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的話讓什麽都成了不可能,或許她還太年輕,可是她的驕傲容不下他這樣的拒絕。
本來的和解無疾而終,張靈希也有些惱怒。而她固執地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肖陸君這個人的出現,對她的态度自然大不如前。比如現在肖陸君去吃東西的時候如果是叫上她一起,張靈希臉上一樣是無辜的笑,“肖肖,不好意思啊,我今天不舒服。”
雖然肖陸君神經大條,卻不是真笨,況且時間久了連宿舍其它人也看出不對勁了。于是過了一段時間,肖陸君是真正地被孤立了。
其實陸向東也有些想不通,為什麽一樣的是有權有勢的家庭,肖陸君就能那麽不受歡迎,而張靈希卻混得風生水起。如果說是因為肖陸君不會做人的話,陸向東是絕對不信的,十年後的肖陸君可是商場上有名的鐵娘子,比之男子也毫不遜色。難道是因為沒有中間那十年?
自從那次暧昧的舉動後,肖陸君再沒有主動找過陸向東。只是陸向東每個月都會收到一封信,其實裏面只有一疊錢而已。當初肖陸君偶然看見陸向東在食堂糾結着要吃一個饅頭,還是兩個饅頭的樣子,以為他家裏實在貧困地厲害,所以每個月都會把她的生活費分一些給他。
雖然以前的陸向東對肖陸君沒太多好感,但是也不會讨厭得很厲害。可是因為肖陸君此舉,陸向東對這個爆發女的感觀一下子差了很多。不是他自戀,而是任何一個人若是知道的話,也會認為肖陸君對他有什麽想法。
但是只有“現在”的陸向東才知道,那個時候的肖陸君只是單純地想要幫他一把而已。或許是覺得他可憐,又或許是因為覺得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樣子和她有些像。不管怎麽樣,和愛情無關。
如果按照原劇情的話,如果不是“以前的”陸向東的那場試驗,也許肖陸君永遠沒有想過要乘虛而入。她只是孤單久了,想着或許陸向東對她也能像對張靈希那樣,一心一意。為了得到這個或許,她費盡心機嫁給了陸向東,十年。可是陸向東最後卻連孩子都不願意給她,甚至在張靈希再次出現後,義無反顧地和她離婚。
現在想想,是個女人都會發瘋吧。陸向東把玩着手裏的信封,找出一個本子來,坐在床上仔細地看。自然這本筆記本不是他的,而是前身留下來的“遺物”了。上面一筆一筆,錢的數目,時間,都一清二楚。
陸向東記下這些是為了維護他可憐的自尊心,而現在的陸向東也延續這項工作是為了等待。
因為早有預料,陸向東從接到電話一直到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裏見到的他的“父親”都沒有任何疑惑,也沒有突然。從頭到尾,陸向東只是在那個男人身邊的男秘書向他表明他們的血緣關系的時候,合理地、适當地表現了他對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的驚訝。
“我希望你能給我回陸家。”
陸向東拿起杯子,熱氣沾上鏡片,冷凝成了水。聳聳肩,陸向東反問他,“我母親知道嗎?”其實陸向東對他這一世“母親”的印象,僅僅是記得因為他彈鋼琴的時候尾指怎麽都很僵硬,她把他關在小屋子裏說如果他尾指始終不靈活的話,他就不要出來了。那個時候“陸向東”還小,不知道服軟,使勁兒敲打着門反駁,“這是冬天,這麽冷,手指當然會僵硬了!”
