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劉思齊與我們一起從大明湖驅車回家,我依舊坐在王思凡的旁邊,自從在大明湖偶遇劉思齊,王思凡對劉思齊一直冷眼相對,只是和我在一起時才會變得輕松豪放,我相信如果回程沒有劉思齊的加入,我們的回程應該會是一個輕松愉快的氣氛,只是由于劉思齊的加入,回程變得特別的冷清。自從上車後,王思凡就變得冷冰冰的,劉思齊對他來說幾乎成了空氣,王思凡專注的在開着車,我倚着車窗任風吹着我的光頭。王思凡只是偶爾的用深情的眼神看看我,我能感覺到王思凡的笑容有些勉強。
‘別把頭伸在外面,風大,小心感冒了’王思凡突然轉頭望了我一眼說。
‘嗯’我順從的搖起了車窗。已是深秋時節,不知為什麽自己的忽然覺得自己開始衰老,對于外界的氣候突變開始變得不适應起來,難道是自己一個人流浪的日子,風餐露宿的落下的病根嗎。
‘你看你的頭都凍得冰涼了,怕是有要感冒了,唉,你就不會自己照顧自己,一點都不讓我省心,’王思凡真情流露的摸了一下我的腦袋說。
我輕輕的把王思凡的手掌從我的頭上移開,因為我從倒車鏡中看到劉思齊一臉妒忌的表情盯着我,我知道他心裏的苦悶,我不能用我們習慣的溫馨去打擊他哀傷的心。畢竟他依然愛着王思凡。
‘怎麽了,是不是很難受啊,要不我們直接去醫院吧,我真怕你又病倒,’王思凡目無旁顧的對我呵護備加。
‘我沒有你想的那樣嬌貴,只是有點頭暈,可能是太累了,直接回家好了,我睡一會。’
我倚在車窗上閉起了眼睛,我真的覺得有點累,不是來自身體上的累,而是我的精神真的感覺到很疲倦,對劉思齊我一直感到從心底的愧疚。我可憐他,他的愛是那麽的執着。他的愛是那麽的純潔,他把所有的愛都放逐在王思凡的身上,而我卻不能把王思凡還給他。
王思凡打開了空調,暖暖的風吹在我的身上,驅走了我一身的寒意,我擁緊衣服昏昏然然的打起了瞌睡。
我是被王思凡抱下車的,當王思凡把車停靠在家門的時候。王思凡把我從昏昏然然的睡夢中搖醒。我突然覺得自己渾身乏力,我環顧了一下車內,劉思琪已經不知何時離去了,或許他已經在半道下車了吧。
‘到家了寶貝,’
‘嗯’我懶懶的應付着王思凡。
‘怎麽了,是不是感冒了,我都說了不讓你吹風,你非要和我對着幹,這下慘了,我們快點去醫院。’王思凡摸着我滾燙的腦門焦急的說。
‘我不去。我讨厭醫院的味道,我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我掙脫開王思凡的手,試圖打開車門。而我的手變得是那麽的無力,推開車門幾乎用盡了我全部的力量。
‘你看你,就知道逞強,別動,我抱你回家。’王思凡快步走到我的身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我。
我全部的身體幾乎都靠在王思凡的身上,我真的覺得自己渾身乏力,就連站着的力量也在慢慢消失。
王思凡鎖好車門,用力的把我抱起來,我雙手環抱王思凡的脖子,整個身體都壓在了王思凡的身上,這幾年來自己的身體一直在不斷的發胖,如今的我已經體重超過二百斤了,王思凡抱着我登樓時已沒有原來的那樣從容了。
‘對不起,我總是讓你費心,’我望着氣喘籲籲的王思凡心底充滿了愧疚。
‘你說什麽呢,老公照應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你是我老婆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王思凡在我的屁股上輕輕的打了一巴掌。
‘你最近的身體太差了,明天我們去醫院給你全面檢查一次吧,’王思凡摸着我的頭說。
‘不去,我就是最近覺得比較累,你放我幾天假我在家好好睡幾天覺就好了。’我固執的拒絕着王思凡。我真的不想去聞醫院中那股消毒液刺鼻的味道。
‘我早就和你說過,公司你想去上班就去,不想去就在家休息,你非要逞強,這不累到了還是我的事,自己的公司何需放假,以後你就給我老實的在家呆着,公司不用去了,就負責給我做飯吧。’王思凡一臉得意的樣子,
