解釋,“鍋!”陳儀佩低頭一看吓了一大跳,關掉火看着一鍋已經成了黑色的煎蛋皺眉。
等到陸向東收拾好東西提着公文包出來的時候,看見桌上的早餐有些驚訝。按理說剛才那鍋糊掉的東西不應該是這個顏色啊,“文青,你媽呢?”
突然被父親點到名,陸文青縮了縮頭,過了一會才開口,“她、她好像在陽臺。”陸文青一直低着頭盯着碗底,活似那裏有什麽寶貝。陸向東皺着眉頭嘆氣,往陽臺走去。
陳儀佩正在晾衣服,看見陸向東皺着眉探出頭來,心一慌手上的衣服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陳儀佩手忙腳亂地蹲□把衣服撿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再洗一次。”
“待會再洗吧,先吃早餐。”陸向東說完就先往屋裏走,陳儀佩愣了一下才把衣服放好跟了上去。
餐桌上很安靜,陸向東一開始覺得很驚奇,等到他發現他吃東西的時候居然也是一樣的時候這種驚訝的感覺就沒有了。只是雖然已經适應了一個月了,他還是對現在和這一世的妻子、兒子的相處模式感到很不習慣。
陸向東用餐巾擦了擦嘴,“我吃好了。”看到母子倆聽他這樣一說也正準備放下餐具,陸向東的眉頭不可抑制地皺得很深,“儀佩,文青,我們是一家人。”陸文青還是低着頭吃飯,而陳儀佩只是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後仍舊放下了筷子。
“文青,等會我送你去學校。”陸向東看着報紙,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一些。他思考了很久,今天才終于說出這一句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不是親身經歷,陸向東怎麽都不會想到會有像他們這樣的家庭。
兒子怕父親怕得連對視都不敢,妻子是任勞任怨的家庭主婦,整日的生活重心都是他、兒子。而且陸向東發現他“現在的妻子”陳儀佩似乎總是對他這個丈夫小心翼翼。要不是他們每天是躺在一張床上入睡,陸向東幾乎不敢相信他們是夫妻。
聽到陸向東的話,陸文青和陳儀佩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放下筷子。陸文青很快就背着書包出來,陸向東看着面前始終不敢擡頭看自己的兒子,只能無奈地嘆氣,“我們走吧。”走之前陸向東和前幾天一樣特意和陳儀佩說,“儀佩,我們出門了。”
陸文青坐在副駕駛一言不發,只是趁父親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打量他。陸向東知道卻什麽都沒說,任由他打量。文青會變成現在這樣,他這個“父親”要負最大的責任。
“文青,下午我來接你,我們今天要回爺爺奶奶家。”陸向東注意到當他說到“爺爺奶奶”的時候,陸文青的頭習慣性地縮了縮。陸向東知道是因為每次回去的時候,陸文青作為男孩,卻依舊因為他這個父親的漠視而不受他爺爺奶奶待見。而最讓他擡不起頭的原因,無非就是他是不受期待而出生的。
“陸向東”和陳儀佩是二十歲以前是毫無幹系的陌生人,而過了二十歲,他們成了夫妻。“陸向東”是不願意娶她的,不僅因為他當時愛得是別人,更因為陳儀佩為了攀上他們陸家而使出的手段。
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家面館,由唐思促成。唐思是陸向東大學時的女朋友,那一次是因為她說要介紹她最好的朋友給陸向東認識。有了第一次就有了後來的很多次,知道最後陳儀佩趁着陸向東酒醉成功“爬上了他的床”。
在陸向東現在的記憶裏,那天早晨他是被陳儀佩的尖叫吵醒的。在那個時候他或多或少還懷疑兩人是酒後亂性,可是在後來陳儀佩找上門來說她懷孕後,“陸向東”再沒對她有過好臉色,連敷衍都欠奉。
那個時候在政界的陸父正面臨調動升職,于是陸向東最後是咬着牙娶了陳儀佩,連婚禮都沒有。“以前的”陸向東從未想過為什麽一個能以懷孕威脅他的女人會在婚後對他的冷淡漠視完全接受。