最後的結果是她按着他的手腕,尾指在冰水裏整整泡了六個小時。那個時候的“陸向東”不知道為什麽她對讓他彈好鋼琴這樣執着,後來才知道。這個女人始終在固執地進行着她對面前這個男人的報複。這個男人,除了他以外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從小便因為鋼琴享譽全國的女兒。當然,他回來找陸向東,也是因為他不能再有孩子了,不僅僅是女兒。
“她不會介意的。”男人鬓角已經有明顯的白色,面容雖然是相似的英俊,比起陸向東男人卻多了一種衰頹的感覺。
陸向東輕輕笑。男人身旁的秘書看他的眼神多了一絲同情,陸向東當沒看見一樣。他從一開始就很清楚,這個看似美味的餡餅裏有些什麽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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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這個身體不是漠不相關的人,而是他漫長人世的一輩子,陸向東也感到些凄涼。看着男人的車越走越遠,陸向東擡手,一張卡就安靜地躺在他手心裏。
這輩子身為他“母親”的女人家境不是不好,可是他是逃出來的。當“陸向東”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這個和鋼琴毫不搭邊的專業時,她說了,他沒有他這個兒子。
這些記憶雖然不是“現在的”陸向東親身經歷的,但還是有些難受。過了一個月,他現在的“父親”把手續辦好了,陸向東也收拾好行李離開了學校。
陸向東的突然消失一開始還是引起了軒然大波,畢竟他一向成績好,又讨老師歡心,沒道理會退學的。想了半天,這件事情最終以陸向東支付不起學費因為退學這種猜測結束。這個世界,不會因為少了誰就停止轉動的。
而肖陸君收到陸向東的信已經是他離開半年後的事情了。對于他的突然消失,肖陸君心裏覺得有些難受。為什麽總是當她開始嘗試着接受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總會不見呢。
把信封撕開,肖陸君被裏面的一疊錢驚的說不出話來,那一疊錢中大的有一百塊的,小的連一毛的硬幣都有。肖陸君笑得有些苦澀,因為她發現這一疊錢的數目和當初她借給他的錢數目一樣。她說她不是白借給他,不是随口說說的,每一筆她都有記賬。
張靈希對陸向東一句話都沒有就不見除了迷茫、惱怒,還有不甘。雖然看起來肖陸君也沒有他的消息,可是張靈希對肖陸君的厭惡已經是無法掩飾了。偶爾肖陸君晚上回來晚了,第二天一定會聽到風言風語說她又怎麽一夜未歸,進而八卦到她家老頭子身邊最近又換了哪位小明星。
肖陸君不是傻的,自然知道這些話是怎麽傳出來的,不過她一直當不知道那樣無視。當然,肖老頭子從小磨練出來的手段她還是學到幾分的,人都說肖家若不是祖墳上冒青煙怎麽會輪得到肖四發財。雖然她一向不喜歡老頭子的作風,但是還不是不能否認他的确是有能力的。
張靈希也沒有在陸向東的陰影裏沉寂多久,因為新的護花使者又出現了。這個人各個方面和陸向東都有相似之處,所以對于張靈希在陸向東走後這麽迅速地找了一個人,大多數人還是保持理解的态度。
陸向東離開一年左右,張靈希一帆風順的人生中終于出現裂痕。交往一年的男友的前女友出現,而這個女人居然原來和自己長得很像,正當她沉浸于被背叛的恥辱感之時,學校的交流生名額居然也沒有她。反而是這一年來一直低調的肖陸君得到了一個名額。也不是說堂堂張家的獨生女會出不了國,只是“不想去”和“不能去”在張靈希眼裏的差別那可是一個天一個地。
這些消息遠在美國的陸向東自然是不知道的,可以說是有心無力。他無時無刻都活在監視之下,完全無法培養自己的勢力,更別說監視遠在太平洋對岸的人了。雖然知道因為他現在并沒有按照原定軌跡來走,可是他并沒有料到劇情并沒有改變多少。
