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賣身葬父的小可憐(2)
簡行生沒想到主角攻會那麽狼狽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沒忍住和毛球在意識裏嘀咕了句:“這真的是主角攻嗎?”
“當然是啊。”毛球說,“你別看他現在弱,他以後可是當皇帝的料, 登基後嘎嘎亂殺, 霸氣得很。”
“這次你的設定就是反派太監, 東廠的督主,表面上是皇帝的走狗,私底下受東宮的威脅,又因為自己不行, 就喜歡折磨別人用來刺激自己。”
“我沒有不行!”簡行生咬着後槽牙道。
他是怎麽也沒想到毛球信誓旦旦地說給他找個好角色,找到了太監身上!雖然說位高權重,但是真的不行!
毛球有點心虛, 又理直氣壯,“反正你這角色沒什麽戲份,比上個世界還少,就折磨幾次主角攻, 讓受救他,就沒什麽戲份了。”
簡行生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兩聲。
毛球趕緊繼續道:“反正你就是專門折磨主角攻,然後你的接班人幹兒子,就是主角受雲年, 因此心疼主角攻,兩人暗中産生感情, 之後推翻打倒你,主角攻也被發現了真實身份是失蹤的前皇後的皇子, 摻和進了奪嫡當中, 最後成功成為皇帝, 兩人就這樣過上了幸福日子。”
“總而言之, 這就是一本權謀純愛文,車不多,有點救贖的意思。”
毛球下了最後定論。
簡行生聽完毛球的話,低頭看向呆呆盯着自己的主角攻。
頭發濕漉漉的還在滴水,渾身上下髒得要命,在這春日裏顯得冰冷而潮濕,鐵鏽味和雨水的氣息在這充滿香氣的溫暖屋子裏格格不入。
他的腳尖碰到對方的下巴,溫度仿佛被吸取了一般,逐漸有了冷意。
“怎麽不說話?啞巴?”
簡行生的聲音柔而不尖,壓低一點,就像是在情人耳邊低語。
話語間,他動了動腳,不經意間,腳尖上滑,碰到了對方的唇,濕濕的,沾了雨水,還有一點磕出來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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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庭樂的唇觸碰到那白皙柔嫩的腳尖的一剎那,驟然回神。
“你……”
他慌亂後退,卻因為受傷而無法動彈,最後只能羞恥地別過頭,睫毛顫顫,“別這樣……”
“別怎樣?”
“你不是賣身葬父嗎?我買下你了,你就是我的,要做我的狗。”
見人濕漉漉髒兮兮跟流浪小狗一樣,角色的融合讓簡行生罕見起了點惡趣味。
柔軟的唇瓣一張,吐出狎昵的話語,“不是嗎?髒狗。”
謝庭樂身子不堪忍受般微微一顫。
而這還沒完,簡行生故意擡起腳,踩到了謝庭樂的肩膀上,腳下用力,一摁,對方衣衫上的水擠出來一點,沾濕他的腳掌,謝庭樂的臉頰也因此濺起一點水漬。
簡行生沒想到會這樣,微微蹙眉,想收回腳,可腳下的人卻忽地擡頭看了他一眼。
謝庭樂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擡起頭,只是心神一動,待反應過來,已是癡了。
面前而人看身形容貌,約莫二十來歲,許是年紀小就去了勢的緣故,身無汗毛,皮膚白皙柔嫩,臉偏生又生得漂亮,瞳孔黑,略微拉長的眼尾,纖長的睫毛顫動時,像翩飛的蝴蝶翅膀。
從下往上看,此時只着青色薄衫,身姿纖細,下擺岔開,一只腳踩在他身上時,雪白的大腿露出,再上窺,便是一片風光……
“好看嗎?”戲谑的詢問再度響起。
謝庭樂幾乎是狼狽地垂下眼眸,可手卻擡起,握住了肩膀上的那只腳。
入手滑嫩,猶如羊脂玉。
他用了些力氣,牢牢握住腳腕,細細的,柔軟的,用力就能陷入肉裏。
明明該放手,明明不該做,他仍是在對方發火之前,用另外一只手重重擦過臉頰,仰起頭,讓對方能更好,更清楚地看到自己。
“我……不髒。”他抿唇說道。
的确不髒,且如李公公心中所想,謝庭樂有一幅好皮囊,劍眉星目,高鼻薄唇,是很标準的美男子長相,只是年歲尚小,僅有十七八歲的模樣,看上去還有幾分未褪去的秀麗與稚嫩。
此時因為受傷而臉色慘白,唇色淺淡,衣襟處還有血跡,看過來時,眼睫濕潤,頗有一番楚楚可憐的姿态。
謝庭樂自知樣貌出衆,如今現眼也有幾分羞恥難言之感,可他眼巴巴看着的人,盯着他的臉,嘴角的笑冷下來,黑眸流轉,情緒莫辯。
正當謝庭樂心下惴惴,面前人卻忽然發出一聲冷呵,猝不及防間,他握住的腳腕發力,一掙,後狠狠踹上他的肩膀。
“唔——”
碎骨般的痛感讓謝庭樂發出難以自制的□□,他面露痛色,松開手,捂住肩膀蜷縮着倒在地上。
“狗東西。”
簡行生目光陰冷地看着他,嘲諷道:“臉幹淨又如何?身體、心,都是髒的!”
