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在吃早飯的蕭夫人也聽見了這麽大的聲響,放下杯子站起來走到窗戶邊往外看了一眼,只看了幾秒鐘就不得不伸出手遮一下過分刺目的金光。
帝國有非常精準的測量儀器,并不用擔心這是地震發生,一般不可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想必不久後新聞上就會給出答案。
蕭夫人并不關心帝國內到底會發生什麽事,她只希望不要影響到自己孩子的生日聚會。
那位大師說,在生日的第二天早晨六點鐘是最佳時機,讓裕安喝了那個卑賤半獸人的血,她的孩子就能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蕭家是帝國四大家族之一,他們家只有蕭裕安這一個孩子,再加上傳聞他家孩子活不長,八歲生日宴會來的人非常多。
被關在小房間裏的蕭澤用爪子扒拉着耳朵,覺得自己對外界的感知力越來越差了,但還是依稀記得這是少爺的生日。
知道少爺生日夫人不會過來看自己,所以他變成了原來小老虎的模樣,爪子輕輕撥弄着毛茸茸的獸耳。
夫人說這個耳朵難看惡心,想帶他去割掉,蕭澤他自己卻很喜歡,如果不是怕夫人生氣,他每天都想借着水中倒影看看它。
少爺每年都會過生日,如果夫人心情好的話還會給他一份蛋糕,但他就從來沒有過。
知道自己是被撿回來的,蕭澤倒也不奢望夫人會給自己辦,只希望等以後自己長大一點,自己也能給自己買一塊小蛋糕。
熱鬧了整整一天的宴會結束,晚上蕭夫人跟她丈夫根本睡不着,一直在盯着牆壁上挂着的時鐘,在心底算着距離早上六點還有多長時間。
之前他們夫妻倆一直戰戰兢兢,生怕哪天睡醒後就再也看不到裕安。
等這次過去,就再也不用膽戰心驚,只要想到這一點,哪怕現在已經是深夜,他們也照樣生不出絲毫困意。
蕭先生拿着光腦,将關于今天白天那條消息相關內容的視頻投到了大屏幕上。
“今日早晨發出的巨大聲響以及奇怪光芒,根據帝國科學家初步推測,應該是突然冒出的一座山所導致。”
“還請帝國民衆不用過于慌亂,那座山很小,預計在五天內,帝國就能使用機器将它移走,不會影響到諸位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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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請帝國諸位居住在帝星上的居民,不要亂傳播消息。”
看完新聞是淩晨一點鐘,蕭先生盯着視頻裏還沒有他公司大樓高的那座小山,覺得之前自己想的一些事實在是太多餘。
“沒想到,就只是這樣而已。”
“你就知道瞎操心,也不知道裕安他今天睡的好不好?”
蕭夫人想到裕安似乎挺喜歡那個半獸人,還時常去後院裏關心半獸人的生活,輕皺着眉開口道:
“裕安要是知道是那半獸人的血,他會不會不願意喝?”
“有可能,裕安他實在是太善良了,年紀太小有這樣的想法也正常,我們不告訴他就好了。”
雖然蕭先生大部分時間都放在忙工作上,不像是蕭夫人這樣把心思表露的很明顯,實際上他跟自己夫人的想法差不多,同樣也覺得半獸人卑賤惡心。
第二天五點半,蕭夫人去叫了兒子起床,又拿着鑰匙打開了那小屋子的門,看見躺在地上昏迷的小老虎,厭惡的皺了皺眉。
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仿佛這只半獸人身上帶着什麽難聞的味道,讓傭人把他給拖出來,去了另外一個房間裏。
大師也起的很早,憑空變出來了一把精致的小刀,看見躺在那裏昏迷的小老虎,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這個屋子從裏面鎖上後一絲光都透不進來,就連屋裏僅有的一盞燈光也很暗。
在這樣的環境下,被放在那臺子上的小老虎身體卻仿佛散發着點點熒光,只可惜這樣的異樣,只有這位大師能看見。
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大師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開始吧,夫人。”
這位大師剛才說完這句話,外面又傳來了一陣巨響,管家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使勁兒敲了兩下房門。
“先生,夫人,出事了,出大事了啊。”
蕭先生示意大師先暫停,打算自己出去看看是什麽事,蕭夫人卻反駁道:
“就算有天大的事,我們也先把這件事情給解決掉再說,先讓裕安喝上他的血,才是最重要的。”
大師握住刀的那只手輕微顫抖着,用另外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心底冒出了一個不敢置信的猜想。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給按了下去,用力想對着這只小老虎的爪子割下去,刀具碰到他毛的瞬間,仿佛産生了奇怪的屏障。
大師在感受到了這屏障後,将刀給收了起來,不舍的看了一眼蕭澤,又扭頭對蕭夫人說道:
“夫人,有緣再會。”
說完後,這位大師居然這樣直接憑空消失,讓蕭夫人愣在了那裏,迅速回過神後,拿起桌子上削水果的刀,握住小老虎的爪子就狠狠劃了一道。
血滴在碗裏,下一秒本來有些昏暗的屋子房頂直接被掀開,陽光透了進來。
一塊石頭砸在了蕭夫人的頭上,鮮血流下來讓她眼睛開始變得模糊。
“怎麽回事!保安呢?那麽多保安做什麽的?養他們是吃幹飯的嗎?!”