這種無力感讓之前一向得心應手的他有些惱怒,當然也更加體會到如果他這一世的故事沒有“圓滿”,那麽他接下來的一世會更悲慘。他有些自嘲地想,說不定會回到他更小更悲慘的時候呢。
☆、青春文女配(三)
陸向東回國的時候很低調,低調得直到陸氏集團總裁爆出私生子醜聞他才出現在衆人眼前。當然,只是表象。真相是他把陸氏集團大權從當初一副高高在上地把他送到國外去的那個人手上給奪了過來。
陸向東極度在乎自己的名聲,尤其是重來了這麽幾次後。畢竟有着得天獨厚的條件,甚至還算是開了外挂,結果還背着一個爛名,估計誰都不樂意。既然他都願意犧牲自己的名聲了,那當然也要讓對方付出比他更慘痛的代價。
老總裁算盤打得也忒響了,不過花費一些小錢,甚至連名分都不用給,就得了一個廉價勞力。等到陸氏唯一合法的繼承人掌握了大權,那他就該滾蛋了。不過他也太看不起陸向東了,不管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
若不是直到他打得什麽算盤,陸向東也不會那麽輕易就答應。這幾年他忍得可不容易,陸父本來就已經不年輕,還縱情聲色,偏偏控制欲還很強。每時每刻陸向東都像無間道一樣,随時防備着身邊的人是他安插的人。
難怪“以前的”陸向東會那麽心裏陰暗,會那麽惦念張靈希。其實他懷念的不是張靈希這個人,而是當初那種沒有抱着其他目的去喜歡一個人的時光。
而按照原本劇情會被炮灰得很悲慘的肖陸君也是因為在陸向東陰暗的地方又抹黑了一筆,下場才
會那麽悲涼。
原本的陸向東雖然也在出國後漸漸知道陸父的真實目的,可是稚嫩的他怎麽能與“現在”的陸向東相比,手段實力都不足,唯一的“妹妹”很快入主陸氏大權在握,在他感到無力絕望的時候肖
陸君在适當的時候出現了,還帶來了一個原本的陸向東拒絕不了的誘惑。
其實按照現在的陸向東來看,那個時候的他估計就是心理自卑罷了。想要擁有權勢,卻又總是覺得自己的一切都是靠肖陸君帶來的。
想起肖陸君,陸向東心理覺得有些莫名的好奇,好奇那樣一個女孩如果這幾年裏到底經歷了什麽,才會變成前世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不過陸向東在見到肖陸君之前,居然先和老情人見了面,這讓他稍稍有些意外。
那天陸向東是去應酬,去的場合自然免不了有些不明不白。對方是另一個企業老總,比陸向東年長,此人雖然家有悍妻但十分好色。這個時候陸向東剛接下陸氏,根基并不太穩,不然他也不會讨好這樣的人。從這一點來講,陸向東愈發佩服自己的能屈能伸了。
在昏暗奢靡的燈光下站了一排女人,豔麗的、清純的、冷清的,按這裏經理的話來說就是“您要什麽樣兒的就有什麽樣兒的”,當然前提是你也能夠“要多少就有多少”。
陸向東是來當陪客的,他對這些沒什麽“性”趣。也不能說是看不上,只是覺得心理不舒服罷了。陪着喝喝酒,看着對方和漂亮女人調笑,陸向東只是感受着這裏有些堕落的氛圍。而陸向東就是在這樣堕落奢靡的環境中再一次見到張靈希。
那老總喝得正在興頭上一個勁兒要給陸向東倒酒,還揚言不醉不歸。陸向東哪能依他,皮笑肉不笑地拒絕。陸向東總感覺哪裏有些奇怪,想了半天沒想起來。直到看到一個穿着服務員制服的女人端着酒盤進門來,他才想起這詭異奇怪的預感到底哪兒來的了。
其實也難怪陸向東想不起來,因為這一個場景原本是應該是幾年後出現的。現在這是因為,他這只蝴蝶的翅膀太大了嗎?
那服務員一直低着頭直接就往他們這邊走來,結果那老總一個手揮出去酒瓶子就砸在地上碎了一地。就在陸向東看過去的時候,那服務生正好露出一個側臉,看到陸向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很驚訝的樣子,然後推開兩人跑了出去。
“那女人是怎麽了?”那老總雖然喝得有些高了但也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對服務生的舉動感到有些莫名,摸摸腦袋叫來經理。經理也很委屈,剛才那個服務生根本就不是他安排的現在自然找不到人,那可是好幾萬的酒啊!