話罷,人一甩袖,徑直走到太師椅上一坐,翹起腿,順手拿起了邊上挂着的長鞭,鞭上布滿倒刺,刺尖黑紅。
纖細的手腕一擡,冷白的手握着鞭柄,輕輕晃動着,方向直對謝庭樂。
“我一向不喜歡髒東西。”他緩緩地說,“不過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證明你自己是幹淨的。不然……”
語調拉長,意猶未盡下,笑聲輕快,“我就要幫幫你了。咱家可是最喜歡助人為樂的呢。”
最後一句話,他故意尖着嗓子咯咯笑了兩聲,眼眸一擡,又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地看向謝庭樂。
屋內的溫暖逐漸被氣氛的緊繃所驅趕,謝庭樂的思緒回籠,不明白自己方才究竟在發什麽瘋,可腦袋一擡,看見坐在椅子上的人時,心氣卻還是一散,不成樣子。
他冷汗直流,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動作很艱難,他的左腿在路上被拖拽,導致擦傷嚴重,似乎有些傷到了骨頭,站起時,踉跄一下,險些又摔了。
簡行生看着覺得可憐,心裏問毛球:“什麽時候主角受才過來救人?”
毛球估摸了一下時間,“十分鐘後,宿主,穩住。”
簡行生當然穩得住,就是他怕主角攻穩不住。
不過下一秒,他臉色就變了。
因為謝庭樂竟然開始脫衣服。
他抖着手撩開自己的衣襟,從緊貼皮肉處撕開單薄的、褴褛的薄衫,一層又一層,濕透的衣衫帶着血水掉落在地上,露出裏面傷痕累累的皮膚。
即便在炭火足夠旺盛的屋裏,他身上也起了陣陣戰栗,簡行生清楚地看見在衣衫剝落後,謝庭樂身上的傷口,除了最近的擦傷,還有一些陳年舊疤,不多,可一眼望去也算是狠重,最重的當屬左胸前的兩根拇指大小的傷疤。
應是匕首刺的,很深,皮肉翻開,因時間久遠,傷口愈合,可猙獰的痕跡依舊殘留着。
“你在幹嗎?”簡行生回神,語氣不善地問。
謝庭樂手掌擦過自己腰腹的水漬,薄薄的肌肉覆蓋着,線條流暢,看着十分賞心悅目。
“我……身子也不髒。”
他聲音很小,手上動作不斷,甚至在上半身脫完之後剝下了褲腰……
簡行生毫無防備,看了一眼,立即撇開頭,臉色漲紅。
他勃然大怒:“把褲子穿上!”
要長針眼了!靠,這些主角攻的條件怎麽都那麽誇張!