‘我不去上班你養我啊,再說讓你家裏人知道了怎麽看待我啊,’
‘我養你就養你,我又不是養不起你,是你自己非要跟我分的那麽清,我的不就是你的嗎,你說我連自己的老婆都養不了我還算個男子漢嗎,’王思凡鼓着腮幫生氣的說,一直以來王思凡都要求我在家裏陪着他,而我卻固執的要求按部就班的每天去公司報道,貪睡的王思凡也只好丢棄他懶惰的習性陪我一起上下班,為此一直對我滿腹怨言。
‘好。從現在開始我啥也不幹了,就在家裏等着你養我,不過你可要給我做飯。’我拉着王思凡的手撒嬌的說,
‘你真是只懶豬,沒辦法,我做飯就我做飯,誰讓我愛死你這只大懶豬呢,’王思凡用手捏了下我的腮幫,裝作一副苦笑的樣子。
‘不甘心情願就不必勉強,我還是繼續去上我的班好了,我可不想讓有些人說我好吃懶做。’我故意的噘着嘴裝作生氣的樣子。
‘我是甘心情願的,是我求你讓我照顧你的。我這輩子就是為了照顧你才降生的,你要是不讓我照顧你,我真的很難受的,寶貝我求你了,就讓我每天給你做飯好嗎,’王思凡撲在我的身上,一臉的可憐相。
‘這可是你求我的,不是我逼你的,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吧,看你也怪可憐的。不過還真不習慣被人伺候。’我故意裝作一臉無奈的表情。
‘你,你真是要把我氣死了,得了便宜還賣乖。’王思凡揚起他的熊掌對我嚣張的張牙舞爪。
‘你打吧,打殘廢我更好,我讓你這輩子都要聽我的安排,’我閉起眼仰着頭等待王思凡的熊掌落下,我知道,王思凡是不舍得打我的,
時間在等待中悄悄的流失,王思凡的熊掌一直的不曾落在我的臉上。我不由得睜開眼睛,我看到了王思凡明亮的眼睛幾乎貼在我的眼睛上,我的嘴唇在一剎那被王思凡的嘴唇撲捉到,而我們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王思凡的手在我的身體上撫摸着,滑進我的衣服撫摸着我的胸膛前的兩塊鼓鼓的贅肉。我的呼吸又開始變的困難,短暫的親吻後,王思凡放開了我。
‘你真的感冒了,你身上都滾燙,我們必須去醫院,’王思凡語氣中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如果明天不退燒我們再去醫院好嗎,我真的不想去醫院,’我一臉委屈的樣子望着王思凡。
‘那好吧,明天不退燒一定和我去醫院,’王思凡一臉無奈的樣子。
‘你真好老公,我聽你的。’我在王思凡的臉頰親了一口。
‘你先躺着,蓋上被子我去給你倒杯水吃上藥’王思凡為我蓋好了被子轉身離去。
我望着王思凡離去的背影,幸福的淚水滑下了我的眼角。這就是愛,還有什麽比王思凡的愛更加的真摯呢,今生擁有王思凡的愛我一生無求。
在王思凡的懷抱裏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早上醒來的時候,持續的高燒一直也沒能消退,王思凡依舊在酣睡中,均勻的呼吸伴随着他個性的呼嚕聲奏響清晨的幸福樂章,我輕輕的下床,用輕柔的步伐慢慢的走出卧室,我的骨頭依舊酸疼,乏力的來到浴室,透過浴室的鏡子我看到了一張面無血色的臉,一夜的時間我的臉色變得蒼白,失去血色的臉早已失去了往日紅潤的光澤,而我的嘴角不知什麽原因也殘留了一些幹枯的血痕,我微微的張開了有些幹裂的嘴唇,紅紅的血絲沾滿了我的牙齒。我無奈的搖了下頭,看來這次感冒真的很嚴重啊,調好水溫我站在淋浴下,任憑溫暖的水花噴灑在我的全身,而我的頭越加的昏沉,我有一種虛脫的感覺,我站立的雙腿在輕微的打顫,我的意識在漸漸的消失,終于一聲巨響我整個身體摔倒在地上,而我在失去意識的一剎那聽到王思凡的驚呼聲,
‘你這是怎麽了’我的意識在那一刻完全的消失了。
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疲倦的張開眼我看到了一雙紅紅的眼睛,那是王思凡的眼睛,難道王思凡為我哭泣過,
