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數目相對,氣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柯南的視線在七海建人和貓澤飛鳥的身上來回,貓澤飛鳥的視線則是在巡警和柯南的身上來回打轉,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數秒之間沒有人說話。
狼狽的摔倒在地面上的年輕女性。白色的裙子上沾上了泥污和血跡。眼睛和鼻頭都紅紅的,聽到動靜後,驚慌的視線投向巷子口。擋在她面前的男人講手放在她的膝蓋上,似乎正準備将她的裙擺掀起來,一副圖謀不軌的樣子。
這裏發生了什麽已經不言而喻了。沒有想到在朗朗白日居然會有這樣的事件發生。
巡警激動的擡高聲線,“住手,不許動!站起來!”
欲行不軌的男人衣冠楚楚,身材高大。看起來就是一副社會精英的樣子。巡警在心中感嘆,現在的這些變态,從外表還真都看不出來,都是一副嚴謹老實的樣子,可背後……
現在抓了個現行,是沒有辦法抵賴的了,這犯人看起來人高馬大的。可別讓他一不注意給跑掉了。巡警從腰間套出警棍,快速的跑到了巷子裏,厲聲,“離這位女士遠一點,面向牆壁!”
七海建人緩慢的站了起來。
貓澤飛鳥呆愣了兩秒,急吼吼的開口,“不是……那個,警官,這是誤……”
“欺負女孩子自己不會覺得可恥嗎?”
然而巡警沒有給貓澤飛鳥開口的機會,他看着七海建人面無表情的臉,好家夥。擱這兒正好被抓住了居然還能面不改色,一看就是慣犯!這心理素質遠超常人,“年紀輕輕的,幹什麽不好?好了,進去以後好好反思悔過吧!”
“等等,這是誤會,弄錯了!”眼見着巡警手伸向腰間,都開始掏手铐了。貓澤飛鳥急的臉都紅了,“他不是跟蹤狂!”
貓澤飛鳥急呼呼的試圖站起來,剛掙紮着直起身,膝蓋一片火辣辣的疼,一下子往前栽去。
怪不得太宰治總說她毛毛躁躁,這下肯定又要摔個臉朝地了。貓澤飛鳥往前栽倒時,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在不停盤旋。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卻沒有像預料中那樣栽倒在地上。
鼻尖不知撞到了什麽堅硬的東西上,痛的發酸,酸的她眼淚差點都流出來了。睜開眼,視線是一片黑暗。貓澤飛鳥聽見巡警的聲音,似乎是被什麽阻隔了,聲音都變得模糊起來。
巡警正火冒三丈的提高了嗓門,“幹什麽呢?這是幹什麽呢?當着我的面都敢再犯,不思悔改!簡直無可救藥!趕緊把人家松開。”
貓澤飛鳥怔了怔,這才突然反應過來。剛才快摔倒時,是七海建人一把将她撈了起來,那她現在趴着的是……七海建人的懷裏?
貓澤飛鳥的耳朵紅了起來。
被迫将臉緊緊的埋在人家的西裝裏,貓澤飛鳥都不敢呼吸。她一吸氣,鼻腔裏就充滿了冷冽的松木和泉水香氣,這味道像雪花一樣又冰又冷,帶着淩冽的安全感。
這個距離太近了。僅僅隔着夏季薄薄的西裝,她的臉緊緊的貼在七海建人的胸膛上。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心跳?貓澤飛鳥有點分不清,這是不是是因為她太過緊張而産生的耳鳴,還是……耳朵內似乎只能聽到這一個聲音。
她試圖仔細去分辨。然而還沒有等她理清。一雙大手落在了她的胳膊上,七海建人将她提了起來,幫她站直了身子。
離開了七海建人的胸膛。失去了眼前的阻礙,面前終于重現光明。貓澤飛鳥一直呆愣愣的睜大着眼睛,和七海建人的視線直直的對了個正着,她緩慢的眨了眨眼。
然而現在顧不上心裏的疑惑,貓澤飛鳥一把捉住了七海建人的胳膊,轉向巡警,急切的說,“警官先生,這是個誤會!”
再不抓緊時間澄清,七海先生真的被抓走了怎麽辦?
貓澤飛鳥緊緊的挽住七海建人的胳膊,力圖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展示,他們倆是熟人關系。
這位警官先生實在是太能腦補,也太能說了。貓澤飛鳥這一次再也不敢給他打斷自己的機會,“我們是認識的。他是我公司裏很敬重的前輩,不是跟蹤狂!只是見到我打個招呼。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跟七海前輩無關,七海前輩只是熱心的想要幫助我而已。”
貓澤飛鳥不敢有絲毫停頓,一口氣說完。
“啊?”
“哎????”