謝庭樂反應過來,想起面前人的身份,恐怕自己戳到他痛處了,可眼睛不受控制地看過去,見那人側着頭,白到毫無血色的臉頰透出幾分薄紅,耳垂透明,心下又是一動。
“我只是想給你看看。”
他心跳如鼓聲,罕見慌亂地系上了腰帶,只是出于一些不知所以的私心,并沒有套上掉在地上的衣衫。
簡行生聽到聲音後才再次看向他,見此冷笑連連,“真是髒了眼睛,不如割了算了。”
謝庭樂一聲不吭,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看着他。
簡行生有些不耐,後又想起什麽一般,僥有興致地上前,蔥白的手指一點,點在謝庭樂的左胸傷疤上,用了一點力氣。
“你證明了自己的臉、身子不是髒的。”
他比謝庭樂矮一些,說話間靠近時,噴吐的呼吸便落在他的肩頸處。
聲音低柔暧昧,“我很滿意。”
謝庭樂身子僵硬,又垂下眼眸,目光虛虛落在地面上,絨絨毛毯上站着的一雙腳。
很白。
低語仍在繼續,這次卻是帶着滿滿的惡意,“不知道你的心,是不是幹淨的呢?不如挖出來給我看看吧。”
謝庭樂臉色一變,下意識後退。
下一秒,簡行生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銀光閃現,直往他胸前刺去——
與此同時,屋門被猛地推開,一道人影沖進來,狠狠将謝庭樂拉開,自己則是迅速以手握住了簡行生手裏的匕首。
“主子。”
牢牢握住亮白刀刃,鮮血湧出,來人卻面帶笑容,親昵又埋怨地喊,“您怎麽又生氣了呢?方才與我氣也就罷了,這會兒還和個小東西氣起來了。”
随後對方又用另一只手自然地掰開簡行生握着匕首的手。
“他才剛進府,身子髒,還帶了雨水,近幾日春雨綿綿,某要沾了風寒才好。”
簡行生眯起眼睛看他。
來人介于青年與少年之間的年齡,生得不算漂亮,只是眼眸清亮,臉上天生帶笑,嘴角翹起,十分讨人喜愛。
是主角受雲年,他現在看中的接班人,以後的幹兒子。
面對簡行生瘆人的目光,雲年臉上笑容不變,把匕首往地上一扔,撕開衣擺包紮了一下受傷的手,熟門熟路地找了件外衫披到了簡行生身上,把人推到床榻上坐下。
“您歇會兒吧,晚間指不定還要外出,莫要累着了,否則陛下和殿下都要為您擔憂。”
他語氣輕快,簡行生聽到卻冷笑,“真是勞累人勞苦命!”
話罷,眼波流轉,落到了呆立着的謝庭樂身上,似是想起了什麽,臉色沉沉。
雲年笑:“您這是能者多勞。李公公已經為您準備了吃食,您躺會兒,待會兒我再回來伺候你用膳。至于他……”
“我把他洗幹淨了,您要,我再給您送回來。”雲年指了一下謝庭樂,對簡行生彎腰行禮道。
他不是第一次從簡行生手裏帶走人了,人心善不少見,人心長善,倒是不多見。
簡行生看了他一眼,乏了一般躺在床榻上,手擺了擺。
“去吧,誰叫咱家喜歡你呢。”
雲年又是一笑,軟和地說了幾句好話,便想帶着謝庭樂離開。
他扯住謝庭樂的手腕,将人帶出去,卻沒注意到,對方臨走前往床榻上看的一眼——那不自知的、隐晦而複雜的留戀。
當雲年把人帶走後,簡行生提着的一口氣終于松了下來,他真的怕匕首刺到謝庭樂,還準備假裝刺歪呢,只是這樣就不符合人設了。
開始這個世界前,毛球跟他還特地說明了一下人設的問題,他才知道人設的完善也能補充劇情修正率。
現在是為數不多劇情走對的時候。簡行生看向窗外,主角攻受應該在發展感情了吧?
