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機boy,夫差
夫差心頭一動,跟着小吏去了文府。在夜色的掩護下,他與黑夜簡直融為一體。幾個跳躍他終于尋到了西施的院子,望着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子,夫差眼睛紅了紅,有種将對方即刻搶出文府的沖動。
他一個翻身,上了屋頂,輕輕移開了瓦片,視線牢牢的黏在西施身上。
只見女子纖長的玉指輕點紅唇,“…嗯,讓我成為夫差的皇子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個吳王和夫差究竟是何關系呢…”
夫差渾身一僵,心中驚濤駭浪,“…皇子妃…”
那些人的目的竟是為了施展美人計嗎!
怎麽辦,他突然不想救西施了…?
索性,将計就計?
夫差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但又覺得是個頂好的主意。
範蠡,文種。
看來,抓西施的人,怕是勾踐的人吧。這下,他反而不太擔心西施的安全了,他的黑眸留戀地看了女子幾眼,轉身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當務之急,還是取回他的身份。
若是西施發現所嫁的是自己不知是何表情,夫差突然有些期待了起來。
不過,王兄…我回來了!
你也該為當年之事付出代價了!王兄!
夫差回到小院時,一輛普通藍布的馬車已經停在院前了,那大胡子孫閏躲在買車面前,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在漆黑的夜裏,吹着冷風躲在牆角,十足的凄涼。
夫差頓了頓,他是真的把這人忘在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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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夫差同情地望了孫閏一眼。
孫閏一個哆嗦,一股毛骨悚然地寒意爬上了脊梁骨,怎麽才半個時辰不見,壯士便換了一副面孔?難道是給自己送行不成嗎?霎時間,孫閏那叫一個心驚膽戰!
在求生欲的促使下,他連忙上前彙報成果,“壯士,您給的銀子多,我便直接買了一輛馬車,省着車夫問東問西,還準備了幹糧和水,我們直接啓程即可!”孫閏眼巴巴地望着帶着面具的男人,直覺告訴他,眼前之人必定想隐人耳目,行事低調。他緊頂着對方生怕對方一個不悅,便一掌拍得自己腦漿飛濺。
夫差見孫閏一副畏懼之色,不由得反思起來,自己是不是對孫閏太過無情了?他同情地望了對方一眼。
孫閏看到對方審視的目光,揪了把胡子,吃痛不已,扯了扯嘴角,“好吧…壯士!我承認…我是出于私心買了壇酒…這…這實在是我太久沒吃酒了…壯士”
夫差聞言,欣慰地拍了拍孫閏的肩膀,“甚好!”吃苦耐勞,還如此坦誠…!甚好!
孫閏一頭霧水,什麽甚好?
壯士也愛吃酒不成?
孫閏無奈地撓了撓頭,駕着馬車,風塵仆仆地朝着俞城而去。
翌日清晨
別院裏花開的別樣嬌豔,花朵上挂着一滴滴晶瑩的露水。
沈闵月伸了伸懶腰想起了範蠡交代的事,辰時,美人閣,有女官教習禮儀。她想起這事,用堅強地意志從被窩裏爬了出來,好不容易休息一日,卻又得早起。
人生怎的這麽艱難…
沈闵月拖着疲憊的身子梳洗了一番,喚來羽雀給她盤好了發髻。若是換做她,就只能紮個馬尾糊弄一下了。
範蠡倒是沒有騙她,最漂亮的衣裳,最貴的首飾都給她送來了,唯一她不滿意的就是吃食。在她心裏也就一般,畢竟這挑剔的舌頭,早已被現代養刁了。
白綢廣袖流仙裙,衣領袖口都繡着精致的昙花,格外襯她這幅空靈仙氣的模樣。還有一套羊脂白玉的首飾,一對玉镯,一對水滴耳墜,還有一只格外玲珑精細的昙花玉釵。
沈闵月毫不客氣,通通都穿戴起來。這衣服首飾與她極為相襯,顯然範蠡肯定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氣質出塵女子更仿佛誤落凡塵的仙子一般。
“小姐,您真美?!”羽雀一臉陶醉之色,十分欣慰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沈闵月對着銅鏡照了照,見效果不錯,贊揚道,“你的手藝倒是靈巧!”
她揉了揉羽雀的小腦袋,撫摸着自己的臉龐,忽然之間有些悵然。
若是,自己的前世生的美些…該多好!
搖了搖頭,那些虛無缥缈的事,有什麽可想的!
既然美了,就要美個徹底!
“走了!羽雀!”沈闵月喚了羽雀出了門,一出門她便徹底的後悔了。此時正是冬春交際之時,範蠡送來的衣服美雖美,可中看不中用,兩條廣袖嗖嗖得灌冷風。凍得沈闵月不住的在寒風裏哆嗦。
啊…這該死的季節!