望着面前緊緊的挽着男人的手臂露出燦爛的笑臉的年輕女性,想象中的變态跟蹤狂和柔弱無依的被害人的形象噼裏啪啦的碎成一地。
巡警和柯南同時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弄出這樣的烏龍,又被巡警拉着訓話了好一會兒。再三确認了不是想象中的案件之後,才放他們離開。
貓澤飛鳥坐在臨街的長凳上。托着下巴。七海建人站在一邊,沒有說話。氣氛安靜的簡直就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貓澤飛鳥放在身邊的手悄悄的扣了扣自己的掌心。柯南被七海建人拜托去買藥了,就留下他們兩個獨處。這種安靜的氣氛不知道還要維持多久。
她看了一會兒自己的手指,又看了一會兒自己的腳尖。實在是忍不住了,向七海建人搭話,“七海前輩……真是不好意思,害你被誤會。”
“沒事。”
七海建人在她面前還是一如既往的少言寡語。
貓澤飛鳥沉默了一會兒,繼續沒話找話說,“但是剛才,你确實是在我們後面吧?從超市開始,應該只是順路,不是特意……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她這說的是什麽蠢話!
貓澤飛鳥迅速停住了話頭,又将視線轉了回來,注視着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
七海建人淡淡的“嗯”了一聲。
貓澤飛鳥迅速擡起頭。七海建人并沒有看她,目光平視着前方。他這是什麽意思?是順路的意思嗎?應該是吧,沒有別的意思……貓澤飛鳥松了一口氣。
“我是特地來找你。”
貓澤飛鳥松的一口氣還沒上來,差點卡在了嗓子裏。
“藥我買來了!”柯南揮動着手裏的塑料袋。
他一路小跑着回來,氣喘籲籲,“消毒水,繃帶……都買來了。”
貓澤飛鳥還等待着七海建人沒說完的話,然而被這麽一打斷。他似乎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七海建人沉默的接過柯南手中的塑料袋,蹲了下來。
貓澤飛鳥剛想開口,聲音就變了調。
“嗚——”一陣酸爽的疼痛直沖腦袋。
貓澤飛鳥的眼睛都忍不住紅了一圈。立刻将剛才想問的問題抛到九霄雲外。
盡管貓澤飛鳥疼的多次表示,不要消毒處理了,七海建人硬是強硬的按住她的腿,不讓她動一分一毫,迅速的在她的吸氣聲中處理好了她膝蓋上的傷口,并包上了繃帶。
貓澤飛鳥直用手揉眼圈。眼睛鼻子都紅了一圈。等到七海建人一放開她的腿,她立刻将腿縮起來。“謝謝七海前輩。嗚,我已經好了。”
七海建人定定地注視着她,将手中的棉簽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還要到醫院裏去重新處理。”
貓澤飛鳥拼命點頭。只希望七海建人可以趕緊離開,簡直太可怕了,比牙醫還可怕!
“給你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那我們就先……”
“你預備怎麽回去?”
“哎?”貓澤飛鳥吸了吸鼻子,呆楞愣的問。
七海建人重複了一遍,“你準備怎麽回去?”看貓澤飛鳥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他停頓了一會,“我幫你打輛車。”
“不不,不用了!”貓澤飛鳥拼命拒絕,“這裏離我家很近了,走回去就行。”
“走回去?”
聽到七海建人平淡的,不帶起伏的疑問。貓澤飛鳥瑟縮了一下,點了點頭。七海建人看了她一會兒,轉過身。
他蹲了下來,“上來,我背你。”
“這怎麽行呢?”
貓澤飛鳥的聲調上揚。聲音都不自覺的大了。
七海建人扭過頭看了她一眼。
貓澤飛鳥迅速地爬到了他的背上。
他的背比想象中要寬。十分的結實。等到七海建人重新直起身子,貓澤飛鳥才反應過來,自己做出了什麽舉動,忍不住将臉藏在臂彎裏。眼前一片黑暗。暈暈乎乎的腦袋才漸漸的冷靜下來。
這片黑暗跟她剛剛撞在七海建人的懷裏時的黑暗很相似。讓她又想起了那個時候的疑問。她将臉貼在七海建人的背上。七海建人的動作停頓了一秒。
難不成七海先生的心髒不大好嗎?
耳朵裏傳來悶悶的心跳。越來越大。從耳蝸直直的傳到大腦深處。貓澤飛鳥的小腦袋瓜裏緩緩的浮現了一個疑問。剛才就是這樣,他的心跳成這樣,心髒真的吃得消嗎?要不要建議他去醫院檢查檢查?
柯南站在一邊,左手提着被七海建人撿回來的裝滿了蔬菜的塑料袋,右手提着還剩一半藥品的塑料袋。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