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前往
奚敏道:“事情辦完就回來。具體時間不确定。”
周歡想問辦什麽事兒,但又覺得奚敏不會回答,所以也就懶得問了。三人閑聊一段時間後,武去拙就說要走了。奚敏要送武去拙,周歡卻不顧自己身上有傷,非要由他來送武去拙,奚敏知道周歡是想和武去拙單獨說幾句話,就同意了。
武去拙和周歡出了奚敏的院子,周歡瞥了武去拙一眼,說道:“武将軍跟我師妹說了什麽,居然讓她願意跟着你出遠門。”
武去拙道:“這我可得解釋清楚。不是我要奚大人跟我一起出門,是奚大人想去新平鎮,我呢,就帶個路。”
好像是的……周歡想起那天在定遠将軍府時,還是阿□□動提出要和武将軍談話的。
周歡蹙眉:“武将軍可知阿敏去新平鎮所為何事?”
武去拙攤了攤手:“我就是個帶路的,我怎會知道。”
周歡不說話了,他将武去拙送到無垢司的大門口,二人互道告辭後便分開了。周歡回了奚敏那兒,奚敏正玩着茶杯,看樣子是在等他回來。
奚敏看到周歡進來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走向周歡:“你的傷勢如何?是不是在浪山被人打傷的?傷你的人是不是一個聾子?”
周歡頓了一下,才慢慢回答:“也不算嚴重,養個十天半個月就能痊愈。我确實是在浪山被人所傷。我和那人交手,的确發現了對方聽不見聲音。”
奚敏若有所思。
“等等,阿敏你怎知那人聽不見聲音?”周歡問完,忽然就反應過來了,“你昨天說,盧尚書身邊有兩個高手,這個人不會就是其中之一吧?你知道他會跟蹤我?為什麽?”他自問自答,“我明白了,昨夜你讓我幫你引走盧尚書,你則趁機去盧府,之後盧尚書就察覺到了你我的不對勁,所以派了人監視我們?”
奚敏看着他,點了點頭。
昨夜之舉已經讓盧尚書懷疑上了奚敏,而今日再探盧府,得知消息後的盧尚書肯定會視奚敏為眼中釘肉中刺,甚至會想盡一切辦法除掉奚敏。
“是。”奚敏承認道,“其實我讓你去浪山,是想讓你引開那個聾子。”
“難怪你強調要讓我從大門口走。”周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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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奚敏擡頭,小心地看他,“不生氣?”
“生氣什麽,你利用我?”周歡一笑,“沒必要,你這麽做必然有你的道理。再說了,反正我也沒吃什麽虧。”
沒吃虧嗎?奚敏看了看周歡的傷口。
周歡見狀笑道:“沒事兒啊。就是下次阿敏需要我幫忙的時候記得提前告訴我一下,我又不是不幫你。”他指了指自己的傷口,“好歹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吧,不然下次又得受傷。”
奚敏輕聲笑了笑。
“好了,說正事。”奚敏很快就收起笑容,“你這次去浪山,有何發現?”
周歡輕咳一聲,開始慢悠悠地跟奚敏說着自己在浪山的經歷。
“我去檢查了那個高臺,确實有問題。第二層到第三層的臺階被人動了手腳。最可疑的地方是,有兩層臺階的質地和其他臺階不同……”
周歡将自己所見所想都告訴了奚敏,最後他說:“若非你堅持讓我調查定遠将軍的案子,或許定遠将軍就那麽糊裏糊塗地死了。”
事實上,當初奚敏讓周歡查定遠将軍的案子,并不是她替定遠将軍感到不公,畢竟她自己家的事情都沒處理好,怎麽可能費心思管別人的事情。
她只是想通過這個案子利用周歡罷了。
只是現在看來,她壓根沒必要忽悠周歡。周歡很信任奚敏大人,她大可以直接跟周歡商量這些事情。
但不管怎麽樣,如今他們确定了定遠将軍的死有問題,就不會也不能袖手旁觀,更不允許讓兇手逍遙法外。
“浪山在定遠将軍死後就被封了,我今日是以無垢司查案的名義進去的。”周歡說,“監守浪山的首領會将此事禀告給陛下,所以我得留下來應對陛下,就不陪你出京城了。”
奚敏哭笑不得。
怎麽又扯到那件事兒上去了。
“更何況……”周歡繼續說,“傷我的那個刺客是偷偷入山的,他殺了三個守山的侍衛。此事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草草了事。”
奚敏點點頭:“我明白。那,定遠将軍的事情你多操心。”
周歡含笑道:“放心吧,這世上還沒有我查不清楚的案子。”
奚敏這次沒回應他。
尚家的案子,他不就沒查清麽?