他們最看重自家的安全問題,當初這個別墅在建造時就花了不少錢,用的全部都是防彈級別的材料。
“夫人,外面,外面……”
管家在說話時聲音斷斷續續,被吓的雙腿都在發抖。
蕭夫人捂住自己額頭的傷口,狠狠掐了一下蕭澤的耳朵,陷入昏迷中的蕭澤都因此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蕭夫人手都懶得洗就往外走,路過管家身邊時還狠狠踹了他一腳,罵道:
“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蕭先生本來想跟着自己妻子一起出去,剛邁出門就聽傭人說裕安因為剛剛鬧出來的動靜受到了刺激,現在已經叫不醒。
急忙制止住了自己往外走的步伐,轉頭就往裕安住着的那棟樓跑,同時讓傭人撥打了急救電話。
保安打開大門,外面的場景讓處于盛怒中的蕭夫人都吓到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幾只看起來要比他們家一層樓更高的老虎站在那裏,看見她出來後發出了一聲咆哮。
帶出的威壓氣流,讓蕭夫人和其他傭人都被迫渾身癱軟倒在了地上。
對于一向高傲的蕭夫人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奇恥大辱,她下意識想站起來,可雙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為首的一只大老虎,一爪子就将蕭家門前的石獅子拍碎,守門的巨大石獅子在瞬間化為了粉末,地上只剩下一丁點不太明顯的痕跡。
這一舉動讓原本亂糟糟的別墅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哪怕是帝國最強大的武器,也不可能做到這樣精準的控制。
一瞬間讓最堅硬石頭雕刻的石獅子化為飛灰,這樣強大的力量,引來了不少人的忌憚。
“讓我們族的乖乖為你的那個廢物兒子擋災續命?也不看看他能不能受得住!”
如今擺在他們面前最要緊的還是先把幼崽接回家,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念頭一直在白舒的腦海中提醒他,他恨不得立刻就把這個女人撕成碎片洩憤。
洪荒世界裏,所有的神獸族子嗣都非常艱難,幾萬年能出一個幼崽,那都是能讓其他族裏羨慕到眼紅到滴血的事。
白虎族是這其中最盼幼崽的,也是眼紅好幾次照樣一只沒有的,偶爾實在是太想要幼崽,就去別的族裏蹭蹭,希望能蹭點運氣回來。
他們族裏上一個幼崽已經是二十萬年前,白舒也早就已經長大成人。
據留下的神谕說他們族裏下一只幼崽,會覺醒神獸白澤的血統。
覺醒什麽血統的他們倒不在乎,但一聽見有幼崽就開心全族上下慶祝了一個月。
他們等啊等,等了十幾萬年,照樣沒有看見哪裏有幼崽,最信奉神的種族也忍不住開始懷疑神谕的真實性。
後來族長一次偶然間又在夢中見了神,才知道應該是他們族中的幼崽在去年就已經出生了,是一只很漂亮可愛的雄性小老虎。
但因為洪荒一個瘋子用禁術去了其他世界,出現裂縫時,把他們盼着的那個幼崽也給卷了進去。
族長以一半修為祭天,送了白舒來幼崽所在的世界,他找了很長時間也沒看見應該是他們族的寶貝幼崽,族長修為撐不住,他無功而返,族長沉睡萬年。
錯失幼崽的白舒白天被族裏老虎揍,晚上就自己揍自己。
不止是族人覺得他辜負了族長大人的期盼,就連白舒自己同樣無法原諒自己沒把幼崽帶回來這件事。
絞盡腦汁想了很多辦法,也沒有再一次打開通道。
洪荒各大神獸種族間,除了會眼饞其他族有的幼崽外,大部分情況下都很和諧,也沒有太多的矛盾。
再加上白虎族的幼崽會覺醒白澤血統,流落在外還不知道會受多少委屈。
所有神獸種族合力,終于打開了時空隧道,這種行為屬于逆天而行,出現了些許偏差,并不像第一次那樣,讓一只神獸過去把幼崽帶回來,而是直接将兩個世界融合在了一起。
在他們看來,是自己所在的世界裏出現了一塊小地方,同樣在帝國這些原住民的眼中,就是憑空出現了一個小山頭。
剛融合白虎一族所有的老虎就都開始四處尋找,在融合後他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幼崽非常微弱的氣息。
生怕幼崽會出現什麽意外,最靠近這地方的幾只老虎迅速趕了過來。
白舒盯着趴在地上的那個女人看了一眼,聞到了她手上有幼崽的血味,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在蕭夫人驚恐視線注視下,一爪子直接拍爛了她的那只手。
“我們族裏的幼崽呢?你把我們族的乖乖怎麽了?!”