‘你這是怎麽了,我只是感冒而已,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一臉天就好了,你為什麽要哭泣,男人大丈夫還流馬尿,讓人看到也不怕笑話你。’我無力的伸出我蒼白的手輕撫着王思凡的光頭,
王思凡雙眼紅腫的望着我,他的原本光滑的下巴已經泛起了青色,顯得是那麽的憔悴。
‘怎麽我來了很久了嗎,為什麽我沒有感覺到啊,’我無力的輕聲詢問着淚眼朦胧的王思凡。我的聲音微弱的幾乎連我自己都聽不到。
‘你都昏迷了兩天了,你可把我吓死了,我還以為你不會醒來了呢,謝謝老天爺你終于醒過來了。’王思凡用力的握着我的手情緒激動的說。
原來我已經昏迷了兩天了,我只記得自己摔倒在洗浴間,然後聽到王思凡的聲音,而後就是醒過來在醫院裏。不需想也知道一定是王思凡送我到醫院的,
‘對不起,我又害的你沒有休息好,’我輕聲的望着王思凡一臉歉意的說。
‘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你,才會讓你生病,等你病好了,我會好好的補償你,我們去世界旅游,你喜歡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會用我的一輩子補償我對你的虧欠。’王思凡一臉渴望的望着我,似乎我的生命随時要消失一般。
‘你為什麽要哭泣,我是不是病的很厲害啊,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的心開始慢慢的下沉,難道我真的得了絕症,難道我的生命真的到了盡頭,我恐懼的望着王思凡,我不想死,我要留在王思凡身邊,躺在他溫暖的懷抱中,聽他優美的呼嚕聲。
‘我不想死,我要陪在你身邊,讓你給我做好吃的。’我的恐懼心讓的聲音有些漂浮。
‘你不會有事的,醫生說了你有點炎症,住院觀察幾天就好了,等你出院我給你做一桌子的好吃的東西,保證比星級酒店的還好吃。’王思凡輕輕的把我擁在懷中,我的耳朵貼在王思凡的胸膛上傾聽他有力的心跳聲,空氣在一刻間滞留,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我們彼此的心跳聲。
‘你餓了吧,我喂你吃點鮑魚粥吧,這是你最愛喝的粥’
王思凡不知何時手裏端起了一碗鮑魚粥,我忽然想起與王思凡初相識的時候,也是在這家醫院,也是在這樣的狀态下,也是如此的一碗鮑魚粥。
鮑魚粥還殘留着餘溫,我一臉疑惑的望着王思凡,難道他早已算準我現在醒過來嗎。
‘這是我讓王老太粥鋪送過來的,一天讓他們給我用保溫桶送三次來,我擔心你醒過來會感覺到餓,這兩天可便宜了那個小護士了,把留給你的那一份都讓她給解決掉了。’王思凡帶着孩子氣的微笑望着我說。
原來是這樣啊,原來王思凡一直都在刻意的為我處心積慮的設想着。
‘哥,你真好。’我的淚水控制不住的滑了下來。
‘怎麽了,是不是不高興啊,又開始流貓尿了,你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王思凡用紙巾為我輕輕的拭去我眼角的淚珠。
‘你吃過了嗎,我看你一定沒有吃,我們一起吃吧。’
‘好,我們一起吃,你吃一口我吃一口。’
王思凡從碗中挖了一勺鮑魚粥遞到我的嘴邊,我順從的張開嘴将哪一勺充滿溫情的鮑魚粥吞入了腹內。
‘真好吃,你也吃一勺,’我擡頭望着王思凡說。
王思凡順從的挖了一勺吞了下去。我靠在王思凡的身上就這樣我們彼此一勺勺的喝光了碗中的鮑魚粥,喝光了保溫桶中的鮑魚粥,王思凡放下手裏的碗。用紙巾為我擦去嘴角殘留的鮑魚粥,嘴唇伏在我的耳邊低聲的說。
‘你一口,我一口。我怎麽感覺這是我們兩口子在床上幹那事啊。’
‘你這個臭流氓,滿腦子裏都是這些龌鹾的思想。’我佯裝生氣的樣子說,而我的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了王思凡所說的那樣我和他在床上所做的事情。我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幸福的微笑。
‘也不知道誰才是臭流氓,笑的那麽淫蕩,’王思凡一臉壞笑的望着我。
