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從哪裏尋來的?
翟忘憂掃了一眼花盆,看向觀瀾:“藥田。”
觀瀾眼睛一亮,忙追問:“哪塊藥田?。”
天劍宗的大藥田有兩塊,一塊由外門弟子照料,種着的是普通藥草。
一塊由內門弟子照料,種着的是名貴藥草,還有就是長老和弟子們各自料理的私人小藥田。
大師姐說的藥田是哪一塊呢?
“師父院子裏。”翟忘憂語氣淡淡,她的師父是失蹤多日的北山長老。
觀瀾見她神色冷凝,默默停止了發問,大師姐向來少言,今天難得回答這麽多問題,她還是識趣一些吧。
大約過了半日左右的時間,飛舟在天劍宗停下。
“大師姐,我可以去你那裏挖幾棵入夢草嗎?”觀瀾小聲喊了一句。
其餘弟子見也小心問道:“大師姐,我們可以也去挖幾棵嗎?”
管它有沒有靈智,先挖了再說,若是有入夢草開了靈智,他們就賺了,沒有也不虧。
翟忘憂抿唇思考,那一片小藥田裏種的入夢草并不多,零零散散就幾十棵,若是每個人都挖幾棵……
她看向一個個充滿期待的面孔,輕輕點頭。
觀瀾見她答應,帶着一衆弟子歡喜地沖向北山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要去搶什麽靈丹妙藥。
周百回是單靈根,可以入內門,要拜見宗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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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新弟子不用那麽麻煩,直接去外門做雜役即可。
來到大殿外,翟忘憂把花盆交給一個守門的弟子,帶着周百回走了進去。
“弟子拜見宗主。”
“忘憂快別多禮,這是今年新入門的弟子吧,來,讓本宗看看是什麽靈根。”王宗主面色和藹,伸手指了指一邊的靈根石,示意周百回把手放上去。
靈根一般是金、木、水、火、土,這五種靈根,據傳還有過變異靈根,可惜已經千百年未見,現在就連單靈根也越來越少了。
靈根石緩緩變成金色,金靈根。
王宗主眼底迸發出一道暗光“好,與老夫一樣都是金靈根,你可願拜入本宗門下,成為本宗的親傳弟子?”
又是一個金靈根啊,得到者天助也,連天道都站在他這邊。
周百回下意識地看向翟忘憂,能被宗主看中本來是幸運的,可他心底卻有些莫名的不安,大師姐會贊同嗎。
翟忘憂面色平淡,王宗主是金靈根,少宗主王郡庭也是,小師妹重雯也因為是金靈根才拜入了宗主門下,衆所周知他們天劍宗的宗主一直偏愛金靈根。
如今想把同是金靈根的周百回收為親傳弟子,并不稀奇。
見大師姐沒有什麽反應,周百回跪下去應了:“百回叩見師父。”
翟忘憂見他們已成師徒,便主動告退,并且請示要出宗繼續尋找師父的下落。
王宗主想起沒有音訊的北山長老,重重嘆了嘆氣,還是應了翟忘憂的請求,徒弟的心裏總歸是惦記着師父的,既然她想找便去找吧。
守門弟子端着花盆。
花盆裏,夕舟不自覺地站直,大師姐再不出來,她都要站僵了。
見翟忘憂走出大殿,她才放松下來,葉子歡快地搖了搖。
守門弟子不由看呆,方才這棵草一動不動,他還以為就是棵普通的草,沒想到竟然還會搖來晃去,看起來像是在和大師姐打招呼。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就因為面前這棵入夢草,宗門裏刮起了一陣養草的風。
回到北山峰,翟忘憂站在院子角落的藥田邊,神情複雜。
她擔心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原本種着入夢草的地方只剩下光禿禿的泥土,一棵草都沒有了。
這下不能把入夢草種回去了……
翟忘憂看向手裏的花盆,視線落在入夢草的葉子上:“你今後由觀瀾師妹來照料,如何?”
她要去凡界一趟,總不能到哪裏都端着一個花盆。
觀瀾師妹?那個女流-/氓?