陸向東剛到公司樓下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唐思看見他後就從一旁走了過來等着他。陸向東猶豫了一下還是下了車,“早上好。”
唐思對他的客氣感到意外,不過仍舊微笑着回答,“你也是。”陸向東對她的來意很清楚,只是他并不想要和她有過多聯系。但是他這樣想,唐思卻不,在她看來當年如果不是陳儀佩的話,那麽她才是陸太太。
“我們去對面坐坐?”陸向東擡手看了看手表指指對面,他并不想讓她過多的介入他的生活,他的工作。唐思欣然答應。
唐思帶着笑看對面的陸向東,“你還是那麽愛吃甜的。”陸向東放下手裏剛拿到的一小塊糖,“嗯。”看着她笑的樣子,陸向東特意補充道,“從小時候就養成的習慣,當然是不容易改了。”唐思的笑一下子僵在臉上,她一直以為他當初是為了讨好自己才喜歡吃甜的東西。
“你有什麽事情嗎?”陸向東莫名地覺得這句話這個場景似曾相識,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思去回憶,只是想要盡快擺脫面前這個女人。唐思看向陸向東的眼神很幽怨,“他還在恨我?”陸向東搖搖頭,唐思卻向沒看見似的繼續道,“那個時候,我也是不得已的,儀佩哭着求我,說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本來唐思不說起這件事情陸向東可能對她還沒什麽壞的觀感,現在連表面的敷衍都不想了,“孩子的确是不能沒有父親。”為了面前這個女人,文青這麽多年有何嘗真正有過“父親”?
唐思沒想到陸向東會順着她的話接下去,一時間有些尴尬,沉默過後她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你沒有收到我的信?”唐思有些不相信,畢竟陸向東雖然沒有給她回過信,但是她的信卻從未被退回過,“是不是儀佩收下了,忘記給你?”唐思別有深意地看他,陸向東卻沒有如她願地立即回答。
陸向東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咖啡,“不是,我都有收到,不過沒有看過。”他在撒謊,“以前的”陸向東可是很寶貝那些信的,每一封信都有很仔細地看過,甚至不止一次地警告陳儀佩不要亂動他的東西。
在陸向東從那些畫面中的得到的信息來看,陸文青有一次把郵箱裏面的信一起拿回家,結果“以前的陸向東”在見到那封信在他手裏的時候用冷漠的口氣很嚴厲地讓文青把信放下來。
只是想想陸向東都為“他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感到難堪和愧疚,雖然根本原因是“以前的”陸向東自己不待見文青,但是陸向東是個自己不高興也見不得別人快活的人,況且這個女人明明知道他已經結婚生子,還持續寫信給她,陸向東優雅地笑笑,“馬圖呢,他知道你一直和我有聯系嗎?”
成功見到唐思變臉,陸向東卻沒有就此收手的打算,繼續道,“據說他現在過得可不怎麽好呢。”知道劇情的陸向東很清楚,如果不是曾經的馬大少落魄,這個女人恐怕永遠都不會來找他,而是就這樣和他保持書信往來。
只有“以前的”陸向東才會那樣天真地以為唐思是相通了才會回來找他。只是“以前的”他從未想過當時仍憑他怎樣解釋都不聽的的唐思會在過了幾年後回心轉意。更何況,事情的真相可不是表面那樣簡單。
陸向東下午依舊是提前離開了公司,到文青學校門口的時候正好到他們下課的時間,在擁擠的人群中陸向東看到文青依舊埋着的頭,知道他走過去停在他面前,文青才擡起頭來,“爸?”陸向東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忘了?我說過下午來接你的。”
陸文青點點頭沉默着上車,陸向東開着車想着他剛才一個人孤單影只的樣子,想了想用一種輕松地口氣建議,“過兩天是你的生日,你要不要邀請的朋友或者同學來家裏慶祝?”陸向東也是之前聽陳儀佩說的,那個時候她是說想要在家裏簡單替文青慶祝一下,想要征求陸向東的同意。