等到事情完了陸向東出來的時候,取了車徑自開到了酒店。這酒店是他名下的産業,但卻基本沒人知道。在這裏中間樓層,陸向東擁有一間固定的房間。雖然外表看起來和普通房間沒什麽區別,但是隔音做得尤其好,更別說定期會有專人來檢查竊聽器之類的“違禁物品”。
陸向東這不是杞人憂天,而是防備有可能出現的危機。不管是被人踩得日子還是能夠踩人的日子都告訴他,天有不測風雲,更何況他的人生本來就不正常。
想到剛才“服務生”臉上的表情,陸向東覺得那個女人完全是把他當傻子。當然,如果不是他有機會重來一次,或許真的會成為一個傻子也說不定。從抽屜裏拿出一疊照片,一流的攝影技術,果真是清晰呢。
這些不同背景照片的唯一相似之處,那是因為照片上永遠都有張靈希的出現。陸向東深知這個女人也有她自己的驕傲,照片上自然也不是一些令人想入非非的畫面。
從照片可以看出張靈希的近況并不好,或許這麽說比較恰當,這位張家大小姐自從張父入獄,她的處境就一直不曾好過。如果陸向東沒記錯的話,雖然肖家與張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張父能入獄肖家的落井下石也算得上是推波助瀾了。
不過陸向東并不認為肖家的做法有問題,商場上本來就是這樣,利益才是永遠的夥伴。更何況張家一向不屑于和靠賣地皮起家的肖老頭子交好,張靈希又憑什麽認為肖陸君父親的做法就是對不起他們家?
故意露個臉向他表示她現在的處境艱難,是希望他這個“老情人”能夠伸出援手,還是希望舊情複燃?陸向東越想越覺得諷刺。但不可否認的是,如果不是他提前知道故事發展方向,說不定就真地追了出去,随即開始了一場名為“糾纏”的大戲。
雖然提前知道了故事發展,但是陸向東仍舊對和肖陸君的第一次重逢有些驚訝,或許還有些憤怒的情緒在裏面。
陸向東拿着手裏的款泉水似笑非笑地看着肖陸君,“這麽巧?”肖陸君正忙着把東西放上收銀臺本來沒看到陸向東,聽見他的聲音也只是覺得熟悉而已,并沒有擡頭看他。仍舊彎着腰把努力地想要把一個大箱子抱上去,身邊的小孩兒扯了扯她的衣角,“媽媽,叔叔是在和你說話嗎?”
她有些驚訝,但仍舊很有禮貌地打招呼,“是啊,好巧。”肖陸君轉身對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收銀員溫和地說道,“對不起,我待會再算,讓後面的人先來吧。”年輕的女收銀員有些意外她的客氣,臉紅紅地說沒關系。
兩人站在一邊,陸向東眯着眼看一動不動地盯着那個大箱子的小孩兒,“這是你的兒子?真乖巧。”後面的半句話陸向東是說得有些違心,只是隐約覺得自己心裏不太舒服。
肖陸君點點頭,走過去黑着臉和小孩兒說了些什麽又牽着他的手走回來,“肖蕭,叫陸叔叔好。”小孩兒的臉又白又嫩嫩,奶聲奶氣地跟着學。
兩人寒暄了幾句無關緊要的事情就說再見,陸向東坐在車裏看肖陸君母子倆抱着一大堆東西塞進一輛紅色的車裏。低頭一看才發現手裏的款泉水瓶不知道什麽都變形了。陸向東看着她笑眯眯地對幫着抱箱子出來的超市警衛道謝,肖陸君剛才的話又回到了他腦海裏。
“你以前可不會這麽客氣?”陸向東扯着嘴角有些故意嘲諷的意味。按照他印象中的肖陸君,這個時候雖不至于給他一巴掌,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依舊笑眯眯的樣子,“人是會長的嘛。”
紅色鮮豔的車越走越遠,最後連影子都看不見了陸向東才将車打個彎往回走。這個孩子的出現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如果劇情正常的話,除了幾年後張靈希會有一個“陸向東”的孩子之外,“陸向東”的整個人生中再沒有其他孩子。
那現在肖陸君這個會成為他妻子的女人,難道是和別人結婚有了孩子?可是陸向東雖然沒有監視肖陸君的一舉一動,但是在這個基本沒有秘密的圈子裏,他真的沒有聽過肖家獨女結婚的消息。如果說是私生子的話那更不可能了,肖家未來繼承人未婚懷孕,怎麽看都是勁爆惹人眼球的消息,怎麽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意識到自己對這件事情太過在意,在意到腦海裏已經對這件事情産生了無數個版本的猜想的地步,陸向東突然回過神對自己反省了一番。他這是因為熟知劇情,所以一直都把肖陸君劃分為“他的人”這個範圍,現在劇情突變不在他的預料範圍內,一定是“他的人”有可能已經是“別人的人”這樣的意識讓他光是想想都覺得不爽。陸向東哼哼着自我開導了一番,暗自想着改天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這該是屬于強迫症了吧。
☆、青春文女配(四)
其實陸向東對肖陸君是如何從一個女流氓進化到現在這樣,要外貌有外貌要修養有修養的正常人。當他在談判桌上和她第二次見面的時候,這種好奇愈加明顯。就像一條小蟲子在心裏咬,讓他很不痛快。
肖陸君徑自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和助理離開,看起來絲毫沒有和陸向東這個“老同學”敘舊的意思。陸向東主動出擊,起身擋在她身前,“這麽急,有事?”
