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郭二郎孔雀開屏
沈珍珠強行忍住了去摸帥哥腦袋的沖動, 咳嗽一聲,避開他的眼神,又問道, “郭二哥這是要去哪裏?”
郭懷旭站起身,變仰視為俯視,“我去鋪子裏, 路過你這裏,進來看看, 後院都清理好了?”
沈珍珠搖頭, “我爹說庫房暫時不修了, 東西都清理幹淨了。”
郭懷旭點頭, “聽你爹的吧, 沈二叔萬事都有成算。才剛我聽你咳嗽一聲,嗓子還痛不痛?”
沈珍珠更尴尬了,我咳嗽是因為尴尬好不好,“我娘早上熬了藥給我喝, 專門治嗓子的, 這兩天好多了, 不怎麽疼。郭二哥你怎麽樣了, 嗓子還疼不疼?”
郭懷旭嗯了一聲, “好多了, 多謝你家的藥。”
沈珍珠沒話找話, “你今日這衣裳還不錯呀。”
确實, 今日郭懷旭穿得是沐氏給他做的新衣裳, 無論是款式還是色彩,都十分好看,襯托的他面容越發俊俏。
郭懷旭假裝摸了摸自己左手袖子裏面的綁帶, “都是嬸子費心。”
沈珍珠點點頭,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
郭懷旭沒話找話,“毛毛沒事吧?”
沈珍珠俯下身摸了摸毛毛的頭,“就是燒掉了一些毛,現在它可了不得了。自從它立了功,在家裏橫着走,現在每天吃的比平遠鎮所有的狗都要好。”
郭懷旭笑着又蹲下了身,一起跟着摸了摸毛毛,“那天晚上得虧了它。”
毛毛見兩個人一起摸它,立刻躺倒,肚皮朝天,還搖了搖禿毛的小尾巴,意思是來吧來吧,快來摸我。
沈珍珠笑着在它肚皮上輕輕摸了摸,郭懷旭繼續摸它的頭,毛毛十分受用,閉着眼睛張着小嘴躺在那裏,舌頭還從嘴角裏歪了出來。
沈珍珠十分好笑,“真是條癞皮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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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聽到後立刻搖了搖小尾巴。
郭懷旭手下輕輕地撫摸毛毛,眼神專注地看着對面的姑娘。
沈珍珠心裏喊救命,你老看我做甚,我臉上又沒有飯米。
郭懷旭從來不知道要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意,他只能單純地去模仿那些偷看他的姑娘們。
我看,我看,我往死裏看。
沈珍珠實在忍不住了,這小哥肯定是被煙火熏壞了腦子。她擡起頭反盯着他,“郭二哥,你不去鋪子裏麽?”
這下換做郭懷旭咳嗽了。
旁邊小李湊了過來,“喲,這是郭二郎呀,聽我們掌櫃說,多虧你那天晚上幫着把貨搶了出來。”
店裏來的幾個客人連忙打聽,小李添油加醋把郭懷旭的事跡說給大家聽。
郭懷旭只與沈珍珠說話,并未阻攔小李講故事。在沈家雜貨鋪停留了一刻鐘,郭懷旭告辭去鐵匠鋪。
郭懷禮看到自家弟弟,眼神十分複雜,這個傻弟弟,真是一根筋,這事兒可怎麽辦喲。
就在他為弟弟操心的時候,小李一張大嘴已經把郭懷旭半夜沖進火場幫沈家挽救了雜貨鋪的事跡傳遍了整個鎮子。