她開口的時候很猶豫,似乎很怕陸向東拒絕,畢竟“以前的”陸向東是很不喜歡這個兒子的,更別說替他慶生了。不過現在的陸向東可不這麽想,那是他的孩子,而不是一個陌生人,“怎麽樣?”見他沒有回答,陸向東再一次詢問。
文青擡起頭來不确定地看着陸向東,沉默了一會才點頭,雖然還是和平常一樣平靜,但是眼神裏的興奮還是透露出他對這件事情的期待。
☆、都市劇女配(二)
今天因為去上了選修課,沒有估計好時間,是我的錯。這樣的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陳儀佩低着頭很專心地替陸向東打領帶,心裏的緊張從她顫抖的雙手傳達出來。陸向東就這麽站着看她弄,“別緊張。”他輕聲安慰,站在鏡子前面指指裏面的自己,“你看,不是做得挺好的嘛。”
“嗯。”陳儀佩站在陸向東身旁看着鏡子裏面的男人,悶悶地回答。
陸向東一直不喜歡她靠近他,這樣近距離地替他打領帶是第一次。陳儀佩現在心裏很慶幸自己一直都有練習打領帶,即使很多次很多次都沒有機會幫自己的丈夫做這樣一件事。
陸向東從卧室裏拿出自己的公文包,文青也正好吃完飯背着書包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等他。陸向東看他這樣子,第一次有種為人父的感覺。
“儀佩,我們出門了。”
陳儀佩站在門口目送父子倆上電梯,臉有些紅,雖然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了,但是她還是對陸向東這種也許算不上親昵的表現感到害羞。
“我真的可以邀請同學來家裏嗎?”文青下車走了幾步又退回來,看着陸向東,臉上一臉不确定。陸向東笑着點頭,“當然。”他知道文青在擔憂什麽,所以直截了當地給他最明确的回答。
陸向東下午仍舊是提前下班,現在這樣子貌似已經成為習慣了。在去文青學校的路上陸向東買了一個蛋糕,讓店家到時間送到家裏來。到了文青學校門口,陸向東還是等了一會才看見兒子的影子。
他的臉有些不正常的紅,看起來很興奮的樣子,陸向東下車向他招招手。文青看見陸向東連忙跑了過來,“你同學呢?”陸向東笑着問他。
文青朝身後招招手,“你快過來!”
陸向東側過身才看見朝他們跑過來的人,是一個胖胖的男生,文青把他拉過來興沖沖地向父親介紹,“爸,這是我最好的朋友,周武。”陸向東看着眼前的小胖子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文青的父親。”
周武看起來呆呆地反應卻很快,把手在T恤上擦擦伸出手來握住陸向東的手,“你好,我是周武。”他看起來有些拘謹,眼神還一直看向文青,陸向東一看就知道他這個父親不僅在自己兒子眼裏不怎麽樣,看來在兒子朋友眼裏也是一個挺吓人的父親。
兩個小孩兒規規矩矩地坐在後座,一反剛才興奮的樣子一言不發,陸向東從後視鏡裏看他們兩個臉上詭異的表情,心情不錯,并沒有開口。
下了車周武看到眼前的樓,一臉憤慨地湊向陸文青的耳邊,“陸文青,你家這麽有錢,怎麽你看起來這麽寒酸?”周武的嗓門有些大,陸向東又剛從他身邊經過,所以他的話陸向東聽得清清楚楚。老實講,他這個父親聽見這種話,的确覺得挺尴尬的。不過打量了一眼文青身上的穿着,陸向東心裏除了對自己粗心的愧疚就沒什麽了。
到家的時候陳儀佩已經把菜都做好了,吃飯的時候陸向東定的蛋糕也送到。屋子裏的四個人中除陸向東和周武,其餘的兩個人都看着那個蛋糕都有些震驚。不僅因為它的型號,更因為這是陸文青長了這麽大第一次在生日的時候吃到生日蛋糕。
陸文青的眼眶有些紅,周武不知道怎麽回事,拍拍他的肩膀,“你幹嘛啊,在生日的時候哭不吉利!”周武說的很大聲,這是他外婆告訴他的,雖然不知道對不對,他還是覺得多注意些總是沒錯的。
“我才沒哭!”陸文青吼完踩着拖鞋就往卧室跑,周武連忙放下筷子跟了上去。陳佩儀也想要跟上去,結果剛起身就被陸向東攔下了,“讓他哭一哭吧。”因為有記憶所以他知道這個孩子曾經是過着怎樣的生活,也知道“陸向東”是一個多糟糕的父親。
陳儀佩為難地看了眼陸文青緊閉的卧室門,又回頭看了眼陸向東,終于還是做了回去。陸向東看她這幅猶豫的樣子,苦笑道,“我是一個很差勁的父親吧?”
