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爬
原著在這裏并沒有太多詳盡的描述, 只知道白月光忽然病重,并且急需HLA配型,墨宋臨全權處理這件事情, 最後居然概率極低地在小替身身上配上了型,又脅迫替身去做手術,結果手術出現了重大醫療事故,秦淮沒事,小替身卻就此黯淡離場,也不知是死在了手術臺上還是死于後遺症,江餘估摸着,這病最大的可能就是急性白血病,發病快, 又不容易被提前查出。
車後座上,江餘盯着秦淮蒼白的臉, 開始發抖。
他伸手去摸秦淮的手,秦淮原本溫熱的手冰涼冰涼的,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正在将他的生命力一點一點抽去。
墨宋臨把車開得飛起,橫行霸道地沖過交叉路口的紅燈,車外急促的鳴笛聲一陣接一陣, 江餘卻什麽也聽不見了。
他握緊秦淮的手, 指尖微微發顫。這裏只是本書, 他早就明白, 可秦淮冰冷的手指就攥在他手心裏,他知道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裏是……他喜歡的人。
江餘很惜命。
或許是上輩子活得太沒意思, 江餘這輩子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惜, 哪怕是和墨宋臨鬥智鬥勇, 他也樂在其中,可要是秦淮被送進醫院,病被檢查出來,接下來的就該是配型了。而他作為原著裏唯一和秦淮配得上型的人,可能會像書裏寫的一樣,渾渾噩噩地去了,然後醫院發生醫療事故,他再也下不來那個手術臺。
江餘怕了,他安慰着自己,現在的醫院都很正規,重大醫療事故這種小概率事件,怎麽可能說發生就發生呢。
正想着,車速降下,車緩緩停了,墨宋臨推門走下來,繞到後座門前。
江餘顧不得想了,他連忙把秦淮扶起來,往車窗外一看,墨宋臨來的居然不是a市的中心醫院,而是一處規模不大的私立醫院,院前偌大的停車場裏零星停着幾輛車,江餘的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這是哪兒?”
“別管,把他弄下來給我。”墨宋臨拉開門,背對着光,影子落到了車裏,落在江餘的膝上。
江餘抿緊了嘴角,把昏迷不醒的秦淮扶出來,墨宋臨看見他的眼角有點泛紅。
“他到底怎麽了?你知道他為什麽暈倒?”
江餘吸了吸鼻子:“帶他查查血。”
江餘的語氣實在是太過哽咽,墨宋臨看着秦淮蒼白的臉,臉色一變:“什麽意思……”
“很可能是白血病。”江餘從車裏鑽出來,聲音顫抖,扶着秦淮的手也在顫抖,他的一只手拂過秦淮額前零亂的碎發,嘴唇也顫了起來,他說:“我和他的骨髓配得上,我給他捐移植。”
剛說完,秦淮眼皮動了動。
墨宋臨和江餘都沒注意到,墨宋臨聽了江餘的一番話,感覺十分的荒唐,荒唐到他都有點回不過神來:“你在說什麽?這種玩笑是你能開的嗎?”
他質問完,一向怕他憷他的江餘不為所動,只模樣呆呆地把秦淮往車外抱,墨宋臨看着他呆傻的神色,突然害怕了:“你……你還學會撒謊了?”
江餘眼圈紅了,緊接着他發出一聲怒喝:“問什麽?!過來扶着啊!”
墨宋臨一驚,差點向後仰去,兩人沉默地把秦淮從車裏弄出來,秦淮被江餘撐着,胳膊搭在江餘肩上,墨宋臨看得眼熱,伸手去拉秦淮,想把秦淮扛進醫院,剛伸出手,秦淮就動了,他喘了口氣,微睜開眼,聞見懷裏熟悉的氣味後,他勉強擡起頭,愣了下:“江餘?”