鎮子上的姑娘們心裏都酸透了,往常我跟他說句話,他都愛理不理的。怎麽沈姑娘家起火了,他就能跟着沈姑娘一起往火場裏沖,頭發都燒沒了。
哼,那沈姑娘有什麽好的,以前是個病秧子,現在抛頭露臉不守婦道。
姑娘們心裏發酸也就罷了,胡少言聽到後又傷心又難過。傷心的是自己幫不上表妹的忙,難過的是經過此事,怕是表妹的一顆心全部都倒向那個小白臉那裏了。
這些話也不知怎麽地,竟然傳到了郭鐵匠耳朵眼裏。
吃過了晌午飯,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郭懷旭。郭鐵匠是過來人,以前他沒往這上面想,故而也不在意。現在聽到風言風語,他開始仔細思索兒子近來的所有舉動。
當日去縣城,貨還沒進完呢,他開始打聽那個道士,最後還跑到沈家去騙人;沈姑娘初當掌櫃,他經常路過時進去幫忙;前一陣子沈姑娘喜歡到鐵匠鋪來玩,這小子總會提前想方設法準備點好吃的,或是一把瓜子,或是一塊糖,或者是自己在家裏做一些簡陋的吃食端了過來,連老三都要不來,只給沈姑娘一個人吃;更別說前幾日晚上,這小子居然一頭就沖進了火場。
以前是郭懷旭說是沐雲舟托他照顧妹妹,老實人郭鐵匠相信了。現在郭鐵匠十分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別說照顧人家的妹妹,就算自己的妹妹,也沒幾個能做到這個地步。
郭懷旭因為手受傷了不能幹活,就在鋪子裏招呼偶爾來的客人。
十六歲的少年郎,面容俊俏、衣着光鮮,帶着微笑站在那裏,像一株挺拔的小白楊。許多路過的姑娘都忍不住多看兩眼,連小媳婦和大娘們都會忍不住誇兩句,郭二郎真是俊俏。
郭懷旭不像平日那樣冷着臉,他偶爾也給大家一個微笑。
姑娘們看到他的微笑,一紅臉,扭頭就跑了。
郭懷旭在心裏暗自思索,珍珠妹妹雖然偶爾也會跑,但從來不會紅臉。
想到這裏,郭懷旭心裏有些喪氣,是不是珍珠妹妹根本就不喜歡我?
郭鐵匠和郭懷禮父子兩個就看着他在那裏招蜂引蝶,最後,郭懷禮實在看不下去,“老二你過來。”
郭懷旭走了過去,“大哥,你叫我有什麽事?”
郭懷禮看了一眼他的新衣裳,“你穿成這樣也沒法幹活,先回去吧。”
郭懷旭看了看自己,“大哥,我會注意的,不會把衣服弄髒。”
郭鐵匠也道,“老二,你先回去吧,跟你娘說,昨兒你沈二叔送來的肉別留了,晚上吃掉吧。”
沈複年夫婦最近天天往郭家送吃的,雞魚肉蛋樣樣有,這是兩口子掏的私房錢,潘氏雖然不高興,也不能說什麽。
父兄有命,郭懷旭只能乖乖回家。
路過沈家門口,郭懷旭又跟沈珍珠打了個招呼,連毛毛都被他帶走了。
遠處的郭懷禮目視着弟弟所做的一切,轉臉看向郭鐵匠,“爹。”
郭鐵匠嗯了一聲,“你看出來了?”
郭懷禮點頭,“爹,二弟怕是入了心了。”
郭鐵匠手裏的鐵錘使勁一砸,“你們兄弟三個,只有老二不能入贅!你得空勸勸他,別白費力氣了。”
郭懷禮不再多說,心裏一陣陣發愁,別看老二平時不哼不哈,那就是個死犟頭,他決定的事情,誰也拉不回來。
這可怎麽勸喲。
那頭,郭懷旭成功拐帶走了毛毛。這小狗十分聰明,自從郭懷旭那天晚上跟着沈珍珠一起趕往鋪子裏救火,它現在見到郭懷旭就不停地搖尾巴。在得到沈珍珠的同意後,它屁颠屁颠地跟着郭懷旭走了。
到了家裏,郭懷旭把郭鐵匠的意思傳達給劉氏。
劉氏嗯了一聲,“這誰家的狗?”