春日裏雨水紛紛,越是臨近傍晚,雨聲越大,淅淅瀝瀝的響聲幾乎要敲破門窗。
雲年從外頭回來,手上提着食盒,進入屋內後放在桌子上,逐層打開,拿出裏頭的飯菜和金瘡藥等物件。
“主子平日裏不舒服都是宮裏派太醫過來的,府裏沒有大夫,我只能去外面給你買了金瘡藥。”他邊收拾,邊對着坐在床沿上的人說。
過了一會兒,那人才說了句謝謝。
“不用謝。你包紮得了傷口嗎?我可以幫你。”雲年道。
他看着謝庭樂,見對方臉色蒼白,虛弱無力的模樣,不由生出恻隐之心。
可謝庭樂卻搖搖頭,拒絕了他,“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不麻煩你了。”
相比于簡行生的寝屋,這個屋子可以算得上簡陋,可仔細觀察,才能發現滿屋的用具,皆出品昂貴,就連床紗,都是京中少見的薄月紗。
雲年見他目光落在床紗上,自然而然地開口:“這是主子賞我的,之前陛下賞給主子好幾批好料子,叫他做幾件罩衫,可主子不愛這種薄紗,便賞給了我。”
“他……是簡行生嗎?”雖然心裏已經知道答案,可謝庭樂還是問了一句。
雲年聞言愣了一下,回過神颔首,“是。”又不免覺得好笑,“ 很久沒人敢叫主子的名字了,沒想到會在你口中聽到。”
簡行生,東廠督主,是京城上下,無論達官貴人,皇親國戚亦或者平民百姓,都耳熟能詳的名字,無他,只因為他生性殘暴,喜惡全靠心情判定。
有人曾私下暗語,簡行生就是因為年幼時被父母賣進宮裏當太監,受盡虐待,所以在得勢之後才如此暴戾恣睢,心情陰晴不定。
“你為什麽要救我。”
謝庭樂看向他,目光落在他受傷的手上,心中的警惕顯不出半分在臉上,語氣平靜,“我們無親無故,毫不相識,甚至沒有見過,或者說,我有什麽是你可以圖的嗎?”
被懷疑好心腸這件事,雲年不是沒有經歷過,只是面前人太平常淡定,導致他也有些怔然,後又笑道:“我沒有什麽圖謀你的。只是怕主子殺生太多,以後閻王針對他罷了。”
他對簡行生的感情很複雜,他一方面不認同簡行生的脾性做法,可另一方面,是簡行生收養了他,帶他回了東廠,把他從流浪兒變成了有家可歸的人,即使這個家在旁人看來是龍潭虎穴。
雲年看向謝庭樂,對方低垂着臉,跳躍的燭光照映在他側臉,一瞬間竟然讓他想起來一個人——皇帝。
這個想法令他心頭一驚,而後回神便道:“趁着雨慢慢變小,我送你離開吧……”
“不!”
突如其來的打斷讓雲年話語一頓,他遲疑道:“你不想走嗎?”
謝庭樂沉默了一下,回道:“我賣身給了簡行生,我的賣身契在他派去的東廠番子身上,如果我走了,我的奴籍消除不了。”
“沒關系,我可以幫你拿回來。”這件事對雲年來說是不值一提。
可謝庭樂依舊低聲道:“我已經被買下來了,我家……”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爹死了,我娘早也沒了,我無處可去。”
雲年愕然,後蹙眉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只得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在這裏住幾天,待到我幫你銷毀奴籍,給你些銀錢,你便離開吧。”
謝庭樂應好,目光清清冷冷地落在了不遠處搖曳的燭火上,身影寂寥。
雲年見狀心覺其可憐,派人給他在自己的院子側房安排了房間,便外出準備尋人問問今日之事,只是後來因着傍晚宮中來了旨意,傳喚簡行生進宮,他便也跟着急匆匆一道出門了,等再回來,想起他事,已次日午後。
他回到院子想要找謝庭樂,卻發現找不到人。
“我院子裏那個人呢?”雲年找來院裏服侍的侍從問道。
侍從手指向外頭:“方才好像見他往外去了。”
聞言,雲年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貿然外出,若是被李公公等人瞧見,免不得會惹來麻煩,最主要的還是莫要被主子瞧見。
他想着,人往外走,卻怎麽也沒想到,當他走到前院,走入經歷過雨水打透的小花園時,迎面便瞧見了站在那閑來無事賞花的簡行生,以及站在簡行生面前,身姿單薄的謝庭樂。
雲年下意識快步走去,正待開口,便瞧見謝庭樂忽然擡起頭,雙眸清亮,聲音微顫而又堅定地對簡行生說:“我想待在您身邊伺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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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話簡行生也不知道主角攻犯了什麽病,莫名其妙走到他面前要伺候他。
他昨晚進了宮,皇帝對他一陣敲打後,下達了新命令——找到他多年前失蹤,在外界人眼中已死的皇後和其生下來的皇子。
按照小說劇情來看,多年前一場大火意外燒死了剛生産的先皇後,而實際上卻是當時的皇貴妃,當今的皇後為了讓自己能夠成為皇後,獨得聖寵而下的毒手。
而先皇後也是運氣好,宮中禁衛軍是她青梅竹馬的堂哥,知道真相後緊急情況下,先皇後的心腹替她而死,堂哥則是帶着她從秘道逃走。
皇帝知道當年的真相,可因為皇貴妃母家勢大,選擇隐而不發,只暗中派了暗衛去照顧逃走的先皇後母子。
一年前,皇帝就失去了母子二人的下落,生怕是當今的皇後和太子對他們下了毒手,便一直暗中派人搜查,如今似是不知從哪得來消息,着急之下竟然找了簡行生去辦這件事。
簡行生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心腹,是他手裏趁手的一把銳利的刀,只是皇帝生性多疑,平日裏大多數只讓簡行生去做些自己不方便做的惡事,權利也并沒有徹底放開,這也導致了簡行生被太子那邊拉攏……
不知道謝庭樂是不是想要回宮,才想要待在他身邊。
思緒到這裏戛然而止,簡行生眼皮一擡,輕飄飄地看向還在等自己回答的謝庭樂,手上摘的月季花輕輕一轉,雨滴飛花一般散落。
“你想要伺候我?”