吃過晚飯,奚敏開始收拾東西,做好明日一早就出京城的準備。周歡靠在她的門口,跟奚敏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次日一早,奚敏背上包袱來到無垢司大門,卻沒想到武去拙已經在等自己了。
三人互相打了招呼後,周歡提出要送奚敏和武去拙到城門,三人同行,剛到城門口,陳震便匆匆來了。
陳震對周歡道:“陛下派了人來請周師兄進宮一趟。”
周歡聞言,和奚敏對視一眼,各自心中了然。周歡應了一聲:“我知道了。”又對奚敏說道,“我送你們到門口吧。”
奚敏沒拒絕,點了點頭。
“快走吧。”武去拙道,“我讓人在城外備了馬,我們騎馬去新平鎮。”
幾人來到城門外,果然看到有一人牽着兩匹馬在等他們,武去拙走去牽過馬,将黑色那匹馬給了奚敏,自己則騎另一匹棗紅色的馬。周歡又啰嗦奚敏幾句,這才退到一邊,讓奚敏牽馬。
奚敏牽穩黑馬,霎時騰身而起,翻身上馬,穩穩落在馬背之上。奚敏一揚頭,側首看向武去拙。
武去拙對着她一笑,說:“直行七公裏會有一個缺了一角的大石塊,奚大人要不跟我比一比誰先到?”
周歡正想反對,奚敏卻先開口同意了。
她有一段時間沒有恣意地揚鞭策馬了,此刻上了馬背正手癢呢,沒想到武去拙就提出了這個提議。
“好啊。”奚敏爽快道,“那我說一二三我們就開始。一、二——”
“三”字還沒說出口,奚敏就已經策馬而出了。武去拙笑罵一句“不講道理”才夾緊馬腹,開始緊追奚敏。
他二人此舉,急得周歡在後邊跳腳:“比什麽比,你倆別分開啊,一會兒阿敏迷路了!”
奚敏當然不會迷路,她熟練地策着馬一路狂奔。路很直,就是有些陡。奚敏對這一段路還算了解,武去拙所說的缺了一角的大石塊她也看到過兩三次,因此奚敏駕輕就熟,繞小道避開了兩條難走的路,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
這裏是一個三岔路口,缺了一角的大石塊就立在路口的中間,上面刻了一些字,主要就是說明這三條路各自通向何方。
奚敏下了馬,準備在這兒等武去拙。
奚敏走近大石塊,仔細看它。以前奚敏沒有專門看過這個石塊,因為她從來不在意自己要去往何方,只是想着到處逛逛,走到哪兒就是哪兒,雖然經過這個石塊好幾次了,但這是她第一次認真地觀察這塊石頭。
經過許多年的風吹雨打,石塊上的刻痕已經不那麽明顯了,只隐隐約約看出左右前方各自通往何處。石塊上沒有刻新平鎮的名字,想必是小鎮太小,不值得被刻上。
奚敏看完石塊上的字,又在這兒附近到處轉了轉,可過了好久她還沒等來武去拙。
不會出事兒了吧?
應該不會,武去拙不常在京城,沒理由招惹到誰。
奚敏又等了一會兒,武去拙還是沒有出現,眼見着時間一點點流逝,她有些擔心了,正準備騎馬返程去找武去拙,沒想到對方騎着馬優哉游哉地趕來了。
奚敏先是松了口氣,然後走向他:“我還以為你出事了。你怎麽這麽慢?”
武去拙打着哈哈,輕咳兩聲說:“我怎麽可能出事呢。就是路上遇到點兒特殊情況,慢了點。我想着反正都晚了,你肯定已經到了,就放慢了速度,順道看了看沿途的風景。”
這路上能有什麽風景。
奚敏一時無語。
“走哪條路?”奚敏不再多問,直入正題。
武去拙駕馬來到石塊面前,瞅了瞅那石塊,小聲嘀咕:“怎麽沒寫新平鎮。”
奚敏在後面沒聽清他說了什麽,來到他身邊問:“你說什麽?”
武去拙搖搖頭,說道:“沒什麽。”他想了想,指指中間,“走這條路。”說罷自己先往前方而去。
奚敏見狀立刻上馬去追武去拙。後面的路越發難走,奚敏和武去拙不得不放慢速度,小心起來。
奚敏走過這條路,所以她走起來并沒有武去拙那麽猶豫。奚敏想喊武去拙走快點,武去拙卻表示自己好久沒騎馬了,有點不習慣,還讓她別走太快了。
奚敏無語。
感情到底是誰在帶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