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男德男德,歪瑞古德
“……那我睡……”
秦淮溫和一笑, 江餘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與此同時他開始舌頭打結:“咱倆才、才交往,這樣不、不大好吧?”
秦淮垂下眼:“也是, 是我想得不夠周到。”
“不不不這怎麽能怪你呢,要不我就睡這邊這個沙發吧,我看這個沙發還挺大的。”
秦淮的目光落到那個沙發上,定定地不說話。
“淮哥?”
“随便你。”秦淮轉過身,把自己的行李箱拉回房間。
江餘感覺他好像有點不太高興。戀人熱切的邀請被拒絕,放在誰身上誰也不會高興,何況秦淮一看就是那種面薄的,江餘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麽草率地拒絕他。
雖然大美人對他有些太熱情了, 總是投懷送抱,可他作為一個負責任的男人, 就應該回應戀人的需求啊!
左思右想之後,江餘毅然決然地放棄沙發,拖着行李箱找秦淮去了。
傻子才放着老婆和熱炕頭不睡,來睡這破沙發呢!
進了屋,江餘和秦淮“約法三章”:不準夢游不準伸腿不準抱着不撒手!
——也不知道上次抱着不撒手的是誰。
總之, 意想不到的是, 秦淮非常配合, 對他的各項要求都一一答應了, 絲毫不見有一點的不情願,江餘放心了。美人雖好,可感情講究循序漸進, 老是對着他投懷送抱的, 他這血氣方剛的年紀怎麽受得住?
心理上一放松就容易出事, 第二天一早,江餘迷迷糊糊中一睜眼,自己竟然又滾到了秦淮的懷裏,枕着人家的半個胸膛睡得那叫一個香,結實又白皙的胸肌映進江餘的眼裏,江餘猛地彈起來——
震驚,悲憤,羨慕一同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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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秦淮醒了。
剛睜開眼的秦淮就收獲了江餘惡人先告狀的素質三連:我昨天怎麽跟你說的?誰讓你伸手了?能不能矜持點?!
秦淮:“???”
“看你今天趕飛機,懶得跟你計較……”江餘嘀嘀咕咕穿上衣服:“走吧,我送你去,再幫你把車開回來,就剩了司機跑一趟了。”
“你還會開車?”
江餘:“那當——然不會了。”
“……”
江餘也有點尴尬,他會開車,可他忘了原主不會,萬一路上碰到交警,他也掏不出駕駛證,到時候他就該因為無證駕駛上法制新聞了。
“我給司機打電話。”秦淮看了他一眼,扣好衣服往門外走去。
去機場送走了秦淮,江餘也忙碌了起來,秦淮臨走時把別墅鑰匙留給了他,而對江餘來說,吃老婆的住老婆的,他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便翻來覆去地想有什麽能報答秦淮的,可想來想去,他竟然發覺自己對秦淮的了解真不多,甚至連性格都沒有摸得很透。
可怎麽就喜歡上了呢?
江餘又想起了秦淮那俊秀的剪影,如天臺中央投下的月光,清清冷冷卻又令人晃神,好像只要想起他,心情都會變得輕快許多。
江餘心裏一樂,腦子就開始奔騰起來,他先是想到了在燭光下跟他共進晚餐的秦淮,又想起了四周火紅的玫瑰花束,想着想着,玫瑰花束就成了秦淮和江晨禮相親時候桌子上的那朵,緊接着江晨禮的臉就從花後詭異地冒了出來。
江餘一個哆嗦,想起什麽,從兜裏摸出手機。
手機框中跳出“莫氏集團”的相關信息時,江餘的心髒漏了一拍。
“莫氏集團”是原主真正的家,但原主自小就被換走,現在江餘又連人帶魂都穿過來,本來已經不打算管這檔子事了——如果這檔子事不會再找上他的話。
跟“莫氏集團”有關的信息都是些發布時間很早的了,江餘點進去,那些信息大多都404了。
江餘随手扒拉着,一條十二年前的媒體采訪報道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a市地企莫氏集團發布公告:由于公司與a市相關産業公司墨氏集團名稱混淆,即日起我司更名為“江源集團”,集團标志不變……】
江餘緩緩放下手機。
看樣子,那個江晨禮恐怕還認得他,甚至還不懷好心。
他忽的很不爽,秦淮找的些什麽相親對象?這都什麽眼光?
怪不得能瞎了眼看上墨宋臨呢!
不等了,早點解決墨宋臨,早點睡個安生覺。
接下來幾天,江餘出去拍了幾個他之前接的廣告,秦淮雇的司機成了他的專屬司機,天天在拍攝點等着他,等得他怪不好意思的,一個勁的給司機大哥送奶茶地瓜煎餅果子。
司機大哥更不好意思:“求求小夥子你就讓我幹點活吧!雇我這老板月月不來使喚我光給我白打錢,我這錢拿的虧心啊!”
江餘:“……”
拍完第三個廣告的那天下午,江餘給司機打了電話讓他先回去,自己坐在步行街的長椅上等人。
不多會兒,街巷裏出現了一抹亮金色,一金馬尾高個男人走過來,腳上的黑色馬丁靴上挂着銀鏈,随着腳步嘩嘩的響:“嗨~帥哥?等人嗎?”