他語氣戲谑,“真稀奇,你不怕我嗎?”
“不怕。”
謝庭樂目光定定地看着他,眼眸裏的情緒純粹真摯,看得簡行禮反而起了幾分興致。
“就算會死也不怕嗎?”他彎起嘴角笑了。
“我是您買回來的,命自然也是您的。”
謝庭樂話罷,見簡行生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胸膛,以好讓自己顯得更體面些。
他洗淨臉面身子,模樣着實出挑,沒了初見濕漉漉的可憐感,可眼巴巴看着簡行生時,姿态不自主地放低放柔,叫站立在簡行生身旁的李公公瞧見,真想唾一口:瞧那狐媚子樣!
“哦?”簡行生笑意更深,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落到他身後,潤紅的唇一抿,“可是……雲年已經跟我要過你了。”
謝庭樂下意識回頭,便見面帶微笑的雲年從他身後快步走來,腳步輕快。
“主子。”
對方自然而然地站到了簡行生的身邊,笑着摘過一旁的花,“這朵更嬌嫩些。”
謝庭樂的臉色沉下去,手蜷縮握緊,可下一秒,又在簡行生看過來時微微睜眼,無辜又懇切。
簡行生毫無所覺,似是覺得好玩,眼神一瞥,讓李公公給自己擦幹淨石凳,坐下去後,手撐着下巴,秀麗精致的臉上帶了幾分惡趣味。
“怎麽辦呢?雲年,你想要的人,好像并不想跟你走,還想要伺候我呢,這可真是少見啊。”
雲年也不知道謝庭樂究竟是怎麽想的,而想靠近簡行生的人,不是旁人派來的內應,就是為了争權奪利想往上爬。
他看謝庭樂的眼神也發生些許變化,只是面上不顯,親昵地跟簡行生說:“主人人美心善,他想要伺候您,是正常的事兒,只是主子有我,有李公公,還有那麽多人,怎麽也輪不着他吧,要不然将我們置于何地呢?”
李公公連忙附和:“是呢,督主。”他說着又嫌棄地看向謝庭樂,“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玩意兒,竟然也想伺候您,簡直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得美!”
簡行生被兩人一唱一和逗得哈哈大笑,笑着擦掉眼淚,又笑意盈盈地看向謝庭樂。
“今兒我心情還算不錯,再給你一次機會,說服我留下你,或者你跟着雲年走,我就放過你,全當做善事了。”
雲年也看了過去,悄悄給他比了個手勢,眉頭皺起。
而謝庭樂卻仿佛什麽都沒看見一般,竟忽得上前幾步,跪在了簡行生的面前,地面冰冷帶水,他一雙帶有傷痕手輕輕搭在了簡行生的膝蓋上,白玉有瑕,落在深紫色的綢緞衣袍,在烏雲散開照下來的一點光下,格外引人注目。
他仰起頭看見簡行生。
今日這人着了一身紫袍,戴黑帽,烏發半披散下,烏眸紅唇,皮白肉嫩,唇挑時含着些許戾氣,如重現天日的豔鬼。
“我想伺候您,您答應了,也是一件善事。”
作者有話要說:
怕你們等急了,先放出來,還有一更!(碼字困難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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