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書童(4)
當晚是竹東守的夜,簡行生抓着毛球洩完憤後就回屋子裏睡覺去了,只是很可惜沒能像往常一樣秒入睡。
他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事,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衣文修。
一想起當時的場景,簡行生就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總感覺被撫摸的觸感仍然停留在臉頰上。
如果可以還是離衣文修遠點吧。簡行生想着,翻了個身,扭頭就看見了睡得噴噴香的毛球。
他面無表情地伸出手,猛地扯了一下被子,躺在被子上的毛球瞬間就彈到了地上。
毛球迷茫地睜開眼:……?
第二天簡行生是被毛球叫醒的。
毛球催他:“快起來,你要去伺候衣文修早起洗漱了,你可是他的貼身書童,要盡職盡責的!”
“不是有竹東嗎?”簡行生把臉埋進被子裏。
“竹東都守一整晚夜了。”毛球憂心忡忡,“雖然我可以讓你進入小世界,但是崩人設太厲害也是不行的,所以你還是得幹點活,不然我們被彈出去就完了!”
簡行生:“能彈出去?有這種好事不早說。”
毛球:“可是我們綁定了任務就一定要完成,還是得進來啊,況且被動彈出去次數太多你會變成智障。”
簡行生:?
“畢竟是不同世界的人嘛。”毛球不免有點心虛羞澀,“而且人家能量不太夠……”
簡行生:“……你這廢物。”
簡行生罵罵咧咧地掀開被子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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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在現實不上班只是沒飯吃,在這裏不上班就會變智障。
七月的天氣還不算特別炎熱,早上甚至還能說上一句“涼爽”,簡行生洗了一把臉,頓時感覺清醒多了。
他拿着已經準備好的洗漱用具敲響了衣文修的屋門。
門很快打開了,開門的人是竹東。
竹東臉上有顯而易見的困頓,他對着簡行生笑了一下,低聲道:“你伺候少爺吧,我回去睡一下。”
說完對方就踏出了屋門,換簡行生進去。
簡行生進屋之前做了一下心理準備,他深呼吸一口氣,走進去,放好東西後走到床邊掀開簾幕。
“少爺……”
話沒說完,簡行生就看見衣文修剛從床上坐起來,衣衫半開,他一眼就看到了袒露的冷白肌膚,以及……腹肌。
毛球在一旁流口水:“八塊腹肌,這誰不愛。”
簡行生本來都收回目光了,聽到毛球的話忍不住又看了兩眼。
的确是很标準的八塊腹肌,甚至還有人魚線。
“嗯?”
略微疑惑的詢問聲響起,簡行生立即回神,扭頭看過去就對上了衣文修的目光。
男人半掀起眼皮看向他,神情有些困倦,看上去還沒清醒過來。
簡行生趕緊過去扶他,伺候他洗漱。
衣文修雖然平時不太喜歡人跟着他,但是日常生活一直會有人從旁伺候,他也習慣了,只是今天伺候他的人實在超乎他意料的笨拙。
他已經清醒過來了,但還是一臉冷淡,沒什麽表情的樣子讓人無法判斷他的真實想法。
他低垂着眼睛,微微擡起兩只手臂,好讓面前人更好地幫他系好衣衫綁帶。
從他的視角往下看,簡行生着實有些嬌小單薄,臉小小的,手小小的,只是很白,後頸皮膚瑩潤,細細的脖子看起來讓人很想上手摸一下。
不過真的很笨。
衣文修漫不經心地想着。
而簡行生此時完全不知道衣文修在想什麽,他現在正在為了面前的衣衫綁帶急得滿頭大汗。
怎麽每件衣服會有那麽多的綁帶啊!
“随便打個結算了。”毛球看不過眼。
簡行生:“真的可以這樣嗎?”