沈闵月咬牙,做個絕世美人也不容易。
自己和自己過不去,也怕只有她自己這麽做了。
大抵,沒人能理解如今的美麗對她的意義。
所幸,沈闵月的院子離美人閣不遠。羽雀在一旁安慰道,“姑娘,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要到了!”
若是時間再久些,沈闵月恐怕就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了。
想想,她就絕望。
羽雀對西施的行為倒是見怪不怪,這年頭比西施的作為過激的大有人在,有些達官貴人家的舞女為搏主人青睐,三九寒冬日頭裏身披薄紗,結果被硬生生凍死在雪中。
這年頭,誰都不容易…
羽雀搓了搓西施的胳膊,為她取暖。
眼看一座兩層高的蘇式閣樓就在面前,沈闵月便急沖沖地小跑了進去。
這一幕,落在聞雅眼中就顯得格外粗魯,她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悅,冷聲道,“見面竟是不如聞名…沒想到西施是美,卻空有皮囊,未見風骨!”
羽雀正想替姑娘辯解一番,擡頭看清來人,瞬間慫了,低下頭像個鹌鹑一樣。
管事,特別交代過的。
這位聞姑娘可是宮裏的女官,不得冒犯。
姑娘…還是自求多福吧!
羽雀在心底暗搓搓地祈禱着。
沈闵月正整理衣裳,跺腳取暖,聽聞這沒由來的冷嘲熱諷地話,挑眉,只覺得對方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擡頭想看清來人是誰。
一襲妃色宮裝,一件同色的披風,眼前的女子白皙的脖頸纖細像碧湖中的天鵝,腰杆筆直宛若青竹頭上的珠釵地流螢在空中劃過地竟也是優雅地弧度,這個人從頭到腳都是雅致地,不愧對她口中的風骨。
不論容顏,與她相比,沈闵月覺得自己就像一只醜小鴨。雖說這女子只是中人之姿,但她的身形姿态,竟讓沈闵月忘了去在意對方的容貌。不由得心神大震,她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她所擁有的亦不過是別人的皮囊,可眼前的女子,卻用普通的皮囊硬生生表現出了一種極致的美感。
不用想,就知道…這人正是範蠡口中所說的女官。
沈闵月擡起頭,一臉狂熱地望着女子,若是自己能得盡眼前女子真傳,又會美到如何境界,她盈盈美目緊盯着對方,就宛若看着什麽價值連城的寶貝,“見過先生,不知先生名諱…?這天氣是在冷…先生千萬別見怪?”
聞雅,“………”這和她料想的不一樣!
本以為這容貌絕世的西施姑娘應該是個嚣張跋扈的美人,可真見了此人。聞雅卻覺得對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宛若狗見了骨頭一般熱切。
聞雅嘴角的弧度微微地僵硬了一下,“聞雅…稱不得先生,這天氣着實冷…如此粗魯地舉止莫有下次!”但西施稱自己為先生,聞雅心中倒是舒坦,彷如喝了熱茶一般熨帖。只不過這西施的舉止實在怪異,聞雅還是不動聲色退遠了幾步,拉開了與西施的距離,那種熱切的眼神,讓她格外地別扭。
這個西施…有點怪。
雖拉遠了距離,但聞雅的餘光仍落在那一襲白裙瑟瑟發抖仿若仙人的女子身上,美則美,只是那發抖地樣子将那虛無缥缈地仙氣破壞的一幹二淨。聞雅覺得莫名的有些刺眼。
聞雅轉過身,向西施走去,解下了身上披風,披在了西施的身上,這一連串動作如行雲流水,根本沒給沈闵月任何反應的機會。
回過神,聞雅就已經又走到一丈開外的地方了。
沈闵月盯着聞雅的目光越加的熱切,嘴裏嘟囔着,“聞先生,這才是女神啊!不但這麽美!而且還這麽溫柔這麽暖!!怎麽能如此的完美呢…我若是個男人,肯定要娶這樣的女子!”
羽雀撓撓頭有些不解,“有姑娘說的這麽誇張嗎?姑娘…誇人也要适可而止,不然對方以為您拍馬屁的話反而會徒增反感的,我覺得聞雅先生那種一身風骨的人若是聽到您的話反而會生氣的吧…?!”
聞雅聞言,漂亮婀娜的姿态頓了頓,臉色一紅,高貴優雅的步調又加快了幾分。
“………”這個女人,真沒自覺,明明自己更美!
望着,那匆匆而逃的背影,沈闵月搖了搖頭,燦爛的笑了。
那可不一定,哪個女孩兒不喜歡別人誇自己漂亮,聞雅先生,自然也是一樣,不然這一身禮儀姿态怎麽會練的如此出挑。
“而且我剛才可不是假話…若是我真的是男子肯定會娶聞雅先生這種女子!”沈闵月露出了一個十分憧憬的癡漢笑容。
羽雀,“…姑…姑娘…”太可怕了!