“不是,你很好。”陳佩儀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開口回答,在她看來,在這一場婚姻裏,陸向東是受害人。她那天明明可以拒絕的,可是她沒有。所以她是搶了最好朋友的婚姻,破壞了眼前這個男人生活的罪魁禍首。
陸向東看着她堅定的樣子,搖搖頭繼續道,“我是個差勁的父親,更是個差勁的丈夫。”陳儀佩臉漲得有些紅,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最後還是陸向東用雙手固定住她的頭,她才停下來。
半蹲□,陸向東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我們是夫妻,而不是債主和債權人的關系。儀佩,你并不欠我什麽。”陳儀佩低着頭沉默,陸向東默默地回房洗澡。
陳儀佩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浴室門,水聲傳入耳朵裏,她有些難受。當初被指責不擇手段就是為了攀高枝的時候她沒有反駁。因為她真的是個不折手段的壞女人。
的确,她不是故意的。那天她該上的是另一個人的床,那個人很有錢,足以讓讓弟妹都過上好日子。她不是什麽好人,而這一次“機會”是她求來的。可是在見到床上的人不是那個“應該出現的人”後,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震驚,而是欣喜。為了這份欣喜,她破壞了三個人的生活,甚至還讓弟妹、她的孩子都擡不起頭來。
陸向東洗完澡出來,看見床上隆起的一塊,知道是陳儀佩。走到窗前,陸向東居高臨下地看她熟睡的臉,明明是很幹淨的臉,現在看起來居然很滄桑。
早上陸向東醒來的時候身旁的位置已經沒有人了,陸向東收拾好出來,看見文青和周武兩個小孩兒在吃着早飯,那個龐大的蛋糕卻是完好無損。
“叔叔早。”周武的聲音有些恹恹的,看起來是沒睡好。陸向東點點頭,問一旁眼睛腫腫的兒子,“你媽媽呢?”文青擡頭看他,悶悶地回答,“被爺爺奶奶叫回去了。”
陸向東一愣,随即知道為什麽他看來會這樣難受。他那對父母都不喜歡儀佩,而母親卻很喜歡叫她會老宅,這種時候多半都是因為有貴婦來家裏拜訪,而陳儀佩這個上趕着的兒媳婦就是回去當傭人的。
“你們先吃,吃完打電話讓小李來送你們去學校。”陸向東穿好衣服吩咐兩個一臉呆滞的小孩兒,“小李是公司的司機。”難怪連文青會疑惑,“以前的”陸向東可是從沒有讓文青去過他公司,而公司裏的職員甚至都不知道他已經結婚,甚至還有一個兒子。
陸向東以最快的速度到達老宅的時候,正好看見陳儀佩提着幾個大口袋在門口,看到陸向東下車朝她走過來,臉上的表情很怪異,陸向東有些不爽地開口,“家裏的傭人呢?”說着接過她手裏的袋子,一拎還挺重,“看不出你人長得嬌小,力氣很挺大。”
陳儀佩被他說得臉紅,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來,有些慌張道,“我忘掉買芒果了,媽還特意吩咐過的。”
陸向東提着東西往前走,看她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想要伸手拉她又騰不出手,只好黑着臉叫她,“跟上。”陳儀佩茫然地張了張口,陸向東有些生氣,“什麽芒果?家裏那麽多人難道只有你一個人能去買嗎!”吼完,陸向東意識自己是在遷怒,別扭着說了句,“快跟上。”
陳儀佩沒見過這樣的陸向東,以往的他從來都是把她當陌生人的。只好混亂地跟在他身後,覺得今天的日子真是過得心驚膽戰的。
陸向東走進客廳,入眼的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湖面。陸母拉着他大嫂在聊天,家裏的仆人也都在一旁站得端正,陸向東把東西遞給傭人,拉着站得離他老遠的陳儀佩走到沙發面前坐下,“媽,聽說我們家傭人都不夠用了。”
陸母見到小兒子回來心裏挺高興的,但轉眼看到他身旁的陳儀佩臉色又冷了下來,“怎麽?今天你還要為這個女人撐腰?”陸母瞪着陳儀佩,看起來很生氣。
“媽,儀佩是我的妻子,不是我們家的保姆。”陸向東平靜了一下才開口勸道。結果陸母似乎完全不想要領情,哼了一聲,“那她作為我的兒媳婦,讓她買個東西還辛苦她了?”