郭懷旭并不隐瞞,“珍珠妹妹的。”
劉氏沒再說話,郭懷旭自己帶着小狗回了屋子。
他鋪開紙筆開始寫字,毛毛在屋裏巡邏一圈後覺得無趣,趴在他的鞋面上呼呼大睡起來。
郭懷旭看了一眼它豪放的睡姿後,笑了一聲繼續寫字。
寫完了三篇大字,郭懷旭繼續背書,直等到毛毛一覺睡醒,他才動了動腳。
毛毛起來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又對着郭懷旭搖尾巴,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郭懷旭摸了摸它的頭,它尾巴搖得更歡了。
一人一狗在屋裏玩,直等到天黑,郭懷旭聽到隔壁傳來沈珍珠的聲音,這才帶着毛毛送了過來。
剛進沈家大門,就碰到潘氏。
潘氏看到郭懷旭身上的衣裳,鼻子裏哼一聲,“也別忒招搖。”
這話被沐氏聽到,她立刻回道,“大嫂,文清的親事怎麽樣了?”
一句話問得潘氏腳下差點一個趔趄,她挑兒媳婦眼光高,又想要家世、又想要長相、還想要乖巧聽話的姑娘。
區區一個平遠鎮,幾乎沒幾個她看得上的姑娘。但她看得上的,人家又看不上沈家大房。平遠鎮誰不知道,沈大掌櫃管理鋪子不行,全靠弟弟。靠弟弟也就罷了,還眼睛盯着二房的雜貨鋪。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沈家大房和二房不和,誰願意摻和進來。
潘氏黑着臉,一扭身進了廚房。
郭懷旭從來不在意這些婦人的言論,他對沐氏道,“嬸子,我把毛毛送過來了。”
沐氏對他招手,“過來這邊。”
郭懷旭聞言,邁開大長腿去了西廂房。屋裏面,沈珍珠正在沖芝麻糊,兩碗。
見他進來,沈珍珠端了一碗給他,“郭二哥,毛毛去你家裏沒有咬東西吧?”
郭懷旭搖頭,“不曾咬東西,乖的很。”
沈珍珠笑着點頭,“那就好,快喝了吧。娘,您也喝一碗。”
沐氏笑着搖頭,“我不喝,你們喝吧。旭哥兒,你家裏什麽時候去李家下聘?”
郭懷旭開始跟沐氏拉家常,沈珍珠在一邊聽得津津有味。嚯,沒想到帥哥還是個居家小能手,對家裏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
有沐氏在這裏看着,郭懷旭絲毫不敢多看沈珍珠一眼。等說了有兩刻鐘的話,郭懷旭起身告辭。
沈珍珠叫住了他,然後從旁邊的櫃子裏掏出一大摞紙,“郭二哥,這紙的邊角被燒壞了,你要是不嫌棄,拿回去寫字吧。”
雜貨鋪裏代賣祭祀用的黃紙,這紙寫字不大好,容易花,但總比在地上寫好。
郭懷旭想拒絕,看到沈珍珠真誠的目光,索性收下了東西,反正他已經收了那麽多東西,不在乎多這一點,“多謝珍珠妹妹。”
郭懷旭才走,沈複年回來了,表情十分凝重。
沐氏心裏一驚,“官人,發生了何事?”
沈複年對妻女道,“走,去正房吃飯,我有話要說。”
沐氏和沈珍珠面面相觑,都起身跟着沈複年去了正房。剛好,潘氏已經擺好了晚飯。
才吃了片刻功夫,沈複年忽然道,“爹,放火之人查出來了。”
沈老太爺手裏的筷子放了下來,“是誰?”