‘你是臭流氓,你才笑的淫蕩,哎喲,好疼啊。’或許是剛才吃的鮑魚粥在我的體內産生了效果,我用力的将枕頭邊上放着的一卷衛生紙扔在王思凡的身上,或許是因為我太用力的原因牽動了我手臂上的針口,我不由得發出一聲疼痛的聲音。
‘怎麽了,那裏不舒服我去喊醫生。’王思凡驚慌失措的對我說了句準備離開。
‘你回來,沒有什麽,剛才太用力了,牽動了傷口,都怨你。’我喊住了即将離去的王思凡。
‘對不起寶貝,是我讓你受傷了,你打我好了。’王思凡來到我的床邊将他充滿魅力的帥氣臉蛋向我揚了過來。
‘無賴,’
‘就算我無賴好了,古時周幽王為了博得美人一笑甘願舍棄江山,如今王思凡為了讨取老婆歡心,情願貼上臉面。來吧,老婆用力的打吧。’王思凡有些故作誇張的表情搖頭晃腦的說。
‘你的臉皮真厚啊,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兩兄弟,老大叫厚實,老二叫敦實。兄弟兩個相依為命,是遠近出名的’幹淨’人,一天有個小偷去他家偷東西,把他們家的大鐵鍋偷走了。老大厚實就忙着去追小偷,小偷被追的急了,順手摸起斧頭就砍在厚實的臉上,厚實驚吓的仰面張倒在地上,此時老二敦實就在後面喊老大厚實,厚實哥不要追了,咱家的鍋沒有被偷走,小偷把咱家的鍋巴給偷走了,厚實聽到老二的呼喊,大喊一聲。疼死我了,還好十多年沒洗臉了,臉皮厚,一斧頭把我臉上的老泥劈開了條縫。故事說完了,好聽嗎’?我一臉得意的望着王思凡。
王思凡愣了一下忽然明白原來我是在借故諷刺他臉皮夠厚的,
‘你這個壞小子,滿肚子的壞水,看我怎麽收拾你,’王思凡張牙舞爪的向我抓了下來。
‘幹什麽,這麽吵,病人需要安靜,’此時一位年輕的女護士推門進來阻止了王思凡恐怖的行為。
王思凡吐了一下舌頭對我做了一個淘氣的鬼臉。笑容湧上了我的面頰。
記住明天早上要空腹,準備化驗,’女護士對着王思凡微微一笑說。看來帥熊走到哪裏都會被人傾慕啊。我冷冷的盯着哪個女護士,敢和我搶帥熊,小心打殘你。
那個女護士看到冷冷的目光有一霎那的錯愕,一臉無趣的離開了病房,由于我住的是個單間,女護士離去後,王思凡又恢複了他頑皮的個性。
‘靠裏點,這兩天可把我累得夠嗆,等你出院了要好好伺候我兩天。’王思凡一臉淘氣的樣子推着我的身體,只是他的面容是那麽的憔悴,我輕輕的将我的身體挪開了一塊地方,王思凡在我的身邊側卧着,而我只有側卧着身體。醫院的床鋪實在是太窄了,我們兩頭胖熊側着身體也剛好容得開,原本我們無需如此,病房中還有一張雙人沙發排放在那裏,只是我喜歡被王思凡抱着的感覺,在王思凡的懷裏我才會覺得心裏踏實。我們的雙目交錯在一處。
‘你這兩天瘦了,都是我這身體把你拖累成這樣,你看你的胡子都忘記刮了。’我用手撫摸着王思凡微露出來硬硬的胡茬心疼的說。
‘這兩天你一直高燒不退,嘴裏還一直不停地呼喊着我的名字,都快把我急死了,哪有心情理那些無聊的事情,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就求神拜佛了。’王思凡打了個哈欠,濃濃的睡意侵遍了他的全身,用手抱緊我,大腿習慣的壓在我的腿上呼呼睡去。
我望着酣睡中的王思凡,或許被他感染了,我的瞌睡蟲也鑽入了腦海,我們就這樣彼此相擁着安然的入睡,夢裏我與王思凡一同暢游。
短暫的入睡就被王思凡的手機鈴聲吵醒了。
‘喂,哪位,’王思凡睡意朦胧的接聽着電話。
‘我在中心醫院,秋明生病住院了,我在陪他。’
‘你現在過來?,好吧,我們在內一科106房間,’
王思凡挂斷了電話,從床上坐了起來,擡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是王猛打來的電話,一會他就會過來,這個時間送粥的應該快要到了,’
‘我感覺到餓了,只是喝粥我肚子空的難受,我能不能吃帶你別的東西啊。’
‘應該可以的吧,我去問一下醫生,看看能不能吃點別的,你等着。’王思凡推開病房的門離開了。
我孤零零的望着那扇緊閉的房門,等待王思凡的出現。也不知等了多久,或許應該也就十幾分鐘,而我卻感覺到似乎王思凡已經離去了很久一樣。