“淮哥!”江餘睜大眼,臉上扯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你醒了。”
“唔……”秦淮單手按着太陽穴,扶着江餘站直了,緊接着他就看見了站在面前的墨宋臨,他蹙了下眉,思緒有些混亂:“他……”
“淮哥,來,往這兒走。”江餘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像哄孩子般引着秦淮往醫院正門走,同時對墨宋臨輕聲道:“你先去挂個科。”
墨宋臨的腦子顯然也有點當機:“挂…挂什麽科?”
江餘側頭看了昏昏沉沉的秦淮一眼,低聲道:“挂血液科。”
墨宋臨臉色又變了:“他真的是……”
江餘不答,但他抿緊的嘴角和眼裏的哀傷幾乎已經說明了一切。
墨宋臨頓了頓,擡腿就走。
而秦淮慢悠悠地被江餘扶着走了幾步,終于清醒了許多,他看見頭頂上醫院的大字,眼裏有點茫然:“我剛才暈過去了?”
江餘悲傷地看着他,嘴上卻用一種哄孩子的語氣柔軟地說:“沒事,我們來醫院做個體檢,大家都要做。”
秦淮自然不信,可剛要說話,江餘就低下了頭:“這裏有臺階,小心一點。”
秦淮看見了他紅紅的眼眶。
秦淮停住腳:“到底……”
“先查查。”江餘抹了把臉,拽着秦淮往裏走。
“??”
秦淮跟着走了幾步,使勁拽了拽自己的衣領,聲音中氣不足:“我好像…有點頭暈。”
江餘聞言眼圈更紅了,也不看他,只愣愣地往前走,好像在強忍着眼淚。
“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有我在,我……”
說着,兩人走進醫院大廳,淡淡的消毒水味彌漫開,墨宋臨迎面走過來,皺着眉道:“挂好號了,往右拐,裏面第二間。”
“走,我們去做血常規。”秦淮被他拉着往前走,頭暈目眩還有點惡心,陣陣的顫抖從扶着他的人身上傳來,秦淮意識還算清明,朦胧中卻産生了一種要被江餘黑發人送黑發人的感覺。
怎麽回事?
“我…為什麽要做血常規?”
混亂中,秦淮歪過頭,卻見江餘狠狠抹了把眼,眼皮通紅,他推開診療室的門,把秦淮推進去,用一種絕望又顫抖的聲線說:“無論如何,我都在這裏等你。”
說完,江餘就被墨宋臨拉出去了,診療室門一關,秦淮傻眼了。
“13號病人,秦淮是嗎?看什麽?到你了,過來抽血。”
“???”
“趕緊的,後面還有其他病人等着呢,抽完去窗口繳費,我們這裏不刷醫保,來,把外套脫了。”
門外走廊裏,江餘被墨宋臨半拖半拽抵到長椅上,江餘後背磕在牆上,跟個沙包一樣,也不反抗,摔了一下就順着牆坐下了,捂着臉一動不動。
墨宋臨本想質問,看着江餘木讷的模樣竟然不知道從哪句先開始說,他表情扭曲,在憤怒和疑惑中你拉我扯,最後哽了半天,才道:“他的白血病……什麽時候查出來的?”
江餘沉默不言,像個已經被下達了死亡通知書的病人家屬。
“說話!”
墨宋臨伸手去拽他,被他一下子擡手拍開,江餘擡起頭,對上墨宋臨的視線,眼底猩紅,本就煩躁至極的他一下子找到了發洩口,他猛然站起來:“你不是喜歡他嗎?你不是愛慘了他嗎?!你為什麽這麽事不關己?!”
墨宋臨被噎得臉色鐵青,他剛想說他不是事不關己,只是這太突然了他實在不敢置信,可說這話又好像顯得他示弱似的,他張了張嘴,把話題挪開了:“你們兩個為什麽住在一起?我聽說你上的那個節目裏有他,你們兩個還在節目上約會過一次。”
“關你屁事。”江餘煩躁地抓了抓頭,又紅着眼坐下,把臉埋進了掌心。
“……”墨宋臨被堵得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他幹喘了半天氣,哽得火都沒了,他心裏又升起陣陣奇異的荒唐,這小東西滿打滿算也離了他大半個月,怎麽變化這麽大?