毛球:“如果你還記得怎麽打個完美的結的話,還可以再試一下。”
最後簡行生放棄了。
他迅速打了一個結,然後掩耳盜鈴地迅速撈起一旁的衣服給衣文修披上,繼續打了個簡單的結,然後……就被衣文修一把抓住了手。
簡行生吓一跳,連忙掙脫。
出乎意料,他很順利地掙脫了,等他擡起頭,就看見衣文修自己把衣衫綁帶解開,又自己重新系好。
“笨。”衣文修看他一眼,評價道。
簡行生面紅耳赤無法反駁。
“下次會系好的。”他小聲說。
衣文修沒理他,披上衣衫後就坐在梳妝臺上給自己束發。
簡行生覺得自己應該上去幫忙,但非常丢臉的是他也不會束發,他自己的頭發還是和毛球一起倒騰了半個鐘才搞好的。
于是他灰溜溜地出去找廚房給衣文修端準備好的早膳。
因為衣文修不日即将上京趕考,最近幾日除了出門和交好的同窗學子或師長見面應酬,基本都是待在書房裏看書。
簡行生負責給他端茶倒水,活很輕松,直到管家從外走來。
“老爺夫人想見你。”
管家說着,看着簡行生就開始搖頭嘆氣,“你啊你,怎麽就不争氣,明明長得還不錯。”
簡行生滿腦袋問號,直到毛球提醒:“估計是看你和竹東沒有順利獲得衣文修的童子身,所以急了。”
一是衣文修二十好幾了還是個雛,二則是進京趕考說不定就要被大人物榜下捉婿,成親前總得知曉人事。
簡行生也很想嘆氣。
他也想讓衣文修趕緊沉溺于欲海,自己好離開這個世界。
管家帶着簡行生穿過長廊,走過花園,很快就來到了前廳,原本應該正在補覺的竹東也在那,低着頭半跪着,他面前坐在椅子上的則是一對面容雍容富貴的老年夫婦。
簡行生走進去,那對夫婦的目光就從竹東臉上挪到了他臉上。
能生出衣文修這種樣貌的孩子,衣母長相必然不差,隐約能從蒼老的面容上窺見年輕時的貌美。
她對着簡行生露出了一點笑,“來了。”
簡行生低頭行禮,“夫人。”喊完就跟着竹東一起半跪在地上。
衣家的規矩森嚴,衣家夫婦将近四十才生下的衣文修,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衣家家大業大,又生怕有不軌之徒,索性把條規都定得十分仔細。
“我叫你們來,你們也該知道是為什麽。”衣母臉上依舊帶着笑,說話輕而緩慢,卻給人一種壓迫感,“你們到文修身邊已經有半月有餘,怎麽還沒成事呢?”
衣父抿了一口茶,茶蓋放下時發出清脆的響聲,“如果做不到,就換人。”
竹東打了個哆嗦,立即磕頭道:“求老爺夫人原諒,小的一定竭盡全力做到讓少爺明曉事理。”
毛球唏噓:“竹東家裏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要養,來做書童得的銀子可不少,要是被趕走,就得帶着全家喝西北風了,別說獻身,說不定割腰子他都願意。”
簡行生也唏噓,然後就被衣母點名了。
“行生,我本來很看好你的。”
衣母慢條斯理地說。
相對于竹東,簡行生的樣貌更加精致秀美,更何況,他的生父現在還在衣家底下鋪子做過管事,衣母是曾經在鋪子裏見過簡行生,這才起了一點心思把人弄到了府裏,承諾以後可以資助他進入書院讀書,亦或者以後繼續為衣家做事。
“你那麽聰明的孩子,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我們之前談過的,不是嗎?”衣母淡淡道,“當然,你要是反悔了,也可以離開,我不會逼你。”
簡行生心裏想着自己要是離開了,估計就真的完不成任務了。
他俯下身子,“夫人,我明白的。”
威懾了兩人,衣母颔首,又和衣父聊了幾句,衣父看了一眼簡行生,對着衣母點頭。
他們私心還是看好簡行生。
竹東看到這一幕,心裏發緊。
簡行生毫無所覺,直到衣父道:“你們下去吧,少爺七日後便要啓程出發上京趕考,這幾日,就是你們最後的時間。”
離開前廳,簡行生苦惱着怎麽讓竹東和衣文修順利開葷。
毛球出馊主意:“不如下藥好了!”
簡行生無語:“哪裏來的的藥,況且要是被發現了怎麽辦。”
“只要能成事,發現就發現了呗。”毛球破罐子破摔,發出邪惡的笑聲,“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限制級畫面了。”
簡行生:“……找個時間洗洗腦子吧。”
不過這個主意雖然很馊,但不失為一個辦法。
簡行生看了一眼旁邊,竹東心事重重。
他湊過去說:“竹東,不如今晚你就試一下勾引少爺。”
竹東聽到這話登時臉紅,結結巴巴,“勾……勾引?”
“對啊,不然怎麽完成老爺夫人想要我們做的事。”簡行生給他出主意,“今晚晚點,你伺候少爺睡下的時候,寬衣解帶時……”
他嘀嘀咕咕,把自己以前看過的小說情節搬出來,說完後,竹東的臉已經燙得能煎蛋了。
“行生,你怎麽知道那麽多?”竹東難以置信。
簡行生裝出大師風範,淡然一笑,“看得多了就知道了。”
“那你呢?”竹東問。
簡行生反應過來,“啊?我啊,我沒事,你伺候吧。”對于睡衣文修這件事,他暫時沒什麽太大的興趣。
“你不怕老爺夫人……”
簡行生當然不怕,只是面對竹東,他思索了一下,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有點怕少爺,看上去有點兇,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話,我應該就不用做了。”
竹東恍然,随後安慰:“少爺人很好的。”說着臉就微微紅了。
簡行生一看就知道竹東春心蕩漾了,心裏非常滿意。
他對毛球說:“今晚不出意外穩了。”
毛球撓頭:“真的嗎。”
簡行生信誓旦旦:“憑我多年的經驗,我覺得只要氣氛到位,完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