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秋會(五)
“這個吳王!竟然起了別的心思不成!僅僅是半年的歷練又怎麽會練出這等獨一無二, 精妙絕倫的刀術!”勾踐咬牙切齒,目眦欲裂, 顯然對于夫差的大出風頭, 已然威脅到了他的地位。他已經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任何人!任何人都休想取代他的地位!
有朝一日的大堰之王, 只有一人…
此人,只可能是他勾踐!
“不錯, 不錯, 吳王夫差去定遠軍操練了半年,現在的身手已然非同一般了!寡人真當是小看你了, 士別三日果然應當刮目相待!哈哈哈!寡人心中甚是安定!”
凫開懷而笑, 一則是一向荒淫無度小兒子長進了許多, 自然是值得開心的, 而是夫差的成長足以打壓勾踐的氣焰。他現在還是大堰的王,那麽久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權利去限制他的自由。
無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
哪怕是他的兒子!
春熙殿內,精致香爐裏冉冉檀香, 慢慢的燃燒着,徐徐向上,殿裏的人則是心思各異。
夫差拱手,對着勾踐擡起下颌, 眉眼間帶着抹挑釁之色。
勾踐怒不可遏, 但又得顧忌顏面,不得與吳王這下三濫的貨色一般計較,心裏怄氣的要死, 面上卻還是得挂着微笑,維持那副兄友弟恭的假象。
“不愧是吳江的後輩,吳王在練武方面竟然如此有天賦!真是虎父無犬子啊!”那越姬見夫差風光萬千頓時起了其他的心思,既然這吳王非要出頭,那她們不若将計就計,反正槍打出頭年鳥,風秀于林必摧之。
吳王,休要猖狂。這個冒牌貨,還真以為自己能夠混淆皇家血脈不成。
沈闵月見吳王的刀法除此厲害頓時就慌了神了,要是得罪了這樣一座大神,她還真怕對方抽出一把黑刀就削了自己。
她望着那英俊邪肆的男人,立馬露出了一個十分讨好的笑容,水盈盈的桃花眼盯着對方就仿佛一只純良無比的小狐貍,面色較好,讨人喜歡,肚子裏卻實打實的一肚子壞水。
夫差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寵溺到極點的笑容,那雙漆黑的眸子頓時如黑夜裏的星辰一般綻放出絢爛的光芒來。望着那眸子,竟讓人不自覺的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今年秋會,當是別具一格,不知陛下以為如何?”趙姬一副溫柔端莊的姿态,對着那銮駕上王暗送秋波,可凫的視線緊緊跟随着殿中年輕貌美的女子。言笑晏晏,巧笑嫣然。真當是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Advertisement
那勾人的紅杏如隔靴搔癢,讓帝王沉積冰冷的心竟然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單看容貌,這施夷光與鄭秀絕對是這些美人之中最為出挑的,可這秋會畢竟是為吳王選妃而特意舉辦,這最美的姑娘定是要許給吳王做妃子的,凫心念一轉,若是論技藝定是鄭秀的舞姿最為吸睛。可若是許了鄭秀第一,再讓鄭秀入宮做妃子,未免落人口事。這般想凫倒是有了決定。
“今日參與秋會之女,皆才貌兼備,寡人甚是欣慰,這施夷光姿容絕佳又深受吳王喜愛,當為第一,便賜予吳王為皇子妃擇日成婚,這鄭秀舞姿絕世,寡人便讓你入海棠閣為繡妃,賞錦緞兩匹,紅瑪瑙首飾一套,,唐晴、齊家女皆不錯,寡人不知你們有何請求,但說無妨?”
“吳王,如今側夫人還未許,不知夫差可有意?”
越姬見凫竟選了鄭秀入宮心中一跳,看着鄭秀那美麗的容顏,心中危機感大增,又思及那鄭秀畢竟是勾踐的人,用來穩固陛下的寵愛倒也無妨,“陛下,鄭秀姑娘貌美如花,恭喜陛下喜得美人!只是讓繡妃獨自住在海棠閣未免孤寂,不若讓繡妃搬入暖月殿與臣妾一同居住!不但地方大了些,也有人可說話!”