沈複年盯着對面的沈複生,“吳裏長讓幾個巡街的這幾日多方打探,已經找到了一些苗頭。這裏面牽扯極大,不止一家往裏面伸了手。吳裏長說等徹底查清後,一網打盡。吳裏長還說,誰家要是牽扯到裏頭,早點去自首,還能得個寬恕,要是以為能夠僥幸逃脫,那就是小看了他。”
沈複瓯忽然插嘴,“吳裏長幹了十幾年裏長,在平遠鎮耳目遍布。這回放火之人心思歹毒,十字路口的鋪子一家連着一家,要是燒了起來,半個平遠鎮都跑不掉。要是平遠鎮被燒了,怕是縣裏面都要問罪。吳裏長這才發狠,非要查個一清二楚。”
沈複年點頭,“三弟說得對,吳裏長這回下了大力,怕是誰都逃不過。”
說話的時候,沈複年的眼光一直盯着對面的沈複生。
沈複生察覺到了,“二弟,你看我做甚?”
沈複年垂下眼眸吃飯,“咱們家最好沒人牽扯到其中,若是被查了出來,被吳裏長送了官,子孫三代都要受牽連,科舉資格全部被取消。”
沈老太太吃了一驚,“這麽嚴重?”
沈珍珠開始科普,“祖母,我聽我表哥說,家裏一旦有人入了監牢,子侄三代都不能科舉,不能做裏長,連衙門裏的衙役都要挑家世清白的呢,更別說科舉了。”
沈老太爺忽然道,“怎麽,你懷疑家裏的誰?”
沈複年輕笑,“兒子不敢。”
沈老太爺哼一聲,“吳家風光了幾十年,但也別想随意把屎盆子扣給別人。”
吃過了飯,各回各房。
到了西廂房,沈珍珠悄悄問沈複年,“爹,難道裏面有大伯父的手?”
沈複年沉聲道,“我只是懷疑,你們莫要聲張。我今日已經警告了你大伯父,等過兩天吳裏長開始動真格的,你大伯父要是真參與其中,跑也跑不掉。”
沈珍珠忽然問道,“爹,當日您不去報官,是不是懷疑中間有大伯父的手腳?”
沈複年要頭,“沒有傷到人,官府不一定願意管。再者,報官也沒用,好酒好肉招待了一圈,到時候來個意外失火草草結案。還有,報了官,傷了吳裏長的臉。最後就是你說的這個原因,我雖然不肯定是你大伯父,但能幹這事兒的,跑不了是鎮上的人。”
沈珍珠沉默下來,原來縣太爺喜歡吃孝敬啊。
沈複年知道女兒在想什麽,“哪個村子一年也會有一兩件失火之事,大部分都是意外造成,沒傷到人,大家都不會報官。若是大事小事都去報官,官老爺們要忙死了。”
沈珍珠啞然,也對,這不是後世那個法制健全的年代。在這裏,縣太爺管着全縣老百姓,手底下除了三班六房和各地裏長,沒幾個可用的人。老百姓遇到了事情,除了找族長就是裏長,縣太爺離大家太遠了。
沐氏十分生氣,“這可真是一家人呢,別人還沒來害我們。要是他真摻和其中,官人,你可別怪我無情無義了。”
沈複年坐了下來,“不必娘子說,要是大哥真牽扯其中,我定不能饒他。”
東廂房裏,潘氏開始質問沈複生,“官人,老二說的是什麽意思?”
沈複生的內心有些煩躁,“我又沒放火,找不到我頭上來。”他只是在中間起了點推波助瀾的作用罷了。
潘氏并不知道他做的事情,立刻罵道,“這可真是親兄弟呢,好事沒有,這種殺人放火的事情第一個能想到你。”
沈複生反倒勸她,“生什麽氣,老二不一直都這樣。”
兩房人彼此懷疑,沈老太太心裏擔憂不已,沈老太爺想的卻是可惜了,要是能讓縣裏面把吳家拉下水就好了,他看到吳裏長就不服氣,那糟老頭子有什麽好的,卻能當裏長。
沈珍珠在沈複年的授意下,沉下氣,繼續該幹嘛幹嘛。為了防止別人懷疑,沈珍珠只拿了幾樣不值錢的貨出來降價賣,然後每天修複幾樣破損的東西,稍微降低了一些鋪子裏的損失。
郭懷旭也找到了個好辦法,每天回家路過沈家鋪子時把毛毛拐帶走,然後送狗上門,喝藥、喝芝麻糊、吃點心、和沐氏拉家常。
沐氏越來越喜歡這孩子,真是貼心的好孩子呀。
劉氏真是命好!