白舒是族裏公認脾氣最好的那只老虎,也是在年紀最小的一只,現在他突然發怒,讓剩下幾只老虎也迅速上前。
被幾只巨大神獸圍在中間的蕭夫人,感受着從自己手臂處傳來的疼痛,一翻白眼就暈了過去。
還沒暈多長時間,因為疼痛被迫蘇醒,臉色蒼白的不行。
“是崽崽的血?”
其中一只老虎變成了人形,是一個穿着月牙白古裝的沉穩男子。
在蕭夫人的面前蹲下,擡起她手腕仔細看了看,上面泛着金光的血,的确就是他們族裏的标記。
這金光的顏色稍微有些黯淡,說明現在他們的崽崽情況很不好。
“崽崽呢?”
幾只老虎對視了一眼,越過蕭夫人就進去開始一個個房間的找,恨不得把整個蕭家的別墅都翻個底朝天。
蕭家別墅的保安在聽見動靜後全部都跑了出來,可當看見是這麽大的老虎後,慌的下意識去找武器。
帝國別墅裏的保安可以配備武器,需要別墅主人的申請,蕭先生當初生怕這些人會把武器對準自己,所以并沒有配備太多。
保安隊長握緊手中的激光槍,對準白舒按下了發射鍵後,白舒只是扭頭看了一眼,還沒碰到他就自然消失了。
要不是因為現在他急着找崽崽,絕對不可能容忍這個人類這麽放肆。
神獸一族中對彼此之間又特殊的感知方式,哪怕他們努力在尋找,但卻只能感受到崽崽越來越微弱的呼吸。
白舒攔在了想帶着蕭裕安去醫院的蕭先生面前,那個已經變成人形的男人按住了懸浮車。
“我們的崽崽呢?”
“什麽?我不知道,你們快點讓開,我要帶着我兒子去醫院!”
蕭先生現在很着急,家裏的醫生在之前房頂被掀開的時候砸暈了過去,挂好號後帝國醫院的醫生說讓他們盡快去醫院。
沒有儀器及時治療,蕭裕安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白舒沒有回答,但意思很明顯,有一只比較性急的老虎,甚至直接将他們的懸浮車捏的變了形。
他們已經差不多要把蕭家整個翻了一遍,照樣沒找到他們族的崽崽。
“在,在客廳進去右拐第一個房間書櫃後面的隔間裏,放我離開。”
性急的那只老虎聽見他這句話,手放在蕭裕安的胸口按了一下,蕭先生因為他的這個動作目眦欲裂。
叛逆的大老虎白卿看他瞪自己,另外一只爪子也搭了上去。
就這麽一個廢物,也配讓他們家的崽崽擋災續命?
“你,你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蕭先生被氣的說話都在哆嗦,趴在自己兒子的身上想為他擋住一些攻擊,那大老虎慢悠悠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欺人太甚?啧,現在還不算,等我們先找到崽崽,之後讓你好好見識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欺人太甚。”
白卿收回爪子後從懸浮車裏蹦了出去,這幾個人都跟他們族中的崽崽有因果關系,現在不能是自己來收拾他,得等崽崽長大後讓他自己來。
他留在這裏欺負人類,白舒早就已經在他說出具體的地點後往蕭家別墅跑過去,按照那男人的說法打開藏在書櫃後面的門。
剛拆掉門落下了不少灰塵,緊接着就看見一只白毛小老虎躺在臺子上爪子還在流血,氣息微弱到仿佛下一秒就會斷掉。
蕭澤感受到了一陣格外親近的氣息,短暫蘇醒後耳朵動了一下,眼睛睜開一道縫隙,看見一只和他很像的大老虎逆着光走到他的面前,朝着他伸出了爪子。
“崽,叔叔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