越姬威脅的望了鄭秀一眼,鄭秀忽然想到了什麽,那張魅惑張揚的臉上一白,“謝陛下,趙夫人說的有理,臣妾願與趙夫人同住,以免寂寞!”
沈闵月看着這一切目瞪口呆,“卧槽!這簡直就是神發展!”鄭秀居然給皇帝當了小老婆,為了小老婆,這皇帝為老不修居然為了美色讓自己這個一直打醬油的美人博得頭籌。
夫差聞言眸光一閃,他輕浮道,“父王,這其他美人連本王的顏色都不如,本王可看不入眼,這些才女佳人,落在本王手中反而是可惜,本王就是低俗,只愛美人!就不必糟踐他人了!”
唐晴,齊婉婉,“........”
雖然不做吳王的夫人是件好事,可被吳王當面說顏色不若其他人還真的讓人難以開心的起來。
凫,“........”咳咳,這點大概是随寡人!
“父王,若是真的想補償于我,不若讓我與西施早日成婚!”夫差輕浮一笑,此時竟看上去有些傻裏傻氣的全然不似當初武刀時的潇灑模樣。
“吳王竟如此心急,那寡人便賜爾等三日後完婚!”凫輕笑,這夫差某種程度上倒與自己是極像。
勾踐有些出乎意料,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的父王居然看上了鄭秀。這樣來他心裏的算盤豈不是就全部落空了,“父王,不可!”
凫此時怒瞪了勾踐一眼,心中無奈至極,他的長子何時成了如此婆婆媽媽的人物,左一句不可右一句不可,是不是只會礙着他,他是大堰的王何時輪到一階黃毛小子指指點點了。
“越王看來是太閑了,明日起禁足行宮,将大堰例律抄個五十遍!不抄完不準出宮,等你明白了什麽事律法什麽事君臣,再來見寡人!”凫氣急,拂袖離去,那侍奉的內侍宮女也紛紛離去,徒留着勾踐一人獨自呆立原地。
不可能的...怎麽會這樣!
“父王!父王!”
夫差一把将西施擁入懷中,走到勾踐身邊一副十分關切的模樣,只是那略帶笑意的黑眸,怎麽看怎麽像黃鼠狼給雞拜年。“哈哈哈...王兄這大堰律法可是不老少呢!你要是抄個五十遍,還不得抄個一月半月的...你要是抄不完要不本王來幫你抄!”
勾踐神色一動,莫不是這蠢貨知道之前下了自己的面子前來賠罪了不成。他薄唇蠕動了一下正想和夫差說些什麽。
便聽見夫差突然爆發出了一陣笑聲,“哈哈哈...王兄你莫不是當真了吧!”
勾踐臉色一沉,“怎麽?王弟難道反悔了不成!”這蠢貨,不是來讨好自己的嗎?怎麽還賣起了關子。
夫差嗤笑一聲,臉上挂着一抹吊兒郎當的壞笑,“本王才不會違反父王的命令呢!”
勾踐臉色徹底的青了下來,“你....!”
夫差噙着笑在勾踐耳邊輕聲道,“你也想得太美了,王兄!呵呵...”
勾踐,“........”
夫差帶着西施潇灑離去。這次也算是出了他心底的一口惡氣,他本以為将他圈禁在暗無天日的地牢六年,勾踐多少也會有一些愧疚之心,可現在,現實證明他全然是多想了。如此狼子野心的人有怎麽會知道愧疚二字究竟怎麽寫。
朱院,房間裏燭火緩緩的燃燒着,照在屏風上投下了兩個人的影子。
沈闵月坐在桌旁與那英俊而危險的男人僵持不下,她實在不明白,事情究竟怎麽會變成了這幅局面。男人深邃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絲毫沒有移開的想法,就這麽定定地盯着她,沈闵月實在忍不住,終于先開了口。
“殿下,天色已經晚了...”你是不是該走了?!
男人的眸子盯着她飽滿的朱唇,咽了咽口水,沈闵月這才發覺自己這句話實在歧意很大。
“我是說..殿下,您是不是該回去了?”