王思凡終于出現在我的眼前。
‘醫生咋說,是不是可以随便的吃,’我有些焦急的問,我真的感覺到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只要是不太油膩和辣的東西都可以吃,’王思凡情緒有些失落的樣子心不在焉的說。
‘你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是不是我的病很嚴重啊。’我看到王思凡憂心忡忡的樣子忽然有種不祥的感覺。
‘不是你想的那樣,剛才王猛打電話來公司的運作出了點錯,我在考慮如何挽回呢,我已經通知王猛給我們順便帶點吃的東西,一會就能送來,’王思凡坐在床邊握住了我的手。王思凡的手是那麽的用力,我的手被他有力的熊掌握得微微生疼。
‘你幹嗎那麽用力,都把我的手弄疼了,’我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說。
‘對不起寶貝,我想事情想的走神了把你弄疼了,我看看。真的有些紅了,我給你吹吹。’王思凡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嘴邊輕輕的為我吹扶着被他攥的有些紅紅的手背,王思凡暖暖的呼吸麻麻的吹在我的手背上,我有些心猿意馬,心髒在加速的跳動着,而我原本蒼白的臉。也因為內心的激動而變得有些微紅。
王猛在半個多小時後為我們到來了晚餐,當王猛踏進病房的那一刻,撲鼻而至的紅燒排骨的味道立馬飄散在病房裏的每一個角落,當王猛把一切都擺在我們面前,我的食欲空前的暴漲,除卻噴香撲鼻的紅燒排骨,還有我喜歡吃的油焖大蝦,紅燒獅子頭,當然還有王思凡刻意為我預定的王老太的鮑魚粥。我的口水已經開始饞咽欲出,我順手捏了一塊紅燒排骨放進了嘴裏。
‘好吃,這兩天沒吃肉嘴裏都淡出鳥來了。謝謝你王猛’我一邊忙着解決嘴裏的紅燒排骨不忘對王猛致謝,再怎麽說咱也是有素質的人的家屬,我和王思凡的關系在王猛面前早已經不是秘密。王蒙也早已默然的接受了我和王思凡的這種超出尋常的關系。或許對他來說他只能無奈的接受現實,王思凡一貫的霸權主義他還是比較畏懼的。
‘好吃你就多吃點,明天想吃什麽通知我一聲好了,’王猛含蓄的應付着。
‘你的手髒不髒啊,等着我去拿毛巾給你擦幹淨手再吃,’王思凡笨到洗漱盆旁邊用水洗了一下毛巾給我用力的擦洗着我已經有些油膩的髒手。
我只有對着王思凡憨憨的笑着,在王猛的面前我必須要讓自己表現得低調一些,平時與王思凡在一起時肆無旁及的嬉鬧只好收斂起來。
‘王猛你一起過來吃一點吧,看來你應該也沒有吃吧。’我禮讓着王猛。
‘不用了,你們吃吧,我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一下,明天再來看望你,哥,我回去了,你也別累着了。’王猛說完看着王思凡。沒有王思凡的發話他還是不敢擅自離開的,從我第一次在公司看到他們兄弟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王猛對他這個哥哥有些畏懼。
‘走吧,明天也不用來了,我自己會派人給我送吃的來,公司的事情你先頂着,沒必要我出面的就不要來打擾我,別人問起就說我出差了。還有如果公司有人問起秋明,就說秋明辭職了。知道了吧。’王思凡語氣嚴厲的對王蒙說。
‘知道了哥,那我回去了,有需要我的就電話吩咐我就好了,秋明安心養病,過幾天我來看你。’
‘那你路上開車慢一點啊,過幾天我就出院了,你不用過來了,公司全靠你了。’
王猛離開了,病房裏只有我和王思凡兩個人再解決王猛為我們精心帶來的晚餐。
‘你幹嗎對你弟弟那麽兇啊,你沒感覺到他很害怕你嗎。’吃罷晚餐我懶懶的對王思凡說出了我心底的想法。
‘是嗎,我真的對他很嚴厲嗎,我自己沒有感覺到啊,’王思凡摸着他的光腦殼一副茫然的樣子說。
‘是的,他真的很害怕你,其實有時候我都有些害怕你,’