肖陸君已經比讀書那會長高了很多,只是陸向東也長了一點,穿着高跟鞋的她還是得擡頭看他。距離太近,陸向東甚至可以聞到她身上化妝品的味道。他皺眉,肖陸君以前是不用化妝品的。
她回答地很快,似乎真的有急事,“嗯。”只是見陸向東仍舊站在她前面,似乎不打算就這樣結
束短暫的“敘舊”,肖陸君只好把公事包遞給一旁的助理,示意她先出去。
陸向東有些可惜地打量着她的短發,他記得那個時候她的頭發不是這樣短的。上次在超市門口見面太過倉促,加上他的注意力在她身邊的小鬼身上,居然沒注意到。
順着他的視線,肖陸君一下子就知道他在看什麽,有些嘲諷地笑笑,“怎麽,覺得很難看?”她知道他喜歡長發,以前是潛意識為了讨好他所以留長發。
陸向東癟癟嘴,對她的說法表示否認,“當然不是,你本來就适合短發。”這樣子的她看起來清爽幹練,很符合她的身份。
最後陸向東的目的還是沒有達到,他正想要邀請她吃晚餐,話沒說出口就聽見手機鈴聲響,結果肖陸君接了電話神色慌張地離開了。
再一次“意外”見到張靈希,陸向東不得不對她搜集消息的能力表示贊嘆。張靈希就站在陸向東公司大樓外,陸向東正郁悶,結果剛下電梯就看她正往裏面張望,嘆了一口氣,陸向東直接去了地下停車場。
他始終對張靈希這樣锲而不舍地想要和自己扯上些關系感到不理解,以她的條件,即使是沒有了背景,想必看中她外表的人也是不少的。如果是剛剛看到她是贊嘆,現在陸向東看着面前擋在自己車前的女人就是無語了。
張靈希一臉堅決地張開手站在他車前,陸向東急剎車後車子似乎還是碰到她了。陸向東下車把癱軟在地上的她扶上車,這時候正好是下班時間,周圍看熱鬧的公司員工一看是自己老板,一下子都散開了。
陸向東十指交叉,臉色暗沉地看着正在包紮傷口的張靈希,張靈希一臉忐忑不安的樣子讓他覺得好笑。早知如此,何必現在來裝模作樣。
“之前的醫藥費我已經付了。”陸向東從錢夾裏抽出所有的現金遞給張靈希,陸向東看到她臉上從震驚、憤怒、不可置信到茫然的轉變,心裏暗嘆果然歲月讓所有人都長大了。
張靈希滿含失望地看了陸向東一眼,推開他遞過來的錢,一臉受傷,“難道我們之間就只是這樣?”