沈闵月連忙解釋道,生怕對方有什麽歧意。
燭光下,女子一雙桃花眼中水光潋滟,格外誘人,夫差定了定神,思考按照那假貨的性格自己此時是該離去,還是該留下來。
“小娘子,是不是忘了些什麽?”夫差輕笑,房間裏微熱,男人微敞領口,露出了蜜色的皮膚,乍看之下,極具誘,惑力。
男□□人,沈闵月的臉色通紅,眼神亂瞟一時間不知曉該看向何處!
哦,我的上帝大老爺,再看下去,本姑娘的鼻血都要噴出來了。
這個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怎麽該死的誘人??
“哈哈...殿下你在說笑吧...我怎麽會忘了什麽,我的記性超級好呢!殿下還是趕緊回去吧!”沈闵月幹巴巴的笑着,連忙下了逐客令,将桌上的杯子全都倒扣起來,再也不給這些不要臉皮的人找到硬賴在自己這的機會。上次被範蠡坑過,這次沈闵月也算是有了經驗。
可,千算萬算,沈闵月萬萬沒算到對方根本不按自己的套路來、
男人喉結一動,燭光之下,莫名的性感,他低沉道,“你在看我?”
沈闵月被這沒由來的問題問的是方寸大亂,越是故意避免什麽,就越會發生。就像莫非定律所說,越是讓對方不要在腦海裏想象一只白羊,這只白羊就越會出現在腦海中一樣。人總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沈闵月心中千呼萬喚,打死不要看向男人,可她的身體卻無比誠實,她的雙眸像被黏在了男人胸,膛上一樣,死死地盯着男人蜜色的皮膚。
“瞧...你又在看本王了!”男人支着下巴,毫不留情的指出了西施的癡漢行為。
“我....我沒有...”真的!相信她!
沈闵月此時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這話了,但還是視死如歸的睜着眼睛說瞎話。
“其實,一直以來本王都在想...”夫差那雙迷人的眼睛緊緊盯着眼前那絕美的女子。
“什麽?”沈闵月眸光來回躲閃,心中感嘆還好男人及時轉移了話題。
男人勾起了不懷好意地笑容,“本王一直都在想,西施姑娘莫不是一直都在觊觎本王的美色..”
沈闵月木然,“........”
“然後欲擒故縱,吸引本王的注意力,所以西施姑娘的嬌羞應該是裝出來的...”
沈闵月面無表情,“........”
“實則對本王渴求的不得了?”
沈闵月徹底忍無可忍,“....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男人?!呵!
夫差胸有成竹,一副你不用裝了,我已經看透一切真相的模樣。
沈闵月恨不得錘爆對方的腦袋,看清楚對方的腦袋裏究竟裝了一些什麽東西。
你腦袋裏裝的是翔嗎?
夫差不緊不慢地開口道,“西施姑娘你別急着否認,我是有證據的!”
沈闵月嗤笑一聲,靠美色嗎?不可能的這個男人不可能再誘,惑到她了!她只不過太久沒有見到別人了,才會覺得這人有幾分眉清目秀的!
夫差揮了揮手,臉上帶着抹紅暈,他狀若無意道,“這房間可真熱啊...”
話畢,沈闵月似乎已經料到男人接下來的動作。
熱了,能幹些什麽,可不就是脫衣服嗎?
呵,這個男人腦子有坑吧?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嗎?難道單純靠賣肉就能夠做到嗎?不可能的....
沈闵月還未來的及将自己的不屑說出口,身後就已經傳來了一陣嘻嘻索索的聲音,沈闵月根本沒有反應,下意識就轉過頭向男人的方向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大片蜜色結實輪廓分明的胸肌,順着胸肌一路往上沈闵月便望入了一雙篤定至極的眼眸,那漆黑的眸子裏已經盛滿了笑意。
沈闵月幹笑,表情怎麽看怎麽蒼白無力,“......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找個地洞鑽進去不知道現在還來的及嗎?”
她欲哭無淚,難不成真如男人所說自己的本質,真的是什麽色中惡鬼不成!
沈闵月沒有看見那雙漆黑雙眸的主人,那紅的宛如煮熟的螃蟹一般的耳朵尖。
哪裏像什麽色中餓鬼,反而像一個純情到極點的小處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