墨宋臨沉默了一會兒,完全想不明白怎麽回事,更想不明白他和秦淮到底是什麽情況。他沒往情侶那方面想,戀綜節目他看過一部分回放,江餘和秦淮約會的時候,完全沒有對秦淮表現出什麽意思,與其說江餘喜歡秦淮,不如說江餘只是想借着節目出風頭,他看出來了,江餘自從去了娛樂圈就越來越不把他的話當回事,甚至已經想要從他身邊離開,遠走高飛了。
可平心而論,墨宋臨絕對不想放他離開,江餘明白得越來越多,再也不是那個任他揉捏的狗崽子了,墨宋臨有些害怕,他害怕狗崽長成狼狗以後反咬他一口。
現在還來得及,無論如何,他都要把江餘的心收回來。
“你為什麽拉黑我的電話?”墨宋臨自認為氣勢洶洶地問。
江餘還是捂着臉不說話。
得不到回應的墨宋臨意外地沒有發脾氣,他看了眼江餘,語氣帶着一股詭異的柔和:“我出去打個電話。”
江餘聞言,微微擡起頭,墨宋臨逆着光走出去,從兜裏摸出了手機。
江餘平靜地看着墨宋臨的背影。
他想,要是這次他逃不過,他的淮哥以後會怎麽樣呢?
秦淮那麽單純的人,沒了他在身邊守着,會不會像原著裏一樣傻乎乎被墨宋臨騙走,再被他欺負呢?
過了一會兒,墨宋臨回來了,江餘愛理不理地看了他一眼,感覺他眉梢中帶着一點疑似輕松或是得意的情緒。
江餘不知道他出去幹什麽了,但秦淮都這樣了,他竟然不哭天搶地,還很輕松的樣子,江餘煩躁的心又惱火起來,他想,就算他活不了,也絕對不能把秦淮交給墨宋臨。
墨宋臨走到他面前,用一種發號施令的語氣:“一會兒會有人來接他去機場,我讓人定好了包機,你也跟着來。”
江餘愣了下:“去機場做什麽?”
“轉院,國內醫療條件不如那邊。”說着,墨宋臨漆黑的眼裏閃過一絲詭異的興奮:“那邊還有療養院,你不是要救他嗎?一起去吧。”
聽見墨宋臨找了條件更好的醫院,江餘稍微輕松了些,緊接着他又感覺到一絲違和,跟墨宋臨同住那幾個月他早就摸透了墨宋臨的脾氣,墨宋臨現在整個人的狀态都很奇怪,他雖然表面上看着很平靜,可眼裏的期待還是暴露了他,他在強忍着興奮,這種興奮甚至壓過了白月光病重的哀傷。
他在期待什麽?江餘緩慢眨了眨眼,做出正在考慮的模樣。
墨宋臨也不催他,就這麽看着他。
“我……”江餘想了想,沒有管自己,而是道:“先等淮哥出來吧,這麽大的事,起碼先問問他的意見,再跟他爸媽打個電話。”
墨宋臨眉頭一跳:“你見過他爸媽?”
江餘搖搖頭:“淮哥手機在我兜裏,等他出來吧。”
墨宋臨的語氣又變得急躁起來:“我剛才給他爸媽打過了,二老都很着急,等我把阿淮接去國外安頓好,再把二老也接過去,就這麽定了,我去看看他出來沒有。”
“??!”江餘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強行把秦淮帶走!
秦淮連自己的電話都不給墨宋臨,怎麽可能給墨宋臨他父母的電話,墨宋臨自己聯系了人,很明顯是想來一手硬的,借着秦淮現在身邊沒人,直接帶往國外,到時候秦淮想回來就難了!
可是傅哥還有秦淮的父母都在國內,一旦發現人失蹤了,肯定會報警,墨宋臨怎麽敢?
江餘猛然撲過去拉住墨宋臨的胳膊。
墨宋臨疑惑地回過頭:“又怎麽了?你到底去不去?”
“我…我去。”江餘頓了頓,試探道:“要不先給淮哥他堂哥打個電話吧?他就在a市,我見過他。”
墨宋臨的臉色瞬間變了,又強行收斂起來,聲音卻很不自然:“他…還有個堂哥啊……都沒聽他說起來過,他倆經常來往嗎?”
江餘搖搖頭,小聲道:“我也不清楚,我就是沒地方去,在淮哥家借住了幾天,不過淮哥跟他挺生疏的,應該是不太來往,還是先不叫他過來了吧。”
墨宋臨表情舒緩了一些:“嗯——你沒什麽東西要帶對吧?沒有就到門口等着吧,司機馬上就到了。”
江餘拉住他。
“怎麽了?”墨宋臨低下頭,看見江餘拉着他的胳膊不說話,聲音沒來由地溫柔了些。
江餘擡頭看他,眸子微微泛着光,看上去柔軟又脆弱。
每當江餘這樣的時候,墨宋臨就容易耳根子軟很多,心也跟着硬不起來,他暫時忘了算江餘的賬,聲音低啞有耐心:“還想說什麽?說吧,我聽着。”
江餘深吸了一口氣,在那一瞬間作出了一個十分重大的決定。
他放軟了語氣,眼裏帶着點哀求:“我之前跟淮哥做過血型配對,雖然很意外,但我倆血型配上了,我願意跟着去國外,替他捐獻骨髓。”
墨宋臨看着他,沒有說話,他聽得出來,江餘想要跟他談條件了。
他養的一條狗,不僅想要長翅膀飛走,現在還想跟他站在同等地位上談判了。
墨宋臨心裏感覺荒唐又可笑,可他不得不承認江餘這次拿出了有力的籌碼,骨髓配型基本都是有血緣關系的人才配得上,陌生人之間能配上的很少,如果江餘沒撒謊,江餘這次确實是撞了大運,他也撞了大運——只要把江餘和秦淮一起帶走,他就不用再思考回國找秦淮父母研究骨髓配型的事,秦淮是書香人家,父母一定沒多少人脈,都很好拿捏,到時候他安排秦淮在國外養好病,這個人就是他的了。
墨宋臨想到這裏,又忍不住興奮起來,他等了這麽久,居然能遇見這種天賜的好機會,他怎麽能不珍惜?
他心情甚好,頓時感覺他養的這條狗想要飛走也不是什麽大事了,江餘緊張地看着他,墨宋臨眉頭一松,語氣又得意又高高在上:“好吧,這次允許你提個要求,說吧,想要什麽?娛樂圈資源?還是錢?”說着,墨宋臨頓了頓,目色一陰,他大概知道江餘想要什麽。
江餘這段日子的所作所為,無不說明了他最想要的只有一個——自由。
——所有的籠中雀都癡心妄想着有一天能逃出牢籠,可外面的世界遠比它們想象的要殘忍。唯獨這一樣,墨宋臨絕不會給他。
墨宋臨緊緊盯着他,想從江餘溫軟的眼神裏窺得幾分端倪,又誘惑道:“你要是想回國繼續發展,我也…”
江餘突然打斷了他:“我不想!”
墨宋臨目色一閃:“那你……”
“我什麽都不要……我…我是說可能……”江餘的語氣卑微極了,這一刻,他又變回了墨宋臨熟悉的那個好拿捏的模樣,墨宋臨幾乎恍惚了,他不知道江餘到底是真心還是演技太精湛,看着他姿态如此低微,墨宋臨的防備心再一次動搖了,只聽江餘小聲道:“要是我能從手術臺上下來的話,我……還能回到你身邊嗎?”
墨宋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良久,他艱澀轉過頭,江餘的目光幹淨、誠懇,又孤注一擲。
墨宋臨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他的嘴角幾次揚起又落下,喉嚨也像是不聽使喚了,半晌,他保持着一個有些扭曲的笑容,自顧自道:“你說你要救他,卻想回到我身邊……”
“你可真是,你……”
江餘的眼神是那樣悲哀,卻那樣剔透,透過他的眼神,墨宋臨好像看到了深埋在他心底的,難以言說的掙紮。
剎那間,墨宋臨想通了什麽,他震驚得眼珠都開始發顫,臉上扭曲的笑容更難看了,他反手抓住江餘,不敢置信地跟他确認:“你……你救他……是為了我?”
那一刻,墨宋臨的腦海裏浮現起一幕幕往日的景象。
“墨先生墨先生,王管家說那個房間不能進,那是誰的房間呀?”少年的臉龐青澀稚嫩,柔軟的眼神裏帶着不易被人察覺的自卑,卻像一只忍不住蹦跳的小雀一樣充滿好奇。
那時候的少年沒有多少心事,又對他百依百順,雖然跟他的白月光有些差距,但相較之下,這已經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作品了。
“墨先生,您回來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少年越來越尊敬他,許多事也不願意跟他說了,雖然少年一天到晚都在別墅裏呆着,并沒有多少事。
“墨先生說什麽,我就做什麽好啦——”又不知是什麽時候,少年又乖順起來,總用崇拜的眼神仰視着他,好像他就是少年的一切。
“我知道墨先生心裏裝着許多人——這四年來的點點滴滴都在告訴我,我只不過是另一個人的替身!替身又怎樣……”
少年通紅的眼眶映在他的眼前。
“……我一定做得比他們都好……您要、您要相信我……”
“墨先生,您要相信我……”
“您相信我!”
墨宋臨猛然回過神,墜進了江餘剔透的眼裏。他的嘴唇開始不明顯地顫抖,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養的小雀……竟然、竟然對他癡情到這種地步,一瞬間,他原諒了江餘之前屢次靠近他白月光的行為,墨宋臨覺得自己善解人意極了,而他這些年來流連情場卻分毫不化的心,罕見地為之顫動了,他望着江餘,手逐漸溫柔地撫摸上了江餘的側臉,他發現他的小雀原來這般可愛,雖說今年江餘的身體明顯有長高了一些,五官也有了一點細微的變化,跟秦淮年少時候的長相顯然背離了,可他馬上就能徹底擁有那個人了,替身這個位置顯然就不那麽重要了。
可墨宋臨并不想将沒了用處的江餘一腳踹開,他現在覺得這個人怎麽看怎麽惹人喜歡。
墨宋臨的心動了,眼裏多了幾分笑意:“好,等他病好了,你就留在我身邊。”
江餘臉色扭曲了一下,繼而垂下眼。
墨宋臨卻以為他還不滿意,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江餘忽然道:“那他呢。”
“他……”墨宋臨頓了一下,模糊其詞:“你知道的,他是我的白月光,我從高中就開始喜歡他了——我在國外有地産,住得下你們兩個,不會虧待你的。”
說着,他又摸了摸口袋,懊惱道:“出來得急,沒帶卡,等我帶你們到那邊,再給你張副卡,別擔心受欺負,那邊的傭人都很好。”
墨宋臨自以為溫柔地看着江餘:“以前委屈你了。”他伸出手,習慣性地想在江餘頭上揉一把,卻沒看見江餘眼底兇光大盛。
“啪”的一聲,墨宋臨的手臂被拍開了,他還有些愣,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江餘,緊接着,一張銀行卡劈頭蓋面拍在他面門,又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墨宋臨愣愣低下頭,看見黑色卡面上印着深金色的序號,看上去低調又奢華。
而江餘活像換了個人,指着墨宋臨的鼻尖當頭棒喝:“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