這一天,郭懷旭再次送狗過來,“珍珠妹妹,我把毛毛送來給你。”
不巧,沐氏去後院找孟氏要花樣子去了。因郭懷旭天天過來,沈家人也不在意,随他去哪裏,沈老太太還問了問他的傷勢。
郭懷旭十分有禮貌,“多謝老太太關心,我的繃帶已經拆了,天天擦藥就行。”
沈老太太揮揮手,“珍珠,給旭哥兒沖芝麻糊去,我看旭哥兒近來頭發長得是很快。”
郭懷旭跟着沈珍珠往西廂房而去,沈老太太在後面看着兩個孩子離去的背影,眼裏閃現出精明和懷疑。
到了西廂房,郭懷旭十分守禮,安靜地喝着芝麻糊,偶爾看沈珍珠兩眼。
沈珍珠覺得這小哥最近來的次數太多了,而且,你老偷看我做什麽。難道他對我有什麽企圖?
不不不,不可能。帥哥們都是很傲嬌的,別說這個封建時代,就算是後世,這等帥哥也不可能給人做上門女婿,沈珍珠你快醒醒,別做夢了。
看着沈珍珠懷疑的目光,郭懷旭急忙用碗擋住自己的視線。
沈珍珠看着碗底,我雖然喜歡看帥哥,但是你不要太上頭好不好。是不是我以前看帥哥太明顯,招惹了他?
郭懷旭透過碗底都能感覺到沈珍珠犀利的目光,以前我懷疑珍珠妹妹的時候,她心理是怎麽想的?
郭懷旭十分後悔自己以前的行為。
就在二人肚子裏暗自思量的時候,沈複年回來了。
郭懷旭趕緊起身行禮,“沈二叔回來了。”
沈複年看到郭懷旭,眼睛眯了眯。沐氏不大出門,不知道外頭的風言風語。沈複年可是聽到的一清二楚,如今平遠鎮好多人都在議論郭家二郎。
往常的冷面郎君忽然變成哈巴狗,成日家往沈家雜貨鋪去,連鋪子裏兩個夥計都開始懷疑,只有自己那個傻女兒還稀裏糊塗的。
沈複年自己年少時就是個癡心人,他并沒有打擊郭懷旭的一腔赤誠。沈複年不相信什麽癡情,他只相信對方的行動。喜歡他女兒的少年郎也不是一個兩個,沒有經歷過考驗的情感,在沈複年眼裏都是豆腐渣,就像胡少言一樣,不堪一擊。
“旭哥兒,你且先回去,我要處理點家事。”
郭懷旭禮貌地躬身,“那侄兒先回去了。”
等郭懷旭走了之後,沈珍珠湊過來問,“爹,發生了何事?”
沈複年哼一聲,“你的好大伯,今日被楊家供出來了。”
一進門的沐氏聽到這話,把簾子一摔,“官人,這家裏不能住了,還不曉得哪天就把我們一家子的命都奪了去。”
沈複年嘆了口氣,“不僅如此,今日方家還把大嫂供了出來。前些日子李家要退親,就是大嫂找人去李家說的閑話。”
沈珍珠在腦海裏搜索信息,方家是哪家?哦,就是新開的布匹店的東家。
果然,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敵人。方家和沈複生因為是競争對手,可能時刻都在關注沈複生一家在舉動。
潘氏想搗毀李家和郭家的婚事,別人家倒沒注意,方家卻知道的一清二楚,在楊家把沈複生供出來時,方家又把潘氏這事兒說了出來。
沈複生安撫沐氏,“娘子別急,等會子我自有話問大哥。不論如何,咱們家的庫房,不能白白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