即使上一次帶着儀佩和文青回來有過見識,陸向東也沒想過這一世的“母親”會這樣不講理,“我老婆賢惠,自然是不會說不辛苦,只是我心疼。”陸向東說的是實話,身旁這個女人是替他生孩子養孩子,這麽多年操持一個家的妻子。
陳儀佩有些驚訝地看陸向東,陸向東眼神堅定地給她回應。陸向東的大嫂出自名門,自然受不得他的氣,不過她是個聰明人,有些話自然不會親自說。陸母看了看身旁大兒媳婦委屈的樣子,又看對面的兒子,不怒反笑,“陳儀佩,你自己說,你真擔得起陸太太這個名頭?”
老太太這些年到底是摸清了陳儀佩的脾性,知道她一直自卑,這才故意挑她軟肋。只是她沒想到這一次這個安分了這麽多年的女人有一天能如此理直氣壯地對她說話。
陳儀佩看着陸向東的眼睛,挺直了背,“陸向東說過,我們是夫妻,那我自然擔得起別人喊我一聲‘陸太太’。”
☆、都市文女配(三)
陳儀佩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有些模糊,她似乎都已經記不住自己的樣子。她不喜歡照鏡子,那會讓她想起她自己是有多麽不堪。霧氣在鏡子表面凝結成水珠緩緩流下,陳儀佩用手指輕輕地在上面畫了一個圈。她還記得那個夜晚,她也是這樣,帶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站在鏡子前面畫圈。
陸向東把文件收拾好結果還沒見她出來,走到浴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儀佩。”除了水聲沒有回答,陸向東有些心急,正想推開門看看,結果從裏面傳來她的聲音,“嗯,我馬上就出來。”陳儀佩穿好睡衣推開門出來,見到陸向東還站在門口,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僵硬。
陸向東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只是吐出這樣一句話,“頭發那麽濕,我幫你擦幹好不好?”陳儀佩呆呆地點頭,陸向東拿着毛巾,有些不習慣。
“陸向東,你真的認為我是你的妻子嗎?”陳儀佩坐在地毯上看着落地窗,喃喃問道。陸向東替她擦拭頭發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然後恢複自然,“嗯。”
陳儀佩輕輕笑出聲來,“我們離婚吧,陸向東。”陳儀佩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可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想過她還有一天能夠這樣理直氣壯地和身後這個男人說話。
陸向東依舊繼續手上的動作,卻聽到她繼續道,“文青膽子小,跟着我比較好。”陸向東還是沒有回答,陳儀佩自嘲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又在打什麽主意?”
“陳儀佩,你不能總是這麽自私。”陸向東把手上的毛巾放在一邊,“當初那個想要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怎麽?現在玩厭了,所以想要結束?”
陸向東的話很刻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話就說了出來。陳儀佩卻只是愣愣,“當初是我貪心了。”這個世界上總有些東西是我怎麽努力都得不到的。她曾經以為只要她努力,他總會接受她,這個家總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家。
陸向東有些恍然,想了很久才說,“你那個時候真的只是因為需要錢嗎?”因為錢所以想要出賣自己,因為錢所以将計就計。陸向東知道答案卻依舊想要從她口中得到答案。
陳儀佩的聲音有些哽咽,“是。”她回答得有些艱難,以至于那麽不可信。陸向東擡起她的頭強迫她看向自己,“你确定?”陳儀佩緩慢地點點頭,然後蹲□去抱住腦袋。
陸向東看着她蹲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心裏也有些難受。陳儀佩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到他的耳朵裏,“你、、、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逼我、、、、、”
陳儀佩沒有想過她能夠在這個男人面前這樣肆無忌憚地哭泣,甚至指責他。從一開始她就錯了,她現在只是想要糾正這個錯誤而已,為什麽他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她?