陸向東挑了挑眉,“當然不是,”故意惡劣地笑笑,“如果你想要追究責任的話,随時聯系,這是我的名片。”在張靈希還在震驚中沒有恢複過來時,陸向東繼續說,“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就先走了。”說完直接走向不遠處的停車位。
張靈希在他背後看着他越走越遠,心裏卻越來越不甘心,眼裏閃過一絲怨毒,“阿東!”陸向東回頭看她,張靈希雙眼濕潤,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阿東,你要什麽咖啡,哦對了,我記得你最喜歡茶不喜歡咖啡的。”張靈希說着臉上帶着笑,眼神飄向窗外,像是陷入美好回憶。陸向東不耐煩地皺皺眉頭,要不是張靈希突然叫住他說有重要事情告訴他的話,現在他怎麽可能還坐在這裏,坐在這個女人對面。
見陸向東半晌都沒有接話,張靈希表情有些僵硬,“我知道這樣子很讓你困擾,但是我覺得有些事情你也是有權利知道的。”張靈希垂下眼看了一下杯子裏還冒着熱氣的咖啡,見陸向東的确被她的話題吊起了胃口,才擡起頭來繼續道,“我們有一個孩子。”
陸向東繼續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想知道張靈希能把謊話說到哪種地步。他的記憶是這個所謂的孩子可是要兩年後才出現,這還是在劇情“正常”發展的條件下。
現在陸向東自然是不信的。
張靈希見他不信,狀似苦澀地繼續解釋,“真的,他已經四歲——”
“那他人呢?”陸向東強硬地打斷她的話,不想再繼續聽她胡說,“如果真的有孩子的話,你帶他來見我,我陸向東的孩子我不會不認的。”陸向東不确定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以前那位”有沒有和張靈希發生“意外事件”,但是話只能說到這個地步。
張靈希站在原地看着陸向東的背影,死死咬着唇,臉色發白。過來一會,臉上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她慶幸自己留下了那個孩子,雖然是迫不得已。
這邊陸向東雖然不信張靈希的話,但是出于謹慎他還是派人去着手調查張靈希以往的事情。他有些頭疼,頭疼于要怎麽避免這一世的遺憾。肖陸君的态度很強硬,一副拒陸向東這個人于千裏的樣子,她以往的私生活又像是被藏在地下一樣,他怎麽也找不到一絲線索。現在的她,怎麽看都不是那個為“陸向東”要死要活的女二號啊。
而肖陸君對突然出現在她生活中的陸向東除了意外欣喜,還有擔憂。有些事情她實在不知道要如何向他解釋,難道要告訴那個高傲敏感的男人,自己從很早以前就開始設計你了?
在她的印象裏陸向東除了聰明優秀,最深刻的印象應該是他那容不得任何人觸碰的自尊。肖陸君撐着頭陷入沉思,直到一只白白嫰嫩的手在她眼前晃過來晃過去。
“媽媽,媽媽,媽媽!”肖蕭嘟着嘴,對母親的不理會感到委屈,回過神的肖陸君則是被他此刻的情形給吓到了,連忙起身把他抱下椅子。這小子居然知道墊着椅子爬上她的書桌來,肖陸君真是又氣有好笑。
小孩兒看她生氣的樣子,雖然不清楚為什麽,大概也知道是自己惹媽媽生氣了,掙紮着從小口袋裏拿出一顆奶糖,“媽媽,你快點放開肖蕭!肖蕭給你糖糖哦!”
肖陸君低頭,看見懷裏的小鬼頭正眨巴眨巴朝她笑呢,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肖陸君把他放了下來,“好啊,你把糖糖給我,我就把懲罰你了。”
肖蕭顯得有些為難,低着頭看了看手裏的一顆奶糖,又擡頭看了看面前的媽媽,癟着嘴猶猶豫豫地伸出手,肖陸君也不客氣,伸出手就要拿,結果小孩把手握得很緊。
弄不開,肖陸君索性收回手。小孩兒本來還高興着手裏的奶糖可以進自己的嘴巴呢,結果一擡頭,正好看見媽媽直勾勾地看着他,“肖蕭,媽媽是不是說過,說話要算數的?”
小孩兒委屈地點點頭,“媽媽說,反悔的小孩是壞孩子,媽媽、、、”肖蕭說着眼淚就在眼裏打轉了,肖陸君狠着心不說話只等着他回答,“媽媽不要壞孩子的。”說完伸出手把手裏的糖遞給肖陸君,臉上那表情看着就可憐兮兮的。
正好肖老頭子回來看見小孩兒眼淚汪汪地回頭看他,老人家立馬覺得心都軟了,連忙過來把肖蕭抱起來,“外公。”帶着些鼻音聽起來奶聲奶氣的,肖陸君搖搖頭不贊同地看着自家老頭子,
“爸,男孩子要窮養,你看他都嬌氣成什麽樣了?”