‘那我以後注意點,一定不讓你們害怕,其實你根本沒必要害怕我,相反的你才讓我害怕,我害怕你不理我。我真的愛你,你不要抛棄我,’王思凡一臉深情款款的樣子望着我,而後走到我的旁邊,将頭深深地埋在我的懷裏。
‘傻瓜,我怎麽舍得離開你啊,若過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只希望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我輕撫着王思凡的腦袋,安撫着他,而我的心卻在下沉,我已經開始預感到自己的身體出了狀況,而且還是致命的狀況。
‘寶貝你不會有事的,有我在我也不會讓你出事,我們要一生一世永不分離,’王思凡擡頭望着我,眼神中有堅定的信念。
‘嗯,有你在我一定不會有事的,我這輩子就賴上你了。’我繼續安慰着王思凡,而我自己明白,如我我真的身體出了問題,他是留不住我的。
富貴由命,生死在天。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第二天在王思凡的陪同下我做了全身的檢查,我不知道檢查的結果如何,只是我明白情況不容樂觀,王思凡從主治醫師那裏回來後,他的臉色已經告訴了我一切,當王思凡一臉憂傷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知道自己的病應該很嚴重,嚴重的足以讓王思凡感到禿廢,是的,歸來後的王思凡有一種我所陌生的禿廢感,從沒有看到過王思凡如此茫然無助的眼神,早已經習慣了王思凡遇事一臉果斷的表情,而如今的王思凡讓我突然覺得陌生,也讓我覺得他真的有些可憐。
‘是不是很嚴重啊,你不用瞞着我,我知道一定很嚴重,告訴我實情,’我淡淡的對着失神的王思凡說。
‘沒有什麽大病,醫生說,你有點貧血,需要住院治療。’王思凡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對我說,他的笑容是那麽的牽強無奈。
‘你不需要騙我,我不可能貧血,咱們的生活條件你應該比我清楚,就我們這個吃法,沒有人會相信我是貧血的,一定是別的病,你不告訴我也可以以,我自己會再找家醫院檢查一下,如果讓我知道你欺騙了我,我會永遠的離開你。’我依舊淡淡的望着王思凡。而我的心卻在急劇的下沉。
‘這個醫院技術一般,設備落伍了,有的時候檢測是不準确的,過段時間我們去北京找家大醫院在檢查一下才能确定,’王思凡低着頭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在騙我,你明知道這裏是不可能檢查出錯的,倒地我得的什麽病,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問醫生,不過我不希望你騙我,我希望你親口告訴我,’我冷冷的盯着王思凡,這一刻我明白自己已經得了絕症,只是我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樣的絕症。
‘現在的醫學很發達,什麽樣的病都有希望治好的,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治好病。’王思凡走到我的身邊握住我冰冷的手一臉渴求的說。
‘我相信你會的,只是我想知道自己到底得的什麽病而已,我會配合醫生治療的,’我一臉堅定的望着王思凡眼睛。
‘好,我告訴你,只是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堅強的活着,’王思凡用力的緊緊握着我的手說。
‘我答應你,說吧。’
‘醫生初步估計你得的是白血病,不過還要等待專家确診,不過醫生還說了,現在白血病是可以治好的。只要有合适的骨髓就可以治愈的,國內已經治愈了很多例了。’王思凡眼神中帶着希望。只是他不明白他的希望是多麽的渺茫。
‘原來是白血病啊,我還以為我馬上要死了呢,那就沒什麽大不了的了,我看過介紹,很多得白血病的都能活好幾十年呢,再說我身體這麽壯,一定會熬過去的,只要有合适的配型我就會好了。’我故意一臉輕松的安穩着王思凡,而我卻明白,自己的生命随時都會消失。而我卻不能讓王思凡燃起的希望化作飛灰。