陸向東蹲□去抱住她,“你喜歡我對不對?”在陸向東的“記憶”裏,那個早晨是她先醒來的,甚至還在“陸向東”臉上輕輕地落下一個吻。
那個時候還是少女的陳儀佩去奢望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只是一直都很理智很現實的她估計怎麽都沒有想到她會有那麽不切實際的夢,而這麽多年,她已經為她曾經的錯付出了代價。
陳儀佩擡起頭看他,眼睛紅腫得厲害。陸向東摟住她,不知道說什麽話來安慰她才好。只有他才知道,這個一直以為自己很聰明的女人到底有多傻。傻到相信一切都是意外,而她是那個利用這個意外搶了好朋友生活的人。
陸向東記得很清楚,這本來就是陷阱。那個時候陸父和馬圖他父親是對手,相比較之下唐思覺得馬圖父親勝算大些,于是“陸向東”就成了一枚棄子。
陳儀佩總說自己貪心,可是她卻不知道最貪心的人其實是唐思。即使是和“陸向東”分手,唐思也是給自己留了後路的。她很聰明,用正急着要錢的陳儀佩成全了她在“陸向東”面前的形象。讓她即使到最後,都是無辜的“受害者”。
“媽?”陸文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陸向東和陳儀佩皆是一愣。陳儀佩胡亂地抹抹眼淚,剛想開口回答,卻被陸向東搶了先,“什麽事?”
“噢,我就是、、、聽到有、、聲音,所以想、、過來、看、、看、、”陸文青一聽是陸向東的聲音,說話立馬沒了底氣。陸向東嘆了口氣,盡量自然地回話,“沒事,你先去睡吧。”
“好。”
聽見門外拖鞋踩上地板的聲音越來越遠,陳儀佩才松了一口氣。盡管她這個母親的确是沒有在孩子面前做個好榜樣,可是她也不希望這樣難堪的一面讓文青看到。為了她的貪心,為了她的愧疚,她已經虧欠了他許多。
陳儀佩清了清嗓子确認自己能開口說話後,有很堅定的語氣向陸向東說,“是,我喜歡你。可是這種喜歡是錯的,現在我想要糾正這個錯誤。”她曾經以為這場在只有她一個人的婚姻中,她能堅持下來。後來她才發現,她錯了。婚姻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更何況這個婚姻還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陸向東眯着眼睛看她,“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他現在或許不是一個好父親,不是一個好丈夫,但是他很确定他都已經在很努力地去嘗試。
陳儀佩點點頭,眼神卻依舊不變,“我知道。”其實她沒有說出口的是她知道他和唐思最近見過面了,而就她所知,馬家并不如以前那樣風光,而唐思似乎也要和馬圖離婚了,不然她也不會一個人悄悄回國。
想到唐思,陳儀佩看向陸向東的眼神有些躲閃。
陸向東一看她這種像小偷一樣膽怯的眼神就猜到她在想什麽,“你見過唐思了。”他用的肯定句而不是問句,陸向東想他還是低估了唐思。陳儀佩沉悶了半晌最終還是點點頭,“同學聚會,我見到她了。她似乎過的不太好。”
“儀佩,不管是在她面前還是在我面前,你都不需要覺得愧疚。你不欠我們的。就像我說的,我們是夫妻。”陸向東說的是實話,他真的不覺得她有欠他活着欠唐思什麽。這件事,他們都有無法逃脫的責任,但是“以前的”陸向東和唐思卻理所當然地當着“受害者”,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在他們面前小心翼翼。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陳儀佩罕見地在陸向東醒來之後都還沒醒。陸向東看了看她依舊紅腫的雙眼,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起床。收拾好出卧室門就看見陸文青一臉糾結地蹲在在門口,看見他出來立馬擡頭盯着他。
陸向東有些不在狀态,“怎麽了?”陸文青有些為難,盯着關閉的卧室門一看再看還是下定決心問,“媽還沒起床?”陸向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難道告訴他兒子,他媽哭累了所以要休息?
“咳。”陸向東假意地咳嗽了一聲,板着臉嚴肅道,“她感冒了,吃了藥犯困。”雖然知道這個理由有些蹩腳,但是陸向東實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了。
很慶幸,陸文青沒有發現他話的漏洞,只是“哦”了一聲,然後為難着問他父親,“可是早餐怎麽辦?”陸文青也覺得大清早跑到父母卧室門口等着要吃早餐對于一個小學四年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