肖老頭子不顧女兒的眼神硬是從她手裏把那顆奶糖拿了回來放在小孩手裏,“我什麽都不知道,只看見你這個媽在和兒子争糖吃。”
肖陸君無奈地看了自家父親一眼,不和他争論。這兩年老頭子的身體大不如前,以往和她大聲争吵的場景仿佛成了夢一般。
晚上睡覺的時候,肖陸君正準備讓小孩脫衣服睡覺,結果小孩兒伸出手遞給她一顆糖,白皙粉嫩的臉上紅紅的,“這是什麽?”肖陸君不去接,偏要明知故問。
肖蕭摸摸腦袋,有些羞赧,“肖蕭是說話算數的好孩子。”肖陸君抱抱他說,“嗯,睡吧。”小孩聽話地躺下閉上眼,留下肖陸君已經模糊的視線。
一整晚肖陸君都在做夢,夢到那個下着雪的冬天,那個站在霧裏的男孩。後來又夢到她抱着看起來脆弱的小嬰兒,手足無措。小孩朝她眨眨眼,和她一樣有些疑惑,然後“咯咯”地笑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做夢太多,早上肖陸君起床的時候覺得很疲倦,一點都沒有休息過後的感覺。這樣的狀況下,又在自家別墅外面見到清清爽爽靠在車身上的陸向東,肖陸君覺得事情似乎有些超出她的預料了。
☆、青春文女配(五)
肖陸君看着肖蕭小小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才轉身看陸向東。這個男人堅持要送他們母子,如果不是在這種狀況下,如果中間沒有發生那麽多事情的話,她想她是願意的。
陸向東正撐在方向盤上一臉笑意地看着她,“我們不應該談談?”他對現在這種全世界都知道真相,唯獨他一個人被蒙在鼓裏的狀況感到很不舒服。他雖然覺得張靈希的話不值得相信,但心裏下意識地又忍不住去猜測。
“肖蕭長得很可愛對不對?”肖陸君釋然地笑笑,決定放下心裏那塊石頭,“難道你不覺得他長得很像你嗎?”
陸向東有些錯愕,難道他們之間真得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也不太可能,肖陸君對“陸向東”動心那可是在他來之後,而他很清楚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越過雷池。想了一番,陸向東反問她,“可是他長得和你一點都不像,不是嗎?”
肖陸君愣了愣,紅着臉解釋,“不是、、你誤會了,肖蕭不是我的孩子。”見陸向東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肖陸君慌忙說,“他是張靈希和你的孩子。”
陸向東沉默了一會,繼續追問,“那孩子為什麽是你在撫養?”
肖陸君有些落寞地回憶,将這幾年發生的事情講給陸向東聽。陸向東出國沒多久張靈希就發現自己懷孕了,可是這個時候陸向東是否會回來還是個未知數,更何況她已經有了新男友,張靈希自然是想要打掉這個孩子。
肖陸君知道這件事後很震驚也很不甘,她有些惡劣地希望張靈希真得打掉這個孩子,畢竟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了。可是世事難料,張靈希從她父親那兒得知陸向東是陸家的唯一男嗣,尤其是在知道陸向東突然消失是被陸家送到國外深造,想到陸向東對自己的深情,張靈希鬼使神差地就留下了這個孩子。
那會張靈希現任男友正好和前女友糾纏不清,加上學院留學名額也沒有她,正好對外宣稱是因為打擊太大休學。
張父自然是不同意唯一的寶貝女兒做出樣荒唐的舉動,兩父女一時間鬧的很僵。直到張父隐約聞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這才松了口。張靈希生産沒多久張父就被捕入獄了,她一個年輕女孩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辦。靠着張父隐蔽地為她留下的錢過了幾個月,張靈希終于是受不了。陸向東回不回來是個未知數,而她還年輕。
肖陸君會知道張靈希把孩子送到孤兒院是因為張靈希曾經找過她,希望知道陸向東的消息。她本
來就不知道自然是實話實說了,張靈希這才把她已經為陸向東生下來一個孩子的事情告訴她。肖陸君看她情緒激動,于是悄悄跟着她。
“你都不知道,我那個時候心裏到底有多惡毒。那麽小的孩子,我甚至想過要送到其他地方,讓你和張靈希永遠都找不到。”也斷了你們之間唯一的可能,肖陸君有些苦澀地說道。
陸向東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個時候他才想起原劇情中張靈希的确是在“陸向東”走後發現自己已經懷孕,雖然沒有打掉,最後卻也沒有保住。陸向東有些懊悔這樣重要的事情他居然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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