‘放心吧,我們出高價征求合适的骨髓,一定用不了多久,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過幾天我們去北京,那裏的醫療技術和器材都要比這裏好。專家也比這個破地方有經驗,也說不準是誤診呢。’王思凡依舊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我現在餓了,我想吃大餐,這兩天真快把我餓死了,吃飽了就會有精神了,你去給我們準備點吃的吧,你要親自去挑選,我可不想随随便便的找家酒店定點菜糊弄一口,你去給我買最好吃的去,’我故作輕松的對王思凡笑着撒嬌說。
‘好,我這就去給我家的寶貝準備好吃的,你等我回來啊。’王思凡轉身離去,而我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看到他眼角落下了一滴淚珠。
王思凡匆匆忙忙的離開了病房,我的心開始覺得慌亂,忽然感覺到靜靜的病房變得有些陰森恐怖起來,我感覺到有無數個幽靈在我的身邊飄來飄去,我渾身的毛孔都覺得涼飕飕的。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慌慌張張的爬下床,我逃離了病房。逃出病房我忽然發覺自己無處所去。腦海一絲靈光閃過,我決定去找為我治療的主治醫師去确定一下我的病情。
‘你好醫生,我想問一下我的病情如何’我推開主治醫生微掩的房門坐在了他對面的空椅上。
‘是你啊,你沒有什麽大問題。有點貧血,住院治療一段時間就好了。’醫生對着我一笑說。我知道一定是王思凡囑咐過他隐瞞我的病情。
‘你不用再騙我了,我哥都和我說了,我得的是白血病,而且很嚴重,随時都會死亡,是嗎。’我故意誇大了王思凡對我所說的關于我的病情,我真的想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我會用和我所剩不多的時間好好的陪伴王思凡,好好的為王思凡未來的生活籌劃一下。
‘這個王總也真是的,自己叮囑我不讓我告訴你實情,自己什麽都對你說了。’主治醫生微微搖了下頭嘆息地說。
‘我的病是不是真的很嚴重啊。’我一臉期盼的望着主治醫生,我多麽希望他會告訴我,我沒得白血病,我身體那很正常啊。
‘是的,你已經确診得了白血病,而且真的有些難治,不過你也不用灰心,希望是有的,我們已經征得王總的意見聯系北京的專家為你在複查一次,希望我們是誤診,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誤診的希望不大。我們已經開始聯系各家大醫院和紅十字會,尋找适合你的骨髓,盡快的為你做手術。相信很快就會有回應的,’帶着金絲眼鏡的主治醫生一臉誠懇的望着我說。
‘謝謝你醫生,我希望我們今天的談話不要被我哥知道,我怕他會擔心我,我會配合你們治療的,我想問一下,我能不能回家等通知。’我征求這醫生的意見,我真的不想繼續呆在這個充滿恐懼的醫院中。
‘你再住院觀察兩天,如果病情穩定就可以回家修養,我們會盡快的為你準找好骨髓,你一定要好好休息,随時準備做骨髓移植的手術。’醫生望着我沉默了幾秒鐘說。
‘好的,我一定會好好休息的。我一定會等着你給我移植骨髓。’
我對醫生笑了一下離開了。一個人精神恍惚的走在醫院的走廊,四周是匆忙的人群,路過116病房。我看到幾個人圍在一張病床前痛哭失聲。
‘怎麽了,他們為何哭的這麽慘。’我問站在旁邊穿着一身病服的一位中年男士。
‘今天早上,那一床的病人死了,白血病,已經住院很久了,一直也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才三十多歲就這麽沒了。’中年男士搖搖頭嘆息了一聲默默地離開了。
我望着那一群哭泣的人,忽然之間自己的淚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