夕舟左右搖擺,不怎麽樣。
見翟忘憂沉思不語,不管她怎麽搖晃都不說話,夕舟心裏一着急,幹脆直接化形。
翟忘憂看着出現在眼前的女子,不覺打量了兩眼才道:“我欲去凡界,你化形的時間并不穩定,不便跟随。”
若想萬無一失,就要随時都帶着花盆裏的入夢草,太招眼了。
夕舟輕輕搖頭,彎腰在地上寫:我可以離開土,只要給我水就可以了,我要跟你一起去。
去凡界啊,她怎麽能錯過。
她在草身上的時候離開過幾次花盆,時間有長有短,好像沒有什麽不适。
翟忘憂盯着地上的那行字,認真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離開土的時間長短并不能确定,不确定就意味着存在風險,她不喜歡冒險。
夕舟見她搖頭,擦掉之前寫的,重新寫:我擔心你受傷,帶上我以防萬一。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一定要說服大師姐帶上她。
翟忘憂垂眸,語調緩慢:“修真者在凡界能以一敵百,并無危險,還是說,你盼着我受傷?”
夕舟搖頭,胡說,她才沒有盼着……
她翻了個白眼,繼續寫:我才沒有,這不是以防萬一嗎?我換種方式這樣跟着你。
寫完,她又回到草身上,用力跳出花盆,抖了抖身上的泥土,輕輕纏住了翟忘憂的手腕。
這樣就不顯眼了吧。
入夢草有着半透明的根,淡紫色的細莖,往上逐漸呈現出亮紫色的細棱形葉片。
圈圈纏繞,大約纏了三四層,像一個別致的镯子,不松不緊地纏在她的手腕上。
翟忘憂手指輕顫了一下,望着纏繞在手腕上的入夢草,呼吸微滞,或許帶上也可以,以防…萬一…
她簡單收拾一番,自北山峰上下去,便直接離開了天劍宗。
身後,一道人影站在大殿最上方,望着翟忘憂遠去的方向。
明明已經命人把妖丹放進了翟忘憂的房間,為什麽她身上卻沒有一絲妖氣,反而是那棵莫名其妙的草身上有一絲狐妖的妖氣。
禦刀宗的那群人真是既蠢又無用。
他捏碎手裏玉符,傳訊出去。
“人啊,不是每次都那麽幸運的,北山收了個好徒兒,可惜,這一去就別活着回來了。”
天劍宗外,飛舟浮于半空中,朝着凡界山的方向飛去。
翟忘憂微微擡了擡手腕:“眼下只有我們兩人,你可以化形-----等下……”
她聲音急轉,眼神戒備地看向四周,長劍緊緊握在手中,腳下的飛舟緩緩加速。
手腕上的入夢草才松了松,又緊緊纏繞。
夕舟看着面色突然嚴肅起來的翟忘憂,心底莫名慌了一下,什麽情況。
不一會,旁邊跟上一架飛舟,上面站了一個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道友,這麽着急是要去哪啊?”黑衣人故意壓低聲音開口。
翟忘憂不語,默默打開靈識探去,是能隔絕靈識的面具,看不到真實面目。
至于修為…也探不出,那就是在她之上,至少是元嬰期修為。
元嬰期的修士屈指可數,藥宗的宗主是一個,再有就是禦刀宗的宗主和他們的兩位長老,最後是天劍宗的宗主和南山長老,北山長老已經失蹤了,會是誰呢?
夕舟看着對面飛舟上的黑衣人。
也太刺激了吧……
這都能被她說中!真的有萬一!?
眼看着就要抵達凡界山,黑衣人出手了:“道友莫急,不如我們先來切磋一番。”
飛舟被逼停,翟忘憂蹙眉:“前輩有何指教?”
“哈哈哈,自然是殺人奪寶了……誰?”黑衣人的話音一落,猛擡頭看向半空中。
一個同樣身穿黑衣的人出現在前面:“殺人奪寶這等妙事,怎麽能少得了老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