江餘眼皮子一掀,差點被他嘴上的銀色唇釘紮了眼,看慣了秦淮那種時溫時涼不加雕飾的冰美人,再看這種從頭辣到尾的,江餘就有點适應不能:“……沒人跟着你吧?”
“屋裏說。”金馬尾領着他走進路邊一家KTV,開了個小包間。
狹窄的包間裏燈光四射,晃得江餘有點睜不開眼,他把燈效一關,往沙發上一坐,用唠家常的語氣道:“怎麽樣,墨宋臨待你還算大方?”
“別提了,摳得要死,裝逼倒是挺會裝。”金馬尾一摸辮子,在點歌臺前的小圓凳上坐下,點了首dj讓它自己放着:“東西基本找齊了,你呢,什麽時候動手?”
“機會讓給你了。”江餘歪頭一笑:“其餘的資料我下午三點會定時發進你的賬戶,還有約好的三十萬,以及那個藥的藥源,我提前定了二十支,當送你了,等運過來會直接對接到那邊醫院去。”
“跟你做生意就是爽快,”金馬尾愉快地眯起眼,狹長的紅色眼線跟着彎了彎:“你忍了這麽久,怎麽突然又不想動手了?”
“你不是同樣忍了他夠久的嗎?”江餘往後一倚,摸出手機,低頭看了眼。
這是他這幾天新養成的習慣,有事沒事就看一眼手機,直到确定手機裏沒有收到新消息,才會心裏空落落地把手機裝回去。
“交男朋友了?”金馬尾眉頭一挑,銀亮亮的眉骨釘跟着一起跳動。
“……反正你整理好東西就動手吧,時間你來定,盡量早點,避免夜長夢多。”江餘把手機又塞回去。
“知道了,我也不想拖了,我家乖仔還等着我回去哄呢,”金馬尾嘻嘻地笑:“男人啊,肩上的擔子就是重。”
“……你叫他啥?”
“乖仔啊,我家乖仔配不上乖仔這倆字嗎?”
江餘一陣牙酸,瞠目結舌。
“哎呀你這種雛兒不懂的。”
金馬尾目光頗為嫌棄:“老夫老妻之間的愛稱是情.趣,就像上了床讓他喊爸爸一樣,你是不是沒試過?要不我為難一下,跟你試試?這塊開竅的費用就當我還禮了。”
“不不不用還禮。”江餘連連擺手,金馬尾吊兒郎當走過來,往他身上一壓:“別嘛老板,給你攢攢經驗,你該不會覺得自己吃虧吧——哎哎哎哎疼!”
江餘扭着他的胳膊站起來,把人一松,臉色嚴肅。
金馬尾揉着胳膊:“勁兒這麽大啊……”見江餘冷着臉,金馬尾又嘻嘻地笑,沒個正型,“開個玩笑,我跟我家乖仔發過誓不碰別人了,何況我不喜歡帶刺的0,我喜歡乖…”
話說到一半就被江餘打斷了,他口氣嚴肅,義憤填膺:“國家倡導的九年義務教育讀完了嗎?!”
“?”金馬尾:“咳…呃…我們這邊酒吧玩搖滾的……從小就野慣了……那肯定是……”
“那你知道他為什麽跟你分手嗎?”
“……”金馬尾頓了一下:“我沒本事給他媽買到藥呗。”
“錯!”
“那為什麽?”金馬尾臉色突然冷淡下來:“反正他現在也只能跟我了,我管他為什麽…”
“就是因為你這種不自尊不自愛,自我放逐聽之任之的脾氣,才讓人家不敢跟你!”
金馬尾愣了愣,小聲辯解道:“我以前也沒有這麽浪的……那還不都是因為他非要跟我分手……”
江餘眼神一凜,刀子般朝金馬尾刮了過去。
金馬尾又愣了愣,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話裏有甩鍋之嫌。
“我……”金馬尾剛張開嘴,江餘就道:“他是你什麽人?”
“我老、老婆啊……”金馬尾沒多少文化,張了半天嘴才吐出這個詞,可江餘的目光盯得他十分忐忑,讓他不由得想這個答案哪裏不對?是不是應該再完善完善?
江餘的眼神危險地眯了起來:“原來你還知道啊……”
金馬尾不由自主地立正站好了,在這嚴肅又古怪的氣氛下他感覺自己下一步就要上刑場似的。
江餘盯着他,幽幽開口:“男人,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怪老婆,懂嗎?”
金馬尾不由自主地連連點頭。
“跟我念:老婆是天。”
“老婆是天!”
“老婆是地。”
“老婆是地!”
“老婆想咋滴就咋滴!”
“老婆想咋滴就咋滴!”
半個小時以後,KTV的門開了,金馬尾走了出來,唇釘摘了,皮外套也脫了,他沐浴在男德的光輝之中,邁着沉穩又端莊的步伐,一臉正氣地